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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仙一路行医,走到汉阳镇的时候,钱袋又逐渐的鼓了起来,不知不觉,怀中已经有了五两银子了。
到了汉阳镇,缴了入城税之后,李小仙首先打听武当派在汉阳的驻地,守城的兵丁收缴了几张虎骨贴之后倒也很好说话,直接拿手一指,说道:“归元禅寺知道吗?归元禅寺隔壁的太极拳馆,就是武当诸位道长经营的,小道长要找武当派诸人,就去那儿找,准没错。”
“多谢了。”
归元禅寺在汉阳镇算是大寺庙,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位置,果然在禅寺的隔壁有一家太极拳馆。拳馆的大门敞开着,门口也没有守卫,李小仙敲了几下门,竟然无人应答,他便直接迈步走入拳馆,刚刚进入到大堂之中,他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清亮,如同鹤鸣,李小仙紧走几步,竟然看到之前传授自己“春点”的算命老道士端坐在大堂之中,正在同另外两人说话。
和老道士说话的是父子两人,父亲是个胖子,身形富态,穿着丝绸衫子,一看就是富户人家,儿子是个十几岁大的小子,一声衣衫也是干净利落,这父子两人坐在侧坐,都十分认真的听着老道士说话。
只听到老道士说道:“两位想要入我武馆学拳,我武馆自然十分欢迎,但有一点,我必须明着和两位说清楚,我太极武馆最是讲究诚信,一分银子,那就是一分货。两位如果只想学个粗浅把式,那么只需三两银子就够,我们包教包会,不过这样学到的功夫,打个地痞混混,还没问题,可真要遇到别的练家子,恐怕就有些不够看了。但我得和两位说明白,不是我武当功夫不行,而是三两银子,自然有三两银子的教法。”
“若是我愿意多交银子,能够学到真传吗?”
“当然可以了,别说我武当的真传,就连我武当绝技,张真人传下来的太极拳知道吗?还有太极剑听说过吗?”
“这也能够学到?”
“本来是不行的,但想我武当封山百年,山门落魄,山上老道长们又都是清修之人,道袍破了,都没办法缝补,山上清苦啊。人苦一点忍忍,倒也算了,最让我心痛的,是真武像都破损了,我想要修补,都拿不出银子。我愧对武当前辈啊。”
老道士说的是痛心疾首,泪流满面,父子两人只能出言相劝。
劝了两句,这老道士就好了,他擦了擦眼泪,说道:“让两位见笑了,说了些不相干的事情,说回到我武当绝艺,这段时间正好是我武当重开山门五十周年,老道我得要在这江湖之中传我武当的名声,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大开方便之门,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嘛,这才决定广收门徒。我看二位面相,也是正直可信之人,想来学了我武当的真功夫,是不会去欺凌弱小,作奸犯科的吧?”
父子两人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学功夫是要去做坏人的,急忙给出保证。
“当然不会!”
“绝对不可能。”
“那就行,只需要供奉一百两银子。”察觉到胖父亲脸上神情犹豫,老道士急忙说道:“当然了,不是我要收你们学费,要知道这可是我武当张三丰张真人当年创下的绝技,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花银子买到的,一个是,这银子要用来供奉山上,是要为真武重塑真身。二个是我看两位,确实是心地善良之人,若是学会了真功夫,我武林侠义力量则又增一分,才给你们这么说的。”
胖父亲有些肉疼,一百两银子这价格未免太高了点,但想到自家儿子学文不成,上了好几年师塾,也就学明白个三字经,不由心中凄苦,他问道:“太极拳,太极剑都能学吗?”
“就能学,包教包会,一期学不会,二期学,二期学不会,一直学。一百两,包教你到学会为止。学成了,您儿子指不定就是下一个张三丰了。”
“行,那么就让我儿子到道长您这里来学,回头让人送银子过来,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交给道长您了。”
“你别忙,等等先,”老道士伸手一拦,说道:“原来说了半天,是您儿子要学,您不学吗?”
“我学什么啊,我一把年纪了,难道还想着学功夫闯江湖吗?”
“不是,您学太极拳,就不是为了闯江湖了,是为了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啊,张三丰张真人活了多久您知道吗?”
