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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煌的宫殿内,皇帝主持着朝会。
金色龙椅后方的墙上,宝王的神斧散发着金色光芒,在皇帝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光束屏障。身处其中,皇帝能够拥有历代皇帝的记忆,当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它将提供参考。
从各地赶来的官员约有130位,他们暂时居住在日落城内的官府宅邸,直到为期三天的会议结束。
在所有的议题中,联邦银行和石像出现的最多。一位联邦银行的高层与皇帝共同签署了对探索石像的拨款,而另一位将军则接受皇帝的命令,领兵剿灭帝国东北的土匪。
第一天的朝会结束后,皇帝将回归述职的边疆大臣黄孔叫到后殿。
后殿是供皇帝休息娱乐以及商谈一些级别较低的政事的区域,中央吊着巨大的楷晶灯,桌椅等陈设全是金雕银镀,刻钻镶珠,十分奢华。
皇帝和黄孔一主一臣对坐,侍女端来酒水果品。
“皇帝,臣此次戍边,共发动三次对石像群的探索,皆无功而返。”黄孔恭敬道。
“孔弟辛苦了。”皇帝敬酒道。
“皇帝,石像不仅扰乱指南针,还影响闯入者的神志,钻洞和架桥也不例外。总的来说,帝国边境被完全限制。”
“我已经与银行达成一致,今后将会有更多的资金和人手加入探索的行列。”
“皇帝,依微臣所见,石像实在难以有所突破,即使是给臣十年,恐怕也……”黄孔满脸无奈道。
“嗯,你的任务现在有所改变。”皇帝却不以为意。
“您尽管吩咐。”
“我的那位四子,他近些年受他的老师影响越来越深,思想有些偏激。”皇帝担忧道。
“邹梦琴大人?她可是蒙格玛丽院最有学识的大院长,也是您的挚交,怎么会?”黄孔满脸吃惊。
“不,我说的不是他,而是那位远征队遗老,为先祖宝王锻造神斧的战神。”
皇帝欲言又止,满脸忧愁。
“是……”那是被诅咒的名字,提及它的都没有好下场,也是只有皇族才知晓的秘密。
“没错,我现在给你委派的任务,就是去探究四子的变化,以及他的背后隐藏的秘密。”皇帝郑重其事说道。
“微臣会找到答案。”黄孔自信道,“邹梦琴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不清楚,但是如果她也参与了,你也不要打草惊蛇。记住,我给你的名义是去蒙格玛丽院开展交流,查找石像的相关资料与研究成果。”皇帝千叮咛万嘱咐,“如今的帝国,暗流涌动,危机四伏,万事小心啊。”皇帝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是他仅存的心腹。
“微臣告退。”黄孔接过通行蒙格玛丽院的红色令牌,离开大殿。
皇帝也起身,返回后宫。
在陆蕴和其余几位工程师的计划安排与监督下,水坝的建设进入关键阶段。
度过了暗杀风波后,陆蕴终于可以到施工现场探访了。
而到工地后,每隔十天,就有一场会议召开,每过半个月,所有岗位都得进行严密的检查和调整。大到整体布局,小到用料的考究,每一个环节都处于完全监督之下。
陆蕴及几位工程师吃住都和工人们一起,寸步不离。
供五百人居住的区域位于岸边不远处的山谷,临时用石头木头简易搭建的一层民屋像是银黑两色河流交汇一般平铺在绵延的山脉峡谷之中。
整个居住区生活都由镇长派出军队运送的物资支撑,交通使用的是茶叶贸易开辟的古老的林间大道。石灰混合物和碎石铺成的大道,在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霜后依旧平整。
陆蕴常常在空闲时间抱着那本《大河之歌》,其中详细地记载着一些建设水坝等水利工程的经验和案例。在魔法的帮助下,人类拥有了与自然抗衡的资格,原本需要几十年、几百年的工程可以在五年乃至一年内完成。当然,掌握魔法也并非易事,各种纷繁变化的符文印迹,总能难倒万千智者,稍有不慎,会失灵甚至遭到反噬。解决的办法有多种,要么布置与其功效相反的安全设施,要么依靠“意志”操控——这是他研究的领域。
人类总能想到办法。
河谷的树林里,陆蕴坐在打磨光滑的枯木桩上,雕刻着一个木雕。他将自己在那晚看到的怪物刻下来,他总是能梦到它巨大的身影,索性就从工友那借来砂纸和雕刻刀,反复练习,在尝试了近百次后,现在手里的,算是已经初见模样了。
