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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对薄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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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身公服,头发斑白,神色肃穆,眼睛微微眯起,寒芒暗涌,端坐在明镜之下。

    李吉正要说话,却听县令手里惊堂木一响,喝威声顿时响起。

    “好大的官威!”李吉赶紧收了话头,示意俞老大看向场中。

    县令神色威严,喝问道:“堂下所跪可是俞宝庆、李吉二人?”

    听到俞宝庆这个名字,李吉心头一动,低声问道:“老头,俞宝庆是你?”

    不知是回答他李吉还是回答县令,只见俞宝庆低头颤声道:“草民正是俞宝庆。”

    李吉忽然想起俞尼子交代之事,原来苦苦要寻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禁莫名地有些唏嘘不已。

    县令拍着惊堂木,大喝一声道:“大胆刁民,昨夜放火行凶,该当何罪?”

    俞宝庆被县令的威严吓得双腿直哆嗦,道:“草民冤枉啊!”

    “冤枉?尔等当场被抓,铁证如山,还敢狡辩吗?”

    俞宝庆被吓得有些慌乱,顿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李吉见之,急忙向着县令反问道:“大人,仅凭我们出现在现场,就断定是凶手的话,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县令怒喝道:“小子休得猖狂,本官敢抓你们,绝非捕风捉影,必然人证物证齐全。来人啊!将物证呈上公堂。”

    只见书生打扮的蒋总捕头出现在众人视野,堂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大名鼎鼎的‘冷面书生’蒋总捕头亲手追捕的凶手,定然错不了!”

    “冷面书生”蒋平手托一个木漆匣子,缓缓入堂,躬身禀报道:“大人,这便是昨夜在现场找到的物证!”

    说完,他将木漆匣子打开,只见是一根被削断的木棍,上面还带有血迹。

    李吉见这根木棍乃昨夜黑牛在神庙使用的利器,还曾用其将自己和智空和尚打晕过,后与黑衣人厮杀之时被砍断,想不到被这个破书生给捡了回来。

    俞宝庆一见此棍,睹物思人,老泪纵横道:“大人,草民实在冤枉啊!昨夜确实有一伙黑衣人入室纵火行凶,黑牛被残害致死,我等迫不得已,只得还手自卫,望大人明察啊!”

    县令怒道:“大胆刁民,昨夜神庙失火,幸好府衙处置及时,火势未殃及周边,尔等为图谋钱财,纵火行凶,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还不从实招来。”

    李吉见县令昏庸无能,咄咄逼人,抱拳禀道:“大人,草民与俞宝庆素未谋面,仅是萍水相逢,适逢昨夜也在神庙,亲眼目睹黑衣人行凶在先,纵火在后。我可为俞宝庆的清白作证,他绝对没有犯下任何不法罪行。”

    俞宝庆激动得频频点头:“对,对……”又对着李吉点头抱拳一礼,感谢之意尽在不言中。

    县令显然已经被激怒了,他怒眼圆睁,仿佛想要一口将李吉和俞宝庆吞了,而在一旁的师爷也是气得胡子直颤抖,师爷挥着折扇,使个眼色道:“看来你们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啊,传人证。”

    李吉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暗暗讶异:“县衙连人证物证都准备得如此充分,看来今日不坐实罪名誓不罢休了。但是俞老大与他从未谋面,又无瓜葛,怎会如此要置之死地而后快呢?这里面难道还牵扯到其他人?”

    他赶紧摇摇头,挥去这些奇怪的思绪。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黑面少年,随着两名狱卒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磕头问安。

    李吉一见此人,年纪在十五六岁,身材矮小,獐头鼠目,眼神游离不定,竟然是数月前在“春满楼”附近混迹的市井无赖黄二狗。

    李吉依稀记得,为了要回母亲的钱包,他孤身闯贼窝,拳打黄二狗,最终把钱包夺回来,想不到在公堂碰见他,真是冤家路窄!

    黄二狗猛然见到李吉,也一下子认出他来,脸上亦是布满诧异之色,听见县令问话,他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颤声道:“草民黄二狗,拜见青天大老爷……”

    县令温颜道:“本官问话,你要如实回答,若是有半句虚言,本官就将你下到大牢。说,昨夜你在哪里?”

    黄二狗闻言,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道:“草、草民,昨夜在神庙附近……”

    县令捋着长须道:“不必惊慌,你将昨夜所见,如实禀告,如若属实,自是立功,必有重赏。”

    “是,草民昨夜在神庙附近溜达之时,见有一僧一俗在后追着俞老大等人,最后都进了神庙,许久没动静。我觉得纳闷,就凑到门缝一瞧,见到里面厮杀了起来,后来就着火了。”

    县令又问:“你可认得他们二人?”

    黄二狗微微抬起头来,看向李吉和俞宝庆,然后低头道:“嘿嘿,认得,俞老大也算是本地道上臭名昭著的人物了,在下看的一清二楚,正是他在神庙内动手杀人,然后这小、小哥在一旁协助!”

