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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谁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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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仙说是要回去,还不能立马走,得要等人。

    李小仙先是带着众人,在约定的地点等到赢樱,朱诗诗以及查公子这几位小伙伴。这时代又没有手机,想要汇集就只能约好时间地方,十分麻烦。

    之后在独臂神尼的要求下,又在一家客栈住了一天,等来了独臂神尼的四徒弟,曹仁父。

    独臂神尼毕竟年岁不小了,所以这一趟出来救人,她也是带了徒弟的,一直跟随在她身边伺候的,就是四徒弟曹仁父。之前老神尼准备对李小仙使用“老人耍赖”这一招数,李小仙要是更加混蛋一点,老神尼是真的准备跪着一个头磕下去的,这场面被徒弟看到终究不美,就把曹仁父打发出去了。现在事情办完,老神尼就顺手把曹仁父给收了回来。

    曹仁父是个中年男子,长相木讷,性格沉闷,做起事来一板一眼。虽然这人性情上没什么意思,但却引得了李小仙的注意。因为曹仁父的兵器,是一把铁琵琶。

    曹仁父本就是老实人,李小仙刻意结交之下,两人酒桌上一坐,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铁琵琶,实属奇门兵器。真要向上数起来,这世上用琵琶做兵器的猛人,得要数到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身上去。可人家那是封神演义,是神话玄幻,当不得真。现如今是江湖争斗,兵器厮杀,这铁琵琶又该怎么使?难道真有音杀之术?李小仙一百个不理解。

    曹仁父面对疑问,先是恭敬抱拳,这才回答说道:“师叔奇想高妙,见多识广,令人赞叹,但徒侄见识浅薄,却是没有见过什么【音杀之术】的。”

    “你别这样拘谨啊,我看你四十多岁年纪了,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是我叫你一声老哥的。你就别再叫我师叔了。”

    听到李小仙的话,曹仁父一脸惊惶,他立马反对说道:“这怎么可以!?您与我的师父是平辈论交,我自然就应该是您的晚辈徒侄。而且,徒侄我实际上才二十八岁,没四十,就是面容看着显老。”

    “咳咳,那也不必以徒侄自称把,我们两个就不能各论各的嘛?”

    “那岂不是乱了辈分,全乱套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这人太死板,李小仙也是无奈,“也行,这些都随你,只是铁琵琶如果不用音攻之术,厮杀起来,又是靠的什么呢?”

    “师叔且听我详细说来,……”

    铁琵琶的主要攻击方式,其实砍和砸。

    铁琵琶在琵琶腹的一侧,其实有铁口开刃,使起来就跟大斧子差不多少,加上本身沉重,用来砸人也挺好使,有的铁琵琶还会在琵琶肚口设置机关暗器,需要的时候还能射出琵琶钉打人。

    李小仙一听,大致就明白了,这不就跟LOL里五杀乐队的吉他手,莫德凯撒差不多的么,那位也是个暴躁音乐家,是拿着电吉他当斧子锤人的。

    没想到我大清朝竟然也有这种暴躁的音乐家,还真不错呢。

    但既然是拿着琵琶当斧子用,为何不直接用斧子呢?难不成真的喜欢砍人狂魔琵琶手的人设?

    “实是因为,拿着琵琶走江湖更加方便……”

    “哦哦哦,理解,我理解的。”

    我大清海清河晏,四海升平,乡野山村里天高皇帝远,大概是管不了,但市镇基集市里,官府力量还是不可忽视的。

    寻常人等,就算怀里揣着一把水果刀,进出城门时候被搜出来,也会被问责一番,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揣着利刃是想捅谁呢?一个运气不好这水果刀就得被兵卒收缴了去。水果刀尚且如此,若是拿着大斧子走江湖,那么出门没多久,就得被关押起来。

    这也是我大清江湖人,为什么越来越多人开始练拳的原因。器械不让带,那就只能练拳了。

    “若是化身乐师,行走江湖就方便多了。”

    是啊,谁能想到舞台上的琵琶手会突然暴躁起来拿着琵琶开始砍人呢?如此看来,铁琵琶果然是好兵刃。

    李小仙这边一番交流,与独臂神尼两方相互增进了解,两边都是看对眼了,关系是越来越深厚。

    李小仙眼馋独臂神尼的徒弟,曹仁父这琵琶手的出现将李小仙的脑洞完全打开,让他对自己的乐师团队有了全新的设想。

    单纯的只是奏乐,算个什么江湖乐队,得要能够操起乐器砸人,这才叫摇滚啊!

    而独臂神尼也差不多少,老神尼对李小仙的两个小伙伴同样口水直流,眼馋不已。老神尼本觉得,能够收到一个吕四娘作为关门弟子,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可谁能想到李小仙这边竟然还有两个不输吕四娘的超级天才,不论是朱诗诗,还是赢樱,两人不但人美资质好,更绝的还都是女子,这都是绝好的苗子啊!

