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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妍儿是为数不多,见过江怀瑾有过荒唐人生的人,也是为数不多温暖过他的人。
她见到他最难看,最没落的时候,都不会嫌弃他,更不会用一系列的框框要求他成为那样的人。一旦他超出其中的框架,就会对他大跌失望。
为了能够获取这点为数不多的温暖,他偷去打拳的次数越来越多,还故意输掉比赛,身上的伤疤也多了起来,就为了黎妍儿能够帮他清理伤口。
他喜欢看她为自己皱着眉,说着温柔的话语,仅只有偷偷帮他清理伤口时,黎妍儿才愿意和他多说会话。往日里,她看见他就会躲得远远,他以为她是讨厌自己。
时隔多年,江怀瑾从黎妍儿的日记本中才读懂少女的情绪,原来那是喜欢的羞涩。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而他也向她表达真实感情太晚,硬生生错过那么多年。
随着记忆的深思,江怀瑾的思绪越来越繁乱,抽出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蓦然间想起网络上的一句话:男人抽的不是香烟,而是寂寞。
当时,他看到这句话觉得格外矫情,没有男人的磊落和勇敢,如今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
江怀瑾仰头去看黑压压乌云的天空,黑得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压得人心口闷闷的。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六楼的窗口,上面挂着一件红色女性大衣,倒是很像黎妍儿的穿衣风格。他是她见过穿红色最美的女人,能够镇压住红色的妖媚,她比红色都要性感的动人。
若黎妍儿穿这件红色大衣应该好看吧!
他发现红色大衣旁边挂着小孩子的衣服,有男孩的款式,也有女孩的款式,这个家挺热闹的!
自从回家后,黎妍儿的心口莫名的不安,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吧!
忽然,外面下起大暴雨,她想起挂在外面的衣服,走过去收衣服。
在低头之际,看见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不知为何多看了一眼。
明明两人相隔很远的距离,黎妍儿竟然看见车内的人竟然是江怀瑾。
他怎么会在这?他有没有看见孩子们的衣服?
江怀瑾也看见阳台处的黎妍儿,她在收衣服?
那些明明是小孩子的衣服,难道是她收养的那对孩子,孩子也跟着黎妍儿也回来了?
不知为何,江怀瑾有股强烈的冲动,就是要去看下那对孩子。
明明他让陈旭调查了,孩子的父母去世了,黎妍儿才收养孩子,不可能是他和黎妍儿的孩子。
那股冲动太过强烈,强烈的他再也控制不住,冒着大雨冲了上来。
楼上的黎妍儿脑子乱成一团,立刻缩回脑子避免江怀瑾发现自己。
“妈妈,你怎么了?”
小糖宝抱着可爱的小绵羊公仔走了过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过来。
黎妍儿慢慢地往里挪动身体,紧张的手里的衣服都散落下来。
小糖宝见状走上去要捡起衣服,黎妍儿赶紧抱住小糖宝往里跑去,“小墨宝,你快点过来,跟着妈妈出去一下。”
小墨宝在屋内连连打着瞌睡,好想好想睡觉,他强行压制住脑海中的瞌睡虫,跟着妈妈往外走。
快!
再快点!
要是江怀瑾走上来看见小墨宝,根本都不用做亲子鉴定都知道是他的孩子。
小墨宝和君临长得就是一模一样,而他们都像江怀瑾,简直就是缩小版的江怀瑾。
电梯另一头的江怀瑾也走得飞快,疾步冲进电梯按下了6号楼,就像是一个侦探想查出真相。
黎妍儿住的地方在离电梯左边第三个位置,江怀瑾的大脑里闹出了两个声音,“你在做什么?你不会以为黎妍儿收养的那对孩子也是你的儿子,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
另外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去试一试,说不定事情真的会有转机?哪怕是百分之一,哪怕是千万分之一都要去试一试不是吗?”
要是验证的机会是错的呢?
