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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结婚的,18号进来。”里边工作人员在叫号。
陈浩然心里暗笑,如果不分开叫,真不知道是该结婚的进去,还是离婚的进去。
肖雨可想不了那么多,坐在椅子上一直挽着陈浩然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
听到“18号”的喊声,肖雨立刻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拉着陈浩然就外里面走。因为走的匆忙手里的包包掉到了地上,对面队伍里的不少人发出了异样的笑声。
可以说婚姻登记处的工作效率是满高的,也就十几分钟,工作人员就将结婚证打印完毕,盖上鲜红的打印,从窗口扔到陈浩然和肖雨的面前。
“两位,你们先别走啊!还没完事。”一名长得很漂亮的女工作人员追出来,看她的工作牌上写着颁证员的字样。
“还有什么事?”
“你们还没宣誓哪!”女颁证员微笑着说。
陈浩然和肖雨面面相觑,宣誓?这里又不是法庭,还宣什么誓?对了,好像是在外国电影里经常看到,新人在教堂结婚,要面对基督耶稣的圣像宣誓,当然还有神父主持。陈浩然仰头看了看婚姻登记处的环境,当然不会有基督和神父,有的只是中国传统的大红喜字和百年好合的条幅。
“我们不信教,我们该向那个神宣誓。”陈浩然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很不合时宜。
女颁证员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爱理不理地说:“这是国家的新规定,必须宣誓,不宣誓不发结婚证。”
肖雨在后边一捅陈浩然,悄声说:“别啰嗦,别废话。”
两个人站到宣誓台(其实就是个和讲台差不多的木台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姑且叫它宣誓台。)
女颁证员还在对陈浩然刚才不配合她的工作很不高兴,本来长的很漂亮的脸蛋也阴沉着,不苟言笑的,与背后的大红喜字和百年好合的祝福格格不入。
女颁证员说道:很高兴能为二位颁发结婚证。今天是个神圣的日子,请二位郑重回答我的问题:请问你们是自愿结婚吗?
面对只有一个答案的问题,陈浩然和肖雨认真地回答:“我们是自愿的。”有点诚惶诚恐,陈浩然看着颁证员冷若冰霜的桃花脸,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女颁证员:请二位面对国旗和国徽,一起宣读《结婚誓言》。
一面墙上挂着国旗和国徽,红艳艳的,红的让人欢喜鼓舞,满喜庆的。
陈浩然和肖雨共同拿着一份大红的《结婚誓言》朗声开读: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应该说这结婚誓词写的很感人,陈浩然和肖雨在宣读的时候心情也是激动万分的,也许冥冥中真的有神灵正在倾听他们的誓言,把他们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录在神的日记本里。我想在这个时刻,无论你是信教还是不信教,有神论还是无神论,都希望虚无缥缈中有人听见,要不宣誓还有何用。
走出民政局,正好是中午,阳光真是明媚的一塌糊涂
陈浩然笑道:“我觉得这个结婚誓词太长了,没必要说的那么多,其实只要几句就足够了。”
“那几句?”肖雨好奇的问。
“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他妈的,不是说银泰实业一季度效益不错吗?前一阵还预增,怎么突然亏损了,这是那个孙子传的谣言。”
陈浩然早上刚走进华海证券的营业厅,就听见一个人拿着报纸破口大骂,好像报纸是他家开的,没按他的意思刊登出消息,要炒了那帮印报纸的鱿鱼似的。陈浩然认识这个人,是营业部的大户室的老邓,大名邓中华,在这里炒股好几年了。
“老邓,你怎么又在骂娘啊?”陈浩然一边走一边说,算是打个招呼。
“我说,陈经理,这也太奇怪了,前几天银泰实业还发布了预增公告,可是没几天公布的却是业绩亏损。这不是他妈的见鬼了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老邓神秘兮兮地说。
陈浩然看了眼老邓都快秃光了的脑壳,不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的精明。老股油子,就是老股油子,鼻子比狗都灵,眼睛比狐狸都奸,什么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们。老股民就是和那些初入股市的生瓜蛋子不一样,狡猾狡猾的。
陈浩然装作无意地问:“有什么问题?”
老邓撮着牙花说:“陈经理你别开玩笑了,有消息也是你先知道啊!我就是感觉不对劲,这报表出的可疑。”
陈浩然问:“那你说是会涨还是会跌?”
老邓露出满嘴的黄板牙,眨巴着小眼睛,说道:“我估计可能会涨。”
“不是亏损了吗?怎么还会涨?”陈浩然有点考老邓的意思。
老邓看看远近没人,悄悄地说:“陈经理,这事还不是明摆着,银泰实业肯定是让人进庄了,他们公布的季报改来改去的,一定是在配合庄家的行动。”老邓又想了想,肯定地道:“在目前这个点位,我估计出货是不大可能的,十有八九要洗盘了。”
陈浩然认真的听着,拍着老邓的肩头,大笑道:“老邓啊,你发财了,赶快去买吧,买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邓看着陈浩然的背影,心里却犹豫起来,冲着走远的陈浩然喊道:“陈经理,你不是拿我开涮吧,我只是随便说说。”
老邓又拿起报纸仔细地看了起来,突然一行小字,吸引了他,“因公司有关财务人员工作失误,一项损失计提未从销售收入中提取,导致公司利润虚增。现对财务报表重新调整,利润情况以正式季报为准。并对预增公告失实表示歉意。”
老邓有些茫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到底哪个是真的啊!