巨大的蹄爪,令人窒息的威慑力,仿佛就是世界的看门者,任何渺小都难以触及。
陆蕴总是记不起它的脸,他将其归结于梦的缘故。毕竟人做梦的时候很难记得细节。
工程很快就完成大半,水坝的主体隐约可见,巍峨壮观的庞然大物展现人类的伟力,也体现个体的微小。
陆蕴和蔡霖站在水坝的顶层支架上,俯瞰脚下的大地与河流。
“陆蕴,我不得不说,这是一项宏伟的工程,绝无仅有。”蔡霖感叹道。
“若是论高度体积,确实居帝国首位,可技术含量却不大。”陆蕴目光热烈,像是看婴儿一般。
“皇帝的信使在两天前到达镇长官邸,他肯定了你的贡献,工程结束后,我们所有人都等着水坝的运行成果了,皇帝的赏赐可不薄。”
“放心吧,结束后,我们去好好吃一顿,我请客。”陆蕴得意地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那怎么好意思,哈哈哈哈!”蔡霖也不禁兴奋起来。
接着而来的,是连续半个月的暴雨。
湿气和琐碎繁杂的雨声越发使人厌烦,效率也随之降低。所幸泄洪渠道在汹涌河水的冲击下坚持住了,工人们的心情也稍有些好转。
“真希望有一种雨转晴的魔法。”
“直接造一把巨大的伞挡在天上不就得了?”
“想什么呢?休息几天,等雨过去再干活不行嘛?”
工地还真就放假三天。
陆蕴和监工安排对设备的全面检查,在场的工人全部被撤出工地。水坝内部黑暗的通道错综复杂,没有地图则必定迷路。专家开始一一排查机器设备,尤其是其中的精密仪器,他们必须确保运行误差降到标准值以下。
相比于利用尺子、地图等这种传统测绘工具,帝国的工程师们大多选择更精确更方便的仪器。它们掌控一方天地,能够准确详细记录一切地质水文数据,除了价高难造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陆蕴原本是靠实地考察勘绘工程图纸,但得到了镇长雇来的工程师和学院的专业师生的帮助,工作量极大减少。对于这项工程,大多数有相关知识的人持乐观态度,也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三天的检查修整之后,工地再次热闹起来。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陆蕴和其他几位工程师如往常一样提交了接下来半个月的方案,他们在会议室外惬意地等着,相互交流日常的生活琐事。
监工推开门走出来,身后的一些官员也向他们点头,随后离开。
“各位,你们的方案受到各方的关注,如今已经顺利通过了。”
“嘿嘿,此次方案成功实施,就可以进入最后阶段。”一位工程师兴奋道,他们都快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不过,有一个小点要稍微调整。”监工看向陆蕴,将他领到一边。
“你所选的镇兽不符合镇子的传统,我们建议你更换一下。”监工笑道。
“当然。”陆蕴回忆自己选的形象——宝王时期的两位水战卓越的将军,被奉为“河神”。
“其他的没什么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监工欣慰地笑道。
通往工地的道路上,众人说说笑笑。陆蕴却一直在回忆关于镇兽更多的细节,如果说别的大家可以不深究,但是水坝两岸用来镇灾辟邪的神像,却必须按照传统选择。可是,陆蕴明明就是按照书中所提的形象来加以改进最终形成的,如果说不符合传统,那么就是他选书或者当时设计时出错了。
虽是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可陆蕴还是打算趁现在项目调整期的闲暇回趟家,毕竟自己很久没有回去了。
马儿在银杏林内狂奔,树冠内探出的脑袋扫视着金黄的天地。河边这一片银杏树的叶子相比于附近更晚枯黄,颜色也更深,是魔法还是其它原因,众说纷纭。
翻过几座小山丘,陆寻的宅院出现在远方的大地上。陆蕴可以望见自己的房间,望见挂满青藤的院墙和老宅旁边边小山上的凉亭。
马儿在原野上奔驰着,凉风微拂,能闻到河流与花草的味道,那是世界的气息。
“小陆!”姨妈正在后院的水池里洗菜,听见陆蕴的呼唤声,便抬头看去。
只见他踩在马蹬上,头高过院墙,朝院子里探头看,“姨妈,我回来喽!”
