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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在林间闪烁,势起若风,黄叶飘絮,却被剑光分裂,成了叶屑。
一柄剑,突兀地加入了其中行列。
许于微微皱眉,扶念一转,以剑迎剑。
一声金铁交响,火星四溅。
可并未等许于过多的反应时间,这柄剑又急又快得攻了过来。
许于应接不暇,显得被动。
这剑来得突然,他一时间有些慌乱,可久而久之,就平稳了下来。
慢慢地,从被动之中占据了主动,成了上风,随后抓住机会,荡开对方剑刃,剑尖指向了持剑人白嫩的脖子。
许于凝目望去,却是李沁。
“许公子好剑术。”李沁夸赞道。
“剑术虽好,但无剑技,也是徒有其形,却无其意。”许于撤剑回鞘,说道。
“许公子还是太谦虚了,你有其形,也有其意。”李沁也归剑入鞘,丝毫没有败后的气馁。
“你怎知道我有剑意。”许于问道。
“昨日,你对付醉剑客时候,我的剑动了。”李沁十分笃定的说道。
“只是剑动了。”许于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一朝剑意出,万剑齐归鸣。”李沁笑了笑,似知道许于不会承认,说道:“剑意,是剑客的象征,亦是剑客梦寐以求的东西,领悟剑意的剑,是不同的。”
许于没有说话。
“其实我还有个理由,你要不要听听?”李沁微笑问道。
许于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他还真想听听李沁还有什么理由认定他会剑意。
“女子的直觉。”李沁眯眼歪头笑道。
许于错愕,随后淡淡笑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小玩笑,可他突然觉得有些意思了。
两人笑意渐渐收敛,沉默了一会,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许于觉得没什么,李沁倒是有些忸怩了起来,似有话要出口,但碍于什么,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许于看了出来,开口问道。
“你能教我剑意吗?”李沁深呼一口气,下了决心,问道。
许于一愣,看向李沁清秀耐看的脸,想了想,说道:“我教不了。”
许于确实教不了,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领悟剑意的,可能这就是无知者无欲无求,却总能领悟到一些强求者无法领悟到的东西。
李沁以为许于不愿教,不禁说道:“我可以交学费。”
“不是这个的问题。”许于摇头说道。
“那是什么?”李沁问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领悟了。”许于回道。
这话,许于说的轻巧,可李沁听着却极为难受,似一道道雷霆在自己脑海轰鸣,久久未能反应。
她为了剑意,花了整整十年。
她五岁开始练剑,在剑道上展露出很高的天赋,被北燕剑林的一名外门长老看中,收为记名弟子。
而因此,李家花了很多的资源在她身上,为得就是培养出一名领悟剑意的剑客。
如若不然,就是家族联姻的棋子。
她不想成为棋子,所以勤加练剑,无论严寒酷暑,花费的时间将近是常人两倍有余。
可她依旧没能悟得剑意。
今日却是听闻,不知怎么就悟得剑意了。
难免有些讽刺了。
如今她芳龄十六,即将迎来成人礼,到时还未悟得剑意,她就永无出头之日。
李沁呆立在这里,许于也不好走开,怕他一走,突然冒出几只凶兽,将现在有些浑噩的李沁吃了。
许于盘坐在侧,修炼肉身绝。
...
...
...
时间匆忙,悄然流逝。
许于这一守,就是一个下午,直到日落下山,黄昏暗沉,李沁吐出一口鲜血,恢复了神智。
双目回神,见许于在一旁看他,李沁投以歉意的微笑,说道:“抱歉,麻烦你了。”
李沁知道许于是不放心她,方才守在一边没走。
确实,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可能连一个普通人,提把柴刀杀到眼前来,都不一定反应得过来。
可也不得不说,许于是一个好人。
李沁默默地给了许于一张好人卡。
“客气。”许于回道。
“以前的我,太强求了。”李沁莫名叹道。
“为了什么?”许于看向李沁,问道。
“自由。”李沁想了想,给了个答案。
“你现在不自由吗?”许于问道。
他有些不解。
李沁明明就在眼前,没有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却为了自由险些走火入魔。
现在的她,还不自由吗?
“你不懂。”李沁淡淡笑着,有些伤感。
天边迟暮的黄昏之光,照映在李沁清秀的脸上,配上此刻略微伤感的笑容,竟别有一番风情。
许于看着,略微呆愣了一下,笑了笑,说道:“无知者无求,强求者难求。”
突然,似有瓷瓶碎裂的声音,一声清脆响声过后,一股锋芒冲天而起,狂风大作,地面黄叶迅速纷飞,树木摇晃,系数作响,掉落黄叶,下起叶雨。
剑在颤抖,发出轻微地鸣声。
许于安抚着扶念,看向置身于锋芒之中的李沁,微微一笑。
“怎么了?”被惊动的李坡等人纷纷赶了过来,特别是李坡,在看到自家姐姐不见后,十分急切。
可眼前一幕着实让他们有些震惊。
他们见证了一名剑客领悟剑意的场面。
特别是李坡,热泪盈眶,像个孩子。
他是知道李沁的压力的,可他帮不了李沁,他在李家的地位不低,可依旧无法开口求情。
因为他以前试过,可被李家老爷子打了一顿,足足躺了一个月,方才能够下床。
如今李沁领悟剑意,算是李家以来第一名剑客,老爷子绝对不会让李沁嫁到别处的。
李坡破涕为笑。
紫燕也是神色微变,透着一抹好奇,倒不是因为李沁,而是因为许于。
李坡只注意到李沁不在,却没发现许于早就不在了,因为在许于一早出去练剑,紫燕就醒了,可碍于女子的矜持,与许于冷淡的性子,她没有跟过去。
李沁就比她大胆些,跟了上去。
可这时,李沁竟是领悟到剑意,虽然只是皮毛,可这其中显然是有许于的影子的。
所以,她对许于越加好奇了。
“倒是让你领先一步了。”柯言眯着好看的眸子,说道。
严兵没有说话,但并不是很平静。
这种感觉很舒畅,就像破除了身上的枷锁,天地任我遨游的感觉。
李沁很享受这种感觉。
“多谢许公子......不,许老师。”李沁对许于眨了眨眼,说道。
“这完全靠你自己,与我何干?”许于摇头说道。
当时那话,他只不过是随口而说,可没想到李沁会有所悟。
只能说,强求者,执念太深。
也就是说....
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