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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屋里,景娴给两个孩子讲了一会儿故事,看他们也听累了,让人端来几碟糕点,自己随手捡了卷书看。
宁萱巴在窗台上勾着手探头看窗外无边春景。她看了半日,忽然嘟嘴嘟哝了一句:“四面都是墙,真没什么好看的。”回头见永珲吃着糕点,笑着道:“今天日头这样好,我们去放风筝吧?你上次答应我的,不许赖账。”
永珲看着妹妹道:“我才不想答应,是你硬要我答应的。”
宁萱吐一吐舌头道:“反正你是答应了,赖不掉的。”
景娴把书一搁,笑道:“宁萱的性子总静不下来,没一天安分的。永珲则是太安静了,你们两个调合一个就好了。”
宁萱双手抱肩道:“我才不想和永珲调合,我怕冻着自己了。”
景娴忍俊不禁,瞧着窗外的确是春和景明,便道:“走,皇额娘带你们去放风筝,晒晒太阳。”
选了个空旷的地方,在小太监的帮助下,风筝飞了起来,宁萱清脆的笑声咯咯如风铃一般,她见风筝飞得高,又笑又嚷,十分得意。回首对永珲道:“我们来比赛,看谁的风筝飞的更高好不好?”
永珲点了点头。
仰首看着晴空中的风筝,景娴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和小伙伴一起放风筝,后来还学着自己做风筝,那时候好似没有什么烦恼,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春风拂绿了杨柳一年又一年,童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如今看着眼前的一双小儿女,那么的无忧无虑,心中更是感慨颇多。
宁萱惊呼一声,手里的风筝现已经断了,风筝遥遥挣了出去。宁萱发急,忙要去寻,永珲一把拉住她,将自己的线轴递给她道:“先玩儿这个吧,那个让人去寻。”
几个小太监去寻,一会儿便寻了回来。
宁萱见自己宝贝的风筝没有破损,高兴的让小太监重新系好线,又放上天。
景娴坐在亭里,身后是波光粼粼的东湖,细柳轻斜,随风飘动,春光如斯醉人,让人整个身心都轻松了很多。
暮春时节,京师西郊圆明园内百花吐艳,姹紫嫣红,一派大好春光。乾隆最近心情不是太好,今日带着宁萱游园赏花,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赏花之处是一座楠木结构,覆以青、蓝两色琉璃瓦的宽敞屋宇。庭前种了牡丹数百株,屋后则是一排排青青古松。每逢春夏之交,这里各色牡丹争相怒放,最称园中盛景,故名之曰“牡丹台”。
赏了半晌的花,乾隆和宁萱在亭子里坐着休息,小太监端上一盘红樱桃。红艳艳的樱桃.像一颗颗硕大的红宝珠,极其鲜亮诱人,宁萱拈了儿颗送进嘴里,果真甜美无比。
“樱桃好甜,皇阿玛也尝尝。”
乾隆见女儿吃的高兴,也拿起一颗尝了尝,果真很甜。
思思吃着樱桃和丫鬟桃儿说着话,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呜呜……”的哭声,很快,那“呜呜……”的声音,变成了“哇哇……”的嚎哭声。思思心里纳罕的很,隔壁房好久没有姐妹住了,怎么会有哭声。桃儿猜出了她的想法,叹了口气道:“妈妈昨日又卖了一个姑娘,安排住在隔壁了,吩咐莲儿照顾。莲儿说那个姑娘可怜的很,小时候被人贩子给拐走,如今大了,见长的标致便买到勾栏里。”
思思听完叹了口气,楼里的姐妹们都是可怜人。隔壁的哭声越来越悲戚,思思不忍在听下去,便带着桃儿走出房门。
“姑娘,快别哭了,在这样哭下去,恐怕眼睛都要哭瞎了。”莲儿劝道。
屋外传来敲门声,莲儿走过去开门。见是思思和桃儿,心想恐是哭声打扰了思思的休息,自己怕是要挨好一顿骂。
思思走进房里,见一个消瘦的小姑娘正满眼泪有些惊恐的望着自己,看着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那姑娘慢慢的不哭了,说了自己的遭遇。她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叫美兰,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叫水根。被人贩子拐走后,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活,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挨打,一想日后都要倚门卖笑,越想越伤心,所以便哭起来。
思思听完,安慰了她几句,又吩咐莲儿端水来给美兰洗洗脸。
思思从美兰的房里出来,便下楼去艳娘那里将美兰要到自己身边。艳娘本也就有让美兰跟着思思学几年,等思思过几年从良后,美兰也可补上,便爽快的答应了。
福伦今日来万花楼邀请思思去自己的园子里逛逛,思思笑着应下,同他喝了几杯酒,又唱了几首曲子,才便他打发了出去。福伦今天出手阔绰,临走时还给思思留下一百两银子。
思思将银子收到百宝箱中,伸了伸懒腰道:“去告诉艳娘,我今日累了,不接客了。”
福伦刚走出万花楼,便和急急忙忙要进万花楼的人撞上,有些恼怒的骂道:“走路这么不长眼睛,急着投胎啊。”
福尔康刚要开口骂人,一听声音那么的熟悉整个人愣了一下,退后一步发现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阿玛,眼睛睁的大大的惊讶的道:“阿玛,您怎么从万花楼出来?”