“吃了饭没,我刚好买了些羊肉,到时候给你熬汤?”姨妈放下菜,洗干净手跑去前院的大门。
“我在家住两天,陪陪你和爸妈。”陆蕴绕着院墙,喊道。
大门被打开,陆蕴牵着马走进,他轻轻拥抱姨妈,“家里怎么样?”
“挺好的,你爸最近也下了几趟楼,去镇里谈事。”姨妈眯眼慈祥地笑道,“他现在在楼上。”
“那就好。”陆蕴欣慰道。
回到二楼的房间,陆蕴将服装全部脱下,打开浴室的水龙头开始放水。趁热腾腾的水灌进浴缸,陆蕴从房间衣柜里挑出一套舒适的便衣。对着镜子,陆蕴仔细看着一道道浅浅的疤痕,那一晚的前景仿佛历历在目。
“砍死他!”
“小子,你运气真差啊!”
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些人?难道他们死了?
“嗤嗤嗤~”
浴缸里的水漫出来,涌向周围的瓷砖地面。
陆蕴清醒过来,跑向浴室关紧水龙头。他任由水满出流向角落的排水口,一步跨进浴缸,整个人瞬间只露出一个脑袋。
热量送进身体,洗去疲倦,抚慰灵魂,“呼~啊~”陆蕴紧闭双眼,享受着、释放着。
世界,在屋外。灵魂,在房内。陆蕴此刻就像是荒漠中饥渴的动物找到水源……
渐渐的,缓慢的,陆蕴整个脑袋没入热水中。酸痛的眼睛感受迟来的温度,他回忆起自己被卷进河水的经历,此刻,他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活泼,执着,热烈!
“噗~”陆蕴从水里站起,一阵凉意袭来,他把着自己的脉,“这才是我的心跳,没错,那当时我听见的……是幻觉吗?”陆蕴思索着,推测着,“有一个办法,希望我想错了。”他擦拭身体,穿上挂在衣架上的轻便的衣服,走下楼。
自己的服装被姨妈拿去一楼的浴室里清洗了,他找到姨妈,“帮我个忙,”陆蕴四处张望道。
姨妈疑惑地盯着他。
“我要做个实验,姨妈,衣服先给我,另外再找根长绳子。”陆蕴边说边接过挤干水的服装。
两人来到后院的水池边,根据陆蕴的计算取来一块大石头,用服装将它包裹,绑着绳子投进水中。
陆蕴神情凝重,期待地等待着。
过了许久,满脸疑惑的姨妈才问一句“小陆,我们在等什么呢?”
