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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墨渊跟着傅夫人很快就跑了过来,乖巧地站在傅大人面前等着他开口。
“渊儿啊,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爹爹吗?”傅大人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放柔了声音,缓缓诱导。
傅墨渊抿了下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点了下头,“那我告诉爹爹了,爹爹就不准责罚哥哥了!”
傅大人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便专心听傅墨渊叙述。
傅墨渊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添油加醋地说起那日二皇子是如何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把他拖到教坊司,又是如何去讨好项之恒,再如何和太子置气,雪月如何的倒霉,最后皇后又是如何责罚。
来龙去脉虽然有时会颠三倒四,但是不妨碍傅大人知晓其中缘由。
此时的他才深深地感觉到了愧疚。
傅墨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错,错得不过是太子和二皇子。
而他却是自一开始便没有怀疑过他们,只觉得家门不幸。
傅大人胡乱地想着,突然又抬起了眼,拉过傅墨渊细细询问,“你一直说着雪月雪月,她是不是就是传闻中那个和你哥哥私会的人?”
傅墨渊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让傅大人更是一头雾水。
傅墨渊咬着嘴唇回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怎么说呢……二皇子很喜欢欺负雪月姐……咳。然后哥哥和我见不得他欺负人,所以便有留意她。所以才会被这么传吧?”
傅大人缓缓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觉着流言不会空穴来风,既然连傅墨渊都说有些留意她,这个女子定然也是有几分心计,一眼就看中了傅墨云和傅墨渊的背景。
“你还知道什么?她曾是谁家的姑娘?”傅大人匆匆问出了口,见傅墨渊摇头之后便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教坊司中的女子基本都是罪臣的女儿或者妻妾,能让傅墨渊也留意的,定然不会是上了年纪,也定然会有几番姿色。莫非是桐家之后?
传闻桐家两女美若天仙,长女温雅大方,次女英气美艳。更何况是将门之后,定然不一般。只是不知这入了教坊司的是哪一位……
傅大人苦苦思索了一下,便决定稍后让亲信出门探查一番。
“行了。你先下去陪陪你哥哥吧……”下定决心后的傅大人便也不再多言,哄着傅墨渊下去玩便拉着傅夫人坐下。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傅夫人见傅大人神色凝重不由有些心慌的开了口。
傅大人蹙着眉摇了摇头,心中却是盘算着如何将傅墨云与桐家之后撇清关系。
傅夫人见他不说话便替他斟了茶,由着他思考。
用过午膳之后,傅大人的侍从——浅水便被派出去打探消息。
与路人无异的浅水装作了茶客往酒楼当中一钻,点了茶水磕着瓜子,耳朵却是搜寻着各路的话语。
“隔壁家老王的闺女可漂亮了。”
“那是,老王还真是捡到宝了!”
一些有的没的唠家常让浅水也是抿嘴偷笑,正打算不再注意那一桌子人,这话题却是忽的一转。
“你说,有那雪月漂亮不?”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汉子故作好奇地开了口,声音也略微拔高,似乎是为了引起周围人的关注。
浅水也自然而然地拿着瓜子跑过去凑热闹,“你们谁见过那人?”
汉子摇了摇头,便将目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这时便有个书生打扮的开了口,“那日凑巧一见,美若天仙。”
“来来来,小子你详细说来听听。”大汉也不客气,拉着那人便坐了下来,给他斟了茶水等他说。
书生摇头晃脑地开始文绉绉的说话,“一舞飞天若仙子,身若雪来貌如月。”
“别整这些虚的,我问一句,你答一句!”那汉子也不客气,蒲扇大的手掌毫不犹豫地往他背上一敲,那书生顿时脸色一白顾不上答应,汉子已是再次开口,“长得好看吗?”
“好看。”
“舞跳得好吗?”
