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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黛玉的毒无解,整个一屋子的人顿时惊慌失措。逸飞见父亲站立不稳忙上前扶住道:“爹爹小心,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口中如此说心里没底,谁的医术还能强得过孙御医,此时他真的是恨不得把薛宝钗挫骨扬灰,这次的事情纯粹是自己等人大意了,竟是一直将薛宝钗看成普通有些心机的女子,即使知道她懂许多毒药之后仍然没想过去查她,悔不当初啊!薛宝钗,他眼前一亮,怎么把她忘了,那薛宝钗虽然死了,可薛家人没死光,那宝钗懂得这么多毒药,想来她家也会知道一二,因此他忙道:“爹爹,那薛蟠还没死,咱们赶紧提审他,看他可知道什么不?”
林如海点头,水溶已是乱了方寸,只颤声对御医道:“孙御医,你快想想办法让黛儿千万撑住啊。”
孙御医一叹道:“我尽力,至少三天我还是能保证的。”
水溶松口气,三天虽短也强似没有。
薛蟠早已经没了阔少爷的气势,此时和死牢里其他凡人一般无二,听说北静王爷提审,他也只眼神懂了动。水溶恨极姓薛的,哪有好声气,冷冷问道:“薛蟠,你可知你妹妹薛宝钗懂毒。”
薛蟠怔了怔,他自入牢一直与外面隔绝,连薛家出事他都不知道,心里还埋怨妹妹不搭救自己呢,此时听水溶一言,死水似的心又泛起浪花,冷哼道:“那丫头懂得多了去了,我哪知道她会什么。不过好像有那么回事,我记得家里原先有本叫什么《璇玑谱》的书,是当年我爹爹偶然救了一个饿不死的江湖郎中时那人送给爹爹的,不过那人到底没救回来还是死了。宝丫头小时候看见了就爱上了,说里面全是医毒之类的东西,她天天抱着不撒手,只后来她看懂了就全烧了。你问这做什么,是不是我妹妹做了什么,哈,我就知道她不能放任我这个兄长去死,她毒谁了,我全你们赶紧放了我她还能给你们解药,我妹妹说了那书里记载的东西都是别人不可能知道的。”
水溶冷笑道:“你做梦吧,你妹妹正在地府里等你呢。”
薛蟠大惊:“你说什么,我妹妹已经,哎呀,妹妹啊……”薛蟠立时放生大哭起来。他这一生信服妹妹,只以为天大的事妹妹都能摆平,此时才惊觉自己最后一线希望也没了。
水溶冷冷让人把薛蟠带下去,忙回去和孙御医说。其实他得到这消息也没用,因为那宝钗已经将书毁了,水溶不禁惊叹宝钗的幼时心机,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不留后患,这样缜密歹毒的心思真非常人所有。
孙御医听了水溶的话眼光霍地一凛,咬牙道:“王爷确定那人叫璇玑子?”
水溶点头道:“那薛蟠是这样说的。”
孙御医叹道:“想不到他竟然早就已经死了,不过倒也不算出乎意料,这可麻烦了。”
水溶眼睛里生出一丝希望:“孙御医听说过这人,那你是不是有办法?”
