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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古回店时刚好碰到卢队长。
就站在路边,待黄古走近后他问:“怎么说?”
“谈好了,我按整锅发给他,但他卖给客人的价格不得超过我店里。”
“那你不是赚不了几个钱?”
“卢哥,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我总不可能亏本哪。”黄古笑了下。
拿出烟递了一根上去,把火也给点上。
黄古开着玩笑:“年底你就调走,那欠你的钱咋办,不可能不要了吧?虽然我还是很高兴,但是嫂子知道了你就麻烦了啊?”
“切!我就是等到年三十才走,你也得给我把钱凑齐喽,别尽想着好事!”
“哈哈,那行吧,年三十我肯定陪你醉一回!不过今天我还是先给点利息,请你喝酒。免得你天天来店里催账!”
“得了吧,还利息!只要你们能早点拿到身份证,我天天请你。去……把郑队叫来!”
“嗯、好嘞。那你先自己去店里,让你妹妹把菜煮着……”
说笑间走到店前,卢队长进店,黄古继续向护矿队走去……
……
生意突然清淡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忙,每天虽然还是要烧很多锅菜,但是不用招呼客人打饭、拿酒、收拾桌子、洗锅等。
无形中,春花和马心玲就有坐下来休息的时候。
本来长期在这三家食店吃饭喝酒的食客,均分的话谁也不会很火爆,当然谁也会有五六分饱。
但因为王麻子的天价和难吃的味道,另一家同样的价格和食客关系稍差,黄古和矿领导过硬的关系和价廉物美、热情周到的服务,等等这些因素加起来就导致无名店的生意超好。
当然也有两个美貌店小二的部分原因。
以前无名店没有开的时候,王麻子他们两家还保持着七三的比利来瓜分全部客源。
但是无名店开业之后就形成了八二的格局。
王麻子和另一家均分那两成。
自从黄古和王麻子谈判之后。
生意兴旺的程度就变成了一四五,无名店四成、王麻子五成!
而王麻子的烧酒馆新推出的同样是石锅烧煮,而且价格和无名店一样。
所以,食客们以为是因为无名店惹不起烧酒馆,才把做菜的技术教给王麻子的,于是大家渐渐地又恢复到之前的姿态,去王麻子店里的时候多了一些。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王麻子尝到甜头后,烧煮的卖价也在悄然上涨,不过暂时还不很明显,很过分。
期间王麻子也试着煮了两回锅,但无一例外被他女人、疤子和杨军等几个否定,之后他就不在多想了,就在价格上打起了主意。
为了稳住黄顾,不让他计较自己的价格涨了点,过不了多久就把他喊来喝点,渐渐增加些感情。
而无名店里的春花虽然清闲了,但是她却有种危机感。
怕店里的生意一旦差到没人来吃的时候了,自己就不会有再留下来的资格。
这种担忧的心情自然会表露在脸上,难免被黄古看出来,便让马心玲找机会问问,是不是有啥困难。
马心玲笑着把了解的情况给黄古一说,把两兄妹乐了半天,之后她却问:“那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黄古一愣,问:“我有啥想法?”
“我是说店里每天来吃饭的人只有原先一半不到,但是你并没有很着急的样子,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哟呵,看不出来咱们心玲也会思考问题,脑袋终于开窍了!可喜可贺!……唔!”
取笑中,被她突然一脚踢在麻穴上,顿时浑身酸麻的坐在凳子上动弹不得,像有蚂蚁在皮下噬骨一样,虽然不剧痛却巨痒,还无法用手去挠!
“我就开个玩笑……哎哟,心玲、快给我解开……哟哟!”
黄古痒得直哆嗦,可怜兮兮的叫道。
“不要给我开玩笑了,我不想跟你开!”
不知怎么的,马心玲突然感到烦躁,踢了一脚之后就走到门前,看着远处的岗楼和门边不断移动的士兵,眼神越来越深邃……
“……”
黄古不明白她为啥子态度一下就变了。
之前也开过这类玩笑,还逗得她笑语晏晏,憨不可知。
但今天她的脾气发得却猝不及防,而且还不敢问。
因为他知道,特别是目前这种情况下千万注意,不然能不能完整的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很难说!
其实关于无名店的事情,他也确实没更多的想法。
只不过无意间看到马心玲那美得近乎妖孽的脸庞上,露出一副憨样的时候才忍不住开玩笑的,谁知道把她给惹到了。
而店里的实际情况是,虽然目前看起来人流量少了,生意也淡了。
但是她们俩都没留意到,店里的纯利润增加了。
而且到目前为止起码增加了三成!
黄古当时之所以警告王麻子不允许加价,而且还收了几百块钱押金。
那其实只是嘴上一说。
这个王麻子是个啥人,黄古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他不加价那才是不正常!
但是只需要他有点顾忌就够了,他就不敢加得太过分,那么食客就不太会计较。
因为这里的食客早就习惯了烧酒馆之前的天价,突然这么低的价格也早就心满意足。
再说这些被清汤寡水消耗了十来天的矿工谁会去在意几块十几块的?
不过这样一来,就会让一部分特别介意价格的工人不愿意再去烧酒馆挨宰,那么他们这些人就是无名店固定的食客!
所以,不但钱挣了,人轻松了,而且还消除了暗斗不休的隐患。
他就可以把更多了些精力放在在升降机那边。
毕竟他还有打算更进一步!
