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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周里正本就忌惮着这件事,那敢不承认,立即就将银钱交出来了,还下跪求饶,主动卸了里正的职位。
白大牛也是一个心善之人,见他这样也就算了。
“现下手头上有点儿银钱了,我跟你爹在周围转了转,看中一个铺子打算盘下来,到时租给别人做买卖,收点儿租钱平日里花销。”
柳氏还算是有些头脑的一个人,阿玉没什么意见,母亲做事她也是放心的。
“娘,阿勇跟阿岩他们怎么样了,在学堂还好吗?”
算算三个小弟进学堂也有一个多月了,阿玉感觉自己都学了不少东西,也不清楚弟弟们如何。
一提起儿子柳氏就有气。
“两个小的还说,同进同出是个听话的。白勇太气人了,就去了一天就哄骗先生将学退了,每天按时出去回来,我还以为他在学堂里呢,怎知去了个舞狮队,在里面给人家做杂役学功夫。”
有些东西过于强求了也不行,阿玉劝了母亲几句,既然白勇喜欢学武就让他去吧。
柳氏叹息,“你爹也是这么说的,最近我也没管他了,就是那小子说想到王府或军营里面去,让我跟你说说呢。”
白勇还差两月就满十三了,他想去学学东西也是可以的,之前风平浪静没啥,可现在外面乱着,阿玉有些担心。
“娘,殿下一直在外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了我便问问。”
“这都有大半个月了吧!”柳氏叹息,“你也别太担心,左右现在战火还没打到这边,王爷出去也就是看看情况。”
柳氏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儿好,坐了半个下午便带着婆子回了。
阿玉送她到院门口,安排了院里的两个小太监护送,之后回到屋里便在窗下坐了一会。
软榻上有男人留下来的书,阿玉随手拿起来翻了翻,不再像先前一样如看天书一般,现下她也能认出一些字来。
男人能封王就藩还是很努力的,就像这本书,上面有很多他自己写上的心得注解。
听风院,马小婉用完晚膳又去了吴嬷嬷停尸的后堂。
守门的婆子看着她莫名害怕,缩紧了脖子。
自从吴嬷嬷死去她们感觉王妃变样子了,脸还那张像仙女似的脸,但是那气势跟偶尔流露出来的眼神,总是请人莫名发寒。
马小婉身边没带人,就这么进去了,看着堂中那具黑红色棺木上了三柱香。
“嬷嬷,你别着急,地儿已经给你找好了,明天就送你上路。放心吧,会找人给你陪葬,去到阴曹地府也不会寂寞。”
马小婉拜了拜,上前抚那黑红色棺木,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戾气。
隔日,天刚微熹王府后院的小角门便被人敲开。
“我们是府中听风院的伤秋姑娘叫过来抬棺的,还请嬷嬷通报一声。”
体壮面黑的汉子对守门的婆子拱手,那婆子昨天就知道消息,点头道,“几位等等,我这就去通传。”
话音落下,角门又重新关上了。
两个婆子留下一个守门,另一个没有去听风院那边,而是先去了二门。
不多会,周进便知道消息,收拾了一下带着人去后院那边。
而此时的听风院中,婆子先到,也跟伤秋将那些人在门外等待的事情禀了。
马小婉一袭素篙,头戴白花,面无粉黛。
听闻那些人来了,吩咐身边同样素篙装扮的伤秋扶她去后堂的停尸房。
王府中的深闺后院,外人自然是不得进的。
马小婉过去上了三柱乡,便在里面等着周进。
不多会周进便过来了,带着几个力壮的小厮,将那棺木绑好,直接抬出后院。
停了好几天的棺木总算抬走了,听风院中的丫鬟婆子俱都松了一口气,远远的看着王妃一身白衣跟着出去,神情复杂非常。
这次送丧,马小婉只带了一个提丧衣的婆子跟贴身伺候的伤秋,别的全是周进安排的人。
虽说是送丧,周进不光安排了几个得力小厮,王府侍卫也有十几个,还为马小婉准备了一辆无王府徽记的仆实马车。
“娘娘,我知你心孝至诚,不过身份在此,在外代表的便是王府脸面,还请王妃娘娘坐车出城吧。”
周进不想让她露面,跟脸面无关,是不想让她暴露在外,给外面那些人带去什么有用的信息。
即是细作他便打起十二分精神,确保所有人和事都在可控之中。
马小婉点头,扶着伤秋的手直接就上车了。
她这么配和倒是让周进愣了愣,有一种曾经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变了样的感觉。
“公公,已经准备妥当了。”
棺夫拱手禀着,周进扫了眼那六个穿麻布的汉子,对身边的小东子道,“你也跟着去吧,给娘娘听差。”
小东子颔首,“是。”
“启。”
一声高喊,领头的侍卫随声而动。
“吴氏,回来吧,上路了……”
材夫高喊,纸钱满天。
良王府差不多是在城中间,此去城北山林最少也要花大半个时辰。
现在下的时辰还早,街上行人不多,这种丧事一般也不会有人看热闹,再加上队伍并不大,侍卫也换了常服,看着就是普通人家送丧,也没有引起注意。
马小婉全程没有露面,直到马车去到山脚才从车中下来,由伤秋扶着跟在棺木后面。
那些人选的地方在山腰,由小路上去,差不多走了一刻钟的样子。
棺坑已经挖好了,在一处山崖之下,不远处还有水潭,地方看着不错。
先前马小婉还一路沉默着,此时到了地方那哭声便渐渐大了起来,嘴里叫着吴嬷嬷的名字好不哀伤。
她哭,身边的伤秋跟带来的婆子也开始抹泪,那模样凄惨,小东子在一边站着都忍不住动容了。
棺木入坑之前,马小婉让材夫开棺,想要看吴嬷嬷最后一眼。
材夫没应,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东子。
很显然他们也看出来了,那位公公才是说得上话的。
马小婉看着这一幕就来气,脸蓦地便冷了,收了哭声厉目看着小东子道,“好歹我也是殿下的正妻,太傅府长女,如此小小要求难道小公公还要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