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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就说:“国林同学,听说你们山西还有酸曲儿呢,你会唱吗?”
这下子,楚国林可就来了精神。刚才的那一点尴尬,就想借此找补回来。
他有点挑衅地说:“你们想听吗?我是说,你们敢听吗?”
项玉菲对此还有一点惊讶时,许莹湘已经先开了口,撇着嘴说:“你唱歌我们有什么不敢听的!你就是跑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将就着听听不就完了!”
她的意思几乎就是说,你就是个二百五,我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
楚国林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其中的挑衅意味,就下战书似的说:“许同学,你真的敢听?听我唱歌的女同学,都会疯狂爱上我!”
项玉菲和许莹湘顿时都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
不过,她们笑是笑,却有一点区别。项玉菲是面向楚国林笑的,快乐而张扬。而许莹湘却是背过身去笑的,别有韵味。真正谈过恋爱的人,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细微之处。
项玉菲止住了笑,快乐地说:“国林同学,你就唱吧,让我们领教一下。你要是唱不动我们怎么办?你就爬着走?”她又是一阵大笑。
许莹湘转回身,立刻说:“他本来就是一个爬着走的家伙!”她这么说还不算完,又伸手比了一个王八爬的手势。她的眼神里,更是藏不住的挑衅。
楚国林借着夕阳的余晖,定定地盯着许莹湘,眼睛里有十分不忿的表情。但他什么也没再说,很突然地,唱起山西小调来。
他的声音并不大,仿佛只是唱给她们两人听的。但那声音,在低沉中透出一点迷离的亮色,在温柔婉转中含着一点桀骜的阳刚。再有,就是十足的悠长韵味。
他的眼睛,更是挑衅似的盯着许莹湘,似乎就是唱给她听的。
他轻声唱道:
“山沟沟山洼洼金针针菜,
单为眊眊你,妹妹呀,磨烂我一对对鞋。
黑黝黝的头发白凌凌的牙,
毛呼噜噜的眼眼矇矇的眊,
妹妹呀,你还叫哥哥咋?
辣椒椒开花花一片片,
结那个果果红艳艳呀,
哥哥心里头有你,
妹妹呀,你可有咱?”
楚国林的山西小曲唱完了。他们三个人面对面站着,互相注视着,谁也没有动。那支低回婉转的山西小曲,似乎还在他们之间飘动旋转着。
楚国林面带微笑,来回看着她们。他的眼睛,更多地溜到许莹湘的脸上。
项玉菲一声轻叹,心中一缕柔情,都纤毫毕现地流露在脸上。
她赞叹道:“国林同学,你唱得真好,我还想听。”
许莹湘却万分警惕地盯着楚国林,低声说:“玉菲,天黑了,我们该回家了。”
项玉菲还想赖着不动,被她手底下一推,只得慢慢转身离开。
楚国林轻声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许莹湘坚定地说:“不用!我们自己能走!”
项玉菲一脸柔情,轻声说:“国林哥哥,我们打车走。我们天天都要来学校,有时间,我们打电话联系吧。”
楚国林说:“你们从西门走吧,西门外车多。我送你们出校门,这总可以吧。”
从校园里一路走到西门外,他都没有再说话。其实,他们什么也不用再说了。可以用语言表达的那一点意思,早已刻在他们心里了。
他们在街边等了几分钟,许莹湘终于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推着项玉菲上车。
项玉菲仍恋恋不舍地看着车外的楚国林,不住向他挥手。
楚国林也不住向她们挥手,一再说:“两位同学,有时间一定给我打电话。”
项玉菲已说不出话了,只是不住向他挥手。出租车终于开走了。
楚国林不舍地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里却踌躇着此时此刻的心境。
这时,一辆汽车无声地在他身边停下。
杜俊山推开车门说:“国林,上车吧。”
楚国林见出租车已驶远了,再也看不见了,这才上了杜俊山的车。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楚国林坐在汽车里,窗外繁华的街景和绚丽的灯光,如万花筒一般映照在他的脸上,微妙地折射出他此时复杂纷乱的心情。他沉浸在今天晚饭以后的种种情景里,刚才的兴奋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杜俊山开着车,不时悄悄观察他的表情。他判断,楚国林的眼界再高,也应该满意了。
他很随意地问:“国林,怎么样?是不是挺好?”
