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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的大地上,一辆马车踏着厚重的积雪缓慢的前进着,摇摇晃晃的车身,从木板缝隙内吹进来的阴冷寒冷让里面的乘客们无法睡上一个安稳觉.这时,车的轮子碾到了地上的石头,产生了明显的颠簸,将一个将身体裹在破旧毛毯里获取温暖的小女孩疲倦地睁开了眼睛.
“伯伯,我们这是要去哪”这声音清脆而空灵,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拉扯着身边一位两眼遍布血丝的老者的衣角.
“去哪里都无所谓了,孩子”被冻成青紫色的脸颊僵硬地转过来,他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掌,拍了拍女孩的头,“我们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说到这里,车内传来了几声叹息.
“未来,伯伯,那是什么意思”天真懵懂的她还无法理解这个大人话里的意思,但是只要每次提到这个词,车里的大部分人都会或多或少露出不高兴的表情,而这也会让她变得无法展露出平日的笑容.
老人摇着头没有回答,他缓慢的移动着身子,用后背抵住了吹进冷风的缝隙,“我有些累了,孩子,如果爷爷睡过去了没有醒来,你能叫醒我吗?”
“嗯,交给艾琳吧,我一定会叫醒爷爷的”女孩努力打起精神,拍了拍双颊来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真是可靠啊,这样我就放心了”,老人满意地合上了双眼.
谁能想到,这份纯真的无知,却是他们这一车人唯一可以寄托的希望.
良久,女孩被大人们粗鲁的叫嚷声再次吵醒了,这是催促着她们的信号,如果惹他们不高兴了,那么大家就会被他们手里的棒子殴打,那样很痛,她不想这样痛苦,因此她会表现的乖乖的.
“伯伯,该醒来了”她揉着眼睛,握住了老人的手,伯伯的手很粗糙,摸起来并不舒服,但每次自己快要挨打时,伯伯都会用这只手挡在她的面前,所以只要握住这只手,自己就会十分安心,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样.
但这一次,事情不能如她所愿了,“呀!”她惊叫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伯伯,你的手好冷......”她推了推他的身子,不过老人并没有醒来,他的手又冷又硬,简直就像摸到了一根在雪地里放置了整夜的铁棍,这样的冰冷,让她有些害怕.
“伯伯,伯伯,醒一醒,要不然他们会生气的”无论她怎么推搡,老人的身子都纹丝不动,合起的双眼也没有睁开的迹象.
车内又出现了长长的叹息,伴随着微弱的啜泣声.
“让开!”一只粗暴的手臂将她用力地推到了一边,那些令她害怕的大人走进了车内,来到了老者的身边.
“求求你们不要打伯伯”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们的大腿以求拖延他们的步伐,这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你想挨打了是不是”一记铁棒打到了她的肩膀,毫不留情的力道让女孩发出了惨烈的哀鸣,双手也随之一松,整个身体躬成了一团不断害怕地哆嗦着,她不敢哭喊,因为这样会招致更多的毒打.
其中一人将手放在了老人的鼻子下面,随后又用手探入了他的怀里,“没救了”男人不悦地啐了一口,“真是走霉运,本来这趟就赚不了多少,还净出这种赔本的事”他招呼起几个人,将老人的身体抬了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眼看他们就要将伯伯带走,艾琳着急了起来.
“干什么?只是丢掉没有用的垃圾罢了”一人不屑地回答着,在打开了后面的密封门后,一股呼啸着的凛冽寒风吹入了毫无保护措施的车内,让所有人都止不住地颤栗起来.
“雪下得这么大还真是方便了,要是再有几只野狼那就更妙了”抱着老人的身体,他们来到了车边.
“不要丢下伯伯,他只是还没有醒来,艾琳会叫醒他的,求求你们住手吧!”
女孩的恳求并没有传入他们的耳中,她的声音完全被狂风所吞没,像随手扔掉吃剩的果核一样,老人被他们抛出了车外.
“不要.....!”顾不得疼痛,她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车边,被人禁锢着四肢,她眼睁睁的看着从天上飘散下来的大片雪花逐渐盖住了老人一动不动的身体,直至整片大地再次回归雪白的虚无.
冰雪之下所掩盖的是不仅仅是来年生机勃勃绿意盎然的春天,纯黑色的罪恶也借助着这天赐的纯白,将自己的身形隐于其中.
那是艾琳第一次,她理解到了“我们没有未来”这句话的部分含义.
在那之后,她被送到了一个暂时的集中营,先被带着去进行了魔法天赋测试,如果有一定培养价值的话可能会被一些组织买下来培育成他们用来杀戮的工具,有些黑魔法师也会购买年龄不大的孩子用来做仪式的祭品.艾琳并没有被告知测试的结果,但她从身边大人们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望中已经读出了答案.唯一的好消息是,她并没有被当作零散的器官而进行售卖.
在集中营度过的这段时间,这个年幼的女孩彻底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她是奴隶,是供有钱人消费的高级玩物,在与营地中一些年长的奴隶们交谈后,她知道了身为奴隶会迎来怎么样悲惨的结局,大部分都是被毫不怜惜地榨干身上的所有价值,在利用完毕后将她们随手丢掉.
