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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见子妍和自己说话亲近起来,心中暗喜,话锋一转问起黛玉与逸飞等的一些问题,哪知子妍笑道:“主子们的事原不是我们奴才能说的。”话里一丝口风都不露。宝钗不甘心,旁敲侧击又问了林家一些问题,子妍不过打着太极,顾左右而言他,宝钗一点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无法只好放子妍出去,心中恼怒:一个小丫头竟然这么难缠,看来这林家不可小觑。从此更对林家实力起了猜疑。
妍出去了径直去找露清月华二人,二人见她来道:“子妍妹妹怎么来了,那薛姑娘不安分吗?”
子妍听得两位姐姐问,禁不住蹙眉道:“还好二位姐姐提醒过,不然我还真被她骗了呢。开始竟说些关心我的话,还要送我东西,后来却问到姑娘和少爷,还拐着弯打听咱们家事。那样一个和善温柔的千金小姐,怎么心竟是黑的,听那口气里对咱们家的钱财势力颇敢兴趣呢,又不是她家的,乱问什么!”
月华冷笑道:“她还真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心眼,看来吃亏没吃够,哪天非再教训她不可。你只好好伺候她,她问什么你随机应变就是了。也不是我小瞧她,她就再有本事也谋不了咱们家,真搞不懂她哪里来的自信,也不过让咱们平白多谢笑话罢了。”
子妍答应了,神色鄙夷道:“她还当我是没见过东西眼皮子浅的呢,一个镯子几句好话就想收买我,也太看轻咱们林家人了。姐姐们放心,我不会被她骗了去的。”
次日几个姐妹聚在一起不过仍是吟诗作画之类的,三春难得逍遥,不觉显现出小女孩的活泼来,不觉乐不思蜀起来。也只有宝钗很郁闷罢了,原想着多打听些林家的事请,好钻空子拿捏黛玉,接过无论问道那个小丫头都是滴水不露的,宝钗暗恨,没想到这林家随便抓出一个人都这么精明,自己倒真小瞧了他们。又有些失落,自己家若也这样怎会卖卖越来越差。还让她觉得不服的就是林逸飞了,此时接触毕竟多了些,宝钗才发现那林逸飞满腹经纶,且志向远大,这样的人若说不会出人头地怕是任谁也不信吧,若他真得了功名,自己家就再也赶不上那黛玉了。
且说忠顺王府,这日忠顺王正在书房,下人来报:“丁甲岳风回来了。”
忠顺王道:“快叫他们进来。”
不一会,进来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个目蕴精光,精明外露,一个身形高大,眼神凶悍。俩人进来跪倒施礼,忠顺王摆手道:“罢了,你们这次带回什么消息来。”
那精明的有些惶恐,跪倒道:“属下等无能,竟失去了水清的踪影。”
“什么,你们做什么吃的,追了四五年的人竟然还能丢了,那个人也没和你们联系吗?”
丁甲岳风看着忠顺王暗沉的脸色,心里突突乱跳,俯伏在地上道:“那人也一个多月没联系了,所以属下等拿不准是不是水清发现了。”
忠顺王冷哼了一声,眼露凶光,面色青白交加,恨声道:“好好,真是好。陆一,去唤罗隐先生来。”
门外有人答应一声,匆匆走了。忠顺王冷冷看着跪在地上哆嗦的俩人,一言不发。
很快,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走进来,观其形即知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忠顺王起身道:“罗先生请坐。”
那罗先生捋着花白胡子,一双三角眼暗沉沉的,深不可测,笑道:“王爷又是气什么,如今钱粮充足,大事已成了一半。”
忠顺王叹道:“虽如此可一则人马不足,二者缺少名正言顺的理由。那义忠亲王还是有些残部的,咱们很该利用。好不容易这几年有了那义忠亲王儿子的消息,他是皇家子孙,且他父亲那时还是极有可能被册封为太子的,咱们若打着他的旗号拿他做个傀儡也算名正言顺,可这俩废物竟然把那水清跟丢了。”
罗先生眯缝着眼睛默了一会才缓缓道:“其实这倒无妨,总会再找着的。只是那水清东躲西藏几年竟然都没想过反抗,实在令人恼火。那义忠亲王在军中和民间残留势力若想为咱们所用非他出面振臂一呼不可,王爷要举事也得借他的名头,只是看样子他并没有什么为父报仇的念头咱们即使找着也没用,这却是难了。”
忠顺王烦躁敲着桌子道:“真不知这小子怎么想的,宁愿过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也不想振奋一搏。”
罗先生叹道:“怕是我们没找着他的死穴。”
那丁甲似是找着了机会,忙磕头道:“王爷,属下追踪了那水清几年,倒是有些微看法,不知当将不当讲。”
忠顺王沉着脸道:“讲!”