“它没浮起来。”陆蕴若有所思,“这块石头比我要重十五公斤。”
“这说明什么?”姨妈不解道。
“没什么。”陆蕴摇头道,“我们把它拉起来吧。”根据推算,河水当时作用在陆蕴身上向下的吸力比十五公斤重还要多。
膨胀的衣服在接触空气后慢慢变瘪,逐渐缩回正常大小。
“即使加上我自身微不足道的浮力,也不可能在当时将我托起。”陆蕴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出手救了我,是工地上熟悉水性的工人吗?为什么没人提及?难道他为救我而死,可是也没有人失踪啊?”陆蕴更加疑惑,甚至有些不安。
陆蕴和姨妈在浴室聊了一会近些天发生的事,便回到二楼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大难不死,是老天眷顾我吗?代价是什么呢?”陆蕴缓缓闭上眼睛,柔软的床像旋涡一般吸附着他,阵阵倦意袭来。
黑暗的世界,四溢着恐怖与癫狂。陆蕴在满是粘稠黑液与植物根系的街道上狂奔着,身后是一群凶恶的追兵。他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刚准备爬起,一位身披蓝色斗篷,内穿浅白色礼服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女人光着脚,面容清秀白皙,红唇似火,双眸深邃清澈,正微笑着盯着自己。
“你是?”他慌张地问道,随后却被身后的追兵砍倒。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将陆蕴吵醒,他发觉自己睡着了,起身打开门。
“晚饭好了。”姨妈笑眯眯道。
“我爸来吗?”陆蕴满脸冷汗,十分虚弱。
“不来,我刚去叫他了。”姨妈看出陆蕴不安脸色,“怎么了?”她走进房间,四下观望道。
“没事,做噩梦了,应该是这些天太累了。”陆蕴揉揉眼睛道。
“那就多休息几天,我给你做红烧肉,镇上的猪肉当铺新进了一批良种猪仔,过个两天就可以买到了。”姨妈笑着说。
“行,我多住几天。”
陆蕴和母亲坐在一起,喂她喝特制的羊肉汤,那是炖烂的羊肉沫,加入葛粉及一些调料熬成的汤,鲜香味浓郁,活血驱寒。
姨妈将自己的碗筷端进厨房,便独自去院外菜园墙角的杂物间找东西,“吃完就放到桌上,我会收拾。”姨妈道。
陆蕴点点头,又喂了一口饭。
“蕴仔?”母亲突然开口朝陆蕴的耳朵望过去,眼神依旧空洞。
“妈,是我呀,汤好喝吗?姨妈特意熬制的。”陆蕴道。
“蕴仔,是谁?”母亲有些木讷。
“什么?”陆蕴四下望了望,“什么谁?”
母亲一言不发,嚼着嘴。
吃完饭,陆蕴将母亲带到房间,替她梳理完头发,便抱上床,盖好被子,“妈,我就在旁边,今晚陪你。”陆蕴悄悄端来梳妆台的沙发椅,坐到床边。
母亲闭着眼睛,气息和缓。
房间的蜡烛用灰玻璃罩子套住,通过改变折射角度,可以做到在房间营造一边明一边暗的环境,陆蕴便是坐在靠光的地方,他打量着母亲浅红色的脸,感受她表面生命的热烈。父亲告诉他,母亲得了一种罕见的病,难以根治,小时候的自己不相信,也不妥协,曾经独自跑到隔壁城市寻找医生,要不是遇到了好心人将自己送回来……陆蕴不禁暗笑,“妈,我已经十八岁了,再也不需要大人的帮助了,虽然你几乎没有对我伸出援手,但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想你……”陆蕴鼻子一酸,眼光闪动,他强忍着,“我几乎忘记你的笑容,你的眼神。”陆蕴内心惆怅,但表面却显得平静。
夜深了,姨妈也准备睡觉,端来一杯热豆奶,“小陆,你今晚就一直陪在床边?别累到了。”
“没事,”陆蕴接过浑瓷杯子,“姨妈,客厅的灯就不用关了,待会儿我还要上楼。”
“好吧。”姨妈轻声离开,带上门。
人要是想听,再小的声音也逃不了。
“是谁?”母亲闭着眼睛轻声道。
“妈,还不睡?”陆蕴正喝口奶。
“是谁?”