她在这个年龄段承受了太多原本不该承受的东西,这也使得她在某些方便变得十分成熟.
这个女孩也曾尝试着逃跑,每天都会有忍耐不住的奴隶以各种方式试图逃离这所戒备森严的监牢,但最终他们之中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成功.资质好的奴隶为了保存他们身上的价值,一般不会受到太过严厉的惩罚,有的为了便于控制奴隶会将一种奇怪的药物灌给他们,而一旦服用了那个药,那些人暂时就会变得十分听话,但是一旦服用的剂量与时间过多,他们的心智就会遭受破坏,最后要么是变成什么都不会思考的废人,要么就是精神错乱变成了疯子,迎接这样没有价值的废物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一天晚上,艾琳趁着守卫晚上的巡逻交班时间中的间隙展开了逃亡,她曾一度成功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那个房间中有个奴隶是被安插在里面的眼线,那个人为了一顿饱饭便轻而易举的将她出卖了.于是她很快便被循迹而来的猎犬发现,当晚,她的一条腿被人打折了.
但这并不是最致命的,在殴打的过程中,她的反抗招致了大人们的不满,一记没有控制好的攻击击中在她的眼睛周围,险些划开了她的眼眶,尽管最后那只眼睛被保住了,但一道无法移除的疤痕却永久的留在了她的脸上,从那天起,艾琳便放弃逃走了.
唯一支撑着她继续忍耐的信仰,仅仅是偶尔从窗边透进房间中的那一缕阳光,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解放的.
人一旦将自己的定位变成了真正的奴隶,他们的内心就会无止尽地堕落下去,仅仅为了一顿稍微正常的饭食而欢喜,为了一点点施舍便丢掉自己的尊严,像条狗一样的摇尾乞怜,对着临时的主人不断地献媚,诚然,他们的生活确实变得更轻松了一些,因为他们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卸除了自己心中他人最难攻克的那道防线,艾琳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如果他们还能被称为人的话.
对艾琳的处理结果很快的发了下来,虽然身上有伤疤,身体尚未发育,不过女孩本身的姿色还不错,有些人正喜欢以从小养成的方式制作出属于自己的玩具或是配偶,艾琳最终的结局被指定在了这里.
在遇到了许多跟她有着同样命运的女孩后,这些本应在自由的世界中展翅飞翔的鸟儿们被囚禁到了了一个新的牢笼中,其中,最大的不过14岁,最小的仅仅只有6岁,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身份,甚至说着不同的语言,流着不一样的血.但在这个屋檐下,她们之间并无区别.
将她们买下来的那个老人给她们生活的条件还不错,为了让她们的姿色保值,艾琳与她共患难的伙伴们每日都可以吃到与常人无异的食物,也可以睡在较为宽敞不用担心寒冷的房间里.
“姐姐,为什么你在叹气呢”一个比她小几岁的孩子拉着她的手,用她那纯洁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望着艾琳,这一幕在女孩的印象中似曾相识,那个用最后的生命为他人换来一丝微弱温暖的不知名老者,当时他的心中会在思考着什么呢?
这些舒适只不过是临时的假象,也可以任性地理解成对她们的临终关怀,一旦离开这里,她们所有人都会......艾琳紧紧抱住了那个孩子,现在,这是她唯一还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在这些女孩中,曾经有一个叫海米莉的少女,她当时是艾琳她们当中最年长的,虽然不是十分漂亮,但是那头红色的头发十分亮丽,笑起来也很迷人,是她们当中类似领导者的存在.
她就像是降临在地狱中的天使,帮助他人,鼓励同伴,令所有人都萌生了微弱的希望,那段时间中,艾琳十分罕见得能够不再担心受怕得安然入睡了,在无聊的时候也不会再想着自己以后被人践踏侮辱的未来.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那么那样美好的时光就不会成为昙花一现的泡影...
前几天,那个买下她们的老人不知从哪里拐过来了一个无辜的小男孩,对老人喜欢虐待幼童的事情,这里的大部分人都略有了解,只是她们自身都难保,又如何再有多余的精力保护其他人呢,当时,艾琳以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直到海米莉她站了出来.
就像一只愚蠢的,义无反顾扑向火焰的飞蛾,这个少女居然希望能够用自己来代替那个孩子,并希望老人能够将他送回去.....“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救得了所有人吗.....大白痴!”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艾琳哭喊着将自己压抑的情绪宣泄了出来.
而留给她们最后一个与海米莉有关的印象,只剩下了她留下的那句作为诀别的话“没关系,我会回来的.”
在那之后,少女一去不复还.
今夜,终于轮到了女孩们被拍卖的时间,所有人都按照命令换上了洁白的裙子,无暇的衣料衬托着她们的纯洁,白嫩光滑的身体就像一张空无一物的白纸,等待着那只买下她们的手按照自己的意愿用颜料随意涂抹着她们的灵魂,她们是奴隶,即便包装的再好看,也无法掩盖她们是商品的事实.
看来直到最后,我们仍是笼中之鸟,这世上并没有存在着那把能够解放我们自由的钥匙.艾琳站在了台上,她望着台下一众饥肠辘辘的野兽,放弃了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