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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月儿把名字和住处都告诉了老省长,她有些担心老省长是个没有人赡养的孤寡老人,她抽出被老省长握着的手抹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说:“现在好多年轻人都不养老,你这一大把年纪,以后就少出些门吧。如果你不嫌弃,你可以把我当作您的闺女,天气好了的时候,您可以到我们家去串门,或者去住上一阵子。我没有公婆,孩子又送给别人了,心里真是空落落的。”叶月儿想到孩子,泪水又夺眶而出。她抽缩一下鼻翼,朝脸上抹了一把,看一眼老省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省长说:“别着凉了,快回家换一下衣服吧。”老省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说,“要不然去买一件来吧。”
叶月儿摇一下头说:“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那样的话,做人就没有意思了。不过,我可要真地赶回去了。”
老省长又一次抓紧叶月儿的手说:“孩子,记住要来看我呀。”
叶月儿点一下头,便走出门外。
一个人走在街市人,只有雨水陪伴着叶月儿。雨,是大自然的使者,轻轻地洒落在地,柔和地拂过叶月儿的脸颊。雨,悄悄地来了,像一位美丽的少女,披上轻轻的白纱,飘着,飘在叶月儿身上,并在她身上溅起水花。那小小的花朵,露珠晶莹剔透,片片花瓣像那片片轻舟,轻盈地在水中漂浮,打在叶月儿身上,象轻快地打在芭蕉叶上,嘀嘀嘀嗒嗒嗒打在翠绿的芭焦叶上,是多么爽朗。
和着大自然轻快的节奏,蹀躞在雨水中,一辆轿车从她身旁疾驶而过,溅了她一身污水。叶月儿羞怒地骂到,不就是有权有势力吗,你抖什么威风?
把妻子叶月儿安排好,柳三棉总算松了一口气,外出好多天的叶云儿打了电话,她说已经在美国办好了事,现在正在北京忙碌着拓展生意的事。
柳三棉当然不相信叶云儿的话,他突然觉得叶云儿最近变得有些神秘起来。
那是一片斑驳陆离的云,叶云儿,总是令柳三棉难以捉摸。
王秘书来找柳三棉,说一些关于赵后礼想放弃竞选副市长的话,柳三棉用狐疑的目光看一会王秘书,他无法证明王秘书说的是假话,只得自己给自己圆场,说:看来,赵后礼书记真的想急流勇退了,不过,现在大选还没有真正开始,一切都是难以预料的。乡镇换届马上就要开始了,接着才是县市省呢,不管结果如何,我现在只想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
王秘书口气硬了,说:柳秘书长,你别跟我说官话。你所谓的本职工作,现在是指征地的事吧。你觉得,你的一些处理合适吗?我们收回那块地,再把便用权转让给四成杰,四成杰是得利了,但对方呢?我们不能不考虑对方的利益。四成杰是投资者,但人家美国商人且是外商,也是投资者,我们不能因为四成杰是大投资者,就偏向他,就要损害其他投资者的利益。
柳三棉也收起了笑脸,说:王秘书,眼前开发区的工作千头万绪,切入点就是把林老板那块点的事弄好,我们只能采用这种强硬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多职能部门都和林氏家族的人接触了,都说服不了他们。现在,林老板还一意孤行和政府对垒,仅从这方面,为了维护政府形象和尊严,我们也应该对他采用强硬手段。
强硬,笑话,你有没想过,这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招商引资只有敝没有利。当然,这不是我个人看法。大家都这么说,也包括某些市委领导。王秘书并没有软下来,口气依然有些生硬。
柳三棉单刀直入,他知道王秘书敢如此嚣张,一定是有市委支持,他问,王秘书,你是不是得到许书记某种默许了。
