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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影客栈临街,是夜,楚鸢歌准备就寝,却听窗棂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她神色一凛,一枚银针滑落指间。
秦书墨跟她说过,温景杭至今下落不明,她身上有麟月珠,他若不想成为人人唾弃的魔头,必定会寻找机会来抢夺。
这一路从飞鸾城回来,有众多高手护着,楚鸢歌并未怎么放在心上,没成想,影卫和秦书墨才撤走第一晚,意外就要来了。
楚鸢歌右手捏紧银针,左手往小布包里掏了一瓶毒药握在手里,大拇指挑开瓶塞,随时准备冲来人的脸泼过去。
窗棂被敲了两下,楚鸢歌没动,外面的人又敲了两下,似在询问能不能进来。
楚鸢歌警惕地往前走了两步,扬声问:“谁?”
“鸢歌。”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调子懒懒的,两个字念得缠绵至极,隐约还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委屈。
楚鸢歌神经一松,收起银针和毒药,快步走过去打开窗户,就见一袭黑红锦袍的男人倚窗靠着,半边金色面具折射着月色清冷的光。
瞧着这身熟悉的打扮,楚鸢歌嘴角不自觉弯了弯,心口有鼓胀的绵绵思念泛滥开来,她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憋出来一句:“怎么是你?”
凤砚卿面具下的眉头一挑,贪恋地看着她:“否则你期待是谁?”
秦书墨吗?他已经回白鹿山庄了。
“我谁也没期待。”楚鸢歌嘟囔道,“你干嘛不走门啊?”
大半夜的,居然爬窗户,幸亏他没有硬闯进来,不然就被毒药糊一脸了,还顺带一枚银针。
“店家都睡了,我不想吵醒他们。”凤砚卿大言不惭地说,“鸢歌,你打算让我一直坐在这儿和你说话?”
楚鸢歌抠着窗户边缘,犹豫不决。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凤砚卿难得君子,她不点头就没动作。
楚鸢歌看他一眼,咬咬唇,转身往里走,没关窗户。
凤砚卿嘴角一勾,两手扒拉着窗框,轻飘飘地落在屋里,取下面具放在桌上,眼神灼热地看着对面喝水的小财迷。
“鸢歌,什么时候回去将军府?”凤砚卿看她频繁眨眼,似乎极为不自在,主动开口问道。
“明天。”楚鸢歌道。
凤砚卿颔首:“明日八月初九,楚四小姐的生辰,倒也是个不错的日子。”
楚鸢歌抬眸问:“你怎么知道是她生辰?”
凤砚卿道:“四小姐是将军府最小的姑娘,将军和将军夫人极为宠爱,十六岁生辰,将军府大办,广邀权贵子女,甚是排场。”
女子及笄便可谈婚论嫁,四小姐楚云茵去年的及笄礼也办得颇为隆重。
只是,将军府里到底只剩这么个贴心又活泼的小丫头,一家人都舍不得,这一年来,说亲的媒人都被打发了。
然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归是要去吃别家饭的,趁着十六岁生辰,楚仁庭和穆清霞便寻思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夫婿了。
“这样啊。”楚鸢歌琢磨了一下,有些明白楚云茵多受宠了。
凤砚卿又道:“明日,太子妃也会回将军府。”
当朝太子妃,便是将军府大小姐楚云锦,皇城出了名的美人,有文人雅士这样形容她的美貌。
——天下美色共十分,楚云锦独占八分,剩余两分惠泽世人。
可见,这是个毋庸置疑的美人。
不仅如此,她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堪称荣安城第一才女,尚未婚配之前,为世家公子说亲的媒人几乎踏破门槛。
十七岁嫁与太子凤砚岐,倒也是佳偶天成。
只是,老天总是公平的,给了楚云锦足够的才貌和家世,子女缘却淡薄,嫁入太子府四年无所出,如今的地位,已是慢慢下降了。
这些都是楚鸢歌下午出去打听的,不过,她好奇的是另一个问题:“我记得查我娘的时候,你们跟我说过,太子妃原本的名字是柳云锦?”
凤砚卿颔首:“不错,及笄之后才改回楚姓。”
听闻是因为楚云锦三岁时大病一场,药石无效,将军夫人穆清霞走投无路,请大师为其算命。
大师说她邪祟入体,及笄之时命中还有一大劫难,若要保她,改姓是第一步,又说她五行缺木,姓氏需和“木”相关。
恰好,穆清霞的姐夫一家是“柳”姓,符合要求,她和楚仁庭一商量,便带着女儿行了繁复的礼,从此名为柳云锦。
改完姓氏之后的将军府大小姐确实好转不少,却一直病恹恹,瞧着随时会夭折的样子。
穆清霞再次将大师请到府中,那大师有模有样地做了一场法事,说是因为府中有人属极阴体质,容易招邪。
但是,这极阴体质的人命格过硬,邪物不敢近身,便只能选择命格柔和的大小姐。
府中人的命格没人硬过此人,若她一直居于府中,整个将军府都会遭殃。
楚仁庭原是不信的,但将军府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他便起了疑心,在楚云锦又一次差点没气之后,终于决定将此人送走。
“不用说了,我就是那个招邪引祟的人。”楚鸢歌听得津津有味,不禁赞叹穆清霞好手段。
让女儿改为柳姓,一姓就是十二年,将柳家、穆家和将军府牢牢拴在一起,被迫绑成利益共同体,心思倒是真不错。
只是,楚云锦三岁的时候,她才刚出生,穆清霞却宁愿利用女儿也要想办法将她弄走,到底是对她有多大的仇恨?
楚鸢歌努努嘴,又问:“那太子妃及笄那年遭遇什么大劫难了?”
凤砚卿道:“和手帕交游湖时失足落水,高烧三天三夜,伤及根本,调养了一整年才见好转。”
楚鸢歌了然,暗想:不仅将军府是龙潭虎穴,太子妃的手帕交们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既决定回去,顶着将军府三小姐的身份,这些个妃啊小姐的总要打交道,楚鸢歌想想就头疼。
凤砚卿将一块玉佩递给她:“鸢歌,这个你收着,若是明日出了什么事,它可保你无虞。”
楚鸢歌拿起来一看,此玉佩正是她在栖霞城时见过的那块——通透的白玉,雕着一条镂空的龙,手感细腻,质地润泽。
她当时觉得此玉佩不简单,快跑路了都没要,兜兜转转的,竟还是到她手里,楚鸢歌问:“这玉佩什么来历?”
凤砚卿道:“我向一位贵人讨的保命符。”
“贵人,比太子妃和楚将军还贵吗?”楚鸢歌将玉佩收了起来。
“嗯。”凤砚卿应了一声,起身道,“早点歇息,我先走了。”
他要从窗户走,楚鸢歌只得看着他翻出去,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这才关上窗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