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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马心玲和卓文君两人有多厉害,在面对现代兵器的时候,他们同样有一定的顾忌。
假如六枝枪同时射向某一个人的话,即使不会致命或者受伤,却也难免会顾此失彼,躲避却是必须的,因为他们不是金刚不坏之躯。
这个道理两人都知道,但马心玲在围墙的里面,即使追到卓文君跟前,与那六个武警战士也还有十几丈距离,完全可以轻易避开子弹的威胁。
而且她也和卓文君一样,非常想知道两个人究竟谁更厉害一点。
这个争强好胜的欲望让她无暇去思量,如果冒然出手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估计能胜一招半式,就算闹他个天翻地覆也没有关系,只要自己不伤到无辜的人就是。
所以她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时,就朝身后低喝一声:“守着姐姐!”
然后纵身提掌,悍然而动。
整个身子瞬间就化成了一道光,凌厉的掌风像利刃,发出刺耳的啸叫射向墙外。
呼啸而来的劲风刮得卓文君身上的灰袍猎猎作响。
同样的,即使两人功夫相当,谁也不敢去刚对方的正面之锋。
卓文君察觉到自己实在难以抵挡住马心玲这一掌,遂长啸一声借风跃起。
身形飘至三丈开外才落地,刚一沾地,借着身子的旋转力,脚尖呈扇形唰的一声扫向地面。
哗啦啦铲起无数的砂砾石块,像子弹一样飞向目瞪口呆、像看神仙打架,完全忘记手里有枪的六个战士。
‘蓬蓬蓬’之后数声闷哼,数名战士被击中各处要害,顿时纷纷栽倒在地。
刚刚追逐卓文君,才戛然而至的马心玲顾不得去理会武警是否受伤,脚尖挑起一个拳头石块,闪电般朝已经打算逃逸的卓文君射去,然后娇躯一扭,影如流星追了过去……
倒地的战士被战友搀扶,忙不迭爬起来,顾不着请示是否可以开枪,同时朝隐约可见的两个身影射击。
一时间旷野里枪声大作。
这时候,赶来的一班战士刚到东南墙脚,就瞧见曳光弹指向黑暗里的两个不停跳跃的人影,于是十来个武警战士也端起枪射击。
更远一点,从武警驻地疾驶而来的吉普车上一个急刹,副队长杨兵和几个战士急忙调转方向,朝三岔路口飞驰,并向黎队长汇报了此刻的情况变化。
……
十月十五日。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黄古还在洗头的时候就听到了后屋的动静,没等他清洗,又突然发出几声巨响。
吓得他赶紧顶着还有肥皂泡的头发往外冲。
来到棚屋前的坝子上,就看马心玲飞在半空中,膜拜的心思还没冒出来,就看到她从断墙上凌空翻了进来。
心里一紧,正准备上前问候,他就看到了包括后世电影里都难得一见的场景。
狂风卷着巨浪,裹挟着砂砾碎片像头巨兽扑向墙外。
黄古没见到卓文君的人,但能肯定外面必定是那个瘦疯子。
随后他就听得马心玲两个声音,一个是要自己守着姐姐,另一个冲外面的卓文君怒喝留下来!
浑身气势如虹,如天兵神将一样的矫健身姿让他愣在当下,喃喃的自语道:
你是我的女神!
他停住冲上去的欲望,也知道自己去也只有给她添麻烦。
正在考虑自己该怎么办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密集的枪声。
心里一急,顾不着打量一眼垮塌的棚屋,冲过去从齐腰高的断墙缺口朝外看去。
微弱的曳光弹亮点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黑夜里,枪声也由密集转而稀疏,最后零星的响几下。
这时候旷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和车在追逐,嘈杂喧嚣声逐渐远去,直至平息。
黄古不知道身边啥时候多了这些人,都朝探照灯时而晃过的旷野里张望。
没等意犹未尽的众人离开,墙里墙外同时奔跑过来两三队持枪的武警战士,和手持棍棒的护矿队员,一到眼前就向四周散开。
墙外的一队呈扇形围住了墙体缺口,基本上做到了五米内必定有一个人。
而里面这一队战士和护矿队员一过来,就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子弹上膛,以及站住、向后退的暴喝声不绝于耳。
战士们和护矿队员一起拉起了与缺口相距十米远的警戒线,每隔三四米远就站一个持枪的战士或者护矿队员,并朝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喝道:
“全部后退!”
“安全距离十米!”
黄古看到众人纷纷对自己后屋指指点点,回头一看,顿时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转身就往屋子里跑去。
这时从生活区大门口又传来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两个班的武警战士以及十来个护矿队员,在卢队长和武警小队长的带领下围住,包括黄古前店后屋在内的一大片区域,这片区域里除了黄古一家还有离得稍近的三四户,当然还有跑来看热闹的二三十个看热闹的人。
说白了,这个范围内的人都被包围了。
黄古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他火急火燎的冲到棚屋前,看见春花和胡秀正站在门前,看着垮塌了一半的房屋发愣。
赶紧冲她们喊道:“快去点灯,拿手电来!”
