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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霍家,十一点整。
贺静嘉懒洋洋地从房间出来,女佣站在门口恭恭敬敬道:“静嘉小姐,小霍生请您用过早餐后到公司去一趟。”
今日凌晨两人才从酒店回家,差点被最近神经特别敏感的霍嫲嫲给撞上。
好险!
贺静嘉嘴里应了声后下楼,才行至一半电话响了,是安琪,找她询问Maggier的事情。
“找她拍广告?以她现在红火的程度不漫天要价才怪,就算她同意,可档期都不知排到几时。”
“你没有办法?”安琪又问她。
“其实我觉得呢……”贺静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轻触着楼梯扶手缓缓往下走。
“怎么样?”
“我觉得没必要花大价钱请Maggier或其它知名度高的模特。”
从正常角度来说,这些流量明星确实能引起一时的轰动,靠的是粉丝效应,但这种粉丝效应未必能让热度持续,这一期过后很有可能很快就被遗忘。
“那你觉得找什么样的合适?新人?开玩笑,欧倩倩自己都是个菜到不行的新人,再找个路人甲来做模特,我们工作室等着喝西北风啊!”
“有邵生在,哪轮得到你喝西北风。”贺静嘉调侃她。
“说正经事呢!”安琪不理会她,“给我想个好办法。”
这边,贺静嘉刚在餐桌边坐下来,管家便将丰盛的早餐端到她面前。
她喝了口果汁后才继续道:“我有让你请路人甲了吗?”
“那要请谁?我吗?”安琪指了指自己鼻尖。
“宾果。”贺小姐放下果汁杯,“就是你啊,新人美女设计师亲装上阵演绎一场时尚大戏,新人+新设计更能制造话题,对不对?”
安琪:“……”
她不是设计师,好不好?
贺小姐是不是觉还没睡醒?
“我倒是觉得贺小姐的提议值得好好参考。”
一直有将她们的对话听进去的邵百川在安琪挂机后,认真地建议。
安琪偏着看他:“贺静嘉没睡醒,你也跟她一样没睡醒,胡言乱语?”
但是邵百川并不认为邵小姐是没睡醒胡言乱语。
“如果我们动用一切媒体关系去捧一个素人设计师,一定会比请名模或明星更能为成为焦点及话题,这一点,我赞成贺小姐的想法。”
“就算你们的想法不错,但是请你们看清楚,设计师是欧倩倩,不是我好吗?我找她商量商量看看如何。”
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拨号,邵百川阻止了她:“你虽然不是设计师,但也是工作室合伙人,也符合素人模特的要求,而且我认为你来做模特更适合。”
安琪虽然喜欢买买买,一有时间就到处飞看秀,但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出现在镜头面前。
今天被贺静嘉及邵百川这么一说,由原本的完全觉得不行到现在将信将疑。
“我做模特,真的可行?”
她身高才167,在东方女性当中不算矮,但是在模特界的话,那她可真是小矮人了。
“我老婆气质足,脸蛋靓,身材棒,哪一点不行?”
邵生毫不犹豫地夸赞自己老婆。
安琪与那些专职模特比起来确实没有身高优势,但她身材比例很好,在邵生眼中,邵太完胜所有一流模特。
邵太被夸得妆容精致的脸蛋一片通红。
“邵百川,你要不要脸?就算这是事实,但有必要说得那么大声吗?”
闻言,邵生轻咳一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如果你愿意自己上阵拍宣传照,那我们的方案就要改一下,想玩就玩得再大一点,没有《NINA》合作,我们也无所谓。”
安琪被邵生这一番听似气定神闲,实则豪情暗涌的话激起了高昂的斗志。
“你想玩多大?”
邵生侧过头看她一眼,然后又望着车子前方昂了昂下巴:“你有兴趣玩大的话,我们可以注资《YOYO》,大举挖角业内专业人士,全传媒宣传,打造新的时尚新指标。”
安琪:“……”
邵生这一把,玩得好像有点大。
这可不是他在投行工作啊,怎么动不动就要收购,注资呢?
-
《NINA》主编办公室。
“刚才那两位是你朋友?”
杨望容端着咖啡杯对着电话那端的人问道。
“算是相识多年的老熟人了,怎么样,她们找你有什么事?”
冯若飞倒是好奇,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出来工作过一天的安家大小姐,怎么忽然学起人家出来做事了?