那丁甲被主子话里的冷意冻得一哆嗦,忙道:“听咱们的人传来的消息看,那水清倒是常常提起他的妹妹水涟,那水涟经查现在是宁国府长房媳妇,咱们是不是可以从她那里下手。”
忠顺王沉吟了半晌,看向罗先生道:“先生以为如何?”
罗隐思索片刻道:“倒不妨一试,以前咱们总觉得一个小丫头没什么用处,竟是从没考虑过。这水涟是他亲胞妹,他应该也是有感情的。据咱们所知,那水清水涟的母亲不过是个庶妃,被正妃所害,他父亲也不在意他,也难怪他对父亲没感情,不愿为父报仇。”
忠顺王叹口气道:“死马当活马医吧,本王就不信一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大不了除了他令柳无心去假扮。”
罗隐道:“这是最坏的打算,到底不如本人来的好。”
忠顺王道:“也只好如此。只是怎么才能让人觉得这水涟是被皇帝所害呢?”
罗隐一笑道:“这有何难,咱们只从那荣宁二府下手就是了,正所谓投其所好。”
忠顺王抚掌道:“好个投其所好,那两府最爱的是富贵权势,咱们就从这里下手。丁甲岳风,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去办,若再搞砸了,你们也不用来见我了。”
“是。”那两人捡了条命,忙趴下磕头,起身唯唯诺诺退了出去。过了一会罗隐找到他俩嘱咐道:“最好让他们自己动手,并且让皇上得知才好。那世家大族里多得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事情,你们只好好动脑子,且不可莽撞了。”那俩人千恩万谢出去了。
那丁甲岳风除了府才都蹙眉叹息,岳风道:“丁大哥,你是最有计谋的,可有什么办法?”
丁甲苦笑道:“我哪知道。那宁国府平白无故怎会把自己媳妇害死,王爷这不是给咱们出难题吗?”
岳风道:“要认识什么宁府的人倒好。”
丁甲想了想,眼前一亮,笑道:“我倒是识得那么一个人,只是好长时间没见了。那人姓金,叫金荣,他姑父是贾家嫡派的子孙叫什么贾璜,听说虽然家寒薄些,倒还和那两府常来往,咱们不妨去打探打探。”
岳风想想也没别的办法,就依了。买了二斤好烧酒,几斤果品辗转找到金家。
那金荣见了丁甲好半天才认出来道:“原来是丁兄,这两年总没见,去哪里发财了。”
丁甲打量着金荣,一身流气,穿得颇光鲜,遂笑道:“我上哪发财去,天天跟个讨吃的似的,这不好容易跑了几年又灰头土脸回来了,倒是金弟如今越发发福了,这身富贵气象让我都不敢认了。”
金荣听得顺耳,笑呵呵把二人领进自己屋子,道:“这位大哥是?”
丁甲笑道:“他是我兄弟,叫岳风,这两年我们俩打伙计在外面做些小买卖。今儿一回来想起咱哥俩很久不见就来瞧瞧,我兄弟没见过世面,听说了便也要来,他人粗,小门小户的,你可别笑话。”
金荣笑道:“哪能呢,我又算个什么。”说着二人见过。
金荣便着人炒了几个菜,就打开丁甲带来的酒,三人推杯换盏喝起来。丁甲和岳风频频劝酒,奉承话不断,不觉金荣已经熏然半醉,直把二人当了知己。
那金荣听丁甲夸他,咕咚一声灌了一大口酒,叹道:“得了,丁大哥也就看着我表面光鲜,哪知道那是熟透了的莲子--外面好看心里苦。看着赫扬扬的,一个毛头小子都能欺负我。”
丁甲笑道:“正是呢,我今儿看你脸色不大好,刚还以为我们来得冒撞了,怎么竟是有缘故的?”