福伦看到尔康也是一愣,一把抓住尔康的胳膊将其拉到车上。怒目圆睁的看着尔康道:“谁让你出府的?”
福尔康低着头悠悠的道:“都这么多年了,不会被人发现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知不知道!”
福伦的话,福尔康肯本就没有听进去,心里想着今日真是倒霉偏偏遇到了阿玛,不能见思思姑娘了。又一想阿玛去万花楼是不是也是见思思姑娘,心里顿时乱乱的,万一阿玛也喜欢思思那可···那个太···。
“阿玛去万花楼做什么?”
“我的事,你不用知道。”福伦冷冷的道。
福伦的话音刚落,福尔康就咆哮了,“阿玛,你知不知道你变得好可怕,好冷漠,一个月也就回府一两次,额娘病了,你也不管不顾。balabala···”
福尔康的声音很大,福伦担心被街上的人听到了,忙用手堵住尔康的嘴道:“回府在说,你疯了,真的想被人发现吗?”
回到府里,福伦又问出尔康从账房支走一万两银子,气的抓起桌上的东西向尔康砸去。尔康躲了一下,但额头还是中了彩,血汩汩的流了出来。
福伦夫人刚走进来就看到尔康脸上都是血,心疼的让人快去请大夫。福伦瞪了妻子一眼道:“不许去请大夫。”
“老爷,尔康怎么惹你生气了,让你下手这么狠?”
“哼,你问问他都做什么了,都是你教的好儿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他迟早会害死全家,我今天就打死他,绝了这个后患。”说完大声道:“来人将尔康捆上,拿大棍来!”
尔康一听要打死自己,那肯乖乖的等着被打,几个小厮被他踹倒在地,其余的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福伦气急了,眼都红紫了,大声喊道:“去将福全和福双请来。”福全和福双这两兄弟的武功都在尔康之上,是府里的护院。
福伦夫人哭着道:“老爷,求你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上饶了尔康吧。”
“额娘,你不用求他,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阿玛了。”尔康咆哮道。
福全、福双两兄弟赶来,十招之内就将尔康制服。福伦喝令“赌起嘴来,给我狠狠的打,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逆子。”
小厮们将尔康按在凳上,举起大板狠狠的打了十来下。福伦犹嫌打轻了,让福全来打。福伦夫人抱住福伦的腿哭着道:“尔康已经知道错了,老爷就饶了他这次吧。”
“将夫人送回房去。”福伦说完,挣开夫人的双手。
丫鬟、婆子们不敢违拗将夫人从地上扶起来,送回正房。
福全从小厮手中接过板子,心里没底儿,不知道福伦是真想打死尔康,还是现在气头上这样说说,若自己真下手狠了打死了尔康,等老爷消了气在后悔,那自己可就倒霉了。这样想了一下,福全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每一板子的声音都极其响,几板子下去,尔康的屁股已经开花了,但要不了命。又打了十几下,福伦的气也渐渐的消了些,在加上尔泰来劝,福伦才让福全停了。
福尔康已经昏死过去,小厮们又将他抬回屋里放到床上,尔泰跟在后面,又命人去自己屋里取药来。
尔泰看着小厮给尔康上了药,又吩咐了几句才出去。
这日,思思正在房里看书,福伦微笑着推门进来道:“姑娘准备好了吗?”
思思搁下书,抬头笑着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大人派人来接,没想到大人亲自来了,真是折杀我了。”
福伦笑着道:“请思思姑娘这样的佳人,当然要亲自来请才显诚意。”
思思又笑着应付了几句,带着桃儿和美兰随福伦下楼。
穿过内堂,来到一个很大后花园,足有十几亩地。数亩方塘,清澈见底,水面波平如镜,倒映着仲春时节迷迷蒙蒙的天空云影,也倒映着环塘一带盛开的石榴花,一团团一簇簇,如云似霞,把绿水染得通红。几座高低不等的凉亭散布在方塘四周,极是错落有致。一缕缕幽香在这山亭水石中间飘荡,真使人有如走入仙境之感。
思思坐在琴前,闭目调息,一会儿才弹起来。
琴声时紧时慢,挑拨勾划,也说不清其中是个什么滋味,时而使人觉得飘飘欲仙,有凌空乘云之感,时而又觉得似有压在心头、排挤不出的郁闷,时而又使人感到如乍开闷笼般地轻松,反复咏叹余味无穷,但觉心中浊气一扫而空。
福伦静聆琴音,待思思一曲毕,激动的鼓起掌来。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姑娘的琴艺,恐怕京里没有与之相聘美的了?”
思思微微一笑“大人谬赞了,思思不过尔耳,能得到大人的喜欢和认可是我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