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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毅在市报社时曾经尝够了世态炎凉,特别是苗社长对他的前倨后恭,还有一些人在他父亲不在墟城副市长职位时表现出的人走茶凉,令他恨得牙根子咬得疼痛几日,他指天发誓要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那时,展毅真的很想投身官场,于是,他便利用和武娟的关系,让墟城市几经沉浮的副市长武少波为他铺平走进市府的阳关大道。展毅在武娟面前温顺得象武少波家的一条宠物狗,武娟的妈妈古芽儿乐得直在武少波面前吹风:展毅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人长得帅气,又精明强干,把娟子交给这样的孩子是我们的福份。起初武少波对展毅并不在意,日子久了,他发现展毅确实干练,并且有一股*人的才智,在他知道展毅和武娟已经同居以后,便决定把顺着展毅的思路,想把展毅从市报社调进市府。可没有多久,武少波便发现是展毅在牵着他的鼻子转。这是武少波绝对不能容忍的,他放弃了展毅,也劝女儿武娟早日和展毅分道扬镳。
展毅在通过武少波攀结上龙彪后,便急不可待的想投到龙彪门下。但是,展毅龙彪家认识龙小萌并和她相处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真正地涉足官场。如果能成为龙彪的女婿,也就意味着自己是市长家的成员,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呢。
黑爷的突然到来令合化一家人感到喜出望外,合化忙着要准备酒宴招待黑爷。
黑爷大声笑了起来:“我不是什么客人,何必要铺张浪费。小妍,你外公才算咱们的客人哩。”
罗云微笑了一下:“惭愧,我只是一个漂泊的游子归乡,算不得什么客人。往事不堪回首呀。黑爷,有几十年不见了吧。你还是那样健壮。听孩子们说这许多年你也一直外出闯荡?外面的日子一定不是一帆风顺吧。”
“是的,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黑爷说,“好在这么多年我都是在南方那一片转悠,就算去了香港澳门也是没有跑远。不象你,一下子跑到了国外。当年咱们在墟城只是互闻其名吧。”
罗云爽朗地笑了起来:“黑爷,你还记得嫘子吗?你可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呀。”
黑爷有些尴尬,他没料到罗云会如此直率,说到嫘子,他没想到自己还有些心动,都年愈花甲的人了,怎么会是这样呢?黑爷在心底暗骂了自己几句。这么多年在南方接触了各色名样的人等,就是那些娇艳的三陪女郎也不曾让黑爷如此心慌意乱,他感到自己有些太老不正经了。“都过去了。”黑爷讷讷地说,“几十年前咱们是相互把枪口指向对方的敌人,现在能有缘坐在墟城这个最古的院落里把杯递盏,这真是人间一大幸事。”
“是呀。”罗云说,“多少年前你也是历尽人间风霜的,现在是太平盛世,难得,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世事变幻多端,真如白云苍狗呀。黑爷自打南方归来的一些日子一直在围着墟城走马灯似的转,他没想到墟城才几年的光景就有这么大的变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宽阔的黑桑树街道一到晚上灯火通明,这比南方也差不多少。
黑爷想了想还是按图索骥地去找展毅。
黑爷在罗云一家人走后就决定在古疯婆子的老宅里捣鼓出一点事出来。
院落不算当街,但只有一个小胡同,如果能利用的好,这里一定是一块风水宝地。罗盼霞随罗云去美国之后,黑爷便对古疯婆子和合化夫妻谈到想利用老宅子开厂子的事情,并封合化为常务副厂长,叶子是会计。叶子高兴地捶一下合化说,合化,你当官了,是副厂长了,我是会计。黑爷,城南虎山沟的梨花湾,那里还有我一个妹子,叫叶子,人漂亮,又聪明能干,她男人柳三棉是个才子,读的书不比王社少,小时候就和合化、王社他们一块玩,不如也让他们入伙吧。
黑爷说,好,厂子开业后我们会需要很多人,只要吃苦能干,都可以来,有了人,我们才可以赚钱嘛。合化说,到那里去招工人呀。黑爷说,只要竖起大旗,自然会有人来。厂子办红火了,我还要到报社到电视台去做招工哩,南方都是这样干的。合化说,黑爷,都说到南方去淘金,你在南方一定有不少金子吧。古疯婆子说,金银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些东西干啥呀。黑爷说,现在人人都在想着发家致富,我们也要搞一些钱来把这老宅子修缮一下。还有宗庙,祠堂,都要修,都要盖。还要找人续修家谱,要把大怀唐王家族振兴起来。南方人都是这样干的,谁的钱多,谁的宗族势力强,谁就会说一不二,谁就是当地的人物。黑爷还想说些什么,古疯婆子的头脑就有些犯浑了,她胡言乱语到,我是固山格格,你是哪一个标统。大帅现在是为穷苦人打天下的,不管哪一路杆子都要去追随他。黑爷说,是的,我要成为一个为穷苦人打天下的大帅。
找到展毅时黑爷说起他在南方的父亲展卫成,展毅很激动。
“黑爷,你是我们墟城的传说,我当记者时曾听说过的一些故事,想作一个人物专访,听说你去了南方要赶什么风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黑爷,你怎么会见到我父亲呢?”
“你这小子很直率,比你老爸还会开门见山。他现在是我们墟城设在南方办事处的头子,我是在一次和几个江湖朋友在望厦山一个夜总会里结识你父亲的。”
“望厦山?在深圳?”