杨望容将安琪她们找她谈合作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下,未了有些嘲讽意味道:“以为自己有点家底就能在时尚圈立足?也不看看我们《NINA》缺她们那点广告费?一开口就跟我要十个版面,口气好大呢!知不知道多少人每天捧着支票等着跟我们签约腾版面给她们,若不是上头有关照过,她们今日还未必能见到我。”
“呵呵……”冯若飞笑了两声:“那位设计师作品如何?”
“这种设计水准,一抓一大把,根本不值得浪费我的版面。”
“那你是拒绝她们了?”
“看在上头的面子上,我最多只给她们一个版面。还不知足,想要跟我翻面呢,呵。这两位小姐怕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温室之花。你不是说认识她们?具体什么来头?连我们上头的大BOSS都亲自招呼下来?”
“她们啊,我只认得其中一位。你平时在各大秀场没见过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印象……”
……
S城,环宇国际。
贺静嘉从电梯出来,直接朝霍云易办公室而去。
秘书看到她立刻从位置上起来,“贺小姐,霍董他们在小会议室等您。”
“霍董?”贺静嘉挑了挑眉,霍爷爷名头上挂着董事长职务,偶尔来公司也不怎么管事,今日怎么一起过来开会了?
“是。”秘书小姐恭恭敬敬道:“霍董,大霍生,大霍太,小霍生及霍少爷都在。”
呵,很好,人都齐了,她大概猜得出是什么事了。
贺静嘉推门而入时,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嘉嘉,坐。”霍爷爷招呼她坐到身侧,然后笑咪咪道:“刚才我们开了个小会,就希安接手宏宇的事情深入讨论过后,一致赞同让你过去帮希安一起解决问题。”
贺静嘉:“……”
明明是霍希安的事,怎么摊上她了?
她看向霍希安,霍公子用眼睛及表情回应她:这不关他的事,是在座的储位长辈将她拉下水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推她上岸就对了。
霍爷爷继续道:“嘉嘉呀,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现在回环宇也暂时没有自己做项目,正好到宏宇给希安搭把手。怎么样你们都是夫妻,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哪,对不对……”
“是啊,是啊,有静嘉过来帮希安,我们放一百个心,一定能让宏宇再现辉煌。”
“嘉嘉,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大霍生与大霍太同时表示。
“我跟希安都已经……”贺静嘉张口想说,她跟希安都离婚了,但话到嘴边看到霍爷爷笑咪咪的带着皱纹的脸时又咽住。
当然,霍云易也及时地开口打住她:“那就这么决定了,嘉嘉过去帮希安整顿宏宇,半年后观期后效再回环宇。”
贺静嘉瞪着他:“要是我做不好是不是不用回来了?”
霍爷爷伸出手示意她不要恼:“嘉嘉,我们大家都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好。”
贺静嘉哼了哼:“爷爷,您老人家就不怕我跟希安日后搞窝里斗呢?”
这摆明了意有所指嘛!
大霍生+大霍太对看一眼,表示无言。
倒是霍希安也是一阵轻哼:“我们斗的还少?”
霍云易睇他一眼:“少说两句。”
霍希安又在心里呵了声:小叔还真是护着呢?多讲一句都不行。
也不看看昨晚要不是他在家打掩护,他们能在外面快活?
霍希安对小叔的‘忘恩负义’有些不齿。
霍爷爷拍着胸脯向贺静嘉保证:“要是嘉嘉跟希安斗,爷爷保证一定站在嘉嘉这边。”
霍希安:……
到底谁才是霍家血脉?爷爷这老胳膊往外拐得是不是太过了?
-
会议结束后,大霍生与大霍生很孝顺的陪着霍爷爷率先离开会议室,长辈一离开,贺小姐就想放飞自我,不管霍希安还在,就向前搂住霍云易手臂撒娇:“早上起来怎么不叫我?”
霍希安合上笔电的动作加重了一些,就不能等他走了再恩爱吗?
霍云易轻咳一声,拉下她手:“行了,回办公室先,恩?”
