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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七十年代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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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闹大了。

    不,应该说,何念的目的,就是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她不可能让江霞霞偿命,甚至都没有资格让她付出什么代价。

    因为她爸爸死的时候,江霞霞才十岁,她不可能,也没有能力刻意淹死江父。

    唯一的可能,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她爸是为了救她,才把命丢在了河里。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她不甘心。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恨江家人。

    她恨的不是父亲因江霞霞而死。

    她恨的是这么多年来,江家人死死地瞒着她父亲的死因,以照顾邻居孩子的名义领养了她跟何易,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村里人对他们的夸赞和霍家给的抚养费。

    她的父亲,明明就是因为救人而死。

    但这么多年来,却一直以失足溺水作为死因。

    每次她到河边洗衣服,都能听见村里阿婆们警告自家孩子“不许进深水玩,小心像你何叔一样淹死了。”

    她哭过,想念过,最后甚至还恨过。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的爸爸要在那个时候无缘无故下水,就这么丢下他们姐弟俩寄人篱下,日子过得小心翼翼。

    而在她百般伤痛的时候,始作俑者却被夸成心善的好人,享受着村里的表彰。

    凭什么?

    “今天麻烦各位叔叔伯伯,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无法再让我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也无法做到继续没心没肺地不能再继续认贼做父!希望叔叔伯伯们可以同意我跟小易迁户口。”

    ......

    沙坪村里平时开会的大堂,此刻坐满了人,都是村里的长辈们和村长书记。

    此刻都是面色凝重地听着何念的话,村长转头看向一边的江家大伯,声音冷凝,

    “江大壮,你承认何念的话吗?”

    江家大伯沉默着低头,老半天没有说话。

    他倒是想否认,但是当时一起听到江霞霞的话的,除了何念,还有江舅奶奶。

    人家现在还在门口听着,根本做不得假。

    现在这个状况,对于江家来说,颇有一点骑虎难下。

    何念听到江霞霞的话之后,拉着她就回到堂屋,质问他们她父亲的死因。

    江家除了江奶奶,其余都不是脑子快的人,一看到这突如其来的阵仗,都懵了,江大伯下意识就说了一句,

    “念念啊,你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霞霞当年也不是存心的啊。”

    ......

    就这一句话,就让随口进来的江奶奶眼前一黑,之前在路上想的辩解,现在一句都没法说出口。

    何念气的眼眶通红。

    “不是存心的?江霞霞当年不是存心的,那你们这么多年的隐瞒和欺骗呢?也是迫不得已吗!”

    “我跟何易的户口挂在你们家,我都觉得脏透了!”

    “那好,既然你们无法给我一个交代,把我爸爸的死当成是这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那么我也不跟你们说了,我去找村长叔叔他们解决!”

    ......

    “念念!你千万不要冲动啊!念念!”

    “念念,奶奶晕倒了,念念,你可怜可怜她吧,她都这么大岁数了!”

    “何念!你停下!我跟你解释清楚,你先停下......”

    但是不管他们在身后喊什么,何念都没有回头。

    表情冷凝,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脚步却异常坚定。

    ......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场景。

    村长听完何念的话,吐出一口烟圈,叹了叹气,然后就召集村里的长辈们。

    在平时的开会堂讨论应不应该答应何念的要求,把她和何易的户口迁出来。

    而开会堂门口围着的一圈人。

    就是作为贤内助的霍星朝默默呼唤过来看热闹的。

    何易现在还在山上玩,霍星朝随手招了一个小孩子去找他。

    但是看何念这雷厉风行的态度,和没有了江奶奶之后,就仿佛群龙无首大的江家人,估计等他下山回来,事情都已经解决妥当了。

    ......

    江大伯娘望着门外乡亲们惊讶中又带着鄙夷的脸和啧啧的交谈声,气的脸色发白。

    “何念,就算当年霞霞没有告诉我们实话,我们弄错了你爸爸的死因,是我们的错,但是这么多年,我们收养你跟何易,把你们当成亲生儿女一样抚养长大,这么多年的付出不是假的吧?你真的要这么恩将仇报吗?!”

    收养她跟何易,恩将仇报?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何念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嘲讽,

    “江大娘,你们收养我和何易没错,什么时候有过付出了?霍家每年给你们的口粮都是按照两个成年男人来算的,你们欢天喜地地收了,可有跟我和何易说过一句?后来我去镇里上学,每个月带回来的钱票和粮食,足够我在城里雇人专门照顾何易,你们把我们养大?您到底是凭的什么良心说出这句话?”

    “我恩将仇报?江大娘,你自己扪心自问,恩将仇报的究竟是谁?!”

    ......

    堂屋门口的讨论声渐渐变大。

    “是啊,江家这也太不是人了,害死了人家父母,还要借着收养的名义占了他们的房子和田地,面上一副好人的样子,真是......”

    “不过就是欺负两个孩子年幼哦。之前他们天天说家里这么多孩子负担重,我就奇了怪了,负担这么重,怎么每个月去城里,都是大包小包地往回买,原来都是霍家给何易他们的,啧啧......”

    “这真是,哎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何叔这么好的一个人,拼着自己的命救了他们家霞霞,他们还能昧着良心做出这些事情,真的是狼心狗肺哦......”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啧啧摇头,看向堂内江家人的眼神里都带着满满的鄙视和不屑。

    就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划在他们身上。

    江家人最爱什么?

    ――面子。

    江家人最怕什么?

