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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五人之中唯独顾零还能战斗，可是人类的体力有限，顾零动作开始变得缓慢。
一只丧尸朝着顾零攻击而去，尖利的指甲如刀，迅疾如风地刺向顾零的左胸，直奔她的心脏。
本来应该是可以躲开的，可关键时刻顾零的身体如同僵住一般慢了一秒，就是这一秒的时间，指甲划开她的皮肤穿进血肉。
鲜血从胸口氤氲开染红了衣服的布料，白皙的手抓住丧尸青白色的手腕，用力，然后将其拔出。
血色的花在半空绽放，蓦然砸在地面，扬起尘土，实现了二次的绽放。
顾零徒手拧断那名丧尸的手腕，右手的军刺一扬直接削掉丧尸的脑袋。
她看了眼胸口的伤，咧嘴一笑：“程小牧，这种死法……还真挺疼的。”
万千丧尸之中，程牧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那儿，手中的雷电劈啪作响，炫目的白光越来越耀眼。
一片黑暗之中，夺目的光冲天而起，狂风呼啸，雷声作响，丧尸的嘶鸣声与战斗声忽而消失。
无形的气波涌动，丧尸尽数化为灰烬烟消云散。
程牧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随意抬手一抹，看向幸存下来的五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顾零身上。
他也绽开一个笑容：“每一种死法都很疼的，我早就说过你的设定不合理。”
顾零站直的身体忽而摇晃两下，程牧慌忙跑上前，以滑跪的姿势将顾零接住。
“我靠！顾零你来真的啊！”
顾零真的伤到心脏了？她没有什么复活的神奇设定，不会真的要死吧？
灵泉水，对！灵泉水！
程牧顾不得旁边的几个人，直接从空间中拿出灵泉水浇灌在顾零的伤口处，伤口一点点愈合，程牧稍微松口气。
顾零伸出手靠近程牧的脸，看见自己脏兮兮染了血污的手，动作稍一停顿。
程牧略微低头将自己的脸与顾零的手相触，略有些别扭地说：“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的帅脸给你摸摸。”
刚刚经历了苦战，程牧身上脏兮兮的，还在灵泉水中泡过，整张脸脏的不成样，没有半分帅气。
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并不帅气，也不知道自己一瞬间温柔的眉眼，以及……
眼角不甚明显的泪花。
程牧这个人啊，平时总是念叨着要回家，说不愿意当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只想找个基地养老摆烂。
但是他看到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仍然会去救；
看到自己的队友身陷险境仍然会主动求死，只为求一线生机。
在这个杀人报仇天经地义的末世，他面对杀死过自己的敌人，仍然记得他来自一个法治社会。
他说不想拯救世界，但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程牧，其实最心软了。
顾零只是轻轻将手贴在程牧的脸颊，很快就收回手，她轻勾嘴角：“程小牧，你是不是哭了啊？”
程牧瞪大眼睛：“哭？顾零你是伤到脑子还是伤到眼睛了？我怎么可能会哭！”
他、他只是想到顾零万一真的死了，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有点……有点忧愁！
还有，刚才的风那么大，他眼睛被沙子迷了眼不是很正常吗？
“不要狡辩，我都看到了。”
“你眼花！”
“程小牧，你为了我哭，我好感动哦！”
“感动个锤子，都说了我没哭！”
这两个人真的好吵啊，不过，真好啊。其余人相视一笑。
程牧将顾零放开，自己站起身准备离开，顾零坐在地上没动也没说话。
他走了两步，暗搓搓回过头：顾零怎么不动？
他又走了两步，最后终于忍不住转身：“你坐着干嘛？”
顾零咳嗽两声：“脱力了，走不动。”
程牧正欲回怼，边上的几人开始助攻：“顾零刚才一直在杀丧尸，还要保护我们，可能真的太累了。”
“对对对。”
“没事，程牧你先走，我们背上顾零，一会儿就来。”
几个人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准备互帮互助，程牧说道：“等等！这里我状态最好，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
“那顾零……”
程牧咬着牙：“我来！”
他走到顾零面前，朝着她伸出手，顾零看了看，说：“你要抱我吗？”
“你在想什么？当然是用背的更省力啊！而且遇到危险的话，我的手都被占用了，我怎么攻击？”
“那你直接蹲下来就好，伸手干嘛？”
对哦。
程牧黑着脸蹲下身。
他等了一会儿，听到背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背上一沉。
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背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是吗？又轻又软。
很甜的，那……
“程小牧？程牧！可以走了！”顾零拍拍他的肩膀。
程牧为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他果然是太久没看到娇软的女孩子了。
回家！他要回家！
顾零看到程牧红彤彤的耳朵，环住程牧的手臂微微收紧，看见他的耳朵越来越红。
顾零笑了笑：“你刚刚在想什么？”
“。”程牧毫不心虚，他就是在想！
“你背着我，怎么能想呢？”
“我就想，我就喜欢，怎么了？”程牧忽然坏笑一声，“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对啊。”
程牧的心跳猛然快了一拍，有种隐秘的欣喜在胸腔中涌动，但是他很快听到了下一句话。
“因为我也喜欢。”
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涌上来，轻飘飘的脚一瞬间踩在实处。
他语气有点冲：“你好幼稚，竟然喜欢。”
顾零伸手去扯程牧的脸颊：“程小牧你的脸皮好厚，你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松手！松手！脸不能碰！”
“自恋狂。”
“幼稚鬼。”
……
程牧背着顾零，两个人一路吵吵闹闹走向远方。
背上的人总是不安分，一会儿扯他的脸，一会儿揪他的头发，嘴里还要跟他吵架。
幼稚鬼。程牧心想。
但是很奇怪，明明被欺负了，他怎么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受？
竟然，想一直这么走下去。
可能是因为刚刚死里逃生的喜悦吧，总不会有别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