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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仙一行人先是躬身致谢,而后进入到了玄衣少妇的院中坐下,妇人为四人奉上热茶,李小仙也很懂事,二话不说先是奉上一枚小银锭。
妇人收了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盛,她先端起茶自己饮了一口,这才说道:“几位小兄弟,这个时候来到苦水村,路上肯定不容易吧。”
李小仙等人承认说道:“确实,老城之外已经是大雾弥漫,而且我们的来路也已经被迷雾所遮蔽。”
“这时间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前几周也有几位江湖人奉陈峰印长老的命令进来打探,同样也是来路被迷雾所遮蔽,我也劝过他们留下来,却有两人试图强行离开,结果走入到雾中,就没影了,也不知道他们成功的回到外界没有。”
“没有。”
“看来是这两人没福气啊,不知道几位又是为何而来?”
“我们也是受陈长老所托,才来到这座老城之中的。”
“看到你们从角门进入,我就已经有此猜测了,陈长老就是爱瞎操心,不过也多亏如此,倒是让我赚了不少。”
“您和陈长老之间是?”
“不知道陈长老和你们说过没有,他在城中有三名暗探,皆是拿他钱财,为他办事,我便是三名暗探之一,我叫洛雁北。”美少妇洛雁北笑着说道:“倒是有些对不住陈长老了,这段时间都没能送出情报,那个花花道士应该是着急了吧。”
“陈长老确实着急,”李小仙喝了一口茶,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洛雁北小姐既然同陈长老见过面,应当知道此事。老城之中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机,这苦水村恍如处于沸鼎之中,为何你还能若无其事的安住其中呢。”
洛雁北淡淡一笑,说道:“你身旁的这位小姐,大概已经明白了我的苦衷了。”
李小仙几人看向一边的白聪儿,这位白莲教圣女此时已然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
您这还是白莲教圣女呢,胆子也太小了吧,不悦的小声问道:“怎么又怕了?这又不是鬼!”
白聪儿脸色苍白的说道:“鬼有什么好怕的,这,这位恐怕就是江湖人称黑毒妇的洛雁北,洛姐姐了吧?”
洛雁北笑了起来,这笑容里不带任何温度,她轻声说道:“不错,就是我。我已经在此地隐居了六年多的时间了,没想到江湖上竟然还有人记得我的名号。这位小妹妹不要害怕,我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江湖传言之中,其实多有不实。”
洛雁北看到其他人不明白,便开始向众人讲述她悲惨的过去,洛雁北出身于四川唐门旁支,所以她从小得了家传,不但学了武艺,还有一手暗器功夫,而最绝的是,她还精通毒术。可到了十六岁那一年,她的父亲却被人设套,沾上了赌,从此成为了一名赌狗。
但十赌九骗,沾了赌的人,入了他人的局,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呢?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洛雁北的父亲就输光了家中的家产田地,之后更是一时脑热,把自己的女儿给压在了赌桌之上。
于是洛雁北就被输给了赌档的当家,成为了一名卖身的奴婢,可这位当家却偏偏不好美色,就好银子,于是一转手,将洛雁北又献给了县尉老爷,县尉老爷倒是开心的笑纳了,以纳妾之礼,把洛雁北接回家了,当天夜里就摆了喜宴,晚上就入了洞房。
谁知道这位县尉老爷才入洞房,裤子都没来得及脱下,就已经毒发身亡。整个喜宴之上的来客,加上县尉老爷全家一共二百多人,全被毒死。
之后洛雁北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当夜就取了县尉老爷家的弓弩,将赌档的当家给射死,之后又回到家中,用萃毒的飞镖将父亲射死在家中。
一夜之中,洛雁北先是杀夫,而后杀旧主,最后杀父。这一通好杀,不但把朝廷给吓到了,就连那些江湖豪侠,正人君子,对她也是容不得了。
这可是我大清朝,不比异世女拳横行,这年头讲究的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同衣服。女人,特别是没有身份的女人,说到底就是个物件。
更何况洛雁北杀的还不是一般人,她奴婢身份,杀旧主,即是赌档的当家,拿到了她的卖身契,那就是她的主子了,这就是不忠;作为一名妾室,竟然在婚宴当天杀夫家全家,就连来贺喜的客人都没放过,简直万分恶毒;最后竟然连自己老父亲都杀,这就是不孝。
至于说父亲染赌,把女儿输了出去,这些苦衷道理,谁听她说这些啊,这可是大清时候,孝道大于天,父亲把洛雁北输出去了,她就应当认命,她新主人把她献出去了,她就得去尊从,最后成为了县尉老爷家的小妾,她就应该感恩。这才是做人的道理,区区一名女子,不但不懂得尊从的道理,竟然还想翻天?这还得了!?
