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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近在床边,轻轻摇醒吴二夫人,低声道:“吴二夫人,我是秦玊儿,就是周瑜的夫人,我夫君已经想出办法击退曹军,你千万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好好保重身子啊。”
吴二夫人缓缓睁眼,看着周近:“秦玊儿?”
“对啊,我是女扮男装的,我已经挟持了曹氏,很快就能救你们出去了。”
“你···是杀了我姐姐的那个秦玊儿?”
“额··”周近低了头,又后悔暴露身份了,这老太还挺记仇。
“啊!”孙权被人剥了衣袍,强按入冷水中,还没挣扎几下,四肢就冻麻木了,脸色惨白,像根木棍瑟瑟发抖,不停求饶。
“你快吃东西,不然吴候要被冻死了,这么冷的天,这个冻法,人不死也残。”周近急道。
“死又何惧,宁死不受人辱。”吴二夫人气息微弱,但说话尚有余力。
“你这个老太,真是冥顽不宁,”周近急道,她不在乎孙家人的性命,但周瑜在乎啊,孙权可不能死。
“孙家人,不能被人踩在脚下欺负,不然不配做孙家人。”
周近看孙权哆嗦的厉害,嘴唇都已乌青,对吴二夫人道:“你是最不配做孙家人了,自己的儿子管不好,做了曹家的走狗,你就算饿死自己,到了阎王殿,你夫君还和大儿子,还有你亲姐姐,都会怪你。”
吴二夫人果然再次睁开眼,气息变重。
“你依我的来,局面还能反转,如果孙权死了,江东就真落入他人之手了,到时你死也不能赔罪。”
一行清泪从吴二夫人眼角流下,滋润了愁苦的一张皱纹交错的老脸。
“还哭什么,我夫君半死不活,还在为你们孙家鞠躬尽瘁,我都没哭呢。”
吴二夫人点点头,出手抓住周近的手,周近感觉到她很想用力,只是身子太虚,使不出来。
“扶我起来。”
周近忙扶起吴二夫人,对外道:“老夫人肯吃东西了,快把吴候放了。”
孙匡“哼”了一声:“娘还是疼二哥啊。”
孙权被人从冷水缸中拖出来,倒在地上,连皮带肉都是硬邦邦的,骨头哆嗦的“咯吱咯吱”响。
周近忙拿了块干布巾将他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丫鬟抱来一床衾被盖上。
“去煮姜水,给吴候擦身,再去煮碗姜汤给他喝驱寒。”
孙匡道:“周郎中,你倒很贴心嘛?”
周近道:“都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乌程侯也不是心狠的人。”
孙匡“哼”了一声,对床上坐起的吴二夫人道:“娘,保重身子吧,不然二哥就没人疼了。”气冲冲走了。
孙匡被此事一激,又杀了一批吴军俘虏,城外吴军刚打了败仗,一时难以再次发动进攻,孙权被冻了一次,身子扛不住,病倒在床,更染上肺痨,咳嗦不止。
孙匡再次逼要军权,孙权灰心丧志,终于交出自己一半虎符,告诉他,另一半虎符在周瑜手上,而只有虎符盖出完整帅印,才能号令三军。
孙匡要逼周瑜,可周瑜有曹氏护着,动不得,打不得,无奈之下,他来找曹川告状。
曹川正和李云幕议事,孙匡把从孙权那得来的半边虎符交上,告诉他另一半在周瑜身上。
曹川和李云幕对视一眼,“怎么了?孙权都拿得下,难道周公瑾拿不下吗?”孙匡见二人有为难之色。
曹川站起身请孙匡坐下,给了他一封牛皮写的书函:“这是前几日有人给李先生送来的密函。”
孙匡打开看了一遍,是有人要用凌珠来交换周瑜。
孙匡将牛皮掷于地上:“我连父母兄弟都反目了,李先生难道还舍不得一个女儿吗?”
李云幕正要说话,曹川抬手止住道:“贤弟,你猜,这凌珠姑娘是被谁掳走的?”
“我哪里知道?”孙匡挥了挥袖子,不以为然。
“周瑜夫人秦玊儿自逃走后,一直没被抓到,能这般关心周瑜生死的人,一定是她了。”
李云幕捋着胡须,十分伤神道:“不抓到秦玊儿,动了周瑜,怕我们都得死。”
孙匡也听闻此女手段,能让李云幕畏首畏尾,一定非同一般。
“二位有什么高见?”孙匡问。
李云幕皱着眉道:“我在医庄,见识过她娘手上的毒物,都是一等一的奇毒,鸩虹毒便是我花了十万两买来的,但没想到秦玊儿比他爹还厉害,居然把毒解了救活周瑜。”
曹川笑道:“李先生与她的梁子依然结下了,她若活着,一定报仇。”
李云幕放下手中已冷的酒杯,担忧道:“听闻将军军中最近不太平啊,孙太守还来闹了一场。”
“可不是嘛,”曹川想起来就来气,“都是那江湖郎中误事。”
“确定是郎中,不是医女?”李云幕若有所指问道。
“先生什么意思,你怀疑那郎中是秦玊儿扮的?”
李云幕不置可否,曹川摆摆手道:“男人女人声音都不一样,这个不会听差。”
“声音也是可以变的。”
曹川细细想来,心中微微一惊:“先生如此说,我的确觉得这个郎中阴柔的很,弱不禁风的样子,说是从小身子不好。”
“将军可以试试,看他有没有喉结。”李云幕提醒道。
曹川冥思片刻,突然笑道:“先生,那个秦玊儿,模样如何?”
李云幕道:“将军可见过乔夫人?”
“恩,”曹川点点头,袁染沬已死,他准备将乔芮献给父亲,已囚禁起来。
“这二人是一个模样的美人。”
“哈哈,”
李云幕猜到曹川的心思:“将军,别怪在下没提醒你,秦玊儿可是条会咬人的毒蛇,调戏不得,你若要对付她,得加倍小心。她手中一根绣花银针,比将军手中的宝剑还厉害。”
曹川不以为意:“先生杯弓蛇影了,他夫君周公瑾都在我手上,她不过一个会使毒的小女子,能有多厉害?等我把她一起抓了,献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