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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章: 难以安放的青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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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大头领到第一个月工钱0块大洋后,仿佛虔诚的佛教徒;跪在卧龙庙驻地的大门口,给关锦璘磕起头来。

    雷大头一边磕头,嘴里一边呼喊:“大慈大悲的关将军,您是小民雷子春的再生父母啊!父母生了我的身却不能让小民富起来,关将军呼风唤雨把小民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给小民找到事做挣了这么多的银元,小民感激您,这里给关将军磕头了!”

    雷大头把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咚”响。

    雷大头这么一跪一喊一颗头,几十个鸡公车夫便就效仿;卧龙庙上门前面喝喊声、磕头声响成一片。

    鸡公车夫像成崇敬心中的偶像观世音菩萨一样对关锦璘顶礼膜拜,关锦璘成了鸡公车夫心中的新偶像。

    以跪地磕头这种原始的方式表示对崇敬之人的感恩,恐怕只有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人才做得出来。

    汉唐之后没有中国,这话有点偏激可也不无道理。

    难道不是吗?汉唐之后的中国一直受外来民族欺负,蒙古人建立的元朝更是甚嚣尘上;将原住民贬成四等公民。

    紧接着又来一个清朝,疯狂地屠戮原住民;把古国人当作牲口看待,尤其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人;甚至不如一条狗任人宰割。

    马背民族的野蛮和疯狂最后尽管被儒家文化同化,但基层老百姓的境况没有改变多少。

    日本人打进华夏后,基层老百姓的命运更是雪上加霜日子更为艰难。

    雷大头500鸡公车夫是最底层的贫苦农民,失去土地后只能在家乡潼关渡口用鸡公车给人搬运货物谋生。

    低廉的劳动价值使鸡公车夫一年到头连温饱也解决不了,关锦璘让他们来大后方谋生;鸡公车夫就像久旱遇到大雨,全城骚动。

    雷大头500鸡公车夫在老潼关谋生时一个月有时候也挣不来一块银元,可是唠叨大后方一天就是1块。

    这样好的差事一开始鸡公车夫自然还有疑虑,可是当他们干完一个月活,0块白花花的大洋装进自己口袋后;才相信关锦璘没有欺骗他们,把他当神来敬了。

    这就是现实,中国式的现实;生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要的就是这个现实。

    关锦璘兑现了当初的承诺,鸡公车夫顶礼膜拜地给关锦璘磕头作揖式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个月收入0块大洋,对身处社会底层的鸡公车夫来讲可谓一步跨进天堂;但关锦璘却认为这是合理的劳动报酬。

    大后方在鸡公车夫未到来之前从观音山向卧龙庙火车站运输枪支弹药靠的汽车。

    但汽车运输成本昂贵,还不算两头的人工装卸。

    改用鸡公车夫用鸡公车运输后,不但节省下来两头的装卸费用;而8辆鸡公车装载的重量就是一卡车。

    8辆鸡公车连装带卸加运输只需要8块银元,汽车却需要50块。

    这样悬殊的运费比较,使用鸡公车夫就划算得多了。

    倘若按照汽车跟鸡公车的同等价值计算,那么每个鸡公车夫每天得到5块大洋才是真正的价值;但这样以来其他行业就会造反,关锦璘只能将鸡公车夫的工钱每天按一块大洋发给。

    1块大洋的动报酬使500名鸡公车夫已经觉得自己升天,再高就有点不贴合现实。

    一个月能收入0块银光,这是雷大头这些鸡公车夫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因此,当0块大洋拿到手里后便就出现前面叙述过的虔诚一幕。

    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无权无势还常常被人欺负,对给过自己那怕一针尖好处的人也会感恩戴德;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俚语恐怕就这样来的。

    关锦璘给500鸡公车夫找到一个月挣0块银元的好差事,这样的差事即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鸡公车夫岂能不感恩戴德?