孙御医长叹道:“若璇玑谱未悔我倒真有办法,可是现在……唉”
水溶心一凉,不由我今了拳头,剑眉紧锁。
孙御医叹道:“或许我师傅会有办法,如今咱们只能博一把了,只是郡主却等不得。王爷,林大人,我这里有一颗‘百花髓’,是当年师傅送给我的,它说是续命的药,其实也是毒药,它能延续郡主一年的寿命,只是一年之后,若师傅救不了郡主……”
水溶心一颤,手掌握紧又松开,半晌才转向林如海,毕竟女儿是他的,他才最有权力决定。
林如海见全屋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半晌林如海幽幽一叹,道:“也只能一试了。百花髓我听说过,是医神门的独门秘药,原来你师父不仅是蛊王,还是医神,那么他该叫无情了,他若活着应该有九十岁了。”
孙御医叹道:“想不到林大人连这都清楚。做决定之前我还是说一下我师傅吧。说起来那璇玑子还是我师傅的师弟我的师叔呢。他二人一同师从上代医神,可惜我师叔心术不正,他原是我师爷好友的儿子,我师爷不得以才收得他,可师爷从不将真正的看家本事交给他,哪知那璇玑子怀恨在心竟悄悄从师爷那窃得医书,他倒也有天分竟在毒上颇有成就。后来一个官家小姐来师爷处求医,不像那小姐竟和师叔勾搭在一起将师傅害死,将师爷家传医书掠夺一空,后来师傅追查之下才知道那官家小姐竟是为她那痴迷医术的兄长来谋取医书的。师傅为此追杀了师叔和那官家兄妹数十年,总算将那三人都杀了。师傅却也心灰意冷退居无心谷不问世事,尤其痛恨为官者。后来我进了太医院,师傅就将我逐出师门了。所以郡主去求医不说师傅对师叔的毒不一定全知道,就是凭郡主的身份也难的很。”
林如海思索半晌道:“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总还有一年时间,否则玉儿就只剩了三日时间了。”
水溶也赞同,水溶亲自将药丸给黛玉服下,心中难过,黛儿的命在自己手中竟只剩了一年时间。
次日黛玉便醒了过来,水溶见黛玉除了脸色略微苍白,并无不妥,微微一叹,这短暂年华希望只是一时上天的考验吧。挤出个微笑道:“黛儿,对不起,我又让你受伤了。”
黛玉清颜含笑道:“溶哥哥,你别担心,一年后我一定还会陪着你的。”
水溶一怔,他并没想告诉黛玉只剩一年的命,他不像以后的日子二人都活在死亡的阴影下。
黛玉含笑道:“我昨天虽然昏过去了,可你们说得话我还是听着了。溶哥哥,你们老说我是福星,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
水溶揽住黛玉道:“我不许你有事,你便是跑到天上去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天上人间你都不不许逃开。”
黛玉脸上泛起桃花似的红晕,咕哝道:“好霸道的人。”说完掰着指头数道:“我还想去西去看大漠孤烟,北上草原骑马,东临沧海观潮,还想去泰山看日出,嗯,去南越看义父去,总之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你都要陪着我做完。”
水溶鼻子发酸,黛玉这是在警告自己吗,即使她死了,自己也不能追过去而是要把这些事情用一辈子时间去做完。他心里发苦,黛儿,失去了你,你要我怎么去做这些事情。
这时红嫣亲自端了药进来,黛玉奇道:“雪雁她们也懒了,竟让姐姐亲自做这事情。”
红嫣微笑道:“这原是奴婢的本分。雪雁她们正在那儿辩论呢。”
黛玉一怔,她病成这样她们几个还有心思辩论,奇怪。红嫣似乎知道她想什么,笑道:“她们几个正在那儿纳闷薛宝钗怎么就知道了王爷和姑娘的行踪,正义愤填膺想将咱们两府的内奸揪出来呢。”
黛玉不禁莞尔,道:“快别让她们乱猜疑了,咱们两府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会有什么内奸。”
水溶叹道:“倒是你说的吧,其实我也怀疑过,昨儿夜里就命人查过了,不过已肯定咱们两府不会有内奸的,只那几个丫头不信罢了,其实我也挺奇怪的。”
黛玉低头想了一会道:“如今她人已经死了,倒是真不好说了。那老夫妻可说过宝钗和谁见过没?”