“不,不知道。”
“这事情,说法还挺多,有说我派张真人活了121岁,也有说他老人家活了149岁,更有说他活了218岁。但最少最少,也过了百岁了。明白了吗?我们武当山的功法,不是普通的功夫,是内家功夫,最是养生,您现在是人到中年,最需要保养的时候,这时候来练我们武当的绝艺,不说打打杀杀那些,就冲着这个养生,您也应该学学。”
这胖父亲听到延年益寿,保养身体,难免也开始心动了,之后老道士又是一番吹鼓,最后这父子两位当场就决定要拜师,当然啦,为了表示诚心,得要供奉纹银二百两。
事情敲定了,胖父亲要出门离开,临走之前,不放心的回头说道:“我说,您们这太极拳馆是武当山的吧?教的拳法是正宗的吗?”
“哟,您这话说的,”老道士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他说道:“两位,知道我是谁吗?”
“还真没请教。”
“老道士我,就是武当派当代掌门,李药乾!这太极拳馆,就是我武当派的产业,两位若是怀疑,有空我可以带两位上武当山,而且我可以拿性命做保,我教二位的拳法,绝对是我武当绝艺!”
“真是对不住,真不是怀疑您,您别生气,不好意思。”胖父亲又是道歉,又是作揖,把老道士的气给消了下去,这才离开。
等到父子二人离开之后,老道士李药乾这才看向李小仙,笑着说道:“小道长,我俩倒是有缘,怎么,你也想学我武当绝技吗?看在我俩有缘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
李小仙拱手抱拳,先是问道:“您真是武当派掌门人,李药乾?”
“当然了,这还能有假的?谁吃饱了撑得会冒充我啊?我便是李药乾,道号玄明!”
“我是小刀会会首,李小仙,这里有一封前辈书信奉上。”李小仙也不多说,当场掏了独臂神尼的信,两手端着,递了过去。
老道士先是漫不经心的单手接过,看到信封之上“李药乾亲启”的字,眼睛就瞪大了,再看到下面两个字“九难”,手都颤了起来,李药乾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双手捧着信封,打开了,读完之后,这才感叹说道:“老神尼对我等恩重如山,我武当派上下,应该怎么报达才好啊,唉!罢了,小友还请坐,却没想到小友竟也是我侠义道中人,老道我真是眼拙,早应该看出来的。”
等到李小仙坐下了,武当掌门亲自给李小仙倒上茶,两人这才继续说话。
李小仙也没客气,直接问道:“玄明掌门,小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
“你说。”
“刚刚我看玄明掌门说是要传那父子二人武当绝艺,太极剑拳,可是真的?”
李药乾脸上一红,点头说道:“自然不是哄他们,是真的。”
“只收二百两银子?”
“是的。”
“这就让我有些不太明白了。”
李药乾也明白了,这事情必须得要解释清楚,否则不但之后的话没法谈,今后这武当派的名望,也就得败在他手中了。
江湖人都讲究一个“法不可轻传”。功夫是不能随便教的,因为江湖人的功夫,说白了都是厮杀的技艺,是杀人的技巧,这是能够随随便便传授的吗?
李小仙虽然不讲究这个,但他也得问清楚,你武当派好歹也算是当世大派了,结果一百两银子就把家传绝艺给卖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我必须要和小道长你说清楚了,小道长你觉得,我武当的太极拳,剑,是一门怎样的功夫?算得上是武林绝艺了吗?”
“当然算是,天下人都知道。”
“是啊,天下人不但清楚这一点,而且都还明白,我武当的太极拳,剑,不同常理,还讲究一个以慢打快,小道长觉得如何?”
“很是神奇。”
“是啊,确实神奇,违反常理,无法做到,不就是神奇了吗?”李药乾苦笑着摇头说道:“以慢打快,根本扯淡!”
“啊?”
李药乾继续说道:“这天下的武功,无非都是以强击弱,以快打慢,力大的欺负力小的,这是基本常理,绝无超出此理的。所以有人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假如,我在这慢慢悠悠的打着太极拳,小兄弟你一拳快速照着我脸上招呼过来,小道长你说说,我应该怎么以慢打快?”
“这,这我哪知道啊?我又没练过太极拳。”
老道士一拍大腿,说道:“我练了一辈子太极拳,我也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