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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心神错乱
“洛芷啊，跟你商量个事儿。”
待得洛芷招来伙计付了饭钱后，程晨却是拉住正欲起身的洛芷，满脸羞涩地恳求道。借钱的事情实在不好开口，也着实难为了这位程家少主了，曾几何时他向人借过钱啊……
“什么事啊？”洛芷大概刚刚吃过饭的缘故，一张俏脸扑红扑红的，煞是喜人。
“呃……”程晨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能不能，借……借我点钱。”
“嗯？”洛芷满脸的疑惑，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遂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瞧向程晨。借钱？绝对是听错了！
程晨的一张脸瞬时一片通红，估计这一辈子他这是第一次向人借钱，谁料那洛芷居然没听清楚……
“那个，没什么。”想着想着，竟生生将自己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洛芷看着程晨的这般模样，一下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确实没听错。
“你说……借钱？”她使劲地把脸凑上去，但程晨却将头埋得死死的，如何也不让她瞧见，只能看到两边耳朵红得像初升的太阳。
“哈哈……”突然，洛芷仰身大笑起来，“笑死我了，你会缺钱？”
“呃。”程晨猛地拉住了洛芷，再让她这么笑下去，自己的脸恐怕就要丢尽了。他随意瞄了瞄四周，已经有不少目光开始集中在他的身上了。
一个冠冕堂皇的小子让一个女人请吃饭不说，居然还开口借钱？这种事可是难得一见的啊。
洛芷似乎也发现她俩成了焦点，便稍微收敛了一些，别说程晨自己了，就是她也觉得脸没处搁了。
“不借！”
她一坐正身体，却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了程晨。
“啊？”程晨无辜地张大了嘴巴，借钱，有这么难么？
洛芷不慌不忙地起身坐到程晨旁边，一只手顺势搭在程晨肩上，赫然一副两兄弟好的架势。
“我听人说，你好像是那个什么落霞程家的大儿子，怎么，你家很穷吗？”洛芷笑问道。
她确实不知道程家到底什么个样子，她不过是第一次出门而已，而且还是背着自己的老爹出来的。但她却知道不管怎么样，能够让平民百姓甚至修真人士津津乐道的落霞程家绝对不可能会吃饭的钱都没有，这一句话，不过是调侃程晨罢了。
“意外，意外。”程晨连忙答道，他没有打算将实情告诉洛芷，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在不明白洛芷的真实身份前，能保留的地方还是尽量的保留着。
洛芷也没有细问，而是伸出玉指捻起了程晨的衣服，似乎是在评估这件衣服的布料优劣。
“干嘛？”程晨不明所以，于是垂问道。
“我看你这件衣裳布料属上等，说不定可以换点钱哦。”洛芷嬉笑着。她没有打算借钱给程晨，在她看来这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看着贵族子弟卖衣服换钱的情景确实不多见，一时间她的玩心大起，竟有些想戏弄一下程晨了。
“呃……”程晨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继续问道，“在哪里可以卖？”
事出无奈啊，和换件廉价的衣裳来穿相比，显然睡大街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且不说能不能睡得舒服，若是让认识自己的人见了，那程家的脸面估计就要彻底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虽说自己也不知道在这紫城会不会有人认识他，但上次那个刘崇他不也不认识嘛，保不准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第二次。
“跟我来！”
说着，还真在洛芷的指引下去了一处裁缝铺，一件天蚕丝素白锦袍堪堪换得一些银两，重新买了一件灰土色的麻布长衫后，剩余仅仅只够两天花销了。
倘若知道是洛芷故意与掌柜串通，以千分之一不到的价格买了他的这件衣裳，恐怕程晨会一口鲜血喷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住所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对钱财不怎么敏感的程晨满脸的喜悦，再配上他那一身灰扑扑的麻布衣裳，只要是个人都会觉得这小子是乡下来没见过大城市的……
“谢谢你了，洛芷。”一边走着，程晨还不忘对洛芷道谢。
“噗……”洛芷差一点笑喷了出来，被她戏弄过的人数不胜数，但像程晨这么奇葩的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怎么了？”