“好。”
就这样一问一答,众人也觉着无趣,浅水眼珠子一转,急忙又挤进了人堆,“看你满腹诗书,会画画吗?给咱饱饱眼福啊。”
那酸秀才愣了一下,在众人炯炯的目光下咽着口水点了点头,“鄙人不才,尚且会一些,若是诸位……”
“绝对海涵,来,小二的,笔墨纸砚。”汉子可不喜客套,当下大掌一挥,仗着嗓门大立刻唤来了小二。
小二也是机灵,二话不说就端了过来,也趁着机会在一旁细细地看着。
不多时,一副画像便跃然纸上。
这有鼻子有眼,可总是看着有些不对。
“眼歪鼻斜的,哪有什么好看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起哄的声音。
酸秀才闹了个大红脸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他的确不擅画技,方才也是顺杆而上罢了。
浅水暗叹一口气,便以为此次定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却在此时,一张轻飘飘的纸凭空飞到了桌上。
众人在惊奇之余便俯身看过去,顿时被上面所画的美人给摄住了魂魄。
画上女子栩栩如生,衣袖飘飘。
再细细看去,眼眸仿若生辉,只一眼便觉得若是真人定是顾盼间别有韵味。
嘴角含着些微的笑意,只让人心底痒痒。
“美。美!”大汉连连赞叹,看完了画便抬眼去寻何人作画。
“鄙人不才,不过画出了几分几毫。诸位若真是好奇,届时去教坊司看看不就成了。”一身暗红色劲装的男子立于二楼回廊之上,腰间系剑,手中执扇,风流自成。
“小哥儿,这不是想看便能看的。这教坊司也是个坑钱的地方。去一次那得辛辛苦苦干个一整年。那姑娘要是真如同你画的那样,见一面的人可不多了去了,还指不定能不能见上呢!”大汉挠了挠头,拍了拍自己的钱袋,以示自己穷得叮当响。
男子略微一笑,便也不再多做停留,“人各有命。莫某先行一步。诸位慢聊。”
说罢也不顾他人的询问,在众人的目送下缓步离开。
浅水则趁着众人正聊得火热,浑水摸鱼将那张画像给攥到了手里,然后拔腿狂奔。
“诶小子!你怎得!”大汉最先发现,可浅水滑得跟泥鳅一样,混进人群顿时找不着,众人也只能叹息一声,看着那酸秀才画的画望梅止渴了。
溜出茶楼,浅水顿时送了一口气,刚一转头就看见方才自称莫某的男子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目光在他的胸口打了个转儿便又含着笑意与自己擦肩而过。
浅水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此人多半有病。便也没有细想,拍了拍胸口之后继续打探。
午间街道上正是热闹,浅水这边听听,那边问问,倒是又套出了一些话,还听说雪月伤得不轻,已经昏睡了几日。
真真假假,他是不清楚,不过总归有用。
浅水在教坊司前的酒楼里坐下,等着晚上揣着傅大人给的银两进去看看。
说实在的,他也没去过那地方,今个儿倒是刚好可以开开眼。
浅水要了靠窗的位置,一边听着旁人说着,一边望着教坊司门口。
随着夜色渐暗,酒楼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边没人坐吧?可否愿意与我拼个桌?”一个略显熟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浅水不作他想便点了头,结果一转眼就看见那个劲装打扮的男子,顿时眨了眨眼睛,傻笑了几下。
“没去过?”男子看着他的表情突然笑出了声,“要不要我带你进去看看?带钱了吧?”
浅水歪了下头,果决地摇了摇头,“多谢公子美意。”
男子耸了下肩也没有多说,兀自点了菜吃,吃完便结账离开,在浅水的目送中进入了教坊司。
浅水越想越蹊跷,皱着眉头摸了摸胸口,胸口的纸张竟是不翼而飞,惊得他立刻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幸好只是飘到了地上。
浅水心有余悸地将纸张捡起来没有细看塞回了怀里,急忙赶向教坊司。
一到夜间,教坊司便是张灯结彩,鹃姐特有的揽客方式更是让教坊司的人气不断上涨。
比起那些捏着嗓子喊着客观里边请的妈妈们,鹃姐不过只是在门口俏生生地站着,不用说,这客人便一边欣赏着美人,一边自个儿进去了。
浅水咽了咽口水,揣着钱袋子就往鹃姐面前送,鹃姐愣了一下,轻笑了一下,“这钱给我作甚?莫不是想今晚让我陪你游这教坊司?”
鹃姐是楚越的得力下手,而她一颦一笑也是净得前花魁的真传,顾盼回眸都是酥软到人的骨子里去,腿都软了,哪还走得动啊。
怪不得这教坊司在江湖上也是称作销金窟。
笑归笑,闹归闹,这赚钱的活儿,鹃姐可从来不会放过,乘他还沉醉在笑中,伸出玉手掂了掂钱袋子的份量,对着楚越使了个眼色。
楚越暗自摇头,便转身离开。
浅水哪知道其中弯弯绕,这鹃姐一笑,他的魂儿都快没了,还管其他的?
这不就被鹃姐牵着鼻子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