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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n 惨绿『色』的火光仍在不停地摇曳,祭台周围一片阴森,仿若魔鬼的宫殿。
那座原本用于摆放祭品的石台此刻已被占满,不过,放于台上的却不是往常祭祀用的果蔬牲畜,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人浑身一丝不挂,仰面朝天平躺在石台之上,雪白的肌肤和灰黑『色』的石面形成了刺目的对比。她的胸脯饱满,腹部鼓胀,显然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数条五彩布条『揉』成的绳子紧紧地缠在她身上,深入皮肉,将那疯狂挣动的身子死死地捆在了石台上面。她的面容极度扭曲,两颗布满血丝的白眼球完全占据了眼眶,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泛着白沫的口中不断蹿出,其间还夹杂着些许婴儿的声音,时哭时笑,诡异非常!
孕『妇』脚边站着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他佝偻着骨瘦如柴的身子,一双不住颤抖的手中分别握着一个铜『色』的圆盾以及一把尖端锐利的长矛。一个黑『色』的皮『毛』口袋套在他的头上,将他的面容遮盖了起来。口袋上本是眼睛的位置被挖出了两个小洞,『露』出一双满布恐惧的瞳孔。头套口鼻的位置满布着黑『色』的细『毛』,上面用金黄『色』的颜料绘着四只眼睛,与上方的一双人眼形成了极其怪异的排列。
燃着绿『色』焰光的火堆点在祭台的一头,正对着那孕『妇』的脑袋。火堆的一侧站着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这个人披散着一头花白的『乱』发,身穿一套笼罩全身的黑袍。一根根黑『色』的羽『毛』被红绳扎成串状,像蓑衣的稻草一样披挂在黑袍之上,使那身影看来颇像一只巨大的乌鸦。一根短棍正在这人手中不断挥舞,棍头拴着的羽『毛』串时不时地拂过绿焰,引得那火焰不住摇摆。
“都别动!你们在干什么?1[
阮玉举枪瞄向了前方,将这诡谲的场景纳在了『射』击范围之中。那挥舞短棍的黑衣人闻声顿了一顿,缓慢地转过了身。一张狰狞的鬼脸顿时闯入了我们的视线,这张脸颜『色』鲜红,两颗长长的犬齿从紧闭的嘴唇呲出,在火光的映『射』下泛着金属的寒光。
“不许动!再动开枪了1阮玉被这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物吓了一跳,枪口紧张的指了过去。
“阿生?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亲切的呼唤从那紧闭的嘴唇传出,声音有些发闷,但听起来却是分外熟悉。我急忙伸手按下了枪口,凝神向黑衣人看去。他伸手扣住了自己的下巴,猛地将那鬼脸掀了起来,『露』出了一张比鬼脸还要狰狞的面孔。这张脸上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的位置则是缠着厚厚的布条,一些仿佛老树根须一般的红『色』疤痕,从布条下面四散而出,蜿蜒着覆盖了大半个脸庞。脸上的皮肉被这些鼓胀的疤痕撑得有些扭曲,看上去已然不似人形!
“啊1
小芊被黑衣人『露』出的脸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躲到了我的身后。我见状赶忙伸手拉住她,说道:“别怕!这是独眼伯。快出来!别那么没礼貌1
独眼伯笑了几声,抬脚向着我们走了过来,“呵呵!没关系,我这面相确实吓人,小女娃儿害怕也正常……”
“咯咯咯~~嘻嘻~~”
一串突然出现的婴儿笑声打断了他的话。独眼伯闻声脸『色』大变,急忙戴回鬼脸就向绿『色』的火堆跑去。就在此时,那石台上的孕『妇』突然大声惨叫起来,疯狂地摇摆着脑袋,满头散『乱』的黑发不住在空中飞舞。紧接着,她本就鼓胀的肚子瞬间胀大了一圈,布满青『色』血管的皮肤被撑的几乎透明,似乎马上就要爆开!