“不要。”她又抓住他手腕不放。
“注意影响。”
他话音刚落,大霍太却去而复返,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希安啊,晚上去你外公家一趟,外公有事跟你讲。”
说着,看了眼站在霍云易身侧的贺静嘉。
她握着他手腕的亲密,正好被办公桌挡住了。
“知道了。”霍希安扯过贺静嘉,“走了走了。”
“抓那么用力做什么?放手啦。”
出了会议室,贺小姐皱着眉头甩开他手。
“等会我还得洗手呢!”霍公子甩了甩手,不屑道。
“垃圾。”
“就你贺静嘉是块宝……”
“那当然……”
……
“行了,回我办公室开会。”
跟在后面的霍云易语气平静道,三人一起回办公室继续与公事奋战。
贺静嘉倒是老实,没再与霍希安作对。
三人谈完宏宇的大致重组架构,已接近3点,贺静嘉伸了伸腰,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休息。
霍希安收拾好自己东西起来,朝霍云易讲了声:“小叔,我先出去了。”
霍云易点了点头,看向眯着眼的贺静嘉正欲问她要不要倒杯咖啡给她,贺小姐却率先睁开眼起身,朝抬步离开的霍希安道:“等我一下。”
“干嘛?”霍公子顿住脚步看她。
他没打算她会跟他一起走,毕竟小叔在这嘛……
谁知,贺小姐却拎直包朝他走过来,当着霍云易的面亲密地勾起他的胳膊:“请我喝下午茶以表谢意啊。毕竟我欠你一次人情对不对?”
霍希安蹙眉想要扯开她,她却连身子也靠了过来,真是……
“请不请?”她眯着眼威胁。
霍希安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霍云易,咬着牙:“贺静嘉,你少得寸进尺,我没空理你,放开。”
说着,大手用力地将她扯开,大步离开。
“喂不熟的白眼狼。”贺小姐恨恨地朝霍希安离去的背影骂道。
“谁是白眼狼。恩?”一只有手的大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转了过去。
“反正不是我。”贺小姐一双喷火的眸子瞪着他:“霍生,这里是办公场合,请注意影响。”
注意影响?这句话从她嘴里出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霍云易温柔地抚着她脸颊:“生气了,恩?”
“是呀,这么明显,霍生难道看不出来?”
“要怎么样才肯消气?喝下午茶?”
“一顿下午茶就想搞定我?”
“加晚餐,如何?”
“不够。”
“宵夜啰。”
“还有呢?”
“你想呢?”
“陪一夜咯,霍生……”
“好。”
此生漫长,一夜又怎么够?我想夜夜都陪着你入眠啊。
-
12月底的S城,冷空气散后,又是温暖如春。
偷得浮生半日闲,霍云易带贺静嘉出去打高尔夫。
不想让司机跟着,贺小姐主动要开车。
话说回来,她还真是没开过他的车,现在坐在偌大的驾驶室里有一种别样的滋味。
当然,霍云易也没有坐过她开的车,如今坐在副驾驶室看着她纤白修长的手指握着黑色方向盘的模样,在他眼中同样也是别有一番的妩媚风情。
“看什么呀?”
车子行驶在车辆还算稀少的宽敞道路上,她分神瞥了他一眼,看到他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甜蜜的笑浮上眉梢,动人至人。
霍云易眨了下睫毛:“看你车技如何?”
平时在车上,都是她在撩拨他,若是现在他来撩她一下,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当然,他也只是在脑海里想了下而已,为了安全起见,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当然,也不能让她知道他脑海里此时在想什么,要不然以她的冒险精神,一定会主动应允:欢迎来撩。
这生活,果然是精彩万分。
“我的车技?霍生现在不是正坐车上吗?”贺小姐傲娇的挑眉:“怎么?不满意?没关系,我会日日夜夜努力练习,保证让霍生满意为止。”
“将就还行,不用再练了。”
再练,给她起速飙车,他可能真的会腿软。
“不不不,为了让霍生更满意,我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在车技上面精益求精。”
贺小姐呵呵笑着,“霍生,坐稳啰。”
话音落下,脚下的油门还真是越发地快,窗外景色一晃而过,很快,时速破百。
“贺小姐,超速了。”霍云易蹙眉。
“贺静嘉……”
“减速……”
“听到没有……”
听到了,她不想减。
好久没有飙得这么爽。
一直到转上立交时,她才减到正常车速。
转头看到霍生一脸的严肃,嘟了嘟嘴:“才一百二而已。再说了,路那么宽,又没什么车,我还不能开快点?”
“很危险知不知道?下次再开这么开,以后别碰车了。”他颇为严厉地警告她。“往前靠边停车。”
“干嘛。”
“我来开。”
开就开啰。
贺小姐倒是挺听话地找了适合停车地方靠边,将方向盘还给他。
坐进副驾驶室,她一动不动,等着他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未了,附到他耳边:“说我车技不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好?”
“忘了昨晚的事?“
他系好安全带时,伸手指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不知道?”贺小姐有些无赖。
霍云易笑着重新发动车子。
贺小姐似乎想到什么,将放在抽屉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研究一下。
霍云易看到那东西就碍眼。
“给我。”
他按下车窗后,腾出一只手伸手向她。
“干嘛?”这又不适合他玩。
“看一下适不适合你.“他说得很认真.