金荣大着舌头道:“可不吗?小妇养的,还不是那个叫什么秦钟的,不过是个野小子,仗着和那府里贾宝玉要好,狂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白天在学里和那贾宝玉亲亲我我的,还当别人都是瞎子,我不过说了一两句又不值什么,他就闹起来了,那宝玉倒纵着他非要我磕头不行,娘的,他也不怕折寿!”
丁甲一喜,故意道:“秦钟是谁,我咋没听过?”
金荣乜斜醉眼道:“你哪知道,一跑五六年,把兄弟我忘个干净。咯,那秦钟不过是宁府里贾蓉的小舅子,又不是贾家的子孙,附学读书,也不过和我一样。他因仗着宝玉和他好,他就目中无人。他既是这样,就该行些正经事,人也没的说。他素日又和宝玉鬼鬼祟祟的,只当人都是瞎子,看不见.今日他又去勾搭人,偏偏的撞在我眼睛里。就是闹出事来,我还怕什么不成?”
丁甲附和道:“原来如此,我精神短了,早知道有这样人早找机会揍他一顿了,也给你出出气,我就看不惯这等轻狂下作人。”
金荣喜道:“好哥哥,你是个好人,要做成这件事叫我做什么都成。哼,那秦钟和他姐姐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以为别人都不知道,我听那学里贾昌他们背后说,他那姐姐长得骚得不得了,不但贾蓉喜欢,连她那公公贾珍都爱的不得了,要不那秦可卿怎么那么大年纪才圆房,原是那贾珍舍不得,唉,可惜我没福气见见。”
丁甲看金荣一脸淫笑,心中恶心,嘴上却道:“不会吧,那大户人家规矩那么多。再说真有这事也传不出来。”
金荣见丁甲不信,急道:“真的,你咋不信呢,我还是听那两府里和我相好的小厮说得,他们和那府里嬷嬷姐姐的相熟得很,啥不清楚?唉,人说脏唐臭汉,越是那大族这种事越多,纸包不住火,怎么就传不出,那下人可不是瞎子?那秦可卿住在什么天香楼,她男人一不在她公公就去,下人谁不知道,连她婆婆现在都怀疑了,只没拿住过罢了。哼哼,那荣府里人都说要好些,那琏二爷和赦大老爷的小姨娘还不是不干净,瑞大爷不也还想着琏二奶奶的帐呢,我什么不知道?还有那宝玉听说连屋里人都有了,又和秦钟鬼祟,哼,一个好鸟也没有!那府里老祖宗还当他是宝呢,他妈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财都搜刮来给他这凤凰蛋子,天天指使琏二奶奶克扣下人,也就我知道吧,那钱都跑那慈悲王夫人口袋里了。哼,狂得什么,不过宫里出了个皇上的通房丫头,真当自己是国舅了,目中连我都没有了,还让我磕头,啐。偏我妈还埋怨我不懂事,怎么我就该忍气吞声!”那金荣似是真把丁甲岳风当知己了,满嘴里只颠三倒四地胡说。
丁甲和岳风见金荣越发口齿不清,只混说,对视一眼都会心一笑,把金荣扶到榻上,招来小厮嘱咐道:“你家爷吃醉了,我们就不打扰了,闲了再来找他,我们哥几个再热闹热闹。”那小厮答应了,丁甲岳风笑嘻嘻走了,出了金家,俩人笑道:“这回可好了。”那岳风是个没心眼的,粗声道:“再想不到那家子有这么多肮脏事情,我真服了。那水涟好歹也是皇室千金,怎么竟那么不知自爱。”丁甲捂住他的嘴道:“我的爹,你可别嚷嚷,看让人听了去了。哼,那水涟依附贾家长大,哪还算什么皇室千金。可怜一个公主竟落得以色侍二人,也是可怜。”
俩人感叹着回了忠顺王府,虽然大体已经知道怎么做了,还是想和罗隐先生再商量商量,毕竟若再搞砸了,他们俩的脑袋也别想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