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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墨云并不知道桐月汐已经醒来,而今日起,禁足也已经到时,他不得不和傅大人一起上朝,一起面对朝堂上那些辨不清红白的脸庞。
“文宣,祈雨之事,你筹办的如何了?”老皇帝在处理完例行的政事之后便询问起了萧文宣。
萧文宣缓步出列,毕恭毕敬地回答,“启禀父皇,祈雨台正在搭建。待竣工之时便可行祈雨之事。”
傅墨云心中暗笑,这祈雨台造好,恐怕难民也早已死的死,逃的逃,纵使降雨又有何用了。
如此想着的傅墨云下意识地望向了工部、礼部、户部大人。见他们竟然老神在在地低头看着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更是冷笑。
自己身处于六扇门,平时闲来无事便是借着职位之便暗中打探各个大人。
工部大人一心为了构建更牢固的建筑,对于旁的根本没有野心。所以觊觎他这个位子的人可是一大把。
礼部负责祭祀、典礼,现任的礼部尚书可是胃口极大的主,六扇门虽然掌握着不少的证据,却被刑部尚书给压了下来,这两个人之间恐怕也暗藏猫腻。
户部尚书最会溜须拍马,为人也极为圆滑,所以也断不会出口忤逆皇上的意思。
六部当中有四部各怀鬼胎,而非励精图治。
至于兵部,原本是掌握在桐立言手中,现如今桐立言垮台,兵部则立刻被楚越的父亲虎啸将军——楚风接手。
吏部一直为皇上的亲信掌握,而且绝无二心,这一点倒是让傅墨云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事实胜于雄辩,那几人一直忠于职守,完全无错可挑。
可是有一点一直是困扰这傅墨云的事便是那时候桐立言被以叛国之罪抓进牢中,他原本的挚交也是纷纷出手相助,为什么桐系依旧垮台得如此之快?
单凭楚风一人,定然不可能掀起如此之大的巨浪,背后定然还有他人出手。只可惜当时的自己还尚未是六扇门中的人,个中缘由不过一知半解。
“既然文宣如此说,朕便等着了。还有何要上奏吗?”傅墨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注意到二皇子和皇上之后又说了什么,此时堪堪回过神,就见刑部尚书往前跨了一小步,“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说。”皇上清了清嗓子,便目不转睛地看着刑部尚书。
“罪臣桐立言家眷已经到达边塞。可是……路上遇到有人劫囚车,将桐立言的妻子带走,至今下落不明。”刑部尚书一板一眼地说着,皇上听了倒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纵使带走了又如何?一介女流还能翻天了不成。”皇上摆了下手,“还有何事?”
刑部摇了下头站回了原处。
而正是皇上这番言论,让一些大臣都有些惊慌失措。
桐立言叛国之事当时可谓是举国震惊,而皇上大发雷霆便下了株连九族的旨意。
虽然后来在几位开国大臣的游说之下只将男丁全部斩杀,还尚且留了女眷一条活路,将她们发配到边塞。
没了桐立言为依靠,那些女眷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如此想着,乍听还以为皇上又打算扶植桐系一派的大臣很快松了口气。毕竟树倒猢狲散,现如今的桐系也早已不如当初,总是皇上有心拉拢,也没办法在朝堂之上兴风作浪。
早朝便是在各怀心事的情况下结束。
傅墨云几日未去六扇门述职,自然下了朝便急忙赶了过去。
“傅大哥,你总算来了。”一入厅中,几个男子便涌了过来给了他一拳,“最近休息得如何?”
“不错。让你们盯着的人,没给我落下吧?”傅墨云随意地取过卷宗翻阅,而几个男子便在他身旁开始汇报近日的情况。
待汇报暂告段落,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凑到了傅墨云跟前,“刑部大人最近趁你不在可是极为殷勤地拉拢我们,傅大哥你不讨好一下我们?”
