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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教室前门走进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一身黑白搭配:白色毛衣黑色长裤,一头短发,前额几缕小碎发很利落地拢到了耳后,露出饱满的前额,以及柔美的面庞。
“这就是你说的凌诺中学调来的历史老师嘛?”耿欣雨轻轻点了点何诗菱的肩,“看起来很是清爽干练呀。”
“嗯。”依窗而坐的何诗菱轻轻地应了一声,看着那人走到了讲台前,放下了书本,环视了一圈教室,凌诺中学借调过来的老师,这可是第一位呀,谭希玲老师。
看惯了长发飘飘的女老师,突然出现这样一位,极短发的女老师,顿觉得英姿飒爽。这一身黑白经典配,有一种岁月历练过的美丽和智慧,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知性美”了吧。
“各位同学下午好,上课。”洋洋盈耳地女中音在教室里响起。
“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请坐。”
在悉悉索索的落座声里,何诗菱听到凌初的嘀咕声,“我们都是高中生了,这起立问好的规矩,是小学生和初中生的,好嘛。”
“有道理呀。”耿欣雨的笑声从后面传了过来,“但,没有规矩不能方圆。”
“这又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老师。”王晓晓一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拿过历史课本摊在了面前。
“听说,来头不小。”耿欣雨笑了一下,拿过历史课本挡在了面前。不知道,这个老师,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喜呢,看又了一眼依窗而坐的何诗菱,但愿,她不会再被“钦点”。
“我是谭希玲,你们这学期的历史老师。”谭希玲微笑着拿过粉笔,侧过身,在黑板上写了一下“谭”字。
“哦,谭,老师。”“谭祠同的谭呀。”“名人呀。”“老文,是退休了嘛?”“估计吧,都头发全白了,估计退了吧。”“这谭老师,是何方神圣?”“不知道,没见过。”“不会,也是从哪里刚调过来的吧。”
教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声,在那样的议论志里,夹杂着郭文雯和王昕伊的声音,“老师的头发好短呀。”“从后面看,倒像是男生了。”
“这叫个性,懂不懂呀?”凌初轻声回了一句,“这老师的发型,我喜欢。”
“个性?你是觉得和你的发型很像嘛?物以类聚吧。”王昕伊拿了课本挡在面前,往后瞄了一眼。
“对呀,这斜分的刘海,比我的好看。”凌初若所思地说道,“我要把前面的留长一点了。”
“你?算了吧,你是圆脸,俗称的大饼脸,”王昕伊笑道,“老师可是标准的瓜子脸。”
“哎,有你这样说话的嘛?我明明是蜜桃脸。”凌初从课本的一角边轻轻地戳一下王昕伊的后背,“再说,我就动手了。”
“我说得是事实,动手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不过,欣雨倒是可以试一下,这发型。”半天没做声的郭文雯,侧坐着看向讲台的方向,向后瞟了一眼,用手挡在脸前,小声地说了一声。
“好建议。”一旁听着的何诗菱笑着应了句,却看到谭希玲看向这里的目光,停下转着的笔,往讲台方向点了点,“嘘。”
王昕伊立刻转过头去,郭文雯依然侧坐着看向讲台,凌初稍微坐直了些,从课本前抬起了头来。
“是的,谭祠同的谭。”讲台上的谭希玲,“既然说到了谭祠同,那么,我们就来聊聊这个人吧。”
“聊天嘛,老师?”杜晓风的声音,从教室的后面传过来。
“是要聊天嘛,老师?”“聊天,我们最喜欢了。”教室里有人附和了起来。
“聊天,这每个来5班的老师,都喜欢课前聊两句。”唐霁看了一眼凌初阳,又转向了杜晓风,“pp。”
杜晓风看向唐霁,“嗯?”
“这历史老师也很喜欢聊天呀?”唐霁拿了课本往桌子左角移了移。
“不知道,”杜晓风拿了课本往桌子右角移了移,“没见过,不了解。”
“哦。”唐霁转头看向凌初阳,凌初阳正低着头翻着历史课本。
“对,聊天,聊聊谭祠同其人。”谭希玲笑着走下讲台,走到了方迪的旁边。
“谭祠同是戊戌六君子之一呀。”教室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很好。还有呢?”谭希玲点点头,继续问道。
“中国近代资产阶级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维新志士。”
“嗯,不错,继续。”谭希玲点点头,往教室的中间位置走去。
“继续?还有什么呀?”“难不成,要挖挖谭祠同的生辰八字。”“你当自己是八卦娱记嘛?”“不是。我就说说。”
教室里是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谭祠同生于1865年,卒于1898年(光绪二十四年),字复生,号壮飞,湖南浏阳人,所著《仁学》,是维新派的第一部哲学著作,也是中国近代思想史中的重要著作。”
有声音自教室中间位置传开来,略带沙哑的女生的声音。
“这谁的声音?真把生卒字号都扒出来了?”唐霁循声望去,看到历史老师也转过了身,回头去找声源了。
“早年在湖南曾主办时务学堂,南学会,主办《湘报》,倡导开矿山、修铁路,1989年9月24日在浏阳会馆被捕,9月28日在北京宣武门外的菜市口刑场英勇就义,年仅33岁。”
那声音继续响起,唐霁这才发现,原来是谭琳。不是吧,杜晓风不是说谭琳历史成绩,弱,的嘛?
“嗯,不错,还有嘛?”谭希玲走到谭琳的座位边。
“谭公决心为变法不惜一死,来唤醒麻木不仁的国民。‘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有之,请自嗣同始!’而后慷慨就义,虽悲壮且震撼世人。”谭琳继续说道。
唐霁看了一眼凌初阳,这历史人物轶事可是他的强项,“她说得这些对不对呀?”
“对。”凌初阳应着。
“pp,什么情况?”唐霁拿了书本,看向杜晓风,“你情报有误了?”
杜晓风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唐霁,又看了看教室的左前方,低了一下头,拿过书本靠了过来,“可能吧。”
“谭公赴义前曾做诗一首: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又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来,好像是谭琳的同桌,李文月。
“很好。”谭希玲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说得很好。”
在那样的赞美声里,夹杂着凌初的嘀咕声:不是说谭琳历史成绩差的嘛?这分明是很好了,好嘛。
“我们是不是记错了?”耿欣雨点了点何诗菱的肩膀。
“没错。”何诗菱应声,往教室中间的位置看去,谭希玲一脸的笑意。
“那如何解释?”耿欣雨问道。
“谭琳,也姓谭呀。”何诗菱笑了起来。
“哦!”耿欣雨轻笑了起来,同姓名人自然是要了如指掌的了。
“是这样嘛?”凌初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杜晓风说错了呢。”
“你对明代的那个你,还不是一样的如数家珍呀。”耿欣雨笑道,“别转头,小心被历史老师盯上了。”
“嗯,有道理。”凌初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耿欣雨。
原来,这是三谭会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