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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洪乡台史小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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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府里有鸡,苟构养的。

    天刚破晓,大公鸡就扯着嗓子打鸣,简直比野猪还扰民。秦遥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外面渐白的天色。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被公鸡叫醒了,曾几番前去讨问苟构为何养鸡,苟构也解释不出来个鼻子眼睛来。

    “忍不了了!”,秦遥自言自语。他纵身一跃,跳下床去,鞋子也来不及蹬,就直直的冲到门外,前去公鸡的住处“兴师问罪”。

    美人丫鬟端着温水正等着秦遥出来给秦遥洗脸,结果秦遥猛地冲了出来,一把撞翻了丫鬟手中的温水盆。丫鬟见状失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秦遥没工夫理会丫鬟,径直走往公鸡住处。

    秦遥在前面走,丫鬟在后面跟。

    终于,到了地方,秦遥伸手把苟构的几只大公鸡拎了出来,捏着它们的脖子把它们揪到了大门外。秦遥顺带喊了一句,“别让我再看到这些东西!”,接着“砰”的大门被扣上。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次了。

    大门外的乞丐见状,一窝蜂的涌上来抓鸡。几个乞丐喜上眉梢,口中大喊着,“又有肉吃了,又有肉吃了!”

    秦遥回身直奔苟构住处,捞起熟睡的苟构,二话不说,一顿暴揍。

    临走,秦遥丢下一句话,“以后如果府里再出现鸡,我就把你扔出去!”

    良久,苟构缓过神,秦遥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顾自躬身作揖,一脸委屈,喃喃自语,“不能叫你起床,还不能养鸡。封建阶级压死人啊!”

    ......

    天大亮,秦遥的回笼觉美美睡好,便起床更衣。

    今天有件大事要办,是秦遥前往县衙任职的第一天。官职不大,也无实权,不过区区洪乡台史而已。但是秦遥看的比谁都重,毕竟这只是打开缺口的一块砖头而已。

    洪乡台史,又名洪乡度辅。顾名思义,度台史吏也。职权远在度台之下,况且这小小洪乡,怎可能还容得下冗官?秦遥所任之职,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实权更是分不得丝毫。

    至于县衙内的丞、簿、典,六房三班等等各大小官职,早已被塞了个满满当当,更没有秦遥什么事儿了。铁投的亲侄子尚且轮不到,秦遥更是不用想。能让秦遥混口公饭吃一吃,已经是乔自龙最大限度的让步了。倘如钟无天再逼,怕是只会搞得各自难看。

    道理很浅显,各自都懂。所以秦遥也就就坡下驴,喜滋滋准备前往上留县衙领职去。

    上留距离秦府不远,随便对付了辆马车,带上苟构,秦遥就上路了。

    正午时分,两人已达贵县县衙。

    官职不大,任职流程却是繁琐的要死,又这又那的,整整折腾了秦遥大半天。启程回到秦府,天色已经很晚。

    秦遥躺在床上,思考着今后的路,不知何时昏昏睡去...

    ......

    **********

    第二天一早,贾五七就匆忙跑到秦遥睡房门前,单跪在地上抱拳大喊。

    “小秦大人,门外...铁龙二身旁的那贼老头要往府里硬闯!”

    秦遥被惊醒,草草穿衣开门查看。

    看到秦遥出来,贾五七又欲言语,被秦遥打断,“去看看!”

    二人往秦府大门赶。

    未到门口,老头蛮横的声音就直往人耳朵里钻,“洪乡新任的那个台史呢?让他出来,度台爷有事情要交代!”

    秦遥拉开大门,躬身作揖,“不知度台爷何事?还要劳烦您老大驾。”,语气之中,满满的傲慢与不忿,听的老头牙齿咯嘣作响。

    “一去便知!”,老头抛下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呃...”,秦遥再次躬身,“如若度台爷此唤无事,这路途遥远,那...还请您老转告...恕难从命!”,说罢,秦遥转身,拂袖头也不回的朝着府内走去。

    “诶!”