然后趁着探照灯和武警、护矿队员手里的无数矿灯、手电发出的微弱光线,朝屋里摸去。
屋内垮塌之后油灯就熄灭了,掉落下来的席子和木板泥块堆积在桌子和满地,挡住了通往最里面的路。
黄古顾不得被钉子木屑刺进手脚,飞快的掀开破桌、木方檩条,粘着厚厚泥层的油毛毡、竹席玻纤瓦等杂乱破碎。
油灯和手电来了,满头满脸都是灰尘的黄古钻进横七竖八的空隙,来到屋子最后段,摸到了床上杨琼的身子,抓住她满是沙沙的手,嘴里喊道:“你有没有哪儿伤着,有就点头,没有摇头。”
一身被灰尘糊得看不出颜色的杨琼摇摇头,手指还不断的在黄古手里乱画。
黄古说道:“你等一下,我把上面的东西搬开,把你抱出去再给我说。”
杨琼又点点头,黄古的心落下来。
非常害怕她被什么东西给砸着了,目前看来没有多大的问题。
于是黄古和春花、胡秀三人七手八脚清理出一条路子后,他才抱起杨琼走了出来。
走出门时对春花说道:“你们把门锁了。”
然后就往急急忙忙店里走去。
杨琼的一身完全看不出来穿的什么了。
原本天气不冷,天天在屋子里又不能说话和吃东西,身子一点力道都没有,穿得自然就很少,仅仅只有一件没内衣的薄衫而已,连大腿都在外面。
好在目前被灰尘全身染成黄土颜色,就像穿了层泥衣,何况在夜晚,根本看不出来。
黄古抱着杨琼走前,春花胡秀跟在后面,三人往店里走去。
还在清理闲人的几个护矿队员把他们拦住了,要求几人马上去队里的会议室。
黄古一听,没好气的说道:“等会不行啊,未必我这个样子你们就不认识我了?”
“但是……这个……”
队员们和他当然经常见面,也就不好过分。
可这是黎刚队长和闻讯赶来的文区长下的命令,凡是这一片内的人全部到会议室去,一个都不能少。
这时候,围在圈子内的人基本上都被带走了,有几个落后的也在被战士带出了警戒圈。
卢队长听到队员和黄古在争论什么,就走了过来,指着杨琼说道:“你抱的这是?”
“我妹子啊。”黄古答道。
卢队长也没多想,点点头就说道:
“但这是文区长和黎队长的命令,要不你先进去把脸洗一下吧,他们等你们就是……”
黄古郁闷的说道:“卢哥,我一会儿自己来不行啊。”
但是……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
“黄顾同志,这等非常时期你难道还要抗命吗?你们必须马上去会议室,谁也不能例外!就算自己是清白的,也只有配合调查之后,才能证明!”
“卢队长,你作为护矿队队长,执行上级命令是你的职责,不能因为你们互相认识就可以徇私,在这里没有人情可讲,不然就请你暂时停职,这儿有一大把有觉悟的人可以代你指挥!”
文区长和副区长、后勤人事等几个主要领导都来了,他们同样是被枪声惊动,所以纷纷来到了这里。
只不过黎刚并没有来这儿,他还在大门外跟六个战士交谈。
这时候生活区临近大门两百多米的这一片警戒区域灯火通明,就连两盏探照灯也专门照了一个到这儿。
外围是荷枪实弹的警戒战士,三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布起警戒线。
随后闻讯看热闹的人,看到被许多武警和护矿队员围着的十几个人当中,有矿里的一把手等几位大领导,还有狼狈不堪的无名店老板、新井矿长黄古,他抱着一个浑身泥土、连面部都看不清楚的女人。
而大家熟悉的春花,和不怎么熟的胡秀胆怯的站在他身边,脸上的表情没有别的,只有担忧和惊恐。
听说黄古的房子被炸围墙的炸药给震塌了,再一看他抱着的女人仿佛动也不动。
顿时一个个男人的心里纷纷跌足惋惜。
都以为是黄顾的妹妹黄玲被炸死,或者房屋垮塌给砸死了。
可怜和可惜交织着,议论的嗡嗡声越来越大。
听到文区长的训斥,黄古的回答没有客气,也不打算客气。
“文区长,我有说过不去吗?但我得把我妹子送到店里安顿下,她的身子不好,不能吹风受寒。然后我再过去就是了,这怪不着卢队长!”
文区长和矿里的几个领导,包括卢队长和相熟的护矿队员都以为黄古抱着的是黄玲。
别的人都还好说,但是文区长和后勤主任却不肯相信,因为他们上午刚刚见过活蹦乱跳的马心玲,此刻听说什么不能受风着寒,心里禁不住冷笑。
就连卢队长都有些惊讶的看着黄古,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谎,好像在为他妹妹掩盖怎么。
或许有人见过杨琼,也晓得黄古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但没有人愿意这时候出来说一声。
但黄古此时却是打定主意要指鹿为马,他要咬死杨琼就是马心玲,不然再让他从哪儿找一个马心玲出来?
文区长凝视这黄古说道:
“但是你妹子蒙着脸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管什么原因,围墙被炸缺的事情,看来你黄古是离不开干系了。
卢队长虽然和黄古走得近,但他没并没有见过杨琼,就算有登记,那也是黄古自己去办理的,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杨琼这么一个人。
所以他一直以为是马心玲。
只不过心里有鬼罢了,不禁替这个老弟暗自着急,同时也有点着恼,认为他是不是有啥子瞒着自己。
只不过念在朋友一场,暂时没有打算多说。
“我现在没什么好说的,等我安顿好我妹子之后,跟你们去就是,请让开。”
“既然你说你妹妹不能见风沙,那行,你只是揭开面纱让我们看看是不是她,如果是她,那么你可以带她回店,洗了换身衣服再去也可以,如果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