陈浩然来到凌紫薇的办公室,奇怪的是凌紫薇不在。不是今天计划要开始洗盘行动吗?凌紫薇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没来。来到隔壁的操盘室,他看昊天集团方面派来负责监督的方雄正在指挥着几个小姑娘噼里啪啦地下单。陈浩然顺便扫了眼桌子上的电脑,银泰实业的走势图直线向下,大概是跌了不少。
“陈经理,今天怎么这么闲,来这里视察了!”方雄放下手中的报表,过来打招呼。
陈浩然一笑:“我是来找凌经理的,她怎么没来?不是说今天洗盘的吗?”
方雄回身一指那个几个不停下单小姑娘,说道:“这种小事,也不用凌经理亲自出马,他们几个就干的了。至于凌经理,我就不知道了,她原说今天是要来的,可是都这时候了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会出什么事?”陈浩然有点条件反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怎么会知道有什么事!如果你不放心去他家看看不就知道了。”方雄一脸的坏笑。
陈浩然说了声回见,一溜烟地跑出华海证券的大楼。在街上拦住一辆出租车,向凌紫薇家开去。
在别墅区的门口,陈浩然下了车,他有点记不清到底哪个是凌紫薇的房子。这边别墅区的房子造的几乎一模一样,连庭前院后的格局和种植的树木都一般无二。她虽然已经两次来过这里,但每次都是凌紫薇带着他,把车开到门前,他也没太注意凌紫薇了家的方位。也就是自从那次在这里与凌紫薇发生关系后,他再也没来过这里。
陈浩然东张西望地在别墅区里转了一会,最后觉得自己是彻底迷路了,于是掏出手机想给凌紫薇挂个电话。还没按键子,陈浩然突然觉得前面不远处那辆黑色的丰田吉普车非常熟悉。他走过去,看了看车牌号“AE8899”,这是卫天明的车,绝对错不了。
卫天明的车怎么会在这里?陈浩然脑子里飞快地旋转,卫天明在滨海市有很多处房产,好像没听说在这里还有房子,要不就天巧合了。陈浩然向道边的别墅望了望,没听见什么动静,他围着车子又仔细看看,这是卫天明的车无疑。
陈浩然在旁边一排树木后的石凳上坐下来,点了一根烟慢慢地抽着。他不常吸烟,其实他根本也不算会吸烟,但他兜里总是装着一盒好烟,以备不时只需。这烟很好,一点也不呛,但陈浩然还是在烟被吸进去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把烟拿在手上,实在不能得到这份享受,就看着它慢慢燃烧消失。青烟袅袅,盘旋而上,天气有些闷,竟然没有一丝风。
突然,对面的别墅门吱呀一声打开,陈浩然下意识地看过去。卫天明晃悠着身子从里面走出来,他还向里面微笑着摆了摆手,门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只看见一个细高的人影一闪,门随后关上了。
陈浩然感觉一阵眩晕,好像浑身的血都冲到了脑袋上,他听见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和咚咚的心跳。“卫天明昨晚在凌紫薇家过的夜。”陈浩然不由自主地作出这样的判断,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判断才最自然、最合理,难道这么早从一个女人的房子里出来,会是来谈公事?这样的理由你能相信吗?
卫天明的丰田吉普车呼啸而去,扬起一阵烟尘,把地上的废纸卷起老高。
陈浩然平静了心情,慢慢地觉得自己有点傻帽。凌紫薇是你什么人?就算她和你有过那么一次情爱的关系,又有什么了不起,她连你的情人都算不上,就算她答应嫁给你,只要没结婚,没领证,她和别的男人睡了你也管不着。
陈浩然都点泄气,后悔对于来这里。其实华海证券里关于凌紫薇和卫天明的关系基本是公开的秘密,只不过人们都不说,陈浩然不愿意相信罢了。
“当,当,当。”房门又节奏地响着。
凌紫薇拉开房门,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陈浩然会出现在她的门口。
陈浩然的头发有些乱,眼睛可能是被烟熏的有点发红。凌紫薇不安地看着他,竟然忘了让他进门。
凌紫薇只穿着一件真丝的长睡裙,裙摆长的拖到地上,上身大半裸子外面,露出白皙丰满的脖颈和双臂。
“我可以进去吗?”陈浩然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凌紫薇没说话,回身走进屋里,但门还是开着的。
陈浩然在客厅里坐下,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和几个月前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陈浩然从茶几的烟听里拿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吸着,这是他今天吸的第二支烟,平时他一天也难得抽上一口。
客厅一边的卧室门一开,凌紫薇走出来,她依旧穿着那件月白的丝绸睡裙,只不过是外面罩上了一件外衣。凌紫薇在陈浩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着陈浩然,陈浩然不说话,她就无言相陪,风吹拂着窗户上的纱帘簌簌而动,外面传来树叶沙沙的抖动声。
陈浩然吐出一口烟雾,冷冷地说:“我看到卫天明刚才从这里出去了。”
凌紫薇愣了一下,似乎没听见,也点了一支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他为什么来这?”陈浩然对凌紫薇满不在乎的样子感到愤怒。
“你说哪?”凌紫薇带着讽刺的微笑,还特意将下颌向陈浩然微微一扬。
“你和他睡了?”陈浩然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怒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
凌紫薇突然跳起来,冲到陈浩然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喊道:“我和他睡了,你怎么样?我喜欢和他睡?那又怎么样?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对我品头论足,我喜欢和谁睡,就和谁睡。你管不着。”凌紫薇几乎是一口气喊出来,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眼光凶巴巴的,似乎要将陈浩然一口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