    两边人一团和煦的凑在了一起,一同去了岳阳,回了小刀会总舵。

    ————

    李小仙救了人,路遇独臂神尼,两边谈妥,欢欢喜喜回老巢,暂且不提。

    只说凤凰集这边,在李小仙走后,则是一片凄凄惨惨。

    吕留良的家人不必多说,砍头的砍头,发配的发配,这都是应有之意。可吕家的事情办完,问题的重点就开始转变了。

    事情办完之前,大家的工作重点是把吕家事情处理干净。现在吕家事情处理完了,问题的重点则变成了【这么大一口黑锅,到底该谁来承担?】了。

    简单明白的说,现在的凤凰集,是事后分锅时间!

    首先跑路的是凤凰集的满人马队,两只马队,轻重骑都有,一直以掎角之势,驻扎在凤凰集两侧,结果出事之后,半点反应都没有。照理来说,凤凰集出事,炮号一响,马队就应该准备就绪,凤凰集调令一到,马队出发,将敌人碾成肉泥。

    可事实呢?当天夜里两只马队好酒好肉享受着,夜里搂着小娘子被窝里暖和着,早上起来一看,哟,营门口竟然有个传令兵蹲着。晚上出了大事,竟然全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两只马队平日里净是祸害周边百姓了,等到真出了事情,屁事没做。

    这锅,能分到两只马队头上吗?

    李卫倒是想这么干,可两只马队之中,大多都是满人老爷,是我大清的宝贝疙瘩。谁都能有错,满人老爷怎么能有错?

    所以问题一出,两只马队二话不说,招呼都没打,直接拍拍屁股,拔营走了。

    怪不得满人老爷,那么其他人呢?

    谁都逃不过,看看这口锅怎么分吧。

    李卫与了因大和尚还有几名绿营参将老爷凑一起,把锅分了分,一同上了请罪折子,结果雍正最后一看,发现这事情之中,罪责最大的,竟然是营缮郎,秦业。

    营缮郎,是个什么官职?秦业又是谁啊?

    好在折子里说的清楚,所谓的营缮郎,其实是隶属于营缮司,这个司主管皇家园林,宫廷,以及陵寝的营造。

    当年康熙爷英明神武,使得我大清黑科技超出常理,我大清营缮司的管理范围自然也扩大不少。

    汉阳兵工厂有我大清皇室投资,自然也有营缮司的驻员在此,就跟大财团在投资的子公司里派驻的科员一样。

    这位倒霉的科员,就是营缮郎,秦业。

    这次凤凰集的事情,当地官员李卫是到场了,绿营有参将大人来了,【血滴子】的大档头了因和尚是到场,可偏偏被调来的一营【鹤高车】,没有老爷跟来坐阵。

    所以在分锅大会上,汉阳兵工厂这边就说不上话了,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一番官场运作,最大的黑锅竟然就凭空飞去,扣在了营缮郎秦业的脑壳上。

    雍正爷这时候正脑壳疼呢,家里兄弟又在搞事,被称为大将军王的老十四因为一个女人正在跟雍正闹矛盾,老八也不老实,似乎对皇位依然不死心。就连凤凰集那边的事情,也不顺利。

    不过相对于自己的这些个兄弟来说,凤凰集的事情只能算是一件小事。

    这事情对于雍正来说,不过是一招闲子。布网捞鱼,捞着大鱼,那是运气好,没捞着,也没什么损失,至于死了个钦差——死的是查家的小子,死了也就死了。就算不死,回来也是砍头的命,能死在凤凰集,是他命好。被救走的吕家小丫头,也不算个事情,不过是个女人,又能如何?

    至于什么凌空虚渡,踏波而行,大放厥词说什么要取自己项上人头的江湖人,雍正爷对此唯有冷笑,他和童林那么多年,早把江湖人看透了。江湖人就是如此,总是胡吹大气,不服王化,令人厌恶。慢慢杀光就是了,这种事情也没必要上心。

    于是请罪折子没怎么改动,就这么发到了军机处,雍正爷不怎么想在南方搞事,吕家该鞭尸的已经鞭尸了,该砍头的已经砍头了,事情差不多已经了结。只求下面别瞎搞,快些把事情给平了,也就是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办了下去,李卫,当地绿营参将,了因和尚这些人罚了些俸禄,就没事了。

    汉阳兵工厂被圣上发文训斥,相当于是通报批评了。

    而倒霉的营缮郎秦业,这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可怜秦业都不知道凤凰集在什么地方,就要因为发生在那里的破事被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

    老秦业这一辈子为了我大清,兢兢业业,两袖清风,现如今倒了大霉,毫无办法,想要运作一下,都没有银子。绝境之中,他只能写了信笺,发往金陵,哀求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出面帮帮忙。

    这封信,就这么传到了宁国府的秦可卿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