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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冬子的眼眸清澈得像一汪水,凝视她的双眸会令你的心情舒畅而平静。偶尔的一个浅笑,也会让你相信这个世界有天使的存在。
柳三棉有时会痴迷地盯着李冬子,她姿容秀美,丰采动人。面如粉团,鬓似乌云绕。眼横秋水,如月殿姮娥;眉插春山,似瑶池玉女。婀娜多姿,让人看不够。但是,这次李冬子没有看柳三棉。青春的美丽转眼即逝,陌生男人的心轻浮而又善变,李冬子要凭着才干和努力,开创自己的财富和事业。美丽而威严的总裁、独立又性感的女人,是李冬子心中的梦想。李冬子很在意柳三棉,她不敢正面看他,她怕碰到他的目光。所以,她便装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用眼的余光看他。很久都没说话,就这么拥抱着。
柳三棉感受着她的柔软,还有她身上的馨香。这一刻,他想,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一定能得到她。冲凉的时候,柳三棉不让自己太早兴奋。他要控制自己,他让清凉的水从头上一直往下洒。他对自己说,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长驱直入。他要自己别往那方面想。他要自己想想工作上的事,想想虎山镇,想镇书记郭瑜真像他说的那样心怀坦荡不记恨柳莽呢,还是像柳莽说的那样心胸狭窄?想柳莽的非常规出招很像以前的他。想那古风也是个能人,既站在镇书记郭瑜这边,又能让柳莽不视他为对头。柳三棉感觉到他把自己控制得很好,从主人屋的冲凉房出来,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叶云儿站在公用冲凉房的洗衣机前洗衣服,洗他从虎山镇带回来的脏衣服。他从后面抱着她,贴着她。她说,你不怕被人看不见?他说,谁看得见?她就不动了,让他抚摸她。她感觉到他的手很厉害,隔着睡裙就已经抚摸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再伸进睡裙里抚摸就更要了她的命。
再去虎山镇,王社有点不高兴,想这古风当做虎山镇梨花湾的领导,竟不为虎山镇说话。他说:“政府收回虎山镇就没有效益吗?我想,只要虎山镇委、镇政府给企业提供最优惠的条件,这应该是三赢的大好局面。”古风笑,说:“你还年青。”王社很不服气,还想争辩,柳三棉插话支开了话题。他又问王道才:“你的意思呢?”
赵后礼说,作为这个区的区委书记,现在,我又是副市长候选人,我也想为家乡做件好事,但我又不得不考虑到企业的实际。我要考虑到运输费用,考虑到管理费用,考虑的问题很多。办企业环境气候很重要。我说的环境气候不是刮风下雨的天文环境气候,是办企业的环境气候。赵后礼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我的企业需要一颗专用镙丝钉,还要跑回来这边购买。
王社很尴尬。
从墟城师专学校图书馆选派到梨花湾以后,王社还是第一次这样切入政治上的事情。见王社情绪有些低落,柳三棉说:“我也说一句老实话。柳莽说要把你引回虎山镇,我心里也觉得不可能。像你这样的企业发展,这边的市委、市政府也会重视,也会给你最优惠的支持,而且,这里毕竟是市区,各种条件都比虎山镇优越。今天,听了你这番话,我认为是实话。但是,我又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柳莽呢?”赵后礼说:“他太热情,太有诚意,我怎么好当面回绝他。”柳三棉说:“你这样,反而害了他,害了虎山镇。”
古风说:“赵书记早就把他的意思告诉我了。我也跟柳莽柳镇长提了好多次,但他就是听不进,就是要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柳三棉开始明白古风这次带他们来的目的了。他是要他知道,柳莽根本就不能把赵后礼引回去。他们是在赵后礼办公室说的这番话。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四个人,其余一起来的人没在赵后礼的企业。他们到市区办别的事了。这时,电话又响了。赵后礼听了一会,对着电话说:“你过来吧。”过来的这个人,让柳三棉震惊。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所有人的眼光都投了过去。王社的眼光是迷惑,古风的眼光是一亮。柳三棉的眼光是惊愣。进来的人竟是李冬子。她也惊愣地看着柳三棉,脚步迟疑着,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到乡亲老板面前,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他。乡亲老板翻开来看了看,便签了字,然后,合上文件夹递还给李冬子。李冬子接过文件夹,也没向这边望一眼,就离开了。
电话响了,柳三棉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镇的话,很快,镇书记郭瑜、柳莽都会给我电话。”话音未落,柳三棉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对王社笑了,示意他别说话。电话是镇书记郭瑜打来的。他在电话里说,柳秘书长吗?今天辛苦了。柳三棉说,不辛苦,不辛苦。镇书记郭瑜说,听说,你到乡亲老板那去了?柳三棉说,刚回来。镇书记郭瑜说,乡亲老板给我电话了,说你是一个很务实很能体谅企业的好领导。
柳三棉笑了笑,想这镇书记郭瑜还是很会打马虎眼的,他这消息,真是从乡亲老板那打听的?他不相信。他想,应该是古风向他汇报的。他不露声色,说:“评价是不是太高了。”镇书记郭瑜说:“他真是这么说的。这下,我可放心了。”柳三棉问:“你放心什么?”镇书记郭瑜说:原来你是支持我的,支持我的三大基地的。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来整我的,要搞垮我的三大基地。哈哈,你是同意我的发展思路的,和我站在一起的。”柳三棉说:“怪不得我一下来,你影子也难见,原来,你一直躲我,躲我们工作组。你怎么就不知道,我这个工作组是市委市政府派下来的,不站在你这个党委书记这边,和党委保持一致。