谁能想到洛雁北这女子平时看着柔柔弱弱,却是个狠毒妇人,不忠不孝万分恶毒就罢了,她一通好杀之后,本就应该乖乖受缚,上刑场受死。可她却依然不死心,竟然开始亡命江湖。
黑白两道的人都追杀过她,还损失了不少人手,之后江湖上就没了她的消息。大部分江湖人都以为这个黑毒妇洛雁北怕已是死了,却没想到她竟然逃进了苦水村,在这里隐居了下来。
“抱怨了这么多,却是让诸位见笑了。”洛雁北将自己过去轻声与众人说了个明白,语气平淡,态度平和,她期间甚至还为众人续了一壶茶,又为众人倒上茶水,这才坐下继续说道:“你们以为这苦水村如同沸鼎,而我却以为外面的天下,才是沸鼎。这里倒仿佛如同桃花源地一般,乃是世外仙境。”
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个黑残深,这种女人可不能得罪,得要说点好听的。
这么想着,李小仙先是感叹了一声,而后说道:“没想到洛姑娘竟然有着这样过去,不过洛姑娘倒是豪气,杀的爽快,杀的真好啊,”赞叹完毕,李小仙便将杯中茶水喝光,而后问道:“这茶水颇为好喝,能不能再给我来一杯。”
少妇洛雁北捂嘴轻笑说道:“小道长倒是懂得喝茶,这茶是我从蟠龙山老太堂求来的,确实并非凡品,喜欢喝就多喝点,”一边说着,少妇一边给李小仙倒上茶水,这时她看向了其他人,眼睛一眯,轻声问道:“怎么了,这几位为什么不喝茶水了?可是觉得小女子这里的茶水不干净,难以下咽么?”
“怎么会,不敢不敢。”
“我们不渴的,路上就喝饱了水。”
白聪儿,曹秋水以及茅小丧急忙表示茶水很好,但是我们不渴。
这几人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的江湖客。她们得知了洛雁北的黑毒妇身份之后,那里还敢喝她递过来的茶水,万一这女人又起了杀心呢?她可是连自家父亲都能杀,还有谁杀不得?
李小仙倒是完全不怕,第一,他这段时间毕竟把医术等级刷了起来,虽然是主攻跌打损伤的江湖医术,但对于下毒还是有那么一些了解的,因为多有了解,所以完全不惧。
而第二点,则是因为李小仙有人物面板,这可是测毒神器。他只需要喝茶之前,小口的沾上那么一丁点茶水,润一润嘴唇,他就能够通过观察自身面板,测试出茶水之中是否有毒。如果有毒,他的人物面板之上会迅速的显示一个debuff图标,事实上李小仙身上的任何负面状态,都会在面板上以debuff图标的形态展现出来,并且配以文字说明,绝不可能遗漏。
“不喝就算了,是你们没口福,”说完,黑毒妇洛雁北便对其他三人没了兴趣,她专注的看着李小仙,双眼一眨不眨,缓缓说道:“倒是这位小道长,实在是有趣,不知道小道长贵姓?”
“小道姓李,名为小仙,叫我李小仙就行。”
“真是好名字,确实是如同神仙一般的人,可是像李道长这么俊俏的人儿,为什么也要学别的粗俗浊物,拿话哄我呢?”
李小仙眨了眨眼,疑惑问道:“我什么时候哄你了?”最多看在你是黑残深的面子上,出于礼貌,舔了你两句,这算是哄么?
洛雁北声音微颤,她问道:“你说我杀得好,这难道不是假话么?”
“本来就杀的好么,赌狗害人害己,早死早超生;骗人入局,拉人去赌的人就更不是东西,杀了赌档的人,那叫为民除害;唯独县尉老爷一家,还有那些宾客有些倒霉,不过他身为县尉,竟然收了赌场送来的女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好官,杀了也不算冤枉。”
“李道长这舌头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说话就这么好听呢,唉,真是冤家,”说到这里,洛雁北甜甜一笑,说道:“就算你是哄我,我也认了。”
“我为什么要哄你,我哄你能有什么好处么?”李小仙摇头说道:“你本就是陈长老的暗探,我们按照老规矩来,你将情报交于我等,我给你银子就是了,我们真金白银的交易不就得了,我为什么要哄你?”
“你这话,倒也有理,”洛雁北楞了一会,一双美目更是如同订在了李小仙的脸上一般,她柔声问道:“李道长,你就不想和我攀个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