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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顾念都在找裁剪师傅,她夜以继日地工作,相信没几天,设计稿就会出来,并通过审核,样品图大功告成,裁剪师傅就会派上用场了。
她联系了以前认识的一个裁剪大师,那人居然说没灵感不做了,顾念一筹莫展之时,苏绵绵竟然给她打来电话,说自己认识很多裁剪师傅,愿意介绍给她。
可能是因为厉腾的关系,顾念对苏绵绵没什么好感,苏绵绵也知道这点,她在那头说:
“顾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工作不谈私事,如果你拒绝,损失的可是你自己,这几个师傅薪资,看在我份儿上,他们愿意降到最低。”
顾念犹豫了会,点头同意,无论如何,不能与钱过不去。
谈妥后,苏绵绵与她约好,在暗色旁边的咖啡馆见了面,苏绵绵把裁剪师傅带了来。
顾念瞧几个裁剪师傅虽不是名家,但谈吐不俗,对设计这场也算资深,她立刻把他们签了下来。
合同完成,苏绵绵提议去酒吧喝两杯,庆祝达成协议,顾念也不好说不去,几人去了暗色。
暗色,灯光昏暗,几个裁剪师傅与苏绵绵唱了两首歌后,就开始喝酒猜拳,顾念酒量不差,但她不敢喝得太多,怕几人趁她不注意在酒水里下东西。
两杯酒下肚,顾念上厕所,佯装踉踉跄跄,包间里的厕所水龙头坏了,她只好到外面去上,刚迈出包厢,抬头,就看到有几抹影子从她面前掠过,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戴着面具,手里挽了个高个子女人,他身后跟着的人是……陈默。
顾念的目光又调回到男人身上,门童已拉开了门,男人迈步跨入,顾念盯着那抹尊贵的人影。
薄庭琛也来这儿消遣。
她放了水出来,心里闷得慌,站在过道里,倚在墙上,点了支烟,袅袅烟雾中,她看到了抹熟悉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顾念盯着那抹影子,若有所思。
许是感受到她的注视,男人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眯,目光落到顾念脸上,笑容立即僵在唇边,颤抖的唇吐出两字:
“顾念。”
顾念低垂眼眸,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丢到地上,抬脚辗灭,头也不回掉头回了包厢。
顾念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耳边是苏绵绵与几个裁剪师傅的划拳的嬉笑声。
顾念想走,又觉得不妥,她只好僵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
包厢门不知被谁推开了。
苏绵绵喝得也有些高,外套都脱了,紧身黑衣勾勒着性感的身材,几个男人与她玩得欢,都没察觉开合的房门进来了个人。
顾念总觉得头顶笼罩了片阴影,压迫的气息让她心绪不宁,她睁开眼,雪亮的瞳仁里,落入男人深邃的轮廓。
她们离得是这么近,一切仿若在梦中。
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像是有片羽毛在她心里来回拂动。
眼前的人是如此清晰。
意识到不是梦,顾念立刻推了他一把,起身要跑出去,男人扣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离去的步伐。
顾念回头,撞进了男人狂野又阴鸷的黑眸。
两人遥遥相望,恍如隔世,苏绵绵输了,正被男人灌了杯酒,她打着酒嗝,不小心望过来,正巧就看到了男人与女人深情相望的一幕。
苏绵绵扯唇浅笑,拿手机拍照片,然后,歪歪斜斜走过来,攀住顾念的肩:
“嫂子,他是谁?你男朋友吗?”
苏绵绵怔怔盯着男人,研究了半天,她下结论:
“鼻子没腾哥哥挺,嘴唇也比腾哥哥厚,腰也没腾哥哥粗壮,尤其是这腿……”
像是为了应景,苏绵绵指向男人西装裤包裹的腿:
“没腾哥哥长。”
苏绵绵一口一个腾哥哥,听得男人心里贼烦。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将顾念扯了出去,力道太猛,差点带走了苏绵绵,苏绵绵只得松了手,顾念被男人扯出去,丢到墙角,居高临下睨着她,眼角有戾气流窜:qqxsnew
“那女人嘴里的腾哥哥是谁?”
顾念看着男人怒海翻涌的脸,讥讽一笑:
“我老公,厉腾。”
男人眸中的戾气更炽,他扯住顾念衣领,将顾念提了起来,压在墙上,顾念不动,任他为所欲为。
男人咬牙:
“顾念,你竟然结婚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男人一拳击在了墙上,鲜红从指缝间落出。
顾念垂目,看着那抹血红,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不是心疼,更多是怨恨,她与眼前这个男人,太多的纠葛,太多的恩怨,她曾发过誓,余生,她都不想再见到他。
今晚,她出门遇了衰神,竟然遇见了他。
顾念抬眸,静静望着他,眸色平静而淡然,她扯了扯嘴角,好笑问:
“江漠然,我为什么不能结婚?我怎么对你了?”
看着顾念陌生的眼神,江漠然心里像是插进一把刀,疼得难以复加,他颤着声问:
“顾顾,我一直以为……”
“以为什么?”
顾念问,声音冷冽。
“以为我出来后,会去找你,以为我会乞求你给我一口饭吃,以为我应该在跪着走完后半生,卑微地乞求你们嘴里的残渣剩饭,是吗?”
顾念的话戳痛了江漠然的心。
江漠然看着她,深深地看着:
“顾顾,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江漠然想要解释,顾念打断了他的话:
“两年前,是你亲手送我入狱,是的,我曾爱过你,可惜,那爱已在入狱的那天,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不复存在了。”
顾念用最大的声音吼出了自己藏在心里两年的话。
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度过的那两年。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她独自承受着最爱男人的背叛,承受着父母悲惨的离世。
那份痛,至今,刻骨铭心。
江漠然心口一紧,眼皮一跳,他颤抖着嘴唇,轻喊:
“念念,我去看过你,但是,猝卒说你不见我,我给你寄过东西,我不知道你是否收到过,这两年,你从未回过我只言片语,但我一如即往地坚持着,顾顾……”
“不准再这样喊我,你没资格。”
顾念一字一顿,从牙缝里迸出。
她不想听到这男人的声音,像磨咒,听着,她的心都会随之痉挛起来。
让她忆起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
她的无助,她的恐慌,她遍体鳞伤的日子,她不想回忆,不想记起,想让它就这样被岁月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