“什么意思?”陆蕴不以为意。
母亲嘴唇微动,随即安静地睡去。
陆蕴见母亲睡着了,便走上楼。
寂静的宅院,一楼书房的灯影下,陆蕴翻找着记忆里的那本书,那本使自己在选择水坝瑞兽上与镇民产生分歧的书。
“在哪?”陆蕴十分肯定自己看过这本书,但是自己对书房里的书籍又十分熟悉,他将所有书书名都再次看了一片,就是没有相关的……
他突然抬头看向天花板,意识到了什么。
黑暗的楼梯,陆蕴提着楷晶灯缓缓上楼,他脚步轻盈,压低呼吸声,生怕惊动了父亲。即使父亲允许他自由出入藏书厅,但这对父子之间,还是有些芥蒂。一路到了三楼,他站在走廊上,用衣服笼罩晶灯,身处一片漆黑中,确认父亲房门没有灯光,“看来他们都睡了。”他更加小心翼翼,上到四楼。
“哈喽,木偶先生。”陆蕴摸了摸前台的木偶的脸,“让我看看有没有我要找的书。”他翻到它身边,拿起一本本目录翻找着,随即就敲了敲自己脑袋,“我怎么知道我看的那本书叫什么?”陆蕴无功而返。
回到母亲的房间,正推开门,一个念头在陆蕴脑中闪过,“不就在我的房间吗!”他赶忙上楼。
呼~
陆蕴一惊,他似乎看见一道身影自二楼走廊从眼前闪过,甚至感觉到了气流。他提着灯走进昏暗的走廊,从头到尾拧过一间间客房的门把手,全是用钥匙锁住的,他停在走廊尽头的一面挂着绿色山水画的红色石墙,“难不成在自己的房间?”他转身向那道门走去。
咔嚓~
陆蕴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什么也没看到,他带上门,放下灯,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着。
只有自己的心跳。
“是风吗?”陆蕴好奇,不过他首先要找到那本书,那本他小时候从父亲房间里偷来的书。没错,他在进母亲房间时想起来,小时候的他是个夜猫子,经常趁父亲睡觉或是出差时,在楼里探险,而父亲的房间,就是藏宝室,首饰啊,零件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能引起他的兴趣,而那叠黑色封面,红色边框的书,也是他的目标。
“就是它,”陆蕴盯着白色书名《黑宇主人(册五)》,书籍的包装老旧古朴,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斑驳。
陆蕴抱着书,走出房间。他顺道检查着墙边的窗户,大开的玻璃窗正呼呼吹进风,“果然是风啊,姨妈忘记关了?”陆蕴紧紧关上,将锁栓插进墙里,接着走下楼。
回到母亲房间后,陆蕴坐到软椅上,翻开书。
《黑宇主人(册五)》
本书根据黑宇主人口述,记录了“永远的玩家联盟”以及一、二代远征队所建造的着名工程。
……
宏唇坝,由滨海渔村第二代联盟远征队领袖带领建造,为远征队的征程旅途提供源源不断的能源和兵器。它的完工,带来了千万亩良田,养活了百万人口。
……
大坝两端各立有一尊远征队领袖石像,愿祝后人铭记和发扬远征队开拓进取、勇武执着的精神。
……
“对啊,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怎么会选到人去了,镇里推崇的是麒麟、狮子之类……”陆蕴正感慨到,结果转念一想,很快明白过来,他当初是想以此彰显人的力量,就像这《黑宇主人(册五)》里提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失去了人类这一载体,就会失去它的光泽,一件兵器,一件华衣,没有理想的穿戴者,也就普普通通了。”陆蕴不了解远征队的历史,或许在他们看来,人们各自奇特的能力,要比神兽奇物更能代表守护和对未来的寄托。这也是自己选取的初衷。
陆蕴详细的阅读着,他不仅回忆起自己为何选择狮子作为大坝的瑞兽标准,更了解到水坝的另一种用途。
在书中,远征队的领袖们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方法,将水能转化成为人造煤炭。并且还有详细的工程介绍……
陆蕴像是发现了宝贝,不对,是比宝贝更珍贵的东西——人类总是能想到新办法!
天很快就亮了。
姨妈看着亮灯的客厅和在桌子边奋笔疾书陆蕴,“小陆,你一晚上没有睡吧?”
“姨妈,”陆蕴言语中带着激动,“我发现了一个潜力极大的学术成果,它竟然离我们如此接近!”