    老头口中一喝,冲上前去阻挠。

    “度台爷有言,洪乡生事,还望秦台史前去商议。”,语气之中,确实缓和了不少。

    秦遥站定转身,心中念叨,今时不同往日,还能让你这小老头骑在我脖子上胡作非为?那我这洪乡台史做与不做有何不同?

    老头脸带着一丝不悦,生硬的挤出个笑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遥阔步向前,独自上了老头的马车,前往洪乡铁府。

    ......

    不多时,铁府已至,秦遥下车,跟着老头进了铁府。

    行至厅堂,铁龙二就给了秦遥一个下马威。他迟迟不肯露面,就让秦遥在这厅堂之内干候着。

    好一阵子,不见铁龙二露头,秦遥直接起身,准备出去。

    老头阻拦,“度台爷稍后就到。”

    “稍后?”,秦遥点着老头的鼻子,“几个稍后了?还请转告度台,如若他今日确实有事,那还请改日到秦府议事。小吏随时恭候度台大驾。”

    言毕,秦遥抬步欲出。

    铁龙二于此时缓缓走出。他是从厅堂屏风之后走出来的,由此可见,铁龙二确实是想把秦遥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可是他想控制的人是头“倔驴”,看来日后是要有不少的苦头吃了。

    秦遥回头躬身,“不知度台何事?”

    铁龙二微仰下巴,老头自觉地退出了厅堂。

    两人坐定,铁龙二徐徐开口,“这洪乡官吏之中有些规矩,我想还是要和秦台史说一说的,免得日后不小心坏了规矩。”

    秦遥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示意。

    铁龙二又道,“明日起,秦台史每早还是要到铁府来请见度台的。”

    此话一出,秦遥心中瞬间炸毛。

    秦遥看来,这不明显是铁龙二没事找事,故意找茬吗?从秦府到铁府,几乎和从秦府到上留县衙无异。每天早上一大早的起床,跑上这么远的路,就为了来看一眼他这张大饼脸?打死秦遥都不会同意这无理的要求。

    秦遥冷哼,“依照度台之言,那度台您是否也是每天一早要到上留铁府请见?”

    铁龙二一顿,可能是没料到秦遥会这么说,良久他才又道,“那是自然。”

    秦遥又道,“这就好说了,那以后度台到上留县衙请见县老爷的时候,会路过秦府,到那时记得知会一声小吏,小吏也好出门请见度台您。”

    铁龙二冷不丁被怼了一下,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秦遥权当是没看到,起身又言,“那小吏可否一问,县老爷是否也是每早要到乔府请见。毕竟这贵县县衙,铁知县说了可不算!”

    “还有这贵县大小官吏,如若全如度台所言,想来这县衙每天也不用开门了,毕竟这么多官吏,见都见不过来!”

    铁龙二双眼直勾勾的勾着秦遥,一言不发。

    谁料秦遥一席话毕,直接转身离开,留下铁龙二一人在这厅堂之上发愣。原本是要给秦遥一个下马威的,谁知却被秦遥怼了个说不出话来。

    门外。

    传来了老头阻挠秦遥之声。

    随即,只听门外的老头突然一声“哎呦”,紧接着,老头就捂着屁股狼狈的跑进厅堂,指着外面说道,“度台爷,这秦遥...小小台史而已...不免太过张扬!他...他...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

    此时的铁龙二脸长如驴,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着急,来日方长!”

    ......

    门外,秦遥早已大摇大摆地走了半天。

    一边走着,秦遥一边不经意的瞥向四周。

    烈阳映衬之下,一个女子闯进了秦遥的视线,那女子正在折花,由于逆光,面容不可见,但是隐隐看得到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更显出几分娇弱之态。

    女子抬眸间,目光刚好与秦遥交汇。

    两个隔着花草杂树,透过缝隙,看到彼此正在看着彼此。

    与此同时,秦遥阔步踏出了铁府,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