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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理了伤口,敷上了金疮药,又趴到了床上,头昏脑涨。刚瞌睡一会儿又被敲门声吵醒,我满心不情愿地打开门,见一个中年妇女捧着一件红色喜服冲我笑着:“姑娘,我是喜婆,来给你梳妆打扮。”
喜婆进屋后,把我扶到镜子前,将我胡乱挽起的发髻解开,拿出梳子梳起来,他很熟练地给我盘上了一个更显典雅端庄的发髻,带上发带,插上两支金色的发簪固定。紧接着又拿出一堆古代化妆品家当,点绛唇,描黛眉,抹胭脂,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好好把我给整顿了一翻。
话说穿越到古代以来,我整日素面朝天,发型也是能简单就简单,这还是第一次精心打扮,自己还挺好奇会是什么摸样。只可惜在古铜镜上要把此时的妆容看的一清二楚还是很吃力的一件事情,但在模模糊糊中,也能看出几分不同于往常的妩媚,可能更有女人味些了吧…....
我愣神地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张良看到我这样的打扮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我心跳就这么停摆了一拍,我脸一红,轻轻摇头,想要散去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但邪念就是这样不听话地乱冒……我又开始好奇张良穿上一身喜服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更加妖孽了!?他真的喝醉酒的话要不要问他些更加**的问题?!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念搅地我越发心神不宁起来。
喜婆看了看我,弯着眉眼安抚道:“姑娘害羞了吧,放心今天很美,等下按照我的提示做就好,不用紧张。”我眯着眼看向她,苦笑了一下。和一个自己爱慕但又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假成亲,这个心情真的好难形容。
当中送药来的是石兰,一身女装打扮,她今日就留在我身边帮忙。一切准备妥当,喜娘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扶我朝南而立,盖上了盖头,等待迎亲。由于张良与我都是无亲无故之人,也就不存在娘家婆家,一切就从简了很多,都在小圣贤庄完成,也不用游街大费周章了,这的确很省心。
不一会儿,外面就有了动静。门咔嚓被打开,张良缓缓走了进来,牵过我的手。不巧拿起的正是我被划伤的手,他动作一停,关切地问道:“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划伤的。”
“云儿总是磕磕碰碰不让人省心。”张良轻叹一声,似笑非笑地说着,语气中有一丝担忧又带着一丝调笑。
我冷哼一声,催促道:“可以走了吗?我站这里都站半天了!”要不是门外众多弟子,真想踩他一脚。
他轻笑一声,牵着我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见天明脑袋凑了过来,他好奇地瞧了一眼盖头下的我,两眼放光:“哇!三师娘原来可以这么美啊!”我瞪了一眼他:“我平时很丑吗?”天明脸一塌连忙狂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众人忍俊不禁笑起来,张良却一本正经嗔怪道:“子明,不要胡闹。”
“遵命,三师公!”天明嬉皮笑脸做了个揖,闪回了队伍里。
张良扶我上了彩车,放下了帘子。周围弟子们开始咏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就这样一路到了前院,张良迎我下彩车,一条红菱塞到我手上。虽然看不见周遭,但婚宴的喜悦、来客的欢声、弟子们的雀跃,热闹的声音汹涌地传来。我从红红的盖头下,看到张良缓缓迈出的脚步,我深吸了一口气,挪步走到他身侧,在慢他一步的地方,与他并行。
“今逢良成吉日,新人上堂!”司仪大声宣布道。
很短的路似乎走了许久。或许因为伤风感冒的缘故,感觉头上的盖头突然变地很重很厚,闷地我都有些呼吸不畅。
“行沃盥礼。”
沃盥礼就是洗手。这是中国古代在祭祀典礼之前的重要礼仪,象征整个仪式的纯洁庄重。天明少羽拿着一个器皿往下面的盆里倒水,我们在空中接活水把手洗净。之后便是拜堂礼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司仪洪亮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本来很简单的流程,但因为头疼脑热,我竟然转来转去一时没了方向,到了“夫妻对拜”,我身子直接转向了宾客,还好石兰连忙把我扳回来,纠正了方向。
刚稳住阵脚,弯腰交拜,不料我脚一软一个踉跄,重重撞到了张良的头。周围传来宾客们的窃笑声,让我尴尬不已,还好有盖头掩面,否则真是出糗到家了。我低下头时无意看到身后一席蓝色衣裙,隐约听到伏琳冷哼了一声,她定是觉得我丢了张良的脸,一双纤纤玉手重重绞着袖子。她一定心里很不好受吧,不知道张良此时又是怎样的心情,他是不是也在默默心疼伏琳呢。
还没待我多想,张良伸过手稳稳扶住了我。紧接着就听司仪喊道:“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我深吐一口气,擦了擦满脸的汗珠,终于可以回房休息了。
到了新房,我已顾不上身边还有喜娘,往案边一坐,忍不住催促道:“子房,盖头可以掀掉了吗,快闷死我了!”刚言罢,盖头就已经被掀开,突然间的四目相对让我们都一怔。
今日的他,一身红色的喜服更显肤色白皙如雪,有一种纤尘不染的纯净。他定定看着我,眼眸中倒映着我嫣红的身影,缓缓波荡,尽是温柔宁和的柔光,脸颊上一丝可疑的红晕一闪而过。愣了半响,他忽而又轻轻一笑,仿佛阳光照射进了我心底深处,那种温存的感觉一直漫延着,漫延着。我扭捏地偏过头,娇羞之色似乎欲盖弥彰。
“好了好了,等晚上洞房花烛有的是时间看新娘。现在我们先行同牢合酒礼。”喜娘见我们都傻愣着,在一边笑呵呵提醒道。
同牢,就是同吃从一头牲畜上取下的肉,象征夫妻俩同甘共苦。而合酒,就是所谓的交杯酒,只是这个交杯酒和我想象中的实在差异太大,其实是一个葫芦样的瓜一切为二,盛上了酒。酒有多烈光闻气味我都知道,但在喜娘热情洋溢的催促下我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一口喝了下去,这才发现这个酒不仅很烈而且非常苦!我眉头不自觉拧成了一团,直打呛。张良看了看我,笑笑道:“是不是很苦?因为这个瓜是苦的,所以里面的酒也会很苦。”
这个酒的苦劲非常之厉害,刺激着舌蕊久久不散,我紧锁眉头道:“原来是这样,这可是我喝过最难喝的酒了!”
张良递了个甜点到我嘴边:“还不赶快吃一口?”他语气温柔,笑意似乎快从眼眸里溢了出来。
我接过甜点一口咬下去,总算压住了在嘴巴里乱窜的苦味。一抬眼,又撞上了他笑意盈盈的目光,我脸一热,笑道:“谢谢了!”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目光有些莫名地灼热,让我心里又酥又痒,难道是酒精使然?
喝了合酒后,本来就混混沌沌的我现在似乎更觉头昏脑眩。不过张良还要出去应付喜宴的宾客,我正好可以趁这空隙先睡一会儿。于是在张良走后,我便对留在房里陪我的石兰认真叮嘱道:“石兰,我先睡会儿,等子房回来,切记切记切记一定要叫醒我,多谢啦。”见石兰点了点头,我终于抵挡不住睡意,倒头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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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婚礼不是完全按照周制婚礼而写。根据情节需要,夹杂了明朝婚礼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