水溶摇头道:“这才奇怪,宝钗从没单独见过任何人,他们老两口觉得宝钗是半疯,几乎一刻不曾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黛玉道:“我倒想了一种可能。那宝钗的毒药想来就是趁着她一次次外出就医时偷药配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她以前配好了的。反正她借着装疯经常出去,不是就医就是散心,她肯定是抱了撞运气的想法,想着总有一天会碰着咱们的。”
水溶皱眉道:“那咱们这次不出来她得等到何年何月去,如果真是如此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耐心了。”
红嫣听了倒觉得有理,道:“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她这小人二十年都不嫌晚。”
水溶倒也认同了黛玉的想法,只是到底被这次的事情弄怕了,派人好好查访了多日终究也没个结果,看来黛玉所说是不差了。
林如海深恨薛宝钗,竟是将她挫骨扬灰才罢休,薛蟠也不等霜降就问斩了,薛姨妈闻得此消息本要去给儿子收尸,结果官府不让,说上头交代了薛蟠欺压良善罪大恶极,要弃市三日,薛姨妈听了立时大哭不止,只得黯然离开,从此越发失去了活着的心思,冬至时不久便冻毙街头。可怜曾经丰年好大雪的薛家最后竟是落得个如此下场。
林如海却是因黛玉中毒一事也迁怒于贾府,加紧了对贾府各种罪行的收集,这日忠顺王审讯的日子,由刑部大理寺和太子主审。忠顺王已死,审得也不过是王妃世子及下人门客之流,这些人眼看王爷都死了,却也不死撑,乖乖认罪不说还牵扯出许多和忠顺王勾结的人员来。轮到探春时,那探春本无多大过错,水泽也没在意,只听说是贾府的略微搭眼瞅了瞅,心里暗自赞叹,贾府女儿倒是都有些不俗,这女人虽憔悴却镇定自若,尤其一双眼睛透着十分的精明。例行公示的问了问,却不想探春向上磕头道:“禀太子,两位大人,犯妇不敢欺瞒大人们,贾府就是为了和忠顺王勾结才送犯妇进王府的,犯妇嫁给世子后我父亲便和忠顺王爷结盟了,父亲与王爷往来的书信俱在犯妇手中呢。”
水泽眼前一亮,虽说探春的身份贾府逃不开,可她毕竟已经被逐出家门,贾府又说得大义凛然的,也难拿着她做文章。那贾赦贾珍虽勾结了,可行为不多,也难成大罪,贾府各人罪过不少但还达不到抄家灭门的罪过去,不想竟有人上赶着提供证据。水泽遂温言道:“难得你有这份心,只是你缘何要说出来。那人可是你的父亲。”
探春眼里闪过不屑的目光,冷笑道:“我也不欺瞒大人们,我父亲为了讨好忠顺王将我嫁给被佛祖厌弃的人,探春已经深恨,只父母之命探春也无话可说,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我亲娘亲兄弟也害死了,母仇不共戴天,探春粉身碎骨也要报此仇。”
水泽心中感叹,倒是个孝顺女子,道:“如此你将信取出来吧。贾府若真害死你母弟亦是一桩罪过,本太子自会秉公处理。”
探春向上磕头道:“如此探春虽死无怨了。”说着从贴身里衣中取出几封信笺来。水泽粗看了看,贾政的字体他倒也知道,果然无错,且那印鉴不是假的,上面说了几次贾政为忠顺王办的事,事不大,都是筹划银钱之类,但那一番愿为忠顺王谋反肝脑涂地的话不是假的。水泽倒真纳闷了,这贾政迂腐过头了不像这种人呢。但是不管如何这是个有利的证据。
审完忠顺王一干人,水泽袖着书信来见林如海,却见逸飞水溶和黛玉俱聚在,如今水溶恨不得常住国公府,林如海也不管他,女儿都不一定熬得过,能快乐一天是一天吧。见水泽来了,知有事,忙问,水泽将来龙去脉讲了,黛玉便一叹,道:“这信断不是二老爷写的,不过那印鉴是真的,二老爷就是一百张嘴也辩白不清,可怜贾家竟是毁在探春身上,真不知老太太是否后悔当初的选择。”
水溶纳闷道:“黛儿如何知晓。”
黛玉叹道:“贾府若说还有清流也就二老爷吧。你们不是说过赵姨娘曾放走过探春,探春那时就将这娘放到心里了,得知娘被害,她自己亦这样,怎能不报仇,怕是把整个贾家都恨上了。探春最擅长书法,无论谁的字都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她怕是早料到忠顺王谋反不会成功,我估摸这信是她自己写的,这印鉴八成是她回贾家探亲时想办法偷印上去的。”
水泽感叹道:“倒不想她竟有如此心计心胸,也算难得。”
黛玉默然一叹,有些伤感,她一直对这三妹妹有遗憾如今看她这样真不知该为她哭还是为她笑。水溶不愿她苦恼,拉了黛玉出来道:“这些事情留给林叔叔和林大哥他们就是了,黛儿别操心了。自来种瓜得豆,种因得果,她那样也怨不得别人。”
红嫣亦道:“郡主何必操心,三姑娘如今怕才是真的活的心安理得呢,以前虽然风光却是抛弃自尊和良心换来的,如今这样也是她的造化。”
黛玉看着满园残菊道:“只可惜她明白得太晚了。”
水溶道:“我估摸着忠顺王虽然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可皇上自来以仁孝治天下,那些胁从者无罪者估计不会人头落地的,顶多贬为奴隶,她也不一定会死。”
黛玉请叹:“但愿如此,怕只怕她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呢。”
水溶不欲黛玉再想,笑道:“御医说那无心谷近得很,你这几个月还不妨,很应该慢慢调理,咱们倒是成亲后再去吧。”
黛玉轻啐一口:“我还要陪爹爹呢。”
水溶搂住黛玉道:“好黛儿我一刻也等不得了,已经和林叔叔说了,咱们把婚期提前些,等入腊月就成亲,过了年就出发去无心谷可好。”
黛玉脸上热腾腾的,粉梗低垂良久无言,只那脸上害羞之外亦蒙上了黯然之色,自己已经这样了,还要和水溶成亲吗?