    庄稼人诚实、厚道,这些诚实、厚道的秉性,在雷大头这些鸡公车夫身上彰显无遗;下跪谢恩似乎才是一种心理上的平衡。

    雷大头大名雷子春岁,岁的雷大头由于赤贫,至今还是筷子夹骨头光棍一人。

    雷大头跪在地上鸡啄米似地磕着头时,神情便就亢奋起来,念念有声道:“雷子春长这大从来还没见过这么的银洋啊!我们是穷苦力在潼关县城给人用鸡公车运货,一个月能挣1块现大洋便是祖宗显灵;可是关将军将我们招募到大后方搞运输,一天1块大洋,一个月0天就是0块;1天还能多领1块啊!”

    雷大头叙说着不禁泪流满面,哭得唏嘘唏嘘:“关将军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雷子春有朝一日定要给他塑造金身!”

    雷大头酣畅淋漓地释放了心中存续好久的一点激情,便跟梁满囤一伙嘻嘻哈哈开起玩笑来了。

    雷大头开的第一句玩笑就是“天宝城的女人靓,那些花枝招展的窑姐更靓!”

    雷大头话音一落,梁满囤便就接上道:“雷大头,你现在是500鸡公车队的副队长;得是球头有痒痒了是不是?”

    雷大头哈哈大笑:“老子球头痒了又没找你,你逼干的啥!”

    蒲双狗上前一步道:“子春你不要顶着磨盘不知重,拎着鸡毛不知轻;满囤大侄子这是警告你不要拿钱去塞蛤蟆眼!”

    蒲双狗说着把手往空中挥了一挥道:“手中有了0块大洋谋不来了是不是?告诉你积攒起来娶媳妇知道吗?看你老大不小了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怎么行啊!”

    雷大头哈哈大笑:“双狗叔你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子春的事不用你管!”

    ”你……你……你……”蒲双狗被雷大头呛得大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梁满囤慌忙上前指责道:“雷大头,双狗叔是你姑奶的儿子你叫表叔;他的话你也不听?”

    梁满囤说着铿锵有力道:“手中有几个子儿又去嫖风,你不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屁!”雷大头不屑一顾地说了一声,撂下一长串话语扬长而去。

    雷大头离开卧龙庙后来到十字桥大街上的张记裁缝铺。

    张记裁缝铺的老板是个60多岁的老头儿,眼眶上架着一副宽边子老花镜正在忙手中的活,见门道里走进一个人来;便就站起身子从老花镜的下面向前看去。

    雷大头身高马大的身影顿时收入他的眼帘,身着鸡公车夫深蓝色的工作服更是隐忍瞩目。

    张裁缝讪笑着走上前去毕恭毕敬道:“老板安康!是不是要做衣服?老板您坐,老小儿这里给您沏茶!”

    雷大头听张裁缝称呼自己老板,心中立即热乎起来;还真把自己当成老板在一张宽板凳上坐下来。

    张裁缝见雷大头在宽板凳上坐下来,慌忙沏好一杯茶递上来。

    雷大头毫不谦卑地接过张裁缝递上的茶水很绅士地呷了一口,将茶碗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站起身子清清嗓门道:“老头儿真是好眼光,咱家刚一进你的门;你就知道咱家要做衣裳!”

    “这位爷!”张裁缝开口称呼雷大头爷了,一边称呼一边双手抱拳打躬作揖道:“来小老儿店铺的爷们不做衣服还来作甚?”

    雷大头看了张裁缝一眼,扬扬手臂道:“咱家还真想做一身时兴服装;老头儿您给参谋参谋哪一款最合适!”

    张裁缝从老花镜上面探出目光再次把雷大头打量一番,又变了称呼道:“兄弟是不是鸡公车夫?”

    “是呀,咱家就是鸡公车夫!”雷大头不加掩饰道。

    张裁缝粲然一笑:“兄弟是鸡公车夫想做一件时兴服装一定是有喜事,或者是要参加什么大的庆典活动是不是?”

