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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撞钟一样在车厢里回荡。
詹妮弗和布鲁斯视线交汇,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笑意,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震动。
作为一个“享誉”全美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能用不少于十种语言调/情, 曾经达成过集齐杂志画报全年封面女郎的成就, 和托尼·斯塔克并驾齐驱,说荤/话或顺杆爬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新鲜事;
作为一个混迹好莱坞的女演员,詹妮弗·戴维斯也不是什么纯情掌教。这些年来她的确在到处寻找自己的倒影,她尝试得太多,韦恩是其中最相似的,在一起的时间也最长, 因此这份同类感的破灭才最让人难以承受。
只是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现在他们手里都抓着彼此的伪装, 就像两个骤然摘掉面具的白癜风患者,比分毫未穿的人更一丝/不挂。
在这种状态下, 对方为何、怎会、竟敢和她调情!
车厢陷入平静,仿佛说了句再正常不过的话, 布鲁斯眯着眼睛开始补眠。詹妮弗则望着窗外渐渐变暗的天空,将门锁按死,以免凑上来的狗仔骤然开门。
博物馆停车场建在第五大道和80街交汇处, 他们在夜幕降临时下车, 挽着手步行穿过广场, 在人群的包围中走向准备区。灯光把天上的星星尽皆遮盖,工作团队蜂拥上来,保镖们警惕地观望四周。没人说话, 只有长/炮按下快门的咔咔,就像没有子/弹的机/枪扫过全身。
进入准备区后,布鲁斯便始终挂着柔和的眼神,嘴角含笑,仿佛他才是两个人中更会表演的那个。詹妮弗任他上下打量,同样面带笑意,语调亲近,只是心念涌动。
在汤米最后一遍整理裙摆时,她想明白了一切。
布鲁斯·韦恩的举动,抛出借口也好,言语轻佻也好,并不是徒劳,而是一种心境的表明,他在试图把她和“蝙蝠侠”隔离开来。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自然而然地遮掩了两个人之间的裂缝,如同铺盖在坑洞上的布垫,不去揭开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这么做并非故意嘲弄或装腔作势,而是出于一种保护和自我保护。那个在电影院暗巷放声大哭的孩子始终活在他的心里,他比任何人都更早地见识过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他在努力保护一座看似已经没有希望的城市,最重要的,他在处理两个截然不同完全对立的身份。
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
一个是如此的光鲜亮丽,含着金汤匙出生,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位处整个哥谭最高的阶层,人人百般奉承、众星捧月;另一个则是如此的黑暗,化身为一个符号,在城市里制造恐怖,终日与臭水沟边的恶棍和疯人院里的罪犯打交道。
这两个身份完全割裂,截然相反。
起先是一个试图扮演成蝙蝠侠的富二代,后来是一个试图扮演成富二代的蝙蝠侠。布鲁斯越是靠近蝙蝠侠,越是对明面上的身份难以接近,因此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封闭空间来保护自己。
这个空间或许是物理存在的韦恩宅,或许是精神存在的交际圈,詹妮弗不知道。但她知道的是,这种近乎偏执的探索欲和控制欲正是一个人恐惧失控的表现,他无法容忍被自我封闭和孤立起来的“蝙蝠侠”突破重围被“布鲁斯·韦恩”的世界污染,他蔑视“布鲁斯·韦恩”的身份。
从没有人出一本书告诉世人《超级英雄应该怎样处理自己的社会关系》,或者,《超级英雄应该怎样平衡自己的双重身份》,他们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做英雄,每个人也都得自己摸索。
编剧鲍尔曾在群里透露猎杀本·拉登的细节。当时海豹六队突入住宅,他年仅二十岁的女儿冲到楼上询问,本·拉登对她说,“回楼下去睡觉”,然后他告诫自己最年轻的妻子,“不要开灯”。鲍尔传达这些信息并非为他洗白,而是陈述了一个再明了不过的事实:任何恐惧的化身,终究也是个人。
蝙蝠侠和他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这个结论同样适用。
他不是神,只是尽量把自己化成一个神。
他是人,他也会犯错,也有不知道的事。
面对一个知道身份的非韦恩家族成员,蝙蝠侠很可能自己都没想明白他们之间应该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能用最粗暴的办法来划眀,简直好像在说——“好,现在我给你划了一个圈,你是布鲁斯那一边的,千万不要越界到蝙蝠侠这边来。”
这个自大的,自负的,自以为能掌控全局的偏执狂。
不过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詹妮弗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她招小狗似的朝边上招招手,旋即再次挽上布鲁斯的手臂,跟随现场调度的指示朝外走。
第一个媒体区是国内媒体,他们现身时,几乎所有的记者都在叫喊两人的名字。詹妮弗眼前全是黑洞洞的镜头,一张张不认识的脸上带着相似的狂热。
布鲁斯扶着她上台阶定点,造型师飞快地整理衣装,等造型妥当后才离开让记者拍双人合照。西装有蓝色元素,香奈儿的长裙也是蓝色,那些袖扣、宝石、碎钻和鳞片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两个人不似凡尘。
定点结束后,詹妮弗继续朝上方走,布鲁斯下意识地弯腰替她提起了裙摆。
有记者抓拍到这个弯腰的瞬间,这张图片也自然而然地成了未来数日的新闻焦点。
不过此时此刻,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只是稳稳当当地走过国内媒体区、欧洲媒体区和亚洲媒体区,在震耳欲聋的“看这里”和“摆个造型”的呼声中面露微笑。
met gala的主场馆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詹妮弗粗粗看去就认出了许多熟面孔,穿着红色长裙的巴西超模吉赛尔·邦辰,染了红头发穿着黑色半透视装的蕾哈娜,新兴歌手泰勒·斯威夫特,杰西卡·阿尔芭,克里斯汀·斯图尔特......