王秘书也机灵,不接招,连连否认,说: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我们做秘书的,也就是跑跑腿,传传话的角色。话到了,意思到了,事也就办了。
王秘书走后,柳三棉陷入深思,王秘书似乎向他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市委书记许传生不同意用强硬手段收回土地,但又不便直接出面,只得由他王秘书传话。其实,柳三棉很想和许传生交流自己一些想法,他觉得现在有李冬子在许传生身边,到时候真有什么事,许传生会给自己撑腰。有古市长的支持,柳三棉产生侥幸心理,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构思和作法。如果,也得到许传生的支持,市委市委书记的口径一致,在各种会议上透露一些有利于制造假象的言论,那将会取得事倍功半的效果。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如果王秘书传递的信息是假的呢?许传生并不像王秘书说的那样关注这事,只是王秘书与什么人,或许,就直接与美国的投资商有某种默契,假借许传生的名义,达到个人目的。那么,王秘书就是许传生身边的一只蛀虫。这只伪装的蛀虫,许传生会不会提防呢?谁能保证他不会从许传生那知道他们制造假象的底牌?再往下想,王秘书传递的信息是真的呢?如果这样,也许里面牵扯一些经济利益,是不是和许传生有牵连呢。
如果真的在开发商和市委领导之间有某种经济利益的话,柳三棉就不敢朝下想了。
市委正在开会,柳三棉便在市委的那间自己的办公室里等。许传生的办公室就在柳三棉办公室左边,开完会回来要经过柳三棉前面的走廊。下班前十分钟,许传生召开的会议结束了,但许传生回办公室时,身边还跟着几个人,显然,还有一些会上没解决的问题要会后解决,柳三棉只好又耐心地等了半个小时。
柳三棉走进许传生办公室时,许传生便笑到,怎么,三棉,还不让我下班?柳三棉也笑笑说:我想,这事还是要马上向你汇报。许传生问,什么事?我要处理的事很多。许传生知道每次柳三棉要向他汇报的事也很多,所以,每次柳三棉向他汇报,他都这么问,好把思路调整到某一件事上来。柳三棉单刀直入,许书记,还是四成杰征用地的事。
许传生示意柳三棉坐,于是,柳三棉就坐在许传生办公室桌前的椅子上。
柳三棉仰视着许传生说出王秘书给他说的一些话,有所保留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担心王秘书狐假虎威,假传圣旨。
许传生轻描淡写地问,三棉,你的意见呢?我觉得至少可以用强制手段的假象迷惑外商,那样,达到了预期效果,就行了。许书记,不来点狠的,林老板是不可能动摇的。
三棉,为什么这么多职能部门都说服不了那个林老板呢?一点面子也不给政府?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暗箱*作呀。许传生的话不温不火,令柳三棉觉得高深莫测。
柳三棉柳三棉感到了一种无形压力。他不敢想的,他知道许传生的话是让自己去思考去领会。
至少可以认定,这事与许传生一定有什么瓜葛,不过,如果许传生是贪官,他是市委书记,不是一般的经济实力能轻易收买的。退一万步说,如果,许传生真与美国商人有某种默契,他不应该这么急着要王秘书表明他的态度。许传生一把手的身份参与其中,令这件事显得错综复杂,但如果他真的收了黑钱,找到真凭实据再重拳出击,到时候一定会一击即毙的。想通这一点,柳三棉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和许传生的正面交锋以后,柳三棉心情特别好,特别放松,有一种想与人分享胜利喜悦的渴望。
李冬子已经几天没给柳三棉电话了,他想打电话给李冬子,好几次,已经按下了李冬子的手机号码,又犹豫了。
柳三棉心情很复杂。刚才,他还想见李冬子,但当他想到现在李冬子正和许传生的关系进展得如火如荼时,已一点冲动也没有。他想,他是不是心太硬?是不是心太狠?但为了自己的深谋远虑,他必须扼制自己柔弱的情愫。和李冬子相见亲热,他又何尝不想去呢?他太想和她在一起!
