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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远从开天辟地一般的神话时代中回过神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视线尽头,天地交接的地平线上,两道身影飞速掠来。
很快,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就回到了刘远等人身边,还带回了一个圣杯,应该是阿提拉死后掉出来的装备。
“辛苦了。”刘远对一手抱着圣杯的恩奇都说道。
恩奇都笑了笑:“这是我应该做的,master。”
刘远本来还想客气几句,但吉尔伽美什忽然从旁插嘴道。
“吼喔........这就是你的御主吗,看上去也没什么特殊的嘛。”他傲气十足的抱着手,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刘远,摆出一副不屑于顾的样子,“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一个没有什么存在价值的杂种,若是本王的话可以给你找来更适合你的魔术师。”
虽然嘴上说着‘魔术师’,但刘远觉得吉尔伽美什说这个词的语气不像在讨论一个人,更像是在谈论某种‘道具’一般,带着冰冷无情的味道。
跟刘远说话时的侮辱性语气,更是让在场所有人表情冷下来。
当然,吉尔伽美什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二流英灵’的意见,只是挑衅的抬着下巴,十分欠揍。
但当一只纤细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脖颈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就无法再保持镇定了。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侮辱我的御主,哪怕那个人是你,吉尔。所以.......你懂的吧?”恩奇都笑眯眯的说着,然而熟悉的吉尔伽美什却无法从中听出哪怕一点玩笑的意味。
思考了一秒,他就从丢面子和兄弟相残中做出了抉择。
“.......你要感谢你的从者,杂种,如果是平时像你这种货色本王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吉尔。”
“啧.......”吉尔伽美什不爽的闭嘴了。
迫于王的傲气,他不可能从这张嘴里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恩奇都也知道他能闭上嘴就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再逼迫下去只会让他跳脚而已,所以恩奇都很爽快的放过了他。
这一幕也向众人展示了两人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
如果是一般人敢这么对吉尔伽美什说话,没打起来就算他脾气好了........而事实上,吉尔伽美什的脾气就少有好过。
被恩奇都噎了这一下后,吉尔伽美什这次倒是颇为认真的打量起刘远来,鲜红的蛇瞳中有点点星辰闪烁。
那个目光是如此深邃,以至于刘远不由看入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分钟,吉尔伽美什移开了眼睛,刘远也遥遥醒转。
他揉了揉眉心,看着吉尔伽美什欲言又止。
但这时吉尔伽美什的视线又忽然重新放在刘远身上:
“也许本王应该在这里杀了你。”
“吉尔?”恩奇都诧异了一下,忽然猛地转身挡在刘远身前。
这个动作证明了吉尔伽美什身上的杀意是如假包换的,恩奇都真切的在的挚友身上感受到了对刘远的敌对意识。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其他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吉尔伽美什就再一次撇开了头,看向远方。
恩奇都迟疑的看着他:“吉尔........你看到了什么?”
当恩奇都开口时,刘远就猜到了吉尔伽美什刚刚做了什么。
他违背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限制,开启了‘全知全能之星’,也就是俗称的千里眼ex,看破未来的bug级能力。
他的本意或许只是为了查看跟着刘远的恩奇都的未来会如何,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瞥,却意外看到了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当理解了一切后,哪怕是吉尔伽美什,此时内心也极度复杂。
他不禁又一次的,在心里感叹命运的残酷。
面对恩奇都的询问,吉尔伽美什没有回应,而是答非所问的说道:“那个圣杯.......本王本应该收回到宝库里,但这次就罢了,你们应该需要用那个争取力量吧。”
“吉尔.......?”
“本王很期待在不久的将来与你相见,吾友。”吉尔伽美什放下了王的架子,像是对待身份对等的人一样拍拍恩奇都的肩膀,跟拥抱了一下,随后瞄了眼站在恩奇都身后的刘远。
“还有你,迦勒底的master。不得不承认,本王的眼光错得离谱........不,再说下去就过界了吗。”
刘远诧异的看着他:“你刚刚用千里眼看了我的未来吧?为什么会想要杀我?未来的我都做了什么?!”
