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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白日又撞鬼
一路沉默回到宿舍楼下，我打开车门下车。
“谢谢总监送我回来。”
陆子城像开玩笑一样问了句：“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
我慌忙说：“家里地方太小，怕您不习惯。”
陆子城失笑：“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随口说说。”
他调转车头，车身很快消失在夜色里，我转身上楼。
楼梯的声控灯还没有修好，忽明忽暗中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
刚刚真应该邀请陆子城上来喝杯茶的。
我也不敢回头，怕看到恐怖的东西。跑上四楼后，手忙脚乱地打开宿舍门，一进去就迅速把门反锁。
亮了灯我却惊悚地发现，七楼那两只女鬼居然站在我的床边，浑身是血地看着我。
她们太真实了，一点也不像虚幻的。我狠命地掐了掐自己的脸颊，痛得眼泪直飙。
天啊，这回不是做梦了！
我想打开门去找叶琳，可是门卡死了，怎么都打不开。我贴着墙壁慢慢移动身体，想寻找一些可以帮助我的工具，那两只鬼也跟着我移动。
一整晚，我走一步它们跟着走一步，我退它们也着退，一直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不肯离开也不害我。
耗到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我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连害怕都甩一边了，愤怒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索命就来点直接的，这样一直吊着我几个意思？”
“姐姐别生气。”小女孩说：“风烟大人说了，不准我们靠近你两米以内的范围。”
风烟大人是指风烟冥吗？
那个混蛋，既然能命令她们，为什么不让她们离我一百一千米远？
我深呼吸，问：“那你们这样跟着我，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想死。”小女孩说：“姐姐，你救救我好不了？”
“可你确实已经死了，你现在是一只鬼魂。我就算想救你，也没办法。”
跟一只鬼讲道理，我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了。
“我没有死，我的身体还在医院。”小女孩着急地说：“妈妈说我只是被困在那幢大楼了。只要我能回医院，我就可以活过来。”她越说越委屈：“我还想回幼儿园，我想我的同学们。”
我问：“那你现在不是已经离开那栋楼了吗？”
“因为我们是跟着你出来的，只有你能带我们离开。”小女孩的妈妈接口说：“现在还没有过头七，阴间的鬼差不会来抓我们。只要你肯把小诗送回医院，她就可以活。”
小女孩原来叫小诗？
我问：“你们跟着我，只是因为这件事？”
小诗妈妈点点头，又摇头，“不，我还想让你帮帮我，把事情真相查清楚。我对小彤只是有时太过严厉，我从来没有虐待过她。而且那天跳楼，也不是我愿意的。”
“你们不会是被别人害死的吧？”我问：“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我现在是鬼魂，申冤的事只能向阎罗王说。你是阳间的人，我不能把死后知道的信息告诉你。”小诗妈妈抱歉地说：“真相要你自己去查。”
我又不是侦探，让我怎么查？
加之我本来又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我被自己爹妈卖掉惹来一只不明物种，已经一身腥，哪里有心情去顾这两只陌生鬼？
“抱歉，这事我没法帮。”我想起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孩给过我一杳符咒，悄悄地从包里把它们摸出来。如果这两只鬼因为我的拒绝想害我，我就让她吃点苦头。
小诗妈妈说：“如果你不答应，我一身怨懑会化成怨气，我也会变成厉鬼缠你一辈子。”
“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凭什么要我帮你？”我气坏了，已经忘记害怕，把符咒拿出来指着她们大声说：“我警告你们，如果再不滚蛋，我就让你们灰飞烟灭。”
小诗走过来直接把符咒拿走，“姐姐，这些东西是伤不到我们的。”
那些符咒握在小女孩的手里，完全没有反应。我气愤地想，这年头，连符咒也造假。
太过分了！
我正在错愕中，小女孩又用可怜的表情看着我：“姐姐，我们这么可怜，你就当发发善心，帮帮我们。”
她的声音虽然足够可怜，可是她满脸是血实在是无法直视。我想了想，决定先答应她们，不然这么纠缠下去，估计要没完没了。
“好吧，明天我会抽时间去医院看看情况，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
