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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都从李当户那里已经是揣测出了东方朔的真正目的,那就是购买诗歌,虽然这事古往今来第一回,但细想下,也可以解释通,尤其是程大汉,如果真的输掉了这场荒诞文斗,那势必等待他的,就是程老将军的雷霆暴怒兼暴揍。
并非唐都故作高傲,如果显得太谦卑,不便于开口要钱,只有维护着高人一般的形象,才能让对方死心塌地的去买,而且还会感觉物超所值。
东方朔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但这话却没办法直接说出来,也怕唐都误会自己,倒是直接将两人引到餐桌前,这一桌子菜,不可谓不用心,山珍海味,飞禽走兽,无一不有。
唯一欠缺的就是,汉代的烹饪,大多为烤与煮,倒是没有后世的花样如此繁琐,如果在这个时代,开上一处酒楼,再用以自己的营养猪肉,倒是会有八九成成功的概率。
“曼倩道兄,见也见了,你看小弟还有一些事,不如……”唐都站起身来,佯装告辞。
见唐都要走,程大汉可急了,好不容易找到这尊大神,“幼麟先生,您可不能走啊,您必须得救救我!”
“哦?程公子何出此言呢?难道在这长安城中,还有人敢对你动手吗?”唐都明知故问道。
这几日,他经常听闻“南程北李”两大纨绔,北李,便是李广之子,李当户,而南程,便是如今一脸凄惨的程大汉,乃是当朝长乐卫尉程不识之子。
两人的纨绔之名,倒不是因为他们欺行霸市,或是欺男霸女,而是因为这两位,只要见面就必须干一架,如果不干架,要么是精神出了问题,要么就是两人神经出了问题。
别人打架,点到为止,可这两位大神,必须分出胜负,而且必须胜,因为只有他们胜才不会被自己的老子罚站,所以一旦其中有一方,状态不佳,都是会暗中询问另一方的行程,避免相遇。
李当户出逃这段时间,也是长安北阙最为消停的时光,而如今,程大汉得到了消息,李当户已经是寻到了诗词名家,想想程大汉都觉得自己的屁股疼。
武帝陛下定下的文斗,一旦输了,就证明程家不如李家,那么自己作为败军之将,必然会挨揍,如果是惨败,程大汉打了一个激灵,搞不好会死人的。
所以,他现在就是绑,也必须将这个有着奇才之名的唐都,捆绑到自己的战船上。
“幼麟先生,有所不知,别人我自然不惧,但是我家老爹,那对我可真不是手软。”程大汉老脸上挂着一丝心悸。
“幼麟,的确是这样,如今皇帝陛下金口谕旨,程李两家举行文斗,习武之家,以文比斗,明显就是想看两家的底蕴。”东方朔同时说道。
“文斗?我觉得曼倩道兄,可能身在局中,有所不知,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帝陛下既然让两者弃文从武,又让其子嗣,明显就是怕两家伤了和气。”唐都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的来说。
皇权,需要手下之人,相互制衡,但同时又不能让其因争斗,演变成为一方有所损伤,所以武帝此谕旨,不得不谓高明。
“幼麟,这个你倒是错怪曼倩先生了,先生也是和你一样的解释,但是这是在老爹与那老匹夫,额,李伯伯相互理解的情况下,可是现在你看,李府已经是请了诗词名家。”程大汉熊掌一般的大手,仍旧抓着唐都的袖子,不肯松开。
程大汉不知唐都便是李府的秘密武器,东方朔同样不知,唐都自然不会挑破这层窗户纸,让自己失掉买卖。
“就是这个道理,虽然文文无第一,但是明眼人还是一眼便能分辨其中优劣。”东方朔端起拿着酒勺,又给唐都舀了一勺酒。
“原来如此,的确有些为难,短时间,想要达到腹有诗书,的确不大可能。”唐都微闭双目,沉吟道。
鱼饵抛出去,却不急于提竿,只有大鱼亲自要上来,才是真正高明的钓手。
程大汉暗暗捉急,心说这位也算是才子,怎么暗示的这么明显还没有听出来呢?倒是东方朔嘴角微微扬起,心照不宣,如果是今日自己面对这等肥羊,也必然如此,索性不如卖幼麟一个人情。
“幼麟,我倒是有个绝佳的方案,只是需要幼麟劳心帮忙。”
“哦?还请曼倩道兄一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责无旁贷,谁让我与程公子如此一见如故呢?”欲擒故纵的最高境界,就是先把自己推入看似险地,而后绝地反扑。
唐都已知东方朔必然也了解了自己的额想法,眼下不过是两人的协同演出。
程大汉内心激动,感激的看着唐都一眼,什么叫做一见如故,这才叫做真朋友,东方朔摇了摇头,莽夫就是莽夫,被人家卖了还得帮助人家数钱,不过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管那么多干什么?
“小友,你看,你能否出一首尚未面世的辞赋?”东方朔直接点题。
“这个嘛?!”唐都故作为难,面色几度变换。
“幼麟先生,一定要救我,你看,要多少钱,才能卖给我呢?我出钱,如何?”程大汉是直肠子,怎么能玩过这两个演技高超的神棍,已经是将钱抛了出来。
“谈钱实在有辱斯文啊!”唐都面色化为阴沉。
东方朔一看,唐都这是要演戏演全套了,当下也只能继续配合,“哎,小友莫要生气,程公子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想借用先生的诗文来躲过这性命劫难,不是有句话吗?救人一命,福禄盖天。”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您可千万别误会啊!”程大汉大脑袋连连点头,生怕唐都拂袖而去。
唐都面上微微好转,重新坐到座位上,请泯了一口香茗,淡淡的说道:“儒家有言,妙语本天成,它们看似冰冷的文字,对于诗人词人,却像是自己的孩子,需要历经十月怀胎,才能呱呱坠地,所以,您们看我这孩子,到底能够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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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