    ――名声变臭。

    所以,现在何念把他们盖了十几年的遮羞布掀开来,把内里假模假样的“善”全部扯开外皮,清晰地暴露出里面藏着的私心和虚伪,让他们忍受着全村人对自己人品的嫌弃和责备。

    对于江家来说,简直比挨了一刀还疼,还痛。

    村长摇摇头,也不去理会惊慌失措的江家人,直接跟村里的长辈们做了决议。

    “既然何念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她和何易的户口迁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应该同意的。除此之外,何家的那几亩地,不能再分给你们,还有何家的房子,限你们在两天之内搬出来,还给何易他们。还有,你们得去何家老大的墓前,给他郑重赔礼道歉。”

    “我这样的决议,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门口的乡亲们都表示同意。

    “是该这样办,凭什么他们坏事干尽,好东西还都被他们占了。”

    “要我说,这样还轻了呢,不过恶人自有天收,做这么多昧良心的事,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是啊是啊,想当初,何家小子多么热心的一个人,力气又大,人又好,结果救错了人,人没了之后连个明白的死因都没有,他媳妇也是可怜......”

    ......

    村长宣布了决议,老人长辈们都怜惜地拍了拍何念的肩,然后拄着拐叹着气离开。

    不过走之前,经过呆呆站着的江家人,都拿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地面,表示对他们的训诫。

    人渐渐散了。

    霍星朝在门口认真地和这些长辈们还有热心的乡亲们道谢。

    而堂内,刚才一直不被允许进去的江霞霞这会儿终于溜了进来,一双眼睛再也没有了以往生机勃勃的灵动。

    反而装满了恨意和委屈。

    “何念,你这么做,不会觉得愧疚吗?晚上睡觉的时候,你都不会做噩梦吗?!”

    “我不会。”

    何念转回头,盯着她,眼眶通红,眼泪自刚才村长的决议一说完,就开始大颗大颗地掉落。

    她也没去擦,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嘲讽又冰凉的笑,

    “这么多年,你们都没有做噩梦,我为什么会?”

    “我告诉你们,我爸不需要你们去他的墓前道歉。你们跪在那,只会脏了他的墓。”

    “何念!”

    江霞霞不可抑制地尖叫了一声。

    但是女人冷冷地瞟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拉着匆匆赶来焦急不已的何易就往外走,语气淡淡的,

    “江霞霞,如果我是我爸,当年你在水里扑腾的时候,就不该管你,任你在里面自生自灭,省的救下一条蛇,咬死了农夫,却还嫌他的血不够甜。”

    .....

    ......

    离开沙坪村前一天,霍星朝大清早起床,就发现何念不见人影。

    他想了想,叫醒跟着一起回来的霍一络,洗漱好之后,替她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带着她去了何父何母的墓前。

    何念果然在那里。

    小姑娘这几天都很乖。

    估计是感觉到了妈妈的心情不是很好,吃饭睡觉都不用人哄,还老是拍拍妈妈,亲亲妈妈,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她。

    因为丈夫的关切和小女儿暖暖的安慰,何念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很多。

    她跟何易不一样。

    何易一出生,父母就已经去世了,他听到事情真相的时候,除了有些愤怒,其实内心里的伤痛没有姐姐大。

    但何念知道她的爸爸妈妈有多好。

    十岁以前,是她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和村里其他父母比起来,何父何母简直温柔的要命,让全村的小孩子都很羡慕。

    在知道她父亲死因的那一刻,在发现江家人多年欺骗的那一刻,何念的心里涌起滔天的愤怒和悲伤。

    这种情绪让她一定要做些什么,不然她无法甘心。

    所以,她才趁江家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找上了村长叔叔,一刻都不能忍地想把户口迁出这个恶心的家。

    ......

    霍星朝抱着霍一络走过去,裤腿拂过草丛,发出轻轻的动静。

    何念就转过身,看见他们俩,快速擦干净眼泪,笑了笑,

    “你们怎么来了?”

    “我带一络来看她外公外婆。”

    霍星朝把小姑娘放下来,

    “一络,来和外公外婆打个招呼。”

    去年,霍一络就来过这里,那时候爸爸跟她解释了为什么外公外婆会住在地里面。

    小姑娘还记得。

    所以她乖巧地点点头,声音软软的,

    “外公外婆好,我是一络。”

    “我今年四岁了。”

    “我喜欢画画,喜欢唱歌,还喜欢吃巧克力,对了,外公外婆你们吃过巧克力吗?就是那种摸上去硬硬的,但是一放进嘴里就会化掉......”

    小姑娘是个话痨。

    爸爸让她打招呼,她就蹲在地上,开始一句一句说起话来。

    何念看着她小小的身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妈要是还在,看见一络和一皓,一定很高兴。”

    “何小念......”

    “你不用担心。”

    她打断他,弯了弯唇,“我没事的。”

    “我想了很久,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就算爸当年知道江家是这样的人,估计他也还是会选择救江霞霞。他就是那样的性格,妈妈说,爷爷之所以当初给我定亲事,就是觉得爸爸心太软,太滥好心了,他不放心把自己的孙子孙女交给他照顾。”

    “但是我还是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霍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再被仇恨困扰,也不会再去做什么了。我会像妈妈临走前希望的那样,把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好。然后再看着他们一日日忍受着自己种下的因带来的恶果。”

    “这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也是对爸爸妈妈最好的慰藉。”

    女人抬起头,视线落在他温和的眉宇之间,听着耳旁小女儿的童言稚语,唇角弯起的弧度终于变得释然。

    她牵过他的手,眼眸里染上清晨淡金的光线。

    “霍哥哥,谢谢你。”

    ......

    男人就微微勾唇,眼底笑意浅浅,“嗯。”

    “不用谢。”

    ......

    那一刻。

    手腕上的光点和阳光融为一体。

    近乎不可见。

    “星光值,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