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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被人地推来。总经理王璞一脸怒色,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佟总,北岸明珠那块地出了问题。”王璞在总裁的办公桌前还没站稳,就急着说道。
佟鹏翔正在看当天的报纸,抬起头问道:“怎么回事?”
王璞道:“北岸明珠那块地已经批给华丽集团了。”
佟鹏翔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报纸也掉到了地上。
“到底怎么回事?市委严书记亲口答应我,把那块地批给我的,怎么会突然变卦?”
王璞也是一头的雾水,说道:“我的消息该不会错,严书记拍的板。”
佟鹏翔拿起电话,直接要通了市委书记秘书黄志国的电话。
佟鹏翔道:“黄秘书,严书记在吗?”
黄志国不冷不热地答道:“书记在会见重要的客人。”
佟鹏翔迟疑了一下,他能感觉的到,黄志国对他的冷淡,以前,黄志国对他很是尊敬,于是,小心地问道:“我有重要的事,想见见严书记,你看什么时间合适?”
黄志国道:“今天,严书记很忙,恐怕一天都没空,你改天吧。”
佟鹏翔感到事情很是蹊跷,向他在官商两道上混的,这种锣鼓听音的本事还有,肯定是出了叉头,因为不知道这水深浅,他没敢继续问下去,就挂断了电话。
佟鹏翔觉得不对劲,严书记一向是很照顾他佟家的,当然一方面是因为他当着副市长的弟弟佟鹏飞,另一方面,严书记的儿子严仲宇正在追求他家安若,如果这门亲事要是成了,他们就是亲家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他正在琢磨着,桌上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他一看电话号码是自己老婆程月兰的。
接起电话,程月兰的声音连珠炮似的传了过来:“鹏翔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北岸明珠的地给别人了?”
老婆的信息好灵,他刚知道消息,老婆也就知道了。
佟鹏翔无奈地道:“我怎么知道,刚才我给严书记挂电话,想问问怎么回事,可被黄志国给挡了,说没空。”
程月兰道:“事情不太妙。不巧的是,咱家鹏飞不在江城,去中央党校学习,没参加这次常委会,咱家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佟鹏翔道:“这么大的事应该召开常委会的,严书记背着其他常委独断专行恐怕不合适。。”
程月兰想了想道:“先别急,我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这边程月兰的刚把丈夫的电话放下,紧跟着严明辉老婆许玉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许玉华显然没有往日那么客气,话语中带着几分怒气:“小程啊!我可得跟你说件事。你们家安若为什么找同学打我们家仲宇啊!就算仲宇不好,你家安若看不上他,也犯不着打人啊!你看我家仲宇的脸上被打了老大一个巴掌印子,腰上,后背还有好几块青紫的。”说着,许玉华还抽抽搭搭的哭了几声。
程月兰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一阵眩晕,安若打人,而且安若还找同学打人?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没有比她这个当母亲的更清楚,女儿温柔沉静,也不是那种泼辣,遇事冲动不计后果的人,绝对不会无端地打人。
她平静了一下心情,笑道:“许姐,这话是从何说起,要说别的我信,要说我家安若动手打人,我可不信,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许玉华更不高兴了,冷笑道:“你这么说,是说我们家仲宇撒谎,说瞎话了?他脸上、身上的伤可是实实在在的,难道他连谁打的他都不知道?”
程月兰心里没底了,虽然她根本就不相信女儿会打人,但许玉华如此兴师问罪,也不可能是无理取闹,况且也么有这么取闹的理由,她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夫人,见过多少大世面,至于这么不讲理吗?
程月兰陪笑道:“许姐,你先消消气,安若这孩子也让我惯坏了,一点都不听我的话,等会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玉华不耐烦地冷笑道:“那就随你的便吧,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头,我家仲宇虽然不怎么优秀,但也不是随便一个女孩就看的上。你家女儿眼光高,看上的自然是好的,就像她喜欢的那个农村来的同学。不过,喜欢不喜欢我家仲宇,你们说了算,但欺负我家孩子也办不到,我希望你告诉你家姑娘,不要找自己的同学就欺负人。”
程月兰越听脸色越白,她心里明白,这时十有八九是真的,许玉华提到的那个农村来的同学,一定就是陈浩然。她此时,后悔不已,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快刀斩乱麻隔断女儿和陈浩然的关系,反而一步步的妥协,退让,这才酿成了今天的大祸。这不第一个小鞋已经来了,佟氏集团本以为已经板上钉钉的一块好地,就这样又没了。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忧的,得罪了市委书记一家,佟氏集团,佟氏一家难受的时候还在后边。你在人家的地盘上做生意,就得听人家的管,否则你寸步难行。
程月兰越想心里越害怕,佟氏集团的靠山是江城常务副市长佟鹏飞,这次市政府换届,彭市长已经到了退下来的年龄,下一步转入市人大和市政协是必然的,那么江城市市长的继任者,必将激烈地角逐一番。
对于下届市长的继任,当然常务副市长具有相当优势,但作为市委书记具有更大的话语权,作为省委常委,兼江城市委书记,省里不能不听取严明辉的意见。如果严明辉在其中作梗,对佟鹏飞竞争市长则是个巨大的隐患,很可能就因为严明辉的反对,失去这次机会。
按照程月兰的想法,她想立刻就把女儿叫回来,问问到底是发生了设么事?可是她又觉得这样做不妥,即使此刻女儿就在跟前,也谈不出什么好的结果。她心里明白,女儿喜欢陈浩然,不喜欢严仲宇。
程月兰心乱如麻,眼前的事情明摆着,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女儿打了严仲宇,而严家已经向他们发出了警告,如果此事处理的不好,那肯定是一双接一双的小鞋不断地递过来,那么佟氏集团在江城将很难立足,他们苦心经营的家族势力也将被连根拔起。