“没，没事。”洛芷定了定神，直感觉脸上几乎笑得有些生疼。“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她问道，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看这程晨的模样，似乎在找客栈休息了。
“凤炎居。”程晨答道，“我朋友在那儿。”
用不得多久，二人便缓步走到了凤炎居门前。对于跟着他前来的洛芷，程晨感到丝毫没有办法，这妮子行踪飘忽不定，而她做事又是让人猜不透，于是索性懒得管她，带着她便进了大门。
谁料刚一进门，迎面就来了两个红衣男子，背上都负着长剑，看样子是哪个修真宗派的弟子。“你来错地方了吧？”两人拦住程晨，眼中满是对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小子的藐视。
“什么？”程晨疑问道，他确实不太明白这二人的意思。不过他身后的洛芷却明白了，脸上顿时有了即将发飙的征兆。
典型的狗眼看人低么……
“我说，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请出去吧。”其中一人强调了一遍，眼神飘忽，好像连看程晨一眼都觉得污了眼睛。
一时间，程晨顿时知晓了来由，心中不由得自嘲了一下。果然，除却程家少主的身份，他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他站着，脸色阴郁得可怕。
那两人脸上蔑视的表情如同定格画面一般久久缠绕在他的脑中，讥讽的笑声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几乎同一时间，他那丹田中的那团鬼气莫名其妙地涌动了一下，一股逼人的杀意渐渐从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两个人必须死！
刹那间，心神错乱，魔意重生。
突然，洛芷迅速地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却是冲着那二人吼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少狗仗人势！”
在洛芷那只散发着柔和暖意的手掌按压之下，程晨体内的不明浊气竟然缓缓地收了回去，重新聚集到那团幽蓝色气体之中。顿时，程晨逐渐恢复了神智，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洛芷和面前的两人。
我这是怎么了？
他自疑着，就在几息之前，他似乎如同沉睡一般，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好生奇怪。
“我管不了他是谁，但这凤炎居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其中一个守卫大喝道，心中更是鄙夷，一个衣服穿成那样的会有什么身份，哪有人总是喜欢扮猪吃老虎。
不过这一声大喝却是引来了不少围观者，众人看着那可怜的乡下小子，纷纷轻摇了脑袋。得罪了这两个人，恐怕今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凤炎居的后台，可是北炎阁！
“堂堂程家……”洛芷正准备将程晨的身份说出来，但还没说得一半，却被程晨生生打断。
“闭嘴。”程晨拉了拉洛芷的袖子，把按住他的手掌挪了下来，轻声止住了洛芷要说的话，然后看着那两名守卫：
“楼上的叶羽是我朋友，让他下来。”
还未等得两名守卫有所反应，便听到叶羽的声音从楼上传了过来。
“程大公子啊，你让我好找！”
程晨看着叶羽那无耻的模样，心中便忍不住的一阵恶寒，但随即他便呆了下来。原来是看到了楼道倚栏旁的上官瑶，如同盼夫归家的小媳妇一般，两眼殷切地看着他。
顿时，程晨心弦一阵触动。
但这样的情景没过多久，几乎是在转眼之间，上官瑶的眼神就迅速地回归了一贯的冰冷。两人就这样远远地相望着，仿佛世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咦，你不是……”却是那叶羽一声惊呼，将程晨唤醒过来。
这时上官瑶也发现了程晨身后的洛芷，随即冷眼一横，转身入了阁楼，不再管楼下的事情。好不容易对程晨的看法有了一些改观，偏偏这时候他又把那个妖艳女子带来了，这回还带到了酒楼里。
程晨，你去死！
“这……”
一事未完一事又起！还未等程晨对上官瑶的态度转变做出反应，那叶羽也还没有将洛芷的身份识别出来，突然一句暴喝，震得整个酒楼大厅中鸦雀无声！
“小贼，速来受死！”
却是一名中年大汉，握着一把虎形钢刀，不知从何处闪现在洛芷面前，凶残无比地逼向洛芷。
“你是什么人？”程晨急忙将洛芷护在身后，迎向那名中年人，面色丝毫不惧。这一切动作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全是由意识操控着完成。
洛芷看在眼里，心头不由一暖。
“小子，我北炎阁的事情你最好别管。”这汉子倒是没有低眼看程晨，他混迹的时间久了，自然不会以貌取人，只是冷冷地喝了程晨一句。
见到情况不妙，一旁的叶羽也站了出来，挡在程晨和洛芷身前。
“前辈，这两位是我的朋友，不知哪里得罪了您？”一席话虽然谦逊，却不失豪气，迎接着扑面而来的逼人杀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