小诗妈妈说：“我们是在盛耀大厦跳楼的，所以鬼魂一直被困在那里。现在我们跟着你出来了，离不开你。”
离不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身上有鬼魂喜欢的东西？难道要我一整晚都对着这两只血淋淋的鬼？
“你们到门外去，别让我看到你们的脸。”
可能是得到了我的承诺，她们倒是爽快，马上退到宿舍外面。
我松口气的同时，突然有些迷茫地想，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如果没有，我碰到的这两只是什么。风烟冥也是鬼吗？他让缺牙门老家伙抓我去结婚，是偶然的还是早有蓄谋？
想起老家伙说我脸上有别人看不到的胎记，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听到村里人议论的那些事情——
我出生的时候，是脸朝地爬出来的，手脚并用地爬，十分诡异。当时把奶奶吓得直接拿个簸箕盖住我想闷死我。后来算命的老太婆雪上加霜地说，鬼孩子才用爬的方式来到人间。
还有，我的左脸上有一大块黑色的胎记。算命老太婆解释，大约是上辈子做了大恶事，死的时候债又没还清，阎王就扇了一巴掌，这才带着胎记转世。
重男轻女的奶奶信了老太婆的话，拿个篮子把我装起来，丢到河里让我自生自灭。那时我还不满月，是姥姥追着河流把我抱回来。
姥姥很辛苦才把我养大，虽然一直对我很冷淡，但如果没有姥姥，我可能早就死了。我一直很感激和尊敬她，现在她老了，所以我想赚很多很多的钱，把她接到身边来好好孝顺她。
窗外面天快亮了，看时间是五点钟，还可以再睡两个多小时。
我困得厉害，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那两只鬼还站在宿舍外面守着我。
可我没空理会她们，因为我迟到了。
匆忙赶到公司时，被张经理逮了个正着，劈头就骂，“你要是耍性子不服从公司的调动，可以提出离职。今天陆总还在大会上宣布你的职位调动，你居然敢迟到？你说你一个刚走出校门口的大学生，整天不是请假就是迟到，你事怎么这么多？你这样是没前途的！”
我只不过是个小小职员，调个岗位还需要陆总亲自在大会上宣布？
我不停地认错，可张经理骂了半天还是要把我这天的工资都扣掉。我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发现惠娅静已经坐在那里，我的工作用品和文件全被扔到一旁。
见我看她，她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看什么看？就算你攀上了陆总那棵大树，我也不会怕你。”
我没理她。
“昨天晚上我都看到了。”惠娅静阴阳怪气地说：“你故意加班到半夜，跟着陆总下班，还故意装害怕接近人家陆总。你真不要脸。”
这个女人脑袋里长草了吗？就这素质还当文字编辑？
我深深地吸口气，不愿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叶琳走过来和我一起把东西捡起来，一边小声地问我：“我早上去你宿舍敲半天门你都没应，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朝叶琳道谢后，就抱着文件箱去记者部报道了。
记者部里大多都是男的，只有一个女孩，负责前台和一些财务交接的锁碎事，根本不用像我一样去跑现场。
我在一个同事的指引下，找到自己的位置。
“我叫宋腾。”那个热情的同事说：“以后由我来带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问我。”
“谢谢你。”
之后，记者部的主管现身向大家简单地介绍了我。
主管叫周礼敬，四五十岁的大胖子，为人不苟言笑。他让我先熟悉一下工作流程，过几天再跟着宋腾出去跑现场。
半天就在瞎忙中度过，中午的时候我才抽空去了趟光明医院。
本来还想叫叶琳陪我去的，但我怕我古怪的行为会吓到她，就做罢。
午饭都没吃，我来到医院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医生都已经下班，一楼大堂上很安静。
我走到咨询台，打听到小诗的病房号是607，就直奔目的地。
607病房外面，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神情悲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婆婆你好，你认识小诗吗？”我走上前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就说明来意：“我听说了小诗的事情，特意过来探望她。”
老婆婆看了看我，说：“小丫头，我在这里呆了十几年，你是第一个能看到我的人。”
我呆住，老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诗的事情我知道。”老婆婆说：“那女娃可怜啊，小小年纪出这种事，救活了也不得劲。你进去看她吧。”
她边说边起身离开，我这才发现她是没有双脚的，整个人飘浮在半空中。
靠！大白天又撞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