不敢问马心玲气消了没有,但是却可以喊她喝茶。
因为这是在矿领导桌子上顺来的好茶。
虽然没有好的茶具,但这副身体本来就没用过好的茶杯茶具,一直都是大茶缸。
所以仍然是搪瓷大茶缸子,一缸子碧绿清澈的茶看着就心情舒畅。
因为马心玲也十分喜欢,所以就赶紧泡一缸赔罪,毕竟屡试屡爽!
“茶泡好了……”
“……嗯。”
……
月儿高高,繁星点点。
黄古突然醒来,仔细听了下隔壁,有轻微的呻吟声。
他赶紧翻身起床,敲了下板门轻声叫道:“心玲,你怎么了?”
隔了几秒,里面才说道:“……疼。”
黄古心里一紧,推门进去,里面漆黑,也看不清她的状况,赶紧出来点上灯。
马心玲卷缩在床上,手捂着肚子,虽然没有大呼小叫,却也眉头皱起,牙关锁紧。
“哪儿疼?”
“肚子……”
“你……是不是吃了啥东西?”
“应该没有,和往天一样的……”
说道这儿又哎哟一声轻呼,身子卷得更狠。
热天,虽然金河这个鬼地方昼夜的温差较大,但是一般来说,住在生活区的人晚上都不需要盖什么被子,简单一层毛巾就可以,身体好强壮的就算光着也能睡到天亮,而不至于着凉。
马心玲的体质更不用说了,大冬天都可以只穿一层。
所以被子对她来说只是个意思。
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她也备了些穿的。
只不过身体的发育超过了她的预期,以前那种背心式里衣不再适合,毕竟兜不住,这才改用罩子。
她和黄古之间从来不设防,对他进来也没有显得羞涩,当然也可能是顾不着。
她仍然使劲按着肚子卷缩在床上,油灯温暖的光线下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身子散发出迷人的色彩,让黄古不忍直视。
听她说没吃啥不妥的东西,突然反应过来,她是不是痛经?
一般的女孩子都有这个毛病,特别是这个知识传播还不发达的年代里,女人对自身的爱护程度跟后世相比差得天远,因对自己的照顾和爱护不够而导致落下病根、甚至香消玉殒的情况很平常。
黄古对这方面的知识虽然不专业,但还是晓得些简单常识的,所以他急忙说道:“你先坚持下,我去给你冲点糖水!”
“……”
未得到回答就赶忙把薄被扯过来盖上,向前店跑去。
敲门后只等了几秒就开了,春花把门一开就往回跑,去柜子里找红糖,然后引火烧水。
黄古在旁边插不上手,却还不能在里面多呆。
因为她竟然又是哪天晚上那种近似于半裸状态,便假装抽烟来到了店外……
突然想到了赵晓玲!
刚进入看守所的时候,他想得最多的是怎么活命。
偶尔也会想到她,却因为未知的恐惧而在脑子里出现的时间十分短暂。
和马心玲逃出看守所之后,他也想过!
不但想她,还想着爹妈、妹妹、陈东魏勃,甚至有未梓荷。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想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那时候想得更多的是怎么为今后解困,怎么才能在律法有空子可钻的年代让自己和马心玲的将来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当然也想找到那个陷害自己的幕后之人,但是这个希望比较渺茫,只能看机会。
至于读书、女人世界什么的,早就没有任何概念了,就当没有过。
说不定学校已经把自己开除了,也说不定化妆品店已经被公安机关给查封了。
可以说他目前唯一最想得到的是两人的身份证。
至于挣钱的目的,暂时是为了还账,或者叫还情。
他目前的记忆和思维已经完全是一个四十岁和不满二十的黄古的复合体。
说话做事时而四十岁的念头,时而二十的冲动。
有时候让他自己都适应不了。
不过,介于这个记忆有修正历史轨迹的可能,对曾经十分亲密的赵晓玲在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每一想到她就会很自然被马心玲替换的情况,也在慢慢接受。
因为他知道,和赵晓玲的冲动在强大的记忆修正力面前是不堪一击的,说不定目前已经就在修正的过程中了。
而最终会经历与丁媛媛结识的过程!
给自己找到变心的理由后,他又陷入另一个困境。
因为马心玲的模样经常出现在脑子里,这是他没法接受的……
“大兄弟,快给妹子端过去!”
春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赶忙接过来就往回走。
然而马心玲却仿佛疼得更厉害了,呻吟再度出现,黄古放下红糖水,伸手摸了下她额头。
略微有点烫,但还谈不上是在发烧。
何况她曾经说过,十一二岁之后就从来没有感冒过。
所以,这多半是因为痛经引起的。
便说道:“来,心玲,先坚持喝点糖水。”
“嗯……”
答应了却半天没见起来,黄古便把手一抄,搂住她靠在自己胸前,然后端起碗给她喂,让她继续按住肚子,以减轻痛楚。
渐渐地,从小口喝变成一口喝完,好像也不见喊疼了,只是略有喘息。
微烫光滑的身子靠在黄古胸膛,也不再颤抖,慢慢的,他听到了熟悉的鼻息。
一看,已经睡着了,俏皮的鼻子微微有汗,鼻翼随着鼾声忽大忽小。
一股温馨充满了这个还有地方漏风、还很简陋、挂着女孩子衣裳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