傅墨云连眼皮都不抬,将卷宗往他怀里一拍就往外走去,“别浪费嘴皮子。这几桩命案都没破,白养你们了。”
几个男子面面相觑了一下,急忙跟着傅墨云跑了出去,还在低声嘀咕着,“你去义庄看看那两具尸体再说。”
傅墨云听到了之后便径直往城北的义庄赶去。
义庄给人的感觉一向就是阴暗而诡秘的氛围,不过对于六扇门这群在刀子上摸爬滚打的人来说,除了本能对死者的敬意,义庄便没有旁的没什么威慑力。
走进义庄便觉寒风瑟瑟,而里面终年不见阳光,只点了几根白蜡烛,胆小之人根本不敢深入。
因为案件未破,再加上傅墨云不在,几人也不好敷衍了事,所以这尸体也是一直停放在义庄,所幸的是今日天气略寒,减缓了尸体腐烂,大致还是当时发现时的模样。
傅墨云挑开白布,一点点地查看了过去。
表面上并没有明显的青紫或者打斗痕迹,指甲呈现黑色。
傅墨云脸上蒙上了白布,又用剩下的裹住手去翻那人的眼皮,粗略查看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在放下眼皮的时候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傅墨云拧着眉头开口道:“阿庆,你过来。”
被点名的男子犹犹豫豫地走到了傅墨云身旁,生怕傅墨云做什么奇怪的事。
傅墨云极为认真仔细地看着阿庆的眼睛,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喂!老大!别……”阿庆吓得不断弯腰躲避,可是傅墨云却是不依不挠。
就在阿庆闭上眼睛以为傅墨云要亲上来的时候,傅墨云拍了拍手,干脆地使唤其他人,“来,将他搬到外面!”
阿庆脸上一红,乖乖地揉着脑袋跟上。
有了足够的光线,傅墨云俯下身细细打量,死者的眼眸呈现深赤红色,光线不足便极容易忽视。
“翻身。”傅墨云紧了紧白布,协助众人将尸体翻了过来。
相比较于前面,后面几乎完全呈现了青紫的颜色。
“你们谁来告诉我,这尸体究竟是谁负责保管的!”傅墨云愠怒的语气顿时让众人打了个冷颤。
“我们绝对没有动过!”其中一人立刻摆手否决。
尸斑的出现很有可能将细小的线索给掩盖过去,所以傅墨云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过这种也属于不可抗力,所以傅墨云很快便冷着脸仔细探查。
颈部淤青最为明显,明显是人为地用掌法击晕或者击毙,最接近发际线的位置有几个小红点,好似尖锐物体浅浅地扎了一下。
腰部有一条长长的划痕,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器官。
“对不住了。”傅墨云闭眼道歉,之后便揭开了几乎合上的皮肉,一股腐烂的味道瞬间飘散开来。
阿庆捂着口鼻闷闷地回答,“除了心脏消失不见,其他都在。”
从腰间划一刀,然后特意取了心脏?
舍近求远又是何必……
傅墨云摆了摆手,又将尸体抬了进去。
众人将用过的白布烧掉之后便快速离开。
“不过是一个卖包子的,谁和他那么大的仇。又是下毒,又是挖心。”站在阿庆身侧的雁栖耸了下肩有些不解地开了口。
刚才在卷宗里也看见了,死者名为李壮,经营着一家包子铺,为人和善也没有听说与何人结仇。率先发现他尸首的是同村的阿梅。
尸体就被随意地扔在干涸的水沟里盖几层枯叶。适逢起风,将枯叶吹散了些,阿梅经过便留意到了,由于死状太过狰狞,所以给平静的村庄留下了阴影。
“这等事情交给知府不就够了。为什么交给我们?”傅墨云再一次翻阅卷宗,疑惑越来越浓。
阿庆挠了下头,不好意思地开了口,“阿梅……是我亲姐……刚嫁过到那村子没多久。我怕知府一口咬定我姐是凶手,就大着胆子将这个案件混进来了。”
傅墨云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你!”
“哦对了。我姐说那时候还发现了一个感觉很贵重的东西,本来想贪了,后来想想不对还是给了我。”阿庆一拍脑袋,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傅墨云。
傅墨云不悦地接了过来,二话不说将布袋子打开,当东西展露在眼前之后,傅墨云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
“这是皇宫里的东西。”傅墨云将它倒在桌上,看着上面明显专属于皇室的纹路和成色极好的玉,绝对不是一个包子铺的老板可以拥有的。
“老大,你确定是真品?”阿庆说话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万一他姐一时贪图真的留下,被人发现了可就完了。
傅墨云端详了许久才极为肯定地点了头,“若是不放心,我等等让项公子看一下。他对这方面更了解。”
阿庆点了点头,局促不安地搓着手,生怕会惹傅墨云生气。
“无妨。光是这件东西,便足够将这个案子交给我们六扇门处理了。”傅墨云拍了拍阿庆的肩示意他放宽心,“下午还是和原来一样。刑部尚书问起来便不要提这个玉佩。”
见众人点头之后,傅墨云紧了紧布袋子,匆忙去寻项之恒。
如果是真的……那么宫中恐怕也没想象中那么太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