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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二虎呆滞在了原地,他想要反抗却毫无办法,自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还说什么反抗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扑在了那个敌人的后背。
“狗......狗子......”
方二虎喃喃说道,那敌人身后正是毛狗子,他强撑着爬到了那人后背上,手里抓着一截东西死死的勒住了那敌人的脖子。
“伍长.......伍长.......走.......”
等到方二虎反应过来这才看清,毛狗子竟然是从自己肚子里抽出了自己的肠子勒住了那名敌人,北元人虽然凶猛哪里见过这场景,一时间呆住了。浑身是血的毛狗子就如同一个地狱来的恶魔一般,一边死死的用自己的肠子勒住那名敌人,一边嘴里不断发出轻微的吼声。
“走......走啊......”
方二虎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那名敌人也反应了过来,他重重的朝后倒去,用毛狗子当肉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毕竟海狗子是人不是神,这样的重击下缓缓松开了手,眼神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狗.....狗子......”方二虎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摸摸索索的捡起了毛狗子掉落的火折子。
“快走!”赫泰发出急切的低吼,虽然刚刚那名瘦小的敌人也让他无比震撼,但是随着骑兵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过了这个桥就安全了!”赫泰这样想着赶紧带着剩下的十余人往前走去,至于已经身负重伤的方二虎他甚至懒得补刀,他很清楚自己在方二虎胸口造成的伤口有多么严重,现在无非是多让他活一会时间罢了。
“狗子......”
“.......我来陪你了......”
方二虎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他强忍着自己胸口的疼痛,将那火折子点燃,靠近了那个装满桐油的木桶。
“狗日的北蛮子!”方二虎轻轻说出这句话,闭上了眼睛,将火折子扔了进去。
“不好!”赫泰余光看到了方二虎的动作,他一个急步向前想要杀死方二虎,中止他的动作,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装满桐油的桶凶猛的燃烧开来,一团巨大的火焰迅速在北元士兵眼前弥漫开来,迎面扑来的还有让人感到窒息的热浪。
赫泰赶紧后退几步,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火中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裤腿,饶是他心志坚定,身经百战,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他呆呆的看着那只手。
“嗬!”
一声轻微的声响传来,方二虎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腾空跃起,一把抱住了赫泰。
“啊!”
赫泰发出惊恐的叫声,方二虎的身上全是桐油,很快他的身上也燃烧了起来,几名手下想要拉开却被火势阻挡,想要直接用刀杀死方二虎,可是两人又死死的抱在一起,万一一个不慎误伤到赫泰怎么办?
“水!大人!水!”
赫泰忍受着灼烧带来的剧痛,听到了一名手下的呼声,他连忙走了几步一跃跳进了河水之中。清凉的河水瞬间将他身上的火势熄灭,那种冰凉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可是下一秒皮肤上传来的灼烧疼痛又让他不由自主的发出了阵阵低呼。
手下赶忙将赫泰从水里拉了起来,赫泰气喘吁吁的躺倒在地自己身上还挂着一具已经烧成黑炭的尸体。
赫泰转过脸去,看着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喘着粗气低声说道:“还是老子赢了......”
哈良兀刺神色凝重的站在真定府外,身后跟着几位将军都落后了半个身位,看着自己这位年纪轻轻的主帅面色阴沉的看着真定府都不敢出声。
过了好一会,哈良兀刺才出声询问道:“我军.......伤......伤亡如何?”
克烈左右看看,没有一个将军愿意站出来说话,他苦笑一声,只得硬着头皮站了出来说道:“将军.......我军......损失惨重,鬼禾目部下只逃出千人,天鹰、血狼二军则好上很多,但也各有千余人的折损......”
哈良兀刺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了看还在继续燃烧的真定府,脸上阴沉的快能滴出水来,他沉默半晌问道:“鬼禾目呢?”
“在后面休息。”
“带上来!”
哈良兀刺突然的一声大喝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克烈急忙带着两个亲兵去找鬼禾目。
“索尔朗,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形消瘦的将军,他先是向哈良兀刺行了一个礼后沉声说道:“元帅,鬼禾目所部入城之后大肆劫掠,毫无纪律可言,并且还为了抢夺财物攻击友军......”索尔朗将屎盆子往鬼禾目头上扣得不亦乐乎,作为血狼军的主帅,其实他在得知鬼禾目破城之后也是心急如焚,生怕城里的好处都被鬼禾目搜刮一空,于是也赶紧催促着自己手下进城,没想到却平白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所以他现在对于鬼禾目是恨之入骨。
“正是,元帅,鬼禾目甚至在破城后威胁我们二人,说若是和他一起进城他便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我们二人!”天鹰军主帅济布哈也抓住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赶紧冲出来说道。
哈良兀刺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自己手底下这些军队是什么尿性他比谁都更加清楚。这次他之所以很放心的让鬼禾目当前锋其实是从两方面考虑,第一就是如同他和克烈说的那般,对于攻城后劫掠屠杀这一根深蒂固的北元传统,哈良兀刺心知肚明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内就能改变的,也明白手底下的士兵需要一个适当的发泄机会,加上上次在拒北城中他拒绝了鬼禾目提出的要求,所以这次才会想着给鬼禾目一点甜头;其二则是鬼禾目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虽然就是个头脑发达的莽夫,但是真定府无险可守,且自己这边人数占尽优势,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池。可是万万没想到偏偏就是这无险可守的真定府,竟然埋葬了接近一万余北元的大军!