江怀瑾在商场中叱咤风云,属于在黑白两道中游走的人,平生第一次感到非常的紧张。
那种紧张比高考都要紧张,很像他打电话去问黎妍儿愿不愿意嫁给自己,担心害怕中又有着无限的期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江怀瑾抬起手又放下,再下定决心敲上去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很久很久,里面都没有传来开门声。
江怀瑾深沉泛着微颤的嗓音在走廊飘荡开来,“黎妍儿,我知道你在家,你开下门!”
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江怀瑾敲门的力度重上几分,发出啪啪啪的声响,“黎妍儿,你是知道我的性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要是你再不开门,我就叫人强行破开门,我说得出来就做得出来。”
门里面的黎妍儿紧张得心都要从嗓门眼蹦跳出来,紧咬着唇角终于出声,“有事吗?”
刚才江怀瑾还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可能太过想念黎妍儿才会认为来到阳台收衣服的人是她。
等听到黎妍儿的声音就百分百确定了!
江怀瑾拍着门板的力度再次加重,强硬地命令,“你给我开门!”
黎妍儿不断地说服自己,稳住絮乱的情绪后慢慢地打开门,看见门外的江怀瑾。
他穿着一身黑衣,冒着雨冲进来,大雨淋湿了他的全身,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显得他的脸色苍白,白得没有丁点的血色。
黎妍儿戒备地盯住门外的江怀瑾,冷声说道,“你来找我干嘛?我们已经离婚,并且你有了未婚妻,我也有了未婚夫,各自婚娶,不应该再有交集……”
不等她说完话,江怀瑾宛如地狱来的罗刹猛地推开门,飞快地往屋内走去。
他微眯着眼警惕地四处巡视,黎妍儿紧跟在他的身后,面色不悦地呵斥,“江怀瑾,你这种情况属于私闯民宅,你再不离开,我就要报警抓你。”
江怀瑾仿若没有听见黎妍儿的话翻箱倒柜,依旧没有找到孩子们的踪迹,从主卧找到次卧又找到客厅,
黎妍儿当然知道江怀瑾想要找孩子们,暗自庆幸抢先一步把孩子们送到隔壁的邻居照顾了。
余光看到放在电视机旁边的照片,那是她和孩子们三周岁拍摄的照片,绝不能让江怀瑾看到照片。
她的身形一闪挡在照片的前面,江怀瑾是个心细如发的人,马上观察到黎妍儿的不对劲。
他伸手要扯开黎妍儿,“你在遮挡什么?”
“没什么!”
黎妍儿坐在电视柜旁边,后背就是照片,“江怀瑾,我们不都说好了,自从桥归桥,路归路。你大半夜跑来我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江怀瑾直接说出目的,“你不是收养了一对孩子,孩子呢?”
黎妍儿努力装出淡定的样子,修长雪白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似笑非笑地斜睨江怀瑾,“江怀瑾,你不会认为那两个孩子是你的孩子?你也知道我的贪钱的本性,要是另外两个孩子是你的,我何必一起卖给你们江家,要的可不仅仅是6个亿。”
6亿这个数字是江怀瑾心中不容触碰的旧伤疤!
果不其然,江怀瑾厉眉往下一压,凛冽的眸光迸射而出,“看来你对于自己卖儿求荣的事,并不感到羞耻。”
“卖一次是卖,卖两次也是卖。我都卖过你,再卖儿子又算什么?幸好我及时抽手,没有听你画大饼,说什么江氏有光明的未来,我作为你的妻子将来能够获得更多。现在你们江氏四面楚歌,就连你这位江家太子爷都不得不出卖自己,成为霍家的乘龙快婿……”
“你给我闭嘴!”
江怀瑾冷冰冰的呵斥住黎妍儿。
黎妍儿的心里面有个声音在喊道,“快走,你快点走啊!”