佟鹏翔接到妻子的电话,心里也是一惊,把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严明辉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至于是不是因为儿子被打这事,还需要证实,但严明辉在江城市气量狭小,不能容人是出了名的。这也是他与江城市长彭永年水火不同炉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彭永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一些问题上不买严明辉的面子,两个人搭班子总是互相拆台,这么多年,江城市经济下滑,GDP徘徊不前,弄得市委市涨幅人心惶惶,与这两个人的内斗激烈密不可分。
这次彭永年到了退下来的年龄,严明辉眼看劲敌就要被扫地出门,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可是,佟鹏翔听弟弟说,对于彭、严的内斗,省委很不满意,特别是省委书记高虎城在内部讲话时,没少提醒严明辉要顾全大局,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对政府方面的事,该管的要管好,该放的要放手。江城作为省会城市,闹得乌烟瘴气,经济连年下滑,又在省委的眼皮底下,换了那个领导都看着不顺眼。
这都是***,眼下自己的难处怎么解决哪?他从是市政府办公厅那里打听出,这次常委会不但在外学习的常务副市长弟弟佟鹏飞没参加,就连市长彭永年也因生病住院没有参加。
佟鹏翔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感觉这里面似乎有可供运作的机会。彭、严不和,早就是尽人皆知的,但这次严明辉开常委会有些仓促,本来北岸明珠的块地属于老城区改造项目,项目的规划运作审批一直都是他佟氏集团办的,也是通过常委会套路通过的,这次严明辉自作主张改变常委会做的决定,明显是违犯组织原则的。那么彭永年和弟弟佟鹏飞就有了可以说话的机会。
佟鹏翔在办公室里运筹着,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严明辉是市委书记不假,是这个城市的一把手不假,但组织有组织的原则,没有人能凌驾组织之上,至少明面上是这么说的。如果彭永年这个时候能出来说一句话,或者事情或许能够有转机。
佟鹏翔立即给妻子挂电话,把自己想到的和妻子说了一遍。
程月兰的眼睛一亮,觉得丈夫的想法有道理,不过,她自己也拿不准,官场里的这些弯弯绕,还真让人难以琢磨。她想了想,说道:“我看这事还得和鹏飞通个信,他也是常委班子,这里边的事,他比咱们懂。”
佟鹏翔进里屋给弟弟挂电话。程月兰坐在客厅里,心里忍不住生女儿的气。这孩子怎么如此行事莽撞,这些高干子弟也是轻易能得罪的吗?她倒是出了口气,可是给佟氏集团的打击却是沉重的。
程月兰觉得有必要为这个事,与女儿深谈一次,她只是希望女儿能与严书记的儿子相处的好,但毕竟不可能逼迫她嫁过去,但是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是独立而与周围毫不联系的,因此,人也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生存,而对其他一点都不予考虑。
就拿女儿来说,当然她有自己选择婚姻的自由,但她也有维护整个家庭的责任,毕竟她的一切都是来自整个家庭,她身上的一丝一缕都是这个家庭在供给她。没有这个家庭的背景,她就不是人人羡慕的富小姐。她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孩,一个需要奋斗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得到她今天的财富。当然,她并认为,他们给了女儿富贵,女儿就亏欠了这个家庭,但女儿要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至少不能给这个家庭带来恶果。
程月兰看看墙上的日历,明天就是星期六,女儿回家的日子,应该和她谈谈,估计她还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这时,佟鹏翔从里屋出来,坐在妻子身边,叹了口气道:“鹏飞说这个事,他没办法出面,一是他在中央党校学习,既然是学习,手就不能伸的太长。二是咱们是亲戚,由他直接出面,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有以权谋私之嫌,现在是个重要的当口,不能给人以任何把柄。”
程月兰有些失望,但仔细一想佟鹏飞说的还是很有道理,他想的更全面。可也是这个时候,因为这事与严明辉发生冲突太不不明智了,官场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多了,你就能肯定,只有佟鹏飞一个人盯着市长的位子?
程月兰还是有点不甘心,生气地道:“那就这么咽下这口气了?”
佟鹏翔笑了笑,低声道:“鹏飞说,这个事还得找彭市长。”
程月兰不解地道:“彭市长住院了,他能管吗?”
佟鹏翔笑道:“住什么院啊!还不是心里的这口气没出来,撂挑子不干了。上个月他提名的王崇民当财政局长在严明辉那里没通过,而严明辉先让李明泽当民政局长的事,也被彭市长给压下了。”
程月兰一笑:“这帮当官的真是够差劲的。整天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就没有一点干事业的心思?”
佟鹏翔笑着摇摇头:“那还来得及想那么多,窝里斗还来不及。”
程月兰道:“当官也没什么意思。”
佟鹏翔叹道:“可是还是那么多人拼命往里挤,往上爬。这就是体制和机制的问题,也是这个社会的悲哀之所在。官本位,只有当官才能让人看得起。只有当官才能作为成功的标志。”
程月兰笑道:“你就别感慨了。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吧。”
佟鹏翔道:“鹏飞的意思是,如果能间接把事情传到彭市长的耳朵里,这样更好。”
程月兰点头道:“这样当然好,可是,总不能你去找彭市长去说这个事吧。”
佟鹏翔笑道:“我当然不能去,你也不能去,咱俩还得装作没事似的,不能在市里抛头露面。”
程月兰皱眉道:“这可就难了。”
佟鹏翔神秘地一笑,说道:“这有何难!”
程月兰诧异地看着他:“难道你有主意了?”
佟鹏翔笑着点点头,说道:“我自有妙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