半晌水溶才听黛玉轻轻道:“婚期不是皇上定的吗?”
水溶笑道:“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看黛玉不说话,水溶惊觉,轻抬起黛玉的脸,却见她清颜垂泪,恍然如带露芙蕖,水溶心一痛:“黛儿,不论如何咱们一定要在一起的,哪怕只剩一时一刻我们也不要分开。”
黛玉哽咽道:“只怕幸福太过虚幻了,倒时我怕咱们都沉溺其中。”
水溶心狠狠一抽,凝视黛玉良久,放轻而坚定道:“你放心。”放心即使你去了我亦会好好活着,带着你的心愿去看遍天下。
黛玉不由心如轰雷电掣般,她知道自己很自私,自己若去了还不许水溶追来,可她真的不想水溶跟来。
水溶见黛玉哭个不住,笑道:“好黛儿,快笑笑吧,若林叔叔和大哥看见还当我欺负你了呢。我的武功连林大哥都不如,更不用说林叔叔了,你也不想我被林叔叔和大哥追杀的四处乱窜吧。”
黛玉嗤得一笑,转悲为喜嗔道:“爹爹和哥哥才不会那么不讲理呢。”
当晚水溶便将想把婚期提前的事情和林如海说了,林如海自知他是怎么想的,于是道:“只要玉儿同意就好。”
水溶大喜,忙不迭进宫请旨,水岩听说点头道:“早成亲也好,今年国家毕竟算遭了一次大创,借着喜气冲淡一下也好。”遂大笔一挥将婚期定在腊月初八,次日便搬下旨意。群臣自是心中好奇,不过这本是北静王的私事,他们再无聊也不会上赶着去打听这。许多心里有鬼的臣子倒是想着借此机会赶紧巴结北静王,以求逃过一劫。
林如海见婚期不过还剩一个多月,便将贾府一事先放下了,贾府他是要亲自去抄的,可女儿的亲事他也是要亲自办的,没个在这时候找不痛快。
玉林山庄上下听说大小姐要成婚,自然忙碌起来,那些管事虽然少见黛玉,可都知道黛玉的名声,又对林如海忠心耿耿,一时恨不得将山庄所有的宝贝都搜罗出来。连日里皇上皇后的赏赐也是不断,那些臣下暗自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众人皆忙,唯黛玉和水溶倒是个清闲的,本来成亲前两人不宜再见面,可众人都知道黛玉的情况,俱是尽量随着他们两个,水溶便专心陪着黛玉。二人这些年来难得如此朝夕相处,越发的和睦亲密起来。
很快到了腊月初八这日,像是老天也知道黛玉今天出嫁,国公府和北静王府里不但梅花,竟是那百花都齐齐开放,两府里俱是飘着淡淡的幽香,林海轻轻一叹,自家女儿莫不真是百花仙子临凡。水溶亦知黛玉出生时的事情,心里不知怎么忽然安定了不少,黛玉既是仙子临凡,定能遇难呈祥的,因此心里的郁结之气竟是消褪了一大半,想着以后此生都可与黛玉执手共度,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清晨早早起来,黛玉由着人服侍沐浴更衣,披上大红的喜服,她的喜服竟是贾敏生前绣的,只那凤眼是黛玉亲手绣上去的。也许贾敏一直觉得自己身子不是很好,怕赶不上女儿的婚礼,竟是在黛玉出生后不久就给女儿绣起了嫁衣,母女心有灵犀,那喜服竟是无比合身。黛玉身披着大红嫁衣,心里既是欢喜又是难过,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母亲的怀抱。
黛玉的青丝却是皇后亲自来梳的,皇后一早便来了,这其中有皇上的意思,亦有皇后自己的情意在。黛玉感受着皇后那不输于母亲的温柔怜爱,不禁泪盈羽睫,惹得皇后忙劝道:“好玉儿,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许哭鼻子哦。”黛玉轻轻颔首,是了,她可以说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本该开怀,又何必去哭呢。哭固然可以表达喜悦,可还是不如用最真诚的笑去表达。
