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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浦县,后衙书F县令穆瑜将手中的公文放下,眉头微微皱起,口中喃喃道:
“这非是刺史大人的作为啊,真是奇哉怪也”
这样想着,就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始终不得其解;
摇摇头,对着门外大声道:
“来人,去将董师爷请来”
“是,小的这就去”门外立即响起应答声,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向远处跑去;
穆瑜点点头也就不再多想,等董师爷来了再说;走到书桌边,将公文拿起,皱眉细看:
“二日后,在长川城东郊十里处举行灵州大城隍神祭祀大典,各郡、县各备礼仪同时祭祀大城隍神;以祈求大城隍神能怜悯信众,消去西南水患”
这公文乃是刺史府发出的,穆瑜拿到后还仔细核对过真伪,应该是真公文无疑;但是这内容却让穆瑜摸不着头脑了:
“刺史宋大人乃是清流出身,往日里对这些鬼神之说敬而远之,此乃天下皆知之事;何故今日却反其道而行呢?”
想不通,穆瑜又摇了摇头;
这时“嘭”“嘭”“嘭”敲门声响起:
“少爷,董二求见”一个中老年男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董叔来了,快快进来”却是董师爷来了;
因是与自家少爷相处的久了,董师爷也不客气,直接推门入内;见得自家少爷站在书桌边上,忙上前一步,拱手道:
“少爷”
穆瑜点点头,言道:
“董叔是家中老人,没外人在时不必拘礼;坐”说着自己便在首位坐下;
董师爷呵呵一笑道:
“这是少爷宽厚,但我们自己却不能失了礼数;咱们穆家乃是诗礼传家,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说着就挨着穆瑜下首坐了下来;
坐下后,董师爷就端起茶壶给自家少爷倒了一杯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少爷,喝茶”
穆瑜笑着点点头,端起茶杯微微一抿就放下杯子;董师爷一看,就知道少爷应该是真有急事,便不敢拖延,直接问道:
“不知少爷叫人唤董二前来,所谓何事?”
穆瑜直接将那公文递给董师爷道:
“董叔你先看看这公文,看完再说”
董师爷也不推辞,接过就看;一目十行先大致浏览一遍,浏览完后董师爷双目微瞪:
“咦?!不对啊”然后立马回返开头,一字一句仔细看起来,越看面色越是古怪;
一则不长的公文,董师爷足足看了一刻钟有多;将手中公文轻轻放下;
董师爷微闭双目;现在算是知道少爷为何会找自己来商量了,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太过蹊跷,透着太多诡异了:
灵州刺史宋德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个大范官场没有几个不知道的:好名、老顽固;就这样一个清流中流砥柱,现在居然发布公文,遍行灵州郡县,说是要在全州祭祀城隍神,用指头想想都觉得怪;
想着自家少爷还在等着自己出主意,董师爷微微摇头,对穆瑜拱手道:
“少爷,这事情蹊跷啊”
穆瑜也是同样表情:眉头微皱,表情奇怪;这时听得董师爷的话,点头道:
“确实奇怪;本官就是想不通,是何人能够让宋刺史这样的臭石头改变作风的?”
董师爷微微点头,他自己也有这个疑惑;眼角瞟向那公文,喃喃道:
“城隍神。。。”看到这里,眼中一亮,闪过一道喜色;微微一笑,对着穆瑜拱手道:
“恭喜少爷,这个问题估计有解了”
穆瑜转过头看着董师爷,惊讶道:
“哦?却做何解?董叔且说说”
董师爷呵呵一笑,用手指着公文对穆瑜道:
“这城隍神,我却是知道一些的”
穆瑜一听,眼神一亮;先从这城隍神了解起,也许可以知道个大概:
“哦,这城隍神如何?董叔详细说说”
“这城隍神其实说来,与少爷还是有缘的;少爷可还记得青山村?”董师爷问道;
“自然记得,本官刚到县时,就去那里巡视过;现在的户房李正和力班捕头李三郎就是青山村人氏吧?”穆瑜点头道,有些好奇,难道这青山村与城隍神有联系不成?
董师爷闻言,点头道:
“少爷说得没错;其实这城隍,便是以前的这青山村土地”
“哦?可这公文里头说到的城隍神,可是灵州大城隍呢;这之间的差距,就好比里正与刺史的差别,这。。。”穆瑜先是眼神一亮,复又摇头道;
董师爷就猜到自家少爷会问这个,自信言道:
“奇就奇在这里了;那青山村土地便是在这二年多时间,连升多级,成了灵州大城隍的”说到这里,董师爷顿了顿,接着又说道:
“便是在凡人间,想从里正成为刺史,运气好也要二三十年才行;何况是神祇?但这城隍神只用了两年多时间就做到了;少爷你说如何?”
穆瑜此时满脸惊愕,摇头道:
“神祇还能提升官阶?我却是闻所未闻啊”
“少爷可招李三郎过来问询一番,他是这城隍神的虔诚信众;刚才那些就是前段时日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见自家少爷有些不信,董师爷忙说道;
穆瑜一听想了想,才点头道:
“那便招过来问问,这事情还要慎重才是”说道这里转过头对着门外大声道:
“来人,去将捕头李三郎找来见本官”
“是,小的这就去”门外自然有人应答;
穆瑜说完,转过头对着董师爷,指了指茶杯言道:
“这李三郎过来还要一会儿,咱们先喝茶”
董师爷闻言,欣然点头道:
“那小的今日就尝尝少爷的好茶了”
穆瑜笑着摇摇头;
冲茶自然是用热水,董师爷将滚茶倒入杯中,只见得杯中水汽袅袅上升,茶香就循着水汽直入二人肺腑;二人自然是懂茶的,将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才饮入口中:
“好茶,少爷这茶,应该是从老爷那里得来的吧?”董师爷咂咂嘴说道;
“呵呵,董叔好味觉;这茶是前些时日家中送来的;稍后董叔包一些回去”穆瑜点头道;
“如此就多谢少爷了,来这中浦之后就一直惦记着咱们峨县的山顶茶,今日终于再次喝到了”说着又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报告声:
“禀告大人,李捕头求见”
“卑职快班捕头李三郎,求见县令大人”李三郎的声音较为粗狂,让人一听就直觉这乃是一个壮实大汉;
穆瑜跟董师爷对视一眼,然后放下茶杯;慢声说道:
“进来”
李三郎听得里面传来县令大人的声音,便对站在旁边的长随点点头,比了个口型:晚上喝酒,待得那长随微笑点头后,方才轻轻推开书房大门:
微微抬头一看,县令大人和董师爷正在喝茶,连忙半跪拱手道:
“卑职李三郎,见过县令大人,见过董师爷”
穆瑜看了看李三郎,满意点点头,温声问道:
“三郎且先起来;你升任捕头不久,现今职事可还上手?”
李三郎刚站起来,这时只好又跪下道:
“多谢大人关心,其他一切都好;只是小的心中一直感恩大人知遇之恩,却始终无缘报答,心中甚是不安”
董师爷在旁边听的一乐:谁说莽汉就不知道拍马屁了?这不是拍的挺好的么?如此想着,董师爷便说道:
“那正好,现在大人正要问你一些事情,你如实禀告就是了”
李三郎一听就知道了,原来却是有事要问自己,便立即应道:
“大人尽管问便是,卑职言无不尽”
穆瑜对着董师爷微微颔首,示意让董师爷来问;
董师爷点点头,对着李三郎道:
“灵州大城隍老爷,你可有什么想要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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