    俞宝庆道:“冤枉啊!我等是被黑衣人追杀,迫不得已自卫还手,并非故意杀人。”

    黄二狗一口咬定道:“草民句句属实,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县令等他这句话显然等了许久,开口的时候有些迫不及待,他将惊木堂一拍,怒道:“大胆,人证物证俱在,如何抵赖?毋需再狡辩,杀人放火,十恶不赦,按律当斩!来人,暂将纵火杀人案主犯俞宝庆、从犯李吉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此时,公堂走进了一名狱卒,禀道:“大人,京畿禁卫队参军萧衍将军登门求见。”

    闻言,县令面露惊讶之色,半信半疑道:“哦,此时萧将军怎会来此处?快快有请。”

    自七夕皇宫山海雅集之后,萧衍夺得魁星之名,短短一两日之间便传遍京都,又加上是萧氏皇族旁支,深得皇上信任,以至于京都一夜之间突然兴起了萧体诗词潮流,上至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下至文人雅士,无不趋之若鹜,更有达官贵者甚至坦言愿用珍奇异宝、绝世神兵换取其诗集雅赋!

    李吉闻言,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暗忖道:“此案件存在诸多漏洞,县令不去考究这些细节问题,而是一上堂就断案,显然急于将俞老大与自己定罪!”

    “王旦大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只见萧衍一身戎装,腰悬利剑,神态威严,大步跨来,身后跟着智空和尚、希儿和一名小书童。

    县令王旦立即起身拱手道:“萧将军,久仰久仰,今日光临寒舍,使下官蓬壁生辉啊,快快请坐!”

    萧衍抱拳道:“那里那里,王兄过奖了,小弟贸然来访,失敬之处还请多多担待。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小弟来此有一事相求。”

    “哦,不知萧将军所为何事,但说无妨,王某一定尽绵薄之力。”

    “多谢王兄,如能帮忙,小弟感激泣零,兄弟之情此生没齿难忘,他日定当厚报。”说完,萧衍向着县令王旦恭敬地行了一礼。

    “萧将军严重了,下官何德何能,敢受此大礼,不知将军有何见教,下官洗耳恭听。”

    “事情是这样的,昨夜我麾下密探到贵地办事,不料在神庙遭遇不明黑衣人袭击,神庙失火,人也失踪了。今早我才得知人在贵府做客,是以连夜从京都策马赶来。”

    王旦皱着眉头道:“哦,竟有此等之事,下官并不知情,请问将军所指何人?”

    萧衍道:“便是这公堂之上的俞宝庆与李吉二人。”

    王旦瞪大眼睛道:“什么?萧将军要找的人是他们?昨夜本地神庙发生一起骇人听闻的纵火行凶案,犯人已被当场擒拿,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如今正在审判定罪呢!”

    萧衍动容道:“定什么罪?”

    王旦道:“依据大齐国法,乃定为故意杀人纵火罪,按律当斩。”

    萧衍道:“不过话说回来,本县出了人命案,县令大人当然要秉公处理。但如果这些人命的身份是北魏密探呢?不仅杀之不犯法,反而有功。”

    王旦闻言大惊失色道:“依萧将军所言这些尸体是北魏密探的?可有证据?”

    萧衍道:“你既然有人证物证,本将军岂能空口无凭,我也带了人证过来,刚好与你所言有些出入。智空、希儿,你们且细细说说昨夜所发生之事。”

    智空和希儿站了出来,向王县令行礼,然后二人陆陆续续将昨晚发生之事如实禀告。

    萧衍淡笑一声道:“大人,你觉得如何呢?”

    王县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紧张道:“萧将军,这……”

    萧将军挥了挥手,示意王县令近身,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与他看。

    王县令拆开书信匆匆一瞥,脸色忽然大变,颤声道:“此事竟然惊动皇宫大内?”

    “王大人,你就看着办吧!”

    王县令紧皱着眉头,身体轻轻颤抖,额头豆大的汗珠渗出,他却抬不起手来擦拭,低声道:“萧将军,实不相瞒,下官也是接到举报,说他们在神庙纵火行凶,此事下官实在不知内情啊!若非萧将军及时赶到,下官险些误判,真是万死难辞其咎,望将军海涵。”

    “那依王大人的意思……”

    “一切全凭将军做主,堂下之人不但无罪,反而有功,本府应当嘉奖,应当嘉奖!”

    “多谢王大人相助,今日烦扰,小弟不甚惶恐,还请见谅,就此话别,改日再登门拜访。”

    “萧将军说哪里话,些许小事而已,若非将军赐教,下官犹自蒙在鼓里,险些酿成大错,上对不起皇恩浩荡,下对不起黎民殷切,有失国体,笑诸夷狄,我等为千古罪也。”

    萧衍何等聪明,知道王旦担心他将此事参奏圣上,断送官途,于是爽朗一笑道:“王大人,放心,此间事此间了,纯属误会而已。再会,请留步。”

    王旦听萧衍所言,方才略微宽心,急忙小心陪笑着送他步出公堂。

    智空和尚和希儿立即为李吉和俞宝庆松绑,跟在萧衍身后的小书童突然回头朝着李吉打了个诡异的眼色。

    李吉一愣,这不是武康公主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