贺小姐心有疑虑,但还是递给了他.
下一秒,那东西已经被他扔出车窗外,还说了个贺小姐经常骂霍公子的词:“垃圾.“
贺小姐不满了:“霍云易,你还我一个。”
“随时随地还你。”
“我就喜欢刚才那个……”
“垃圾东西,有什么好?”
“我又没有用过,垃不垃圾试了才知道,对不对?”
“不用试……”
“呵呵……你吃醋啊?”
-
跟在他们后面的一辆车。
A:“前面那辆车扔了什么东西出来?太缺德了。“
B:“你有道德,我停车你下去捡?”
A:“神经病。”
-
巡逻的环卫工用夹子将某个丢在绿化丛中的玩具夹起来时,骂了一句:“阴公……真是什么鸟事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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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银湖,贺静嘉第一件事就是去帮他更换房间,理由她毫不掩饰:那间房,林菲菲呆过,她嫌弃。
若是可以的话,家里的房间她都会让他换过。
霍云易摸摸鼻子,随她来。
他就怕她再问些让他回答不了的问题。
这祖宗不能惹!
因贺小姐不想晒日头,让紫外线荼毒她的雪肤花貌,霍云易便约了晚上的场地。
换好房间,霍云易让人送下午茶上来,在私密空间极好的露台上,与她饮下午茶,看海景。
她靠在他怀中,与他下棋,输了就耍赖,一直到日头落到海平面才出发去打夜场。
贺静嘉的高尔夫是陆怀远教的。
她十四岁那年,二十四的他刚刚在M国念完研究生课程,实习结束后返回慕尼黑,有一小段时间的空档。
那时候的他挺闲,一个礼拜至少有三天泡在高尔夫球场。
她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特别迷恋他,周末总是要拉着她一起去观赛,还美其名曰,想跟他学学。
不过,花痴女同学没学到半点皮毛,阿远哥根本没理会她,倒是她玩得像模像样的。
后来工作之后,也经常跟他出来打球,虽然水平比不上他,可却也是打得相当不错的,至少跟霍云易打,两人不分伯仲。
结束时,已接近九点,她嚷嚷着直喊饿。
“有多饿?”他宠弱地揉了揉她脑袋。
“饿吃得下一头牛。”
“呵呵,我这里有东西给你吃,要不要?”
“霍云易……你敢给,我敢要啊。”
霍生表示: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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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返回时,在酒店大厅遇到了贺政哲与余珊妮一行人,看来也是刚刚结束夜场。
自从阿远哥的定婚礼上见过一面后,贺静嘉就没与他们碰过面,霍云易也是。
陪同贺政哲他们一起打球的也是老熟人,两方人马便约了一起吃饭。
“你妹妹不跟妹夫出来打球,倒是跟小叔关系不错啊!”
进了房后,余珊妮漫不经心地提了句。
贺政哲撇了撇嘴,不应声,直接往浴室而去。
余珊妮看着他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转身去更衣室帮他拿衣物。
他换下来的外套,长裤随意地丢在真皮椅子,她一一拿了起来,手指却碰到了一个长形的硬物,是他的钱夹。
两人在一起几年,一向都是相敬如宾,从来不干涉对方的私事。
但是,他的这个钱夹用了很多年,她是知道的。
她还知道,以前里面放着一张年轻女孩的照片。
那个女孩,是她曾经在国外留学时的好同学,好朋友:谢筱晴。
想到上次他们在陆怀远定婚礼上碰过面的事情,她下意识地,伸手将那个黑色皮夹取了出来,打开。
原本放照片的位置,一片空白。
钱夹里除了几张卡,半张纸钞也没有,看不到半点的蛛丝马迹。
只是,在放回他口袋之前,她却像是鬼迷心窍般将那个暗层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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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政哲从浴室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贺政哲绝对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经典类型,特别是一双长腿,修长笔直,小腿更没有一坨凸出来的让人讨厌的肌肉,真的像铅笔一样。
不过,此时余珊妮没有心情欣赏男色。
“衣服我帮你拿出来了。放床上。”她尽量克制着用平常的语气道。
贺政哲点了下头,朝床边而去。
不到五分钟,已经着好衣物,戴上腕表时,他看了眼一直在盯着他的余珊妮道:“你不去换衣服?”