“不要思考,不要试图改变,未来已经注定,你只能沿着命运的道路行走。”吉尔伽美什眯着眼,“.......我们都是如此。”
恩奇都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但其他人却没有这个顾忌。
“那个,英雄王殿下,可否将你知道的事情告知我们,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真的很挠人........哪怕是一点线索也可以。”罗曼忍不住说道,还在虚拟影像上比了个小指头,表情希冀。
谈到‘未来’这个话题,他也同样非常感兴趣。
罗曼很想知道刘远在未来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吉尔伽美什表现出这么.......有趣的反应。
看他那样子,似乎不是坏事,但也不见得是好事,实在令人猜不透。
然而面对罗曼好奇的请求,吉尔伽美什瞄了他一眼,却是冷哼一声,连一个字都不愿说,眼睛瞥到另一头,完全无视了他。
那个暗含鄙视的眼神让罗曼伤透了心。
“看来时间到了。”吉尔伽美什忽然说道,众人骤然发觉,他的脚下开始缓缓飘出金光,身体变得透明,那是即将回到英灵殿的征兆。
伊丽莎白等被圣杯召唤出来的从者身上也冒起金光,纷纷无奈的耸耸肩,平静的互相告别。
在场的人中只有尼禄一脸搞不清楚状况,一脸发懵的看着握住她的双手满脸遗憾的伊丽莎白。
斯忒诺上前抱住刘远的手,猛地拉了一下使他不得不弯下腰来,随后凑到他耳边说道:“回到那个地方之后,要记得召唤我哦。不然的话.......呵呵呵,堕落的女神可是很记仇的。”
“主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玉藻猫扑上来两手抱住刘远的腰,泪眼汪汪。
刘远不得不猛搓她的狐狸头保证回去以后就召唤她,才让玉藻猫止住眼泪。
“喂,小猪崽。”伊丽莎白跟尼禄说完悄悄话,也凑过来,用带着尖细指套的手指戳着刘远的左胸,“经过半年的考察,我伊丽莎白承认你可以就任我的经理人一职.......明白吧?给我准备最盛大的欢迎宴会!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吉尔。”恩奇都望着吉尔伽美什,露出微笑,“真的还有机会再见吧?”
吉尔伽美什同样露出微笑,目光罕见的流露出温暖,“我可以保证,很快。”
众英灵化为金光消逝,尼禄不知所措的揪住刘远的衣袖。
“刘远,伊丽莎白他们这是.......”
“特异点修复完成,我们也要撤了。”罗曼忽然开口说道。
刘远听罢呆了一下,看着尼禄。
尼禄似乎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连你也要离余而去了吗。”
“抱歉,殿下,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刘远扶住尼禄的手臂,看着她碧绿色的眼眸,“我要回迦了。”
尼禄阴沉的低下头,抓住刘远手臂的力道猛然加大:“如果,如果余不允许呢。”
“别这样,尼禄.......”
“和余一起留在罗马,难道不行吗!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抱歉......有很多人在等着我,我有必须完成的使命。”
“........”尼禄消沉的放开手,“你们,你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一个个离余而去,留下余一个人........”
刘远认真的看着她:“殿下,很快您就会忘了我,忘了我们所有人。但只要您愿意回应,总有一天我们能够再见面对我来说,或许那一天就在几个时辰之后。”
“你又在说这些余听不懂的话.......”
“替我对维纳尔老头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活不到今天。还有威尔他们,也替我道声好,我知道他们已经死在那里了,但不久后应该会活过来吧。”听着通讯手环中传来的灵子转移的倒数声,刘远对尼禄笑道:“谢谢你,殿下,这半年我过得很快乐,也很充实,我不会忘却与您一同战斗的时光。”
“.....2,1。启动灵子转移。”
“等等,不!!”尼禄意识到了什么,朝前一扑,却扑了个空。
她一头栽倒在地上,漂亮的绯红战裙染上了沙尘。
再抬起头时,却已经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