“不好!快打盾1
独眼伯大吼了一声,将短棍前段拴着的羽『毛』在绿火中点燃,回手就把带着火苗的棍头抽在了孕『妇』就要撑爆的肚子上。那个拿着矛和盾的男人被他吼得浑身一抖,随后战战兢兢的用矛尖敲打着盾牌,弄出了一片杂『乱』的金属铮鸣。
独眼伯在这些杂『乱』的金属声响之中舞动着身体,好似在演练一套武术,又像是在跳舞。他手中的短棍随着他的身形变换而不住挥舞,带着绿『色』的火焰不断抽打在孕『妇』的肚子上。那本来几近爆开的肚子在这番施为之下慢慢缩小,很快便恢复到我们初见的样子。皮肤上纠缠的青『色』血管也少了一些,似乎那肚子里的东西受到了压制。
“这是什么?中邪?”阮玉拎着手枪问道。
小芊从我身后探出脑袋看了看,语气紧张的说道:“不知道,不过那个伯伯的样子很像在跳舞啊,难道是跳大神?”
“不是跳大神。这是上古巫术——傩礼1燕道杰卸下了背包,将军刀『插』回刀鞘,说道:“这是最古老的驱鬼仪式,可以说是‘跳大神’的祖宗!那个孕『妇』应该不是中邪,看起来像是‘鬼胎’。持兵刃的那家伙估计不是专职巫师,这‘打点’太『乱』了,恐怕不太妙……”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孕『妇』的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阴冷的孩童笑声,本来消下去的肚子顿时又鼓了起来。雪白的肚皮被瞬间涨起,薄得好像半透明的胶膜,一个黑影从肚皮下面猛地扑在这层皮膜上,撑出了一个向外凸出的婴儿身形。它的脑袋只有拳头大小,紧紧的顶在皮膜上死命往外挣动,诡异的五官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两只猫爪般大小的手在脑袋两侧不住地抓挠,似乎急于撕破肚皮钻到外面来。
持矛的男子被这恐怖的状况吓破了胆子,哀嚎一声瘫坐于地,抱着脑袋瑟瑟发抖。那凌『乱』的金属铮鸣因而停了下来,身边的浓雾瞬间向着我们聚集。突然!孕『妇』肚子里的怪婴将肚皮撕出了一个破洞,一只青白的小手从翻卷的皮肉里伸了出来,带着飞散的血珠狠狠抓向独眼伯。
独眼伯猝不及防,被怪婴手上尖利的指甲在胸前拖出了数道血口,当即惨叫一身跌坐于地。一击奏效,那怪婴更加疯狂的在皮膜下面挣动,眼见着就要撕开肚皮钻出。
“不好.走鬼’了1[
燕道杰大喊一声扑上前去,一把扯下地上男子的头套罩在怪婴手上。紧接着,他弯腰拾起铜盾和长矛,大喝一声猛力将矛尖砸在了盾面上。铜盾猛地一抖,立马发出“呛”的一声暴响。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迅速向四周散开,翻滚的雾气霎时被『逼』开了几步,孕『妇』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婴儿的惨哭,被头套罩住的小手瞬间缩了回去。
独眼伯见状急忙从地上爬起,抄起短棍伸到火中点燃,回手猛力抽在怪婴的头上。那孕『妇』一声惨叫,不顾捆在身上的绳子疯狂地挣动起来。绳子瞬间绷紧,狠狠的勒入皮肤之中,一丝丝鲜血犹如艳红的小蛇一般,登时爬满了雪白的身躯。
“呛!呛呛!呛!呛呛1
燕道杰双手分持铜盾和长矛,敲打着富有节奏的铮鸣,站在了孕『妇』脚边。独眼伯则是挥舞着带有绿火的短棍站到了孕『妇』身侧,随着燕道杰打出的节奏不断将棍头点在那鼓胀的肚子上。孕『妇』停止了挣扎,只是大张着嘴不断向外吐出婴啼,声音尖锐刺耳,直欲冲破耳膜。
“哆~~啰呣1
独眼伯和燕道杰同时一声大喝,吐出了一句腔调奇怪的语言。紧接着,他们一起开始摆动身躯,跳起了一支怪异的舞蹈。这两人时而抬脚跺地,时而弯腰甩头,身形举动狂野不羁,极具原始感。他们的动作各不相同,却又隐含配合,每跳数段便会同时做出一个完全一样的动作,显然是一种配套的舞蹈。
燕道杰的敲击始终不曾停下,节奏激烈的金属铮鸣从他手中不住响起,而独眼伯的短棍也是频频甩出,不停地将绿火点在那鼓圆如球的肚子上。二人跳了一会儿,那胀鼓鼓的肚子随着他们的动作慢慢缩小,孕『妇』口中的尖嚎也低沉了下去,断断续续的颇显力。
