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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伸出手罩在了男子的手上“你带我走吧。”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的话,突然就冒了出来,倾晨也有些吃惊。
男子似乎并不惊讶她的突然转醒,他低头看着罩在自己大手上的白嫩小手,许久,决然的缩回手,冷冷道:“我不会带你走的。”
倾晨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失望,如果不需要费多大力气,男子就能马上同意,那该多好。她坐起身,裹着被子靠着床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眸光逼人。
男子靠着她脚边的床柱,扭开头,似乎不愿与她对视。
倾晨觉得不舒服,这个人想带她走,可是私心又想囚禁她。他以为对于爱来说,一个囚笼有用吗?他很可怜,他的爱,没有安全感,也不真实。
倾晨扭头也看向窗外,突然有些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丑时了。”男子的声音清冷。刚刚触摸她时的温情已经不见,他觉得心虚,所以他隐藏了自己的感情。
“你这里好冷。”倾晨的声音放的柔柔的,她垂下眸子,鼻头冻的微红,眼睫晃动,蒙着白色的雾气,她环抱着自己,被子一直裹到了脖子。
男子靠着床柱,看着倾晨的样子,脸上果然露出了不忍。
两人静了许久,男子一忽儿皱眉,一忽儿攥拳,似乎在挣扎。倾晨正巧适时的连打了两个喷嚏,她心里想:谁骂我?
结果男子出口就冒出句:“见鬼!”
倾晨纳闷的抬头,眼带疑惑的看向他,表情有些傻乎乎的。男子突然隔着被子一把抓住她,将她连被子带人一起扯进了怀里。倾晨的脸撞进他的胸膛,男子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裹好后,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倾晨没有吃惊、没有挣扎,她脸埋在他怀里,嘴角挑起一个邪恶的笑,小样儿,和她斗?拒绝啊,继续拒绝啊,哼,到头来还不是心疼。
“干嘛抱我?”倾晨不放过他,轻声追问。
男子没说话,扭头仍旧看着窗框处的残月,他抱着倾晨,可是心里却不开心,失去安全感的爱情,多的是痛。
倾晨叹了口气,他的怀抱其实很温暖,他的臂膀也很宽厚有力。她心里放松,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即使是在陌生男人怀里,只要这片刻感觉不到危险,便也能靠着他睡下。凌晨最冷的时刻,有一个舒服的大暖炉给她取暖,她睡的很香,对于男人的目光毫无所觉。两个人,总是无情的那个更幸福,多情却要为无情所苦。
东方鱼肚白,天已经蒙蒙亮了,倾晨才再次转醒,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见了男子的脸。距离这样近,可以数清楚他下巴上的胡茬。他闭着眼,微微仰靠着,闭着的眼上睫毛很长,她坐直了盯着他看一会儿,漂亮的人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第一次早晨睁开眼时是在一个男人怀里的,这种感觉很微妙,有点小甜蜜,有点小得意,还有点小幸福。轻轻的起身,将被子盖在男人身上,她到炉灶边,火还很旺,他晚上大概添过。找到米和一些过冬储备的马铃薯,小米准备做个粥。
正切马铃薯,身后传来叠被子的声音,回头看了眼男子,倾晨笑容满面的喊道:“早上好啊”
男子朝她轻轻笑了下,心情似乎也不错。废话,睁眼就看见一个大美女在给他做羹汤,能不高兴嘛。她可是牟足了劲儿来勾引他,就算不答应带她走,也得让他对感情重拾信心。
倾晨最后在粥里放了少量的盐,盛了两碗粥放在桌上,是她的爱心土豆白米粥呢。男子正好从门外走进来,脸上还沾着洗脸的雪水,他走到木床边,用手巾擦了脸,便坐到一边散了长发要重新梳理。倾晨心下好奇,她走到男子身边,夺下他手中的梳子“我来吧。”
男子的手躲了下,倾晨却还是抢了过来,她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只是想着伺候他、勾引他,更何况她很好奇,之前女孩子们聚在一起做假发的时候,她就跟永智学习了如何做男人的方,现在看着男子的黑发,她就手痒的想试试。
他却并不想让倾晨服侍,站起身,披散着黑发伸手跟她要梳子。倾晨仰起头看着他,黑色的长符在肩上,眉眼间是一丝窘意和薄怒,宽额,长发遮住了鬓角,竟带了一丝阴柔。倾晨走到他面前,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女色魔,不停的调戏、不停的逼迫
倾晨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按在凳子上,然后便轻轻的梳起他的发,男子本不愿意,但倾晨坚持,他又不好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便也任了她胡来。刚刚他出去走了一圈,发丝上便带了外面的清凉气,倾晨突然觉得,如果能安稳的和相爱的人过这种平静的生活,安心服侍自己的丈夫,真的也很幸福。可惜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好找,合适自己的那一个却很难寻。
为他梳好头,她侧过脸近距离的看他,笑嘻嘻的眼中满是赞赏,男子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坐到桌边,低头便喝起了粥。
倾晨得意的坐到他对面,碗里的粥刚好不烫嘴,她抬起头,眉梢尽显媚态“怎么样?我的粥做的好吃吧?”
男子喝了几口,似乎是不想回答她,但在倾晨的鄙视下还是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粥的?”
“呵呵”她是十几岁妈妈教会的,不过当然不能说,一个笑容带过他的问题,她继续喝起了米粥,心里转转念念,最后淡淡的道:“我想离开这里。”
男子喝着粥,微低着头,不说话。
“你能帮我吗?”倾晨继续问,两个人本就有旧情,她今天表现又这么好,他至少不会再硬性拒绝了吧?“我们离开尼姑庵,然后找个别的地方好吗?”她可已经暗示这是‘私奔’了啊。
“你想去哪里?你觉得里面的人会轻易放过你吗?”男子放下粥碗。
“”里面的人?什么人?是尼姑庵里面的人吗?“我现在本来就是没人管的,什么人还会来管我的去留吗?我们偷偷走,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他既然隔几日就来给你送银子,自是不愿放开你。”他的声音变得生硬起来。
“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我的去意。”倾晨急了,干嘛拿别人来推脱?如果男子口中的那个‘他’是情敌,那带她走,不是正好离开那个送钱的幕后者吗?
男子定定的看着她,突然问:“如果突然他又来找你,或者决定带你回去,你可还愿意跟我走?”
“愿意。”倾晨干脆的答,想都没想。她又不知道那个送钱的人是谁,根本不将那个人放入考虑对象。
男子却变了脸色,他似乎并不相信倾晨“他不会放过你的家人,你走了,就是害了他们。”
“难道不能一起走吗?一起隐姓埋名默默的过生活?”倾晨痛苦了,怎么这么多后顾之忧?真正的亲人一个个都去世了,现在却又被一堆她见也没见过的亲人拉后腿。
“隐姓埋名?”男子突然讽刺的嗤笑“你是一个甘于默默生活的女人吗?如果你是,你也不会走到今天。”
他说完,便拿着自己的碗筷到洗碗盆边洗了,然后走向门外,迈出去前冷道:“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倾晨看着碗里的粥却哪还喝得下去。
困难突然变多了,她没办法说服他。她对整个事情都不了解,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迷茫,她突然不知道哪些才是自己的筹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