“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余珊妮却提起了另一件事。
贺政哲扣上腕表,等着她的下文。
“她希望我们明年结婚就要孩子。”
贺政哲顿了下,低下眼睫:“到时再说。”
“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随便。你喜欢就好。”
随便,自己的孩子都能说随便?
“我喜欢,我能一个人生孩子?”余珊妮一直隐忍的怒意终于爆发。
除了当初那一晚,他与她订婚多年,放着个年轻娇美的未婚妻一碰不碰,不是无能就是故意。
余珊妮知道他不是无能,可是用‘故意’显得她多么的失败。
这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承认,现在也不得不承认的。
在看到他钱包里的那个东西时。
“你发什么疯?”
贺政哲蹙眉,语气冷静。
余珊妮还真是发疯了,将一直捏在掌心的东西朝他扔了过来:“我发疯?不如你先解释一下这个?”
蓝色的小巧包装袋扔到他身上,砸落在他脚边。
“谁让你私自碰我的东西?”
看清是什么东西时,贺政哲一向冷静的脸上怒意来袭,风暴在眼底酝酿。
那是,在陆怀远的定婚礼上,筱晴塞在他手里的东西。
那日之后,两人未曾再碰面,未有任何的联系。
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他心里再不舒服,可也只能是不舒服了。
走到他现在这个地步,感情只能是锦上添花,绝对不能落井下石。
他不能给她婚姻,也舍不得让她做个见不得人的情人。
她看着性子冷傲,可他知道,她是一个多么渴望拥有自己幸福家庭的女子。
当年他们在一起,她跟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以后他们的房子要什么样的,楼顶,花园又是什么样的,甚至是卧室,客厅,甚至是婴儿房,都在她脑海里出现过千万次,讲给他听。
只是,他辜负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圆她的梦了。
所以,他没有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这辈子,大概就只能这样了。
他留着这个东西,不过是个念想。
偶尔在夜深人静回家的路上,拿出来看一眼,想着那天晚上的她,想着,想着……
如今被余珊妮拿出来,往他身上扔,就像是自己最隐密的心事被人偷窥般。
难堪,更多的是:愤怒。
这是他自己的事情,就算她是他的未婚妻,也没有资格入侵他的私人世界。
他弯腰捡起来时,余珊妮已经冲到他面前。
“私自碰你的东西?”余珊妮也怒了,没有往日大家闺秀温婉大方的模样,“我在自己未婚夫钱包里翻到这么个东西?我没有资格问?我不应该问?贺政哲,你是不是真的当我死的?”
他不动声色间,已经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
“你自己没当自己是死的,谁能当你死了?”
他将那个东西捏在掌心,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滚动的喉结显示他内心的压抑。
“好啊,那你解释一下。”
余珊妮咽着气,非得让他要个合理的解释。
“解释?”贺政哲冷笑了下,“酒桌饭局,各式应酬,你觉得我能撇得清?珊妮,你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
有时候,某些事情就是一种约定成俗。
大家都玩,大家都脏,确认一种相互信任的关系。
这些道理,余珊妮怎么会不懂?
她也有心理准备,他会在外面逢场作戏。
不管怎么做戏,她始终是他的妻子。
但前提是,他要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与义务。
现在他们虽然未正式成婚,可他们早已是两家认定的一对。
他从未在她那里过夜,也从未让她在他家里过夜,可却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逢场做戏,还随身带着……
这口气,她真的是怎么也咽不下去。
“你能跟别人逢场作戏,为什么就这么撂着我?”
她还是问了,这次问得直接了当。
贺政哲低了低眼,嘴角微勾:“对着你,我真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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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贺政哲一个人过来。
贺静嘉凑过来,“阿哲哥,你那位未婚妻呢?”
贺政哲神色自若地接过经理倒好的茶,浅浅地抿了一口才道:“不舒服,先回去了。”
“哪不舒服?刚才明明还好好的。”贺小姐不信,“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贺政哲瞥她一眼:“你们女人都是情绪化的生物,我哪知道她哪不舒服?”
“阿哲哥,你不要一杆打翻所有的女人。我就不是那种情绪化的女人。”贺小姐干净利落地撇清。
霍云易摇头笑,贺政哲呵了声,看向霍云易,再看向将自己碟中的餐前菜夹到霍云易那边的自家小妹-
“你是不是跟希安吵架了才跟霍叔出来打球?”
霍云易:“……”
贺静嘉哼了哼:“我跟他吵?费事。对了阿哲哥,上次我听筱晴说……”
她的话还未完,同贺政哲一起打球那几个便推门而入,她只能将话全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