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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吓了一跳,但立刻就又冷静下来,心里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认识我陈某人。
他不慌不忙转身坐在沙发上,将二郎腿一翘,笑着对那个保安道:“保安大哥,我敢负责任地告诉你,如果你敢碰我一下,你今天就得下岗。”
保安一愣,迟疑了起来,眼前这个衣着土气的年轻人真的不像达官显贵,他说找佟总聊天,那更是瞎胡扯,找佟总的人那个不是集团的大老板或者是市里省里的高官,再说,佟总一天这么忙,他怎么会和别人聊天?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别是佟总的亲戚吧,这可能性很大,再大的官也有几门穷亲戚。于是,他将脸色放缓,说道:“你到底找佟总什么事?我负责这里的安保,不可能无缘无故把陌生人放进去。”
陈浩然点点头,笑道:“这么说,还算将道理。这样吧,我给你们佟总挂个电话。”
陈浩然又给佟鹏翔挂了个电话,说自己在他们公司大厅,保安不让进。
佟鹏翔说让他稍等,他派秘书下来接。
这时,保安的脸有点白了,看来这个年轻人真的认识佟总,他既然有佟总的电话那肯定是比较近的人。虽然他在公司负责安保,但他并不直接向佟总负责,他只能联系他们保安队长或者佟总的秘书。
时间不长,电梯的门一开,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强干的年轻人快步走了出来,他向大厅里望了几眼。
保安立刻跑了过去,说道:“黄秘书,那个人在那!”
黄秘书走道陈浩然身前,弯腰笑着伸出手去,说道:“陈先生吧,我是佟总的秘书黄凯,真不好意思,刚才我不知道你与佟总有约,慢待了,请多包涵!”
陈浩然站起身与黄凯握手,笑道:“没什么,不客气!”
那个保安见黄秘书如此谦恭,也过来道歉。
陈浩然自然不能真的生他的气,笑道:“这位保安大哥很尽职。”
黄秘书微微一笑,领着陈浩然上电梯,直奔三十三楼。
两人一出电梯都是一惊,只见佟鹏翔正微笑着站在电梯口。
黄秘书不由得打量几眼陈浩然,心想这个年轻人和佟总是什么关系,看他年纪不大,穿着很普通,应该还是个学生,佟总怎么会如此看重他,亲自出来迎接一个晚辈。
陈浩然也深感不安,与佟鹏翔握手,说道:“佟叔叔太客气了,不敢劳您远迎。”
佟鹏翔一笑:“小陈,上次太匆忙了,总想和你聊聊,就是没有时间,你下午还要上课吗?”
陈浩然:“下午没课了,晚上我要去做家教。”
哦!佟鹏翔点了点头,说道:“好啊,年轻人,自食其力,有前途。”
陈浩然不好意思地一笑:“不打工,我就得回家种地去,您说哪!”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起走进了佟鹏翔的办公室。
佟鹏翔吩咐秘书道:“中午下班前,不要安排别的事情了,再有小陈中午在公司吃饭,你去小餐厅安排一下,一会我们一起去。我们是熟人,不用太麻烦,简单吃饱就好。”
黄秘书点头答应,心里却在思索,看来这个人与佟总很近,要不按照佟总的为人,很会给人面子,越是关系不太熟的,他越是会很热情地招待,让人以为是很亲近,反而真的关系近的,却很随便,不拘小节。
佟鹏翔把陈浩然让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他的身边,亲手到了两杯茶。
陈浩然礼貌地喝了一口茶,等着佟鹏翔说话。他心里明白,佟鹏翔找他来,肯定有事,而且这事还一定和安若有关。
佟鹏翔先开口了:“小陈,最近安若怎么样?”
陈浩然心里一笑,自己猜的不错,开口必是安若,他说道:“挺好的。”
佟鹏翔皱了下眉头:“可是,她已经两周没回家了。”
陈浩然一惊,因为他几乎每天都要去学生家上课,至于休息日,安若回没回家,他还真不清楚。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安若却是有些反常,她一直在和自己讨论出国深造的事。
佟鹏翔道:“你也许知道最近我的公司出了点问题,这和安若有关,更确切一点说也和你有关。”
陈浩然不无遗憾地道:“我听安若说了。真的对不起佟叔叔。”
佟鹏翔笑着摆摆手:“这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这个影响却是很大的。可以告诉你,这个项目价值五个亿,预计毛利润在1.5亿左右,占我们集团总利润的0%!右。”
看着陈浩然吃惊的样子,佟鹏翔无奈地笑道:“安若这丫头真是鲁莽,一巴掌打掉了1.5亿的利润。”他虽然口中埋怨,但语气上却不见丝毫怨怪,只是微微带着那么一点父亲对女儿顽皮的无奈。
佟鹏飞喝了一口茶,说道:“今天咱们不谈这个事,我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陈浩然心里早有准备,最多不过是要自己与他的女儿分手。
佟鹏翔想了想道:“安若没回家是因为她又和我们吵架了。”他看了看陈浩然,见他没什么表情,就又接着道:“你知道,我们名下的企业、资产不少,将来都是要留给安若的。可是作为未来的接班人,她还不具备这个能力,我们打算让她去美国留学,将来好接管这份产业。”
陈浩然没说话,这事他也知道。
佟鹏翔道:“安若答应出国留学,可是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她要和你一起出国留学。”
陈浩然吃了一惊,这事虽然听安若说过,但她没说把这当成一个条件向她父母提出来。
佟鹏翔拍了一下陈浩然的膝盖,说道:“小陈,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所以我不打算瞒你。我和安若的妈妈从心里不同意你和安若结婚。其中的原因很多,或许里边有我们的私心,但也不全是,我们也是为了你们的将来,和佟氏集团的将来着想。”
这些话安若的妈妈程月兰也跟他说过,但他对程月兰的印象不怎么好,她的话本能地就反感。可是,他对佟鹏翔的印象不错。
见陈浩然久久不言,佟鹏翔郑重地道:“小陈,我问你一句话,你要用心来回答我,安若从小到大娇生惯养,从没吃过苦,如果你们结婚你能让她一声都快乐吗?”