为了能够快点赶走江怀瑾,黎妍儿不得不继续加猛药,“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了?江怀瑾,你以为仍是江城只手遮天的太子爷?江氏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但你爸爸掌控的最后几年都忙着扩张模式,借了不少美债。
还债的日子也快到了,为了掩饰其中的问题,你才同意宣布和南锦屏的婚约,你那些手段来糊弄外人可以,我可不想当年那么好糊弄。但余家不一样,他们是医疗世家,人都会生病。余家就是不倒的靠山,不像你们江家经不起折腾。看来我抛弃了你,选择了余以木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江怀瑾的眸底翻涌起浓密的乌云,“你说够了吗?”
“还没有!”
黎妍儿挑衅的目光落在江怀瑾戴着腕表的左手腕,“江怀瑾,我已经瞧不起你,你成了一个会自杀的懦夫。我喜欢的男人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并不是遇到一点挫折就要死要活。”
她眼睁睁地看着江怀瑾眼里的怒意褪去,同时还有他眼里的光亮。
那种感觉如同照亮江怀瑾心里最后的烛光也熄灭掉。
黎妍儿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太狠,正想要说一些话来补偿。
江怀瑾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全都是失望至极的神情,“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留有任何的幻想,你早就变了。”
“对,自从我爷爷去世,黎家没落时,我就变了,变得世俗又精明,自私自利,可人不都是如此?对自己好一点,才能够不犯蠢,就不会连累父母。我承认喜欢过你,那些都是往事,要是我选择你,江家破产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很有可能会因为你负债累累。我才不会做这些蠢事。”
黎妍儿仰起头装出很世俗很冷酷的样子。
江怀瑾转身离开了,毅然决然。
黎妍儿松开紧攥住的拳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了,余以木打来的电话。
黎妍儿正想要接通电话,那边很快就掐断了,她再打过去,那边没有人接通。
可能是打错了吧!
黎妍儿没有多想,走到阳台看见江怀瑾驾驶的劳斯莱斯离开,再敲开邻居的门带回孩子们。
小糖宝和小墨宝都有社交牛逼症,正和隔壁奶奶的孙子玩得欢腾,好得都不想要回家了。
南锦屏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今晚,她回霍家人一起吃饭,期间霍老爷子问了她一些关于生母的事。
她都以往事太过悲伤,故意忘记掉了,很多都回答不上来。
霍老爷子确实有个流浪在外的外孙女,南锦屏和女孩是在海外认识的。
女孩已经沦落成为流浪女,感染上了艾滋病。
南锦屏见其不忍就时不时会救济一下她,两人闲暇时就会聊一下天,从女孩的嘴里得知父母的情况。
可能是私生女的缘故,两人走得越来越近,后来女孩的病情越来越重,没有熬得过一个冬天。
女孩给她留下了遗物,正是刻着霍家的玉佩,也就是南锦屏戴着玉佩出席晚宴,被霍老爷子发现。
当时,霍家和江家正处于洽谈合作的关键时期,南锦屏作为代表律师,偏偏霍家见江家处于封锁期间,处处刁难。
偏偏江家不能丢掉霍家的担子,于是南锦屏就和江怀瑾密谋了一场局。
亲子鉴定采用的是女孩子的头发,她留下的遗物之一,就有头发编织的发绳。
谎言终究会有被揭穿的时候,随着时间越长,越容易攻破,可能最近有了不少留言都说南锦屏不太像母亲。
因此在此引起多疑的霍老爷子起疑。
南锦屏找了个要工作的理由匆匆离开,在回酒店的路上,车子莫名被撞了。
恰逢下大暴雨,南锦屏有种很不详的预感,等对方走下三个彪悍大汉,她更加肯定对方冲着自己来了。
在南锦屏正准备报警时,一辆黑色车子径直朝着三个男人开过去,逼得原本气势汹汹地彪悍大汉落荒散开。
透过朦胧的水雾,南锦屏看见了薄凛。
他带着鸭舌帽拎着棒球棍走下来,那张脸狂野极了,也危险极了。
尤其那双嗜血的眼睛,一看就是沾过血的人,他可是在枪林弹雨中活过来的人,杀过人,也差点被人杀过。
人靠得就是气势撑住,一旦泄气就会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