鞭炮齐鸣,黛玉知道她的良人已经来了。水溶走进来牵起黛玉的手一通跪倒在拜垫上上向林海和皇上皇后拜别,水溶朗声道:“请岳父大人放心,水溶定会和黛儿一生不离不弃,一生一世一双人。”
众宾客自是惊奇,黛玉身子却微微一颤,自己本来极喜水溶的承诺的,可如今自己生命无常,她怎能让水溶孤独终老。情之一字最是难解,此时黛玉的心竟是如打翻了五味瓶子一般了。
水溶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握紧了黛玉的手轻轻一捏。黛玉不能说别的,只拜别父亲,皇上皇后。林如海叮嘱半天才依依不舍目送女儿离去。
逸飞却是亲自背着黛玉上了花轿。眼看迎亲队伍走了,水岩呵呵笑着对皇后道:“梓童,咱们娘家人做完了去做婆家人好不好。”皇后噗哧一笑,点头道:“一切听皇上的。”
林如海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指着水岩:“皇上还真能耐呢。”
水岩笑道:“溶儿可是我侄子呢,好了,如海朕可告辞了。”说着领着皇后登上龙辇跑了。林海一时真是啼笑皆非。
满街上人俱羡慕地瞅着迎亲的队伍经过,今天黛玉的婚礼完全是按公主的规格来的,可见皇上对林家的恩宠了。
北静王府中,水黛二人拜过天地入了洞房,水溶挑起黛玉的喜帕,今天的黛玉窈窕绰约中更显出无限高华气度,水溶一时心神俱醉。帮黛玉除下凤冠--尽管因着黛玉的身体不好,凤冠特意制得华贵却轻巧,可水溶还是怕累着黛玉--水溶笑道:“黛儿先休息一会,吃些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黛玉脸含红晕,映着灯光煞是好看,她轻轻颔首却终究没好意思说话。水溶莞尔一笑,令红嫣雪雁等人服侍,自己出去前厅敬酒。此时才发现皇上竟也不甘寂寞来了,少不得水溶敬了几大杯,好在皇上皇后露了下面就回去了,不然底下众人还真不好放开了闹。
水泽和祈清今日心里都酸得要命,自然不会放过水溶,强灌了几大杯才罢休。灌完了却道:“你快回去陪新娘子吧,我们替你拦住酒。”祈清现在以太妃远房侄子的身份出现倒也有这个权力。水溶心中感动,作揖道:“可多谢了。”
水泽和祈清冷笑一声道:“你也别得意,若你对玉儿不好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们也把你揪出来。”
水溶正色道:“你们放心,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
二人哼了一声:“好话谁不会说,我们只看表现。”
水溶一笑悄悄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了太子和祈清,有太子坐镇自然众人也不敢说别的。祈清正敬酒,就见有小厮探头进来,祈清忙出去道:“怎么了。”
那小厮为难道:“贾府人也来庆贺了,平日还好说命人打出去就是,可今天……”祈清冷笑一声:“他们还真不死心,你也不用顾及,他可是咱们两家的仇人,直接打出去就是,只做的隐蔽些别搅了喜事。”
那小厮得了话立时欢天喜地去了,北静王府上上下下可是都瞅贾家不顺眼,他自是不会客气。将贾母等领到偏门,招呼一帮人拿着扫帚连赶带打,嘴里还道:“太妃说了今儿大喜的日子怎能让晦气和霉星进门,快走快走。”
贾母等灰头土脸走了,回到贾府贾母就气晕过去。宝玉听了只冷淡道:“我说了断然不行,老太太只不依。”随即默然转向北静王府的方向喃喃道:“林妹妹你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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