“元帅,鬼禾目将军到了!”
鬼禾目被克烈带到了哈兀良刺面前,还没等哈兀良刺说话,鬼禾目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大声说道:“元帅啊!末将本来都已经拿下了真定府,都是索尔朗和济布哈两人纵兵劫掠,导致军纪溃乱,这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啊......”
“你在胡说什么?”
“鬼禾目,你休得血口喷人!”
索尔朗和济布哈急忙跳出来怒声喝骂道,鬼禾目见状也干脆撕破了脸,以一敌二,三人在哈兀良刺面前展开了一场骂战。
“够了!”
哈良兀刺一声怒喝打断了三人的争吵,三名将军都悄悄的看了一眼神色不善的元帅大人,不敢再说话。
“鬼禾目!”
“末将在!”鬼禾目赶紧应声道,把头都快贴到了地上,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一次捅下了大篓子,只得尽可能放低姿态。
“本帅问你,你说索尔朗和济布哈说谎,那你的副将前来汇报你不听劝说,一支预备队都不留,全军进城也是在说谎吗?”
鬼禾目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跟在哈兀良刺身边自己的副将,心中暗骂不已,嘴上却服软求饶道:“末将知错.......希望元帅给末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本帅给你机会?谁给我死在这真定府的将士机会?”哈良兀刺怒声喝骂道。
这下鬼禾目也不敢说话了,他敏锐的察觉到今天可能没有好果子吃,也不争辩,一个劲的跪在地上磕头。
“克烈听令!将鬼禾目推出去斩了!用他的人头告慰我军身死在真定府的将士!”
“这......”克烈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哈良兀刺上来就要将鬼禾目斩首。
“元帅!元帅饶命啊!”
这下鬼禾目是真的慌了神,急忙开口大声求饶道。
“元帅,这鬼禾目的妹妹可是圣上最疼爱的妃子......”克烈凑到哈良兀刺耳边轻声说道。
“执行军令!”
“......是!”克烈无奈只得应了一声,招了招手两个手下就拖着鬼禾目要往外走去。
“元帅饶命啊......”
“给我把他狗嘴堵上!”
“呜呜呜呜.......”
随着哈兀良刺一声怒喝,两名军士拿出一块破布塞到了鬼禾目嘴里,鬼禾目满脸涨得通红,只能发出呜咽声。
“元帅!还请三思啊!”
“是啊,元帅!鬼禾目虽然有罪,但是罪不至死,何不让他戴罪立功?”
哈良兀刺转眼一看,却是刚刚还在破口大骂鬼禾目的二人站了出来跪倒在地求情。
“两位将军,这鬼禾目导致你们军中也多有折损,为何却突然又帮他求起情来?”哈良兀刺出声问道。
索尔朗和济布哈跪在地上,心中暗暗说道你以为我想帮他求情呢?只是现在这个情况打打架斗斗嘴皮子无所谓,谁能想到元帅大人真的要鬼禾目的命呢?别看刚刚三人骂的欢,可是毕竟都是军中同僚,要是真的让处死了鬼禾目还是会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加上按照这样责任划分下来,那自己也跑不掉干系,所以对于两位将军来说,留着鬼禾目这个背锅的才能安稳。这次若不帮鬼禾目把命保住,下次要是轮到自己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再退一万步说,若是真把鬼禾目杀了,到时候鬼禾目的妹妹枕头风一吹,您老人家是皇帝的兄弟,打个马虎眼就过去了,咱们兄弟两指不定得被拿来给皇帝的爱妃出气呢!
两人满肚子都打着算盘,嘴上却是义正言辞的表示其实这次中计也并非鬼禾目一人之过,敌人太狡猾,我们的鬼禾目将军也是一时不察才中了圈套。甚至二人还在言语中隐隐透出一股‘你元帅大人神机妙算不也没能看出敌人计谋’的感觉。
哈兀良刺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将军打得什么算盘他也能猜到一二,自古以来文官和武官就是两个对立面,在面对外部的压力的时候武官总是能做到团结一致。自己初掌大权,若是如今杀了鬼禾目也容易引起军中不稳,何况他那个爱妃妹妹......自己倒是不怕有人在皇帝面前谗言,但是谁也不喜欢不是?
想到这里哈兀良刺点点头,询问道:“既然有两位将军作保,那就先不砍鬼禾目的脑袋......”
“啊?”索尔朗和阿布济疑惑的抬起头,自己不就是帮着求了个情,怎么就变成了作保了?
哈良兀刺也不理他们二人,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两位将军愿意保鬼禾目,那就你们而人各领两百军棍!鬼禾目三百军棍!”
两位将军面色呆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了出去,那边的鬼禾目听见自己命保住了,不由得喜极而泣,虽然三百军棍下来大半条命也没了,但是好歹是活下来了。
“我身为统帅,此次失利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自领一百军棍!克烈,你来行刑!”
“元帅!这.......”
“行刑!”哈良兀刺不容置疑的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