“不,在澳门。”黑爷很老练地呷一口咖啡,“青洲山过去不远就是望厦山,再朝东是黑沙环新填海区,那里有你父亲和我的朋友,他们都是挺能混的。展毅,我这次回来是想为家乡干点正事的。以前,我和你父亲处得非常好,他曾经说如果有牵扯到官方的一些事可以找你,他说他在墟城的对头很多,办起事来还不如你起作用。官场上的事情,我也摸不着头脑,是这样的吗?”
“现在,谁不知道我老爹从南方来是杀个回马枪,这样说,我老爹在抬举我哩。”展毅很洒脱摘下腰间的手机看一下时间,“黑爷,现在市里正搞一个选派干部联欢会,是我们选派干部办公室组织的。你知道为人别当差,当差不自在。我从报社一名小记者混进这个城市的最高衙门里,靠的是我自己。说句实话,我老爹没帮我什么忙,有时我会因为是他的儿子还会受到那么一点点影响。在墟城,我是不指望我老爹的。算了,不说这些了。黑爷,你自己在这里消遣吧,临走时叫保姆彩云一声就行了,我要到办公室去。”
望着展毅傲然走出门外的背影,黑爷捏着咖啡杯的手有些哆嗦,“啪”的一声,杯子碎了。展毅当时就“咯噔”一下收住脚呆立在门外,过了许多他才慢慢地转过身来说:“都说黑爷是土匪出身,有一身上乘的武艺,有时间真要跟你学一学。”
“那我就先教你如何做人。”黑爷站起身,捡起沙发上的破草帽就要走。
“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呢。”说话的是柳柳,她款款地从楼上走下来,“展毅,你爸不在家,你也就是一家之主,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呢。”
“妈,我爸不在家,你应当是一家之主,待人接客应当是你份内的事。我单位里还有事,先走了。”展毅说完便昴起头走出门外。
柳柳姗姗地走近黑爷,她认真地打量一番黑爷,嫣然一笑。黑爷当时头就有热血喷涌,他没想到这个当年批斗他的大美女还是如此妖冶迷人。
黑爷“嘿嘿”地干笑两声。
柳柳惊诧地说:“黑爷,你的手出血了。”
黑爷抬手吮吸了几下手指上的血,大大咧咧地说:“这一点伤算得了什么。”
柳柳走过去一把抓紧黑爷的手:“还是一个硬当当的江湖人物,真是英雄不改本色。黑爷,当年有些事都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你不会忌恨我在梨花湾时带头批斗你吧?”
“哪能哩。我是一个粗人,什么事过去就忘了,不象你们读书人,把什么事都记在心上,那样是自己折磨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给自己过不去,真是有些不值得。”柳柳没料到黑爷这么一个粗人会说出让她确实心有所动的话,她让保姆彩云去置了些酒菜,黑爷再三推脱,但柳柳还是很快给黑爷斟满了酒。
黑爷和柳柳说起地毯加工厂的事,柳柳兴奋得有些不能自抑,她紧紧地吊住黑爷的脖子说:“真没想到你还是英雄不减当年勇,真是虎瘦雄风在呀。你想办厂?这事行,我现在是市劳动局长,我能帮助你的。黑爷,用到我的地方只要你开口说一句话就行。山城,也就是西部,那个地方是地毯加工业最发达的地放,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考察一下。我们局正好有这么一个考察计划,已经上报市领导了,到时候可能咱们市要组织一个西部考察团,市里一些主要领导带队,有可能的话我邀请你一块去。黑爷,我知道你是一个能干大事业的人。”
“不行,我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你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服,对吧。”
“你这个小娘们儿,最了解我。”黑爷说着便不容分说地抱起柳柳走向楼上的卧室。
柳柳心花怒放地和黑爷调笑着,她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绵劲,总是没有个尽头,没有个完,让人死去活来,欲死欲仙那种感觉,真是销魂极了。”
黑爷说:“你这个贱人,我对你真是有几分恨哩。想起当年你在梨花湾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对你就有了几分狠劲。你不知道你当年能迷死多少男人哩。”
柳柳娇憨地笑到:“我知道,你们那里的杜吉祥还不是为情而死。你们男人,就这一点贱。”
黑爷嘿嘿地笑了笑:“贱,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那么回事,还能是金镶玉镀的不成。”
柳柳说:“这么说你黑爷对我也不能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黑爷说:“有还是有的。在南方,你不知道展卫成有多么风光,多么象一个男人。做男人就应当象他那样。我黑爷来世间总也算得上一条汉子,但总觉得和展卫成他们那样的人相比,还差了些什么。一个男人就要轰轰烈烈,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很想在有生之年,为墟城做一些事情,让咱们的后生们在多少年之后总能有一个念想。说到黑爷,要让他们竖起大拇指。”
柳柳说:“这也不是一件难事,不留芳名千古,你可以遗臭成年嘛。”
黑爷一把揽过柳柳:“那可不行,我黑爷从未想过要落骂名。这里的山山水水会永远记得我黑爷为它们洒过的血为它们流过的汗,我黑爷顶天立地,可以吃喝嫖赌,但就是要对得起列祖列宗。你这小妮子不知道,我们大怀唐王家族世代缨顶,是为朝庭出过力的。我想干一番事业就是不想辱没先烈的名声。”
柳柳很放肆的大声笑了起来:“嫖呀赌呀那是五毒俱全,你当初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土匪而已,现在你依然是匪性不改,趁人家男人不在你鹊巢鸠占,这样也不能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吧。”
黑爷阴冷地望一眼柳柳,他扬起了手,就在他的手落下去的一霎那,黑爷突然间就改变了要打柳柳的主意,他一把揪过柳柳,很野蛮地把她搂在怀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