陈浩然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都是汗,心里不住地咚咚乱跳,扪心自问,以他的经济实力,他做不到,至少短时间内不可能做到。但是,他说不出口,安若为了他付出了太多。
他心里明白,安若和自己做朋友为了保护自己的自尊心处处都在容让。她见自己衣服土气、破旧,也不敢为自己买新衣,就找出以前穿久的衣服来穿,让不知内情的同学背后制指指点点。她知道自己的生活费不多,以前总是点写必胜客或者肯德基,后来就学着自己做饭,好几次都不小心割伤了手指。
他看着安若这样委屈自己,心里很是难过,但安若却从不抱怨,她说只要有爱就足够了,日子以后会好的,只要有爱,什么苦都不是苦。
可是,他的心在疼,如同被人撕裂开,默默都在流血一个被自己如此深爱的女孩,害的她每天小心翼翼地陪着自己过清苦的生活,不敢吃,不敢穿,有钱都不敢花,这能叫爱吗?
上次和程月兰交谈的时候,程月兰的话里话外已经透露出,家里怀疑他与安若相处,是使用什么胁迫的手段,迫使安若不得不和他处对象。同天下所有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苦日子一样,程月兰对于陈浩然悬殊的家庭背景感到吃惊,做出某种怀疑也在情理之中。事实上,他们相处的时候,真的没有发生任何越轨的行为,至于在河浦小镇上,他们才是第一次冲破了男女之间的防线。
佟鹏翔见陈浩然不说话,眼里似乎有了点点的泪光,他叹了口气道:“安若这孩子生在我这样的富裕家庭是她的幸运,同时她也是个不幸的孩子,她患有先天的免疫系统疾病,这病目前还没办法治愈,只能靠修养和药物治疗来维持。她不能干重活,不能过于劳累,她说服用的药物也是美国进口的,都很贵。”
陈浩然的心在滴血,他知道自己负担不起安若的生活。未来清苦生活只会使她陷于痛苦之中。他在心中默默地叹息一声:“语气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陈浩然平静地说:“叔叔,你想让我怎么办?”
佟鹏翔愣了一下,叹息道:“我能怎么办?尽一个父亲的责任,让女儿健康快乐。”
陈浩然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佟鹏翔道:“上周安若又和我们吵了一架,她说如果非要拆散你们,她就自杀!让她出国也行,但是一定要送你们两个一起出国。”
陈浩然痛苦地低下头,双手捂住面孔,泪水在指缝间流淌。安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佟鹏翔长叹一声道:“算了,我这做父亲的也就只能做到这些,既然女儿认定了你,我又能说什么哪!我和她妈妈商量过了,你和安若一起出国吧,费用由我们来承担。”
陈浩然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佟鹏翔,他没有想到今天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出国?去美国学习,费用还不用自己花,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
可是,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在心里否定了这个建议,他不能出国,至少他不能用安若父母的钱出国。家里的父母年岁已经大了,需要照顾,妹妹明年就要考大学,需要更多的钱,他必须加紧打工不但要供自己上大学,还要缓解家里的经济危机,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扔下这么一大家子的人独自出国?
陈浩然几乎就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他站起身道:“谢谢,佟叔叔,我走了!”
佟鹏翔诧异道:“刚才我说的事,你什么意见?”
陈浩然道:“不管怎么说,还得做很多的准备,比如外语必须考试过关。才能提到出国留学的事。”
佟鹏翔点点头:“那你是答应了。”
陈浩然点了点头。
陈浩然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佟鹏翔的办公室,背后黄秘书追上来,要他一起出食堂吃个便饭。他礼貌的回绝了。
走在大街上,温暖的眼光晒的人浑身舒服,可是他却觉得一颗心仿佛是沉浸在北冰洋的海水里,被冻成冰坨。
陈浩然好不容易才回到宿舍,一头扎进床里,用被子把头蒙住,心里憋闷的几乎要炸开。乔公子不知道去了哪里,空荡荡的屋子里,不久就回荡起,低沉的哭泣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陈浩然从床上起来,感觉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的,但是他必须要打理好自己的心思,一会还得给学生去补课。
他挣扎着起来,到水房用凉水冲了一下头,冰凉的自来水让他浑身一激灵,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上,感觉自己非常可笑。直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安若爱自己,为自己奉献出了第一次,这还不够吗?难道还真要连累安若跟自己一辈子去吃苦受罪才甘心,那样不是太自私了吗?
陈浩然觉得自己想通,心情也不再那么沮丧,尽管自己也爱安若,也离不开安若,但爱有很多中,有一种爱叫厮守终生,而另一种爱叫离你远去。
他几乎相信自己是一个殉道者,为了爱一个人,而选择离开她。他相信,在分离的那一刻,安若会痛苦不堪,恨自己,但安若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陈浩然直到深夜才补完课回到宿舍,他觉得自己的体力快被榨干了,他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吃饭,直到现在也一点不饿。他昏沉沉地躺在床铺上,一会就昏睡过去,半夜却被人推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是乔东平正站在床前,焦急地望着他:“老陈你病了,在发烧,刚才说了很多胡话!你得去医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