必要的时候,可以暂时不和李冬子来往,但这样的决心柳三棉是很难下的。他自嘲地笑了笑,何必这样草木皆兵?难道要见见李冬子,和她单独相处就这么难吗?为了一己之私,什么阴招损招,通通见鬼去吧!正在犹豫间,李冬子却打来了电话。
柳三棉听到了李冬子的语无伦次,柳三棉有些吃惊,他大声叫:冬子,你是不是喝多了。电话里李冬子在笑,笑得古怪,说:喝了,天天想着喝你的呢。
柳三棉驾车去李冬子说的那个酒吧的路上,不时看车的倒后镜,看看有没可疑的跟踪。他对自己说,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和李冬子的关系不可让许传生察觉出暧昧,那样,随时都可能节外生枝。
柳三棉的车驶进停车场时,却见李冬子站在酒吧门口张望,看见他的车了,就走过来,向他招手,一脸坏笑,她开了车门,上了车竟嗅不到一点酒味。见李冬子并没有酒意,却是一脸的坏笑,柳三棉气得差点晕过去。李冬子上了车若无其事地说:三棉,不吓你,你会来见我吗?她有点撒娇依附在柳三棉身上,三棉,你们当官的是不是都这么虚伪?都这么口是心非?柳三棉推开李冬子,看了看倒后镜,问:冬子,这话怎么讲?李冬子说:你难道不想和我在一起吗?你不要说,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难到真的忍心把我拱手送给许书记。我看得出来,其实,你是在乎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柳三棉满脸涨红,很狼狈。
李冬子捶打一下柳三棉的胸脯说,我主动约你,就是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想见你,在内心深处想你。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因为我一点不袊持,一点不掩饰,太主动,太直接。是不是认为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见了男人就想要的女人?其实,你是我命定的贵人,遇到你这棵大树了,就想抱着不放?柳三棉一边听,一边注视倒后镜,拐了几个弯,不见有跟踪的车,一加油门,便驶出城郊。
三棉,怎么了,你们官场的事,就是麻烦。停车,我要撒尿。李冬子拍一下柳三棉的肩膀。
柳三棉把车停了下来。四周很静,有萤火虫在不远处闪。李冬子下了车,感觉水面清清的风有些湿润,清凉得舒服。
看着李冬子排泄,柳三棉点燃一支烟,李冬子说,你现在想的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有什么什么关系,是吧。三棉,你虚伪。我主动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李冬子起身系好腰带,然后捏紧拳头打柳三棉。
捉住李冬子的手,柳三棉便把李冬子拥抱在怀里,李冬子似嫌不紧,也紧紧地抱他,把唇粘上来,柔软地纠缠,分不清是他在她嘴里,还是她在他嘴里,彼此都觉得心里有火在烧,手上都有了动作,都是过来人,都不必掩饰自己,手想停在什么地方就停在什么地方,想做什么动作就做什么动作,很直接,很放肆。
车的空间不允许李冬子有更强烈的动作,更不允许柳三棉有主动的冲击,二人文火煲汤,慢吞吞爬不上顶峰。一切都恢复平静后,李冬子埋怨地说,这样打疲劳战,想弄死人啊?
电话响了,是王秘书打来的。柳三棉听出王秘书在电话里显得很亲近,亲近得柳三棉高兴。他说,柳大秘书长吗?在忙碌什么呢。柳三棉说,王秘书啊?有什么指示吗?王秘书说,你再这么说,我以后就不敢再给你电话了。刚才,我们几个秘书还在议论呢,说做秘书能做到柳大秘书长的水平就满足了,所以,想请教请教,只是不知他大秘书长肯不肯赐教。柳三棉说,我可是从基层爬上来的,哪有什么料水,你没有听说,柳三棉只是农民出身,是小工人起家,转干部,上党校,科员,科长,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哪敢在你们这些专科学院派面前班门弄斧。王秘书说,我们几年小秘书也就是想请你吃餐饭,也算是拜师宴吧!肯不肯赏脸?时间有你来定,怎么样。
哪个王秘书。李冬子问,三棉,是不是这个人一直在过问征地的事。
嗯,你知道他?柳三棉收起电话看一眼李冬子说,现在,这个王秘书三番五次地缠着我,总是让我感觉到他的背景不简单,也许,这里有许书记的支持吧。
我看不出来许书记对这个事有任何表态。李冬子表现得很冷静,她知道现在并不是要和柳三棉摊牌的时候,对于那块地真正的主人,许传生是对她有所暗示的。李冬子知道,如果真的计划成功,她就会在一夜之间身价过亿,成为令世人刮目相看的富婆。到时候,有了钱,还不就有了一切。就算柳三棉,也只是自己一个过河卒子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