姨妈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好好,你就乐吧,我去给你熬豆奶。”她朝厨房走去。
“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哈哈哈哈,我太幸运了!”陆蕴将桌上平铺的纸张一一整理好,头也不回地走上楼。
陆蕴换上一套新的旅行服,便直接下楼。
“小陆,你要走?”姨妈有些意外。
“有急事,估计两三天不回来了。”陆蕴也不是滋味。
“把这些东西带上,”姨妈提来一个布袋子,“这里面有我做的红烧肉,还有一些鸡蛋饼,记得到地方吃早餐,饿肚子对身体不好。”
“我记住了。”陆蕴接过袋子,飞奔出宅子,穿过前院,骑上马奔向小镇。
马儿顺着平整的道路疾驰着,超过一列列商会车队,冲进小镇的街道。
一路直抵镇长的官邸,陆蕴跳下马,将缰绳递给工作人员,抱着袋子跑进大厅,“镇长在吗?”他朝前台问道。
“您是……哦,陆大人,是项目有关的事情吧,镇子大人在的,您上去便是。”女人一脸笑意。
陆蕴顺着楼梯爬上二楼,直抵走廊尽头的镇长办公室。
咔嚓~
门被打开了,镇长正抽着烟,随即呛了一口,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陆蕴吓了一跳。
“大人,抱歉抱歉。”陆蕴放下袋子,将一叠稿件放在办公桌上,“有急事。”
镇长也没多问,放下烟袋,拿起稿件就读了起来。他的眼神从开始的轻松转变为吃惊、震撼,“陆蕴,你真打算如此安排?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大人,我希望你能立刻派人召集工地上的工程师和其他任何能帮忙的人,时间紧迫。”陆蕴急切地说道。
“当然,我立刻召开会议,”镇长说完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朝门外喊来传令官,“将会议名单上的人全部叫来,立刻!”
那人也快速离开。陆蕴松了一口气,解开袋子。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墨绿色长袍的官员走进屋子,他手里拿着小册子,“大人,先前安顿在宾馆里的帝都巡查使也要通知吗?”
“对,你把这些稿件复制一份,交给巡查大人看。”镇长起身将一封文件交给他,同时也侧身望向靠墙坐着的陆蕴,“至于这可能涉及到的宏唇坝专利,还需和银行以及帝都高层详谈。”
“嗯,一切麻烦镇长大人了。”陆蕴点头道,他并没有将自己那本书的存在告诉镇长,既是因为父亲可能不允许,也是因为他觉得书中的内容在别的地方也有记载。
“这里面是装了什么?”镇长问道。
“早饭,红烧肉。”陆蕴说着就将热乎乎流着油的红烧肉包进鸡蛋饼,起身朝外走去。
“别别别,有没有多的?”镇长嘴馋道。
“有,多的是。”陆蕴递给他一张饼。
“吼吼,陆蕴,想不到你的早餐如此丰盛,”镇长满脸油和酱汁,“真香,肥而不腻。谁做的?你母亲?”
“不是,我姨妈。”陆蕴得意道。
“姨妈?嗯,手艺不错,比我在镇里吃过的要可口。”镇长满意道,随即又伸手讨来一张添满红烧肉的鸡蛋饼。
吃饱后,陆蕴和镇长着手为即将召开的会议做准备。
水坝工程相关的与会者陆陆续续抵达三楼的一间会议室,他们互相交谈,等待会议开始。
不久,陆蕴跟随镇长走进会议室,紧随其后的是河道巡查官蔡霖。
“诸位,此次叫你们来,是因为大坝工程可能会有一项重大的调整。”镇长站在讲台上,说着就有工作人员将一叠叠文件放在每一位与会者的桌上。
大部分在场的人仔细阅读文件的内容,都不由得惊叹。文件是关于在原来基础的水坝上增加一项新技术,使其具有生产煤炭的功能,而这项技术,极有可能涉及专利,不可向外人公布。
在场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知识精英或名流,他们十分清楚这个额外项目的前景,它甚至比水坝本身都重要。
镇长注意到了端坐在位子上的银行高管。这群来自银行一方的管理者们对新增的项目提不起兴趣,他们一向置身于地方派系的牵连之外,所以此次来只是为了得到项目的内容,好和滨海渔村方面进行沟通和协调。
“镇长大人,我会向帝都带去您这次工程的调整方案,至于是否通过,我会及时传达。”巡查官坐在前排,身上披着的红色长袍显得他十分威严,他也不时看向银行方面。
“我明白,我们会有序安排工地的休整。”镇长严肃道,“至于工程是否进行调整,待得和滨海渔村取得联系后,我会再次召开一次会议,到时候由大家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