二人见状对视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一面继续舞动,一面围着石台绕起了圈子。燕道杰敲击的节奏逐渐加快,独眼伯挥出短棍的次数也愈加频繁。他们的舞姿越来越激烈,口中仿若野兽一般低吼连连,那般疯狂状态极像是电影中拼命厮杀的史前野人。一股充满野『性』的彪悍之气霎时充满了整个空间,身边浓郁的雾气似乎是在惧怕这种气势,悄声息的远远退开,留出了偌大的一片空地。
“呛!呛!呛1
燕道杰突然猛敲三下铜盾,而后便和独眼伯一起仰头长啸。紧接着,他们突然停止嘶喊,同时跺脚弯腰,独眼伯的短棍也随着这个动作狠狠地打在那孕『妇』已经缩回原状的肚子上。一声凄厉的婴哭从孕『妇』口中冲出,她的身体猛力抽动几下,随即脑袋一歪就昏了过去,场间的一切忽然静止。
“卟”的一声闷响。那孕『妇』大开的双腿之间一阵抖动,一个青白『色』的胎盘带着微红的羊水从中滑出,“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粘稠的羊水染湿了地面,破碎的胎盘四散揭开,『露』出了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婴儿。婴儿的体形只有小猫般大小,显然怀胎的时间不长。他浑身的肌肤毫血『色』,透着死人一般的青灰。四肢缩在一起,仅有一层薄皮包着骨头,双腿的关节如猫狗般方向相反,生的很是畸形。他的脑袋异常滚圆,直如一个机械加工出来的圆球。五官形似骷髅,平板而诡异。一双几乎占了一半面孔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呼吸全,明显已经死去。
独眼伯看了一眼死婴,随即『摸』了『摸』孕『妇』的颈侧,确认她只是昏『迷』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闷气。他掀开鬼脸擦着脸上的汗水,冲着不住喘息的燕道杰说道:“这人总算是救回来了。小伙子,真是多谢你了!没想到竟能遇到同行帮忙,呵呵,你是‘方相’?真不容易啊,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懂得‘傩礼’1
“老前辈,您太客气了1燕道杰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向独眼伯鞠了一躬,答道:“我是燕家嫡传术士,祖上的传承来自先秦‘方相’,所以知道如何『操』作‘傩礼’。不过,打从小时候学会这‘傩斗’开始,今天还真是第一次实际用出来,能成功实在是侥幸。”
“嗯,今晚咱们确实侥幸。我也没料到这‘怨胎’这么凶,差点就失手了。”
“独眼伯,”我看了看地上的死婴,『插』话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不是村里的吧……”
“咯咯咯~”
一阵轻轻的孩童笑声忽然传出,众人悚然而惊,不约而同的将视线集中在了蜷缩于地的死婴身上。
突然!那死婴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绿油油的眸子死死盯着我们,宛如来自深渊的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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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傩(nuo)二声,本应读做“难”,部分古书上也写作“难”。汉代起便有人将其写错成“傩”,并读为“挪”,后沿用至今。
2傩礼,也称驱傩、发傩。早于《周礼·占梦》中就有详细记,是上古巫法的一种驱鬼仪式。今江西一带的“傩舞”,东北地区的“跳大神”皆是由此发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