在她能上去融入任何圈子之前,一个更加眼熟的人托着酒杯走了过来。
托尼·斯塔克今天穿着骚里骚气的枣红色西装,脑袋上还顶着个古怪的鱼骨帽。他边上跟着另外两个年轻人,同样也是社会版的常客,来自星城的奥利弗·奎恩和来自纽约的沃伦·沃辛顿。
一瞬间,这片小天地的亿万富翁指数就超标了。
詹妮弗打完招呼就果断抽身去和一些圈内大佬交际,离开时还能听到身后传来亲热的对话。
“我记得你们之前因为赌/马吵得昏天暗地,来来来,今天趁机握手言和吧。”是斯塔克的声音。
“托尼,现在不是你因为抢了一条线而跟老沃辛顿闹掰的时候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行了,行了,”布鲁斯大笑起来,“我们又能怎么样?用钞票打对方的耳光吗?”
这四个富豪身家加起来碾压场内的所有人,没多久身边就围了一圈名流,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斯塔克是带着女伴来的,他的女伴佩珀·波茨小姐似乎也有自己的交际圈,詹妮弗遥遥看见她和几个奢侈品行业新贵站在一起交谈。倒是沃辛顿和奎恩的女伴都死死站着坚定阵线,试图用眼神杀退其他名媛。
有几位女士尝试接近,布鲁斯似乎说了什么,旋即状似漫不经心地朝此处瞥来一眼。
詹妮弗笑着摇了摇头。
人真是不能看得太清楚,当一个人把什么都看清楚时,往往发现自己难以去责备他人。
她从来认得清自己,在电影中理解了玛雅,也在电影外理解了布鲁斯。殉道者都是孤独的,这种孤独是彷徨着达不成目标,是浴血奋战时不被理解,是用尽一切手段走到路的尽头,却不知自己是对是错,是得是失。
四个富豪开始同联合主席闲聊,没多久,几位名声在外的大设计师和集团高层也加入了这个圈子。布鲁斯和他们勾肩搭背,在人群中嬉笑恣意,如鱼得水。用这个身份,只要他愿意,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个有钱有势又英俊健谈的年轻人。
只有詹妮弗揭开了这块甜点的伪装,看到了里头低吼的怪物;也只有她劈开了这头怪物的躯壳,看到了里头自我封闭自我毁灭的内在。
当然,在看透的同时也被对方看透。
一种特殊的联系。
如果没有布鲁斯·韦恩,詹妮弗可以在任何地方。
她可以在阳光明媚长着椰子树的沙滩上,也可以在幽静偏僻不见天日的密林里;可以在天使之城洛杉矶,也可以在欲/望之都拉斯维加斯。
她可以和任何人约会,一个风尘仆仆只身上路的旅人,一个浮沉多年看破利害的演员,一个隐居山野独守木屋的猎人——任何人,只要拥有似曾相识的侧面。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能够了。
詹妮弗·戴维斯看透了这头怪物的真身,布鲁斯·韦恩也看透了这头野兽的本源。
她可以叫任何名字,詹妮弗,简妮特,劳拉,他也可以叫任何名字,布鲁斯,贝尔德,班尼,但他们真正的“名字”已经被掌握在彼此手中。
爱斯基摩人相信在一个人老死前更改名字可以使他们获得新生,日本人相信掌握妖怪的真名可以对它们任意施为,耶和华的名字无人知晓,安拉用九十九个名号行走世间,谁掌握了一个人的本质,他就有了影响这个人的力量。
诚然,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坦然面对彼此。
“身份”是一块竖立的屏障,就像一面玻璃,就算通体透明,但它还在那里。
他们不是家人、密友、爱侣,也不是外人、对手、仇敌,而是两个牵着木偶丝线彼此试探的玩家,两个按着起/爆按钮彼此威胁的恶徒,一个在天空看着地面,一个在堡垒看着原野。
可或许在将来某天,或许在某个庄园的午后,又或许在某个人迹罕至只有白色驼鹿出没的地点,他们会彼此相拥,郑重地将真名归还,再完完整整地交换。
不是现在,不是,但——他们或许是,可能是,必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她,是随波逐流中看见海岛的船;于他,是滚到悬崖边刺入木桩的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只能奔向你。
詹妮弗再也无法对前几天发生的所有事生气,她知道对方也早就不感到冒犯。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偿还。
她小小声地吐出一口浊气,把酒杯里的红酒喝尽,看着同掌权人们结束交谈的布鲁斯托着一杯香槟朝这里走来。
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好像准备了礼物藏在背后,全然没有一丝黑暗的影子;她也敛去了沉思的神情,眼睛闪闪发光,好像生日当天的稚童,屏住呼吸等待礼物揭晓,全然没有一丝孤僻的影子。
一步,两步,三步,站定。
“你猜怎么着?”布鲁斯快快乐乐地说,“我要在布莱恩·洛德背后推一把,我要让你穿上香奈儿五号,让所有人都为你着迷。”
詹妮弗看着他,静默地。
片刻,她笑起来:“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写了快十章感情戏了?!
不,这不是我,我不认识我自己了,我脏了,我不干净了。_(:3∠)_
另外说一下感情戏,我理解一定有小天使喜欢,有小天使不喜欢,但这就是我喜欢的样子。如果只想看荒野的小天使可以看荒野部分,我会放低防盗比例。非常欢迎大家留任何样子的评论,好评差评我都会看,但是请不要建议换cp,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跪求。
谢谢旗木青小天使的手榴弹,谢谢桃家包子铺小天使的两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