楚国林仍然看着车外,淡淡地说:“还行吧。”
杜俊山有些意外,“哟,怎么着,你对人家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也不是,杜叔给安排的,肯定是最好的。”他若有所思地说。
“就是嘛,我在一边看着,也觉得你们是天设的一对,是最合适的。”
他有些得意地笑着。这件事,其实涉及两个人,一个是雪丽,另一个则是楚全富。他觉得,他们都没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楚国林说了那么一句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仍然看着车外的景色,倒仿佛有了很重的心事。
精明的杜俊山,隐约感觉有些不安。
他说:“国林,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的事,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楚国林扭回头,用那么一种眼光注视着他。
他沉默片刻才说:“杜叔,我不瞒你,我吧,还是喜欢那个姓许的同学。”
这种情况,让杜俊山大吃一惊。这么好的事,万全的事,竟然还是出了意外。
他急忙说:“哎呀,国林,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那个许姑娘也挺好,可她只是一个保镖,她什么背景也没有,她对你爸爸今后的发展,没有任何帮助呀!”
楚国林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苦恼,“叔啊,您要让我选,我还是选许同学。”
杜俊山可真有点生气了,大叫一声:“许同学帮不了你爸爸!你要想清楚!”
楚国林几乎是哀求地看着他说:“叔,这是婚姻大事,又不是投资。”
“这就是投资!是货真价实的投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杜俊山几乎是怒视着他,非常生气的样子。
“叔,请您跟我爸说,让我自己选好不好?叔啊,我想自己选。”他低声说。
“那怎么行!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杜俊山可真的生气了。
“叔一一。”他乞求地看着杜俊山,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在阻拦。
杜俊山感觉,再这么说下去,这件天大的好事,就真的要变成坏事了。不论是对雪丽还是对楚全富,他都没办法交待。
他沉默片刻,努力让自己的语言更能感化这个固执的孩子。
他诚恳地说:“国林,国林,你这个孩子,你一定要明白,你是晋北能源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的婚事,必须要为那么大的能源集团将来的发展考虑呀!你知道你爸爸现在有多难!他的头发白了多少!眼下煤炭卖不出好价钱来,那么大的能源集团要经营好,那么多的职工要拿工资吃饭,但集团每年的亏损达几千万!这么亏损下去,你爸爸就是有座金山也顶不住呀!”
楚国林惊愕地看着他,“这些事,爸爸从来没对我说过。”
杜俊山也激动起来了,仿佛这就他自己的事一般。
他说:“你爸爸不对你说,是希望你好好完成学业,将来好接他的班。但我是你叔,我可要对你说实话呀!现在,你爸爸有一个最好最好的机会,就是和博远电子的项雨轩联手,把资金逐步转移到科技企业上来。国林,你要是能和项姑娘相爱、结婚,对你爸爸有特别大的帮助!你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吗!”
这时,楚国林就不说话了。婚姻对他来说,是天大的事。但集团对爸爸来说,也是天大的事呀!他心里好为难。
杜俊山干脆停下车,认真地对他说:“国林,怎么样?这件事孰轻孰重,你还看不清楚吗?爱情当然美好,但在现实面前,那不过是你心里的一点感受。你的这点美好感受,对你爸爸的能源集团,有帮助吗?国林,我再说最后一句,你不能到了最后,头上还有一顶‘煤少爷’的帽子吧!”
这是楚国林最不爱听的话,也是他心里的一块病,“煤少爷”这三个字,有时真像大山一样压在他心头。
他摇头说:“叔,您不用说了。我听您的就是了。”
杜俊山这么一个自私而市侩的人,竟然也被他感动了。他拍着楚国林的胳膊说:“国林,好孩子,你是明白人。你爸爸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楚国林垂下头不说话了。今天晚上曾经有过的笑容,都从他脸上消失了。
这个时候,美丽的项玉菲坐在出租车里,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她脸上满是笑容,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她的手指轻轻拨着嘴唇,看着外面的绚丽光影。
许莹湘一直悄悄地注视着她。她看出来了,这丫头已经陷入情网了。
她撇着嘴,轻轻捅她一下,说:“怎么着,迷上那个帅家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