    雷大头拍个响掌嬉笑道:“火眼金睛!老头儿你是孙行者眼睛里有水,咱家做时兴服装是要去相女朋友!”

    张裁缝扬声大笑:“还真让老头猜中了,嗨小哥!”张裁缝啼叫一声道:“看小哥的年龄已经不小,一定是前面的老婆故去要盼一个小的是不是!”

    雷大头瞪了张裁缝一眼嗔怒道:“你个老杂毛胡锵锵个怂,老子至今光棍一条哪来老婆去死!”

    张裁缝打个冷禁,诚惶诚恐说自己口损不明事理;还望小哥见谅。

    雷大头扬扬手臂道:“好啦好啦,咱家不是鸡肠小肚不跟你计较,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张裁缝毕恭毕敬道:“老板海量,老板是小老儿衣食父母,小老儿不敢得罪;老板光临敝店,蓬荜生辉!”

    雷大头见张裁缝极尽奉承,扬扬手臂道:“闲话少说拉牛套车,你老实讲咱家这样的鸡公车夫;做套什么样的时兴服装最合窍!”

    张裁缝转恭维为微笑,道:“老板堂堂一表,凛凛一躯;只可惜做了鸡公车夫;但这不影响做时兴服装!”

    张裁缝说着又将雷大头打量一番道:“像老板您这样的高挑身段,首选服装应该是阴丹士林长袍,黑花绸子短褂!”

    雷大头听张裁缝说出阴丹士林长袍和黑绸子短褂,低头沉思道:“老头说得有道理,咱家做衣服是去找窑姐;长袍短褂是时兴服装正合吾意!”

    雷大头来天宝在卧龙庙安下营寨后,每天跑完鸡公车,便在市内转悠;将那里有窑子,那里有酒吧;那里有歌舞厅、夜总会打问的清清楚楚;而且还亲自上门观察过。

    只可惜当时身上没钱不敢越雷池半步。

    现在领到一个月0块大洋腰包鼓了,雷大头就要付诸行动。

    雷大头是岁的青杠木小伙子,旺盛的青春无处安放;只能在女人身上打主意。

    但岁的雷大头无家无室,唯一发泄的去处就是窑子里的小姐。

    雷大头分析过自己的处境,一时半刻找个妻室似乎很难;要让骚动的青春有所安放只能去打野食。

    好的是大后方有不少窑子院,只要给钱就有女人给解决问题;雷大头才决定做一身好行头上窑子会小姐。

    雷大头寻思一阵,便就决定按照张裁缝的提议;做一件阴丹士林长袍和黑绸子短褂,还想再弄一顶巴拿马式大礼帽。

    主意拿定,雷大头开门见山叫了一声“老师傅!”

    雷大头一开始称呼老头儿现在变成老师傅,说明他心理上已经起了波澜;知道是自己来求裁缝做衣服;不是裁缝求你。

    中国本是一个人情社会,三句好话当钱使,硬头鼓胀只能自讨苦吃。

    张裁缝听雷大头喊起自己老师傅便就呵呵笑道:“小兄弟怎么嘴甜起来?您想说什么呀讲!”

    雷大头直言不讳道:“小子听老师傅的话,做一件阴丹士林长袍,一件黑绸子短褂;还得外加一顶巴拿马礼帽!”

    张裁缝哈哈大笑:“小兄弟说的都很时兴,来来来,老朽给你丈量尺寸!”

    雷大头向张裁缝跟前走了几步接受他的丈量,道:“请问老师傅,一件阴丹士林长袍,一件黑绸子短褂,一顶巴拿马礼帽总共需要多少钱?”

    张裁缝不屑一顾道:“块银元,件物事老朽天内做好,小哥只管来取就是!”

    雷大头粲然一笑:“块银元毛毛雨嘛!”说着,便从衣兜内掏出块银元递给张裁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