镇书记郭瑜哈哈笑,说,“是的,是的。我检讨,我检讨。还请柳秘书长理解我的苦处,不要介意。”柳三棉说:“那就看你检讨的态度了。”镇书记郭瑜说:“态度一定十分良好。”柳三棉也“哈哈”笑。虽然,他不知道镇书记郭瑜的态度十分良好是什么。镇书记郭瑜说:“我现在在市里,回去我们再详谈。”这边才刚放下电话,就有人敲门了,果然,像柳三棉预料的那样,柳莽找上门了。他怒气冲冲,坐也不坐就说,你们去乡亲老板哪了?王社说,坐下谈吧。
柳莽说,你们去干什么?王社见他态度横蛮,也不客气地说,我们有必要向你汇报吗?柳莽说,你们说了什么话?你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王社问,我们说了什么话?柳莽说,你们说了不利于虎山镇招商引资的话,你们破坏招商引资。柳三棉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他插了一句,说:“我们是分析虎山镇办企业的利弊。”柳莽说:“你们是分析利弊吗?你们只是分析弊不分析利。我原以为,你们会支持我帮助我,一起把虎山镇推向工业发展的道路,但是,你们却站在另一面,站在保守不思进取的一面。我不管你们支持那一边,我是坚持要化搞招商引资,走工业化发展的。这是市委市政府的决策,我是在执行市委市政府的决策,我走的是正路,我谁也不怕。我告诉你们,乡亲老板不回来投资没关系,还会有人来投资,只要经过努力,我相信我一定能把企业引进虎山镇。
柳莽说完,甩门便出去了。王社说:“这是什么态度?”柳三棉笑着说:“正如我预料的一样。”他打电话给古风,叫他过来一下。古风很快就过来了。他说,我正准备过来呢。他说,刚才谁在吵?我在二楼都听见了。王社说,没有呀!古风看看柳三棉问,是吗?我听错了。他笑笑说,最近,这耳朵总不好用,总有“嗡嗡”的耳鸣。柳三棉问,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古风忙说,没事,没事。我身体健壮着呢。柳三棉笑笑,说,身体不行,干什么都不行,尤其是担任领导职务。古风也笑说,是的,是的。你看看我这身体,能打死老虎。柳三棉示意他坐,然后给他斟茶。古风说,自己来,自己来。他忙抢过茶壶先给柳三棉斟,再给王社斟,最后才斟自己。他一边斟一边问:“柳秘书长有什么吩咐吗?”柳三棉说:“事情呢,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还是搞清楚好。刚才柳莽过来了,他对我们这次去乡亲老板那好象有误会。也不知是谁,在这中间说了什么不利于团结的话,有意挑拨工作组和柳莽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想,你查一查,看看,这到底是谁干的。”古风说:“这可是大事,谁这么大胆?竟敢挑拨柳莽和工作组的关系。”柳三棉说:“这事你别太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古风说:“一定,一定。”柳三棉说:“这个人应该不简单,他可能知道很多事。我怀疑他不但挑拨柳莽和工作组的关系,还怀疑他一直在挑拨镇书记郭瑜和柳莽的关系。镇书记郭瑜和柳莽搞得这么僵,可能就是这个人在搞鬼。”古风脸色在点难看,说:“不会吧?”柳三棉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想法,不一定对。”
古风走后,王社问:“这人是谁呢?”柳三棉说:“明摆着呢。”王社说:“你是说古风?”柳三棉说:“不能乱说。心里明白就好。”镇书记郭瑜是第二天回到虎山镇的。一回来,他就到工作组这边来了。他握着柳三棉的手,摇了又摇。有一种久别见亲人的感觉。他说,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的理解。然后,又和王社握手,他说,惭愧呀!惭愧呀!王社脸红了,说,我也没做什么!柳三棉说,何必呢?都是自己人。镇书记郭瑜说,自己人就不说两家话。他从提包里拿出两个牛皮信封,一人一封。柳三棉问,这是什么?他笑着说,深刻的检讨材料。
柳三棉捏了捏信封的厚度,说,很深刻嘛!镇书记郭瑜说,不深刻,不深刻。柳三棉就把信封收了。很清楚,信封里装的是钱。他从不收受老板们的钱财,不管是求办事的,办完事感谢的。但是,像这种部门单位之间的交流,他是不拒绝的。这似乎已成了一种礼尚往来。虽然,收了信封,但要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柳三棉叫镇书记郭瑜坐,叫王社斟茶。王社有一种委屈之极的感觉,但他告诫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忍让,他边倒茶边打量着这个总角之交。柳三棉,是他的发小,是在虎山沟一块光屁股长大的朋友,当然,后来王社随着父母工作变动离开了虎山沟,离开了梨花湾,但他觉得和柳三棉的情谊还是存在的。柳三棉的目光里有几分冷漠,王社想,这人,真是一块当官的料。什么是当官的料: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小事应愚,大事要明。真龙潜于水中。枪打出头鸟,糊涂保平安。大丈夫要能出能伸。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逢人只说三分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人时睁一眼闭一眼,媚你没商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要留有余地,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