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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乱轰轰的,似被无数车马践踏过般,好难受。下意识的想睁开眼,却被突来的光剌激得立马闭上,想举手遮住那一时无法直视的光线,才动动指尖,钻心似的痛意立刻传自本还混沌的意识中,这似乎激活了什么信息,全身上下的知觉都开始恢复。传达着痛意。
“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女声,传入自己耳朵里。“谢天谢地,大夫说只要你醒过来,便无大碍的。”
费力的调整视线,看到一个面上带着巴掌大块胎记的女子,双掌合什,万分欣喜的望着自己。
记忆一点点回笼中,看着那疤面女,自己费力的张了几次嘴,才挤出声音:“你……你是谁?”
“我就是那个在大街上被你救人,要不是你,我今儿怕是凶多吉少。”
并有理会那女子感激莫名的话话,移动视线,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道:“这儿是……?”
“哦,这里是青阳县衙内……对了,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我……”原本熟悉的名字,在舌尖打了个转,硬硬生咽回,低垂下眼帘,掩下满眼戒备,“我叫吴名!”
“哦,原来是吴大哥,我叫吟心。”疤面女自我介绍后,又起了个起了个话题:“对了,吴大哥也一天进食了,想必你也饿了吧,我在灶上温了些粥,你且等下。”
那个叫吟心的女子,交代完后,便急急离去。
听着那个女子远去的步伐,吴名一面打量着四周,仍有些不敢相信,这青阳县衙,自己竟真这般轻易的混进来了。
如此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错,那丫头倒真是个知思图报的死心眼,也不枉自己在惊马惊魂后上演的那一场苦肉记。
如今,这青阳县,总算成功混进来了。
那吴名当然是个假名,自己其实是如今仍是悬赏辑捕的通辑犯,聂魁。
想着自己的计划,原来想立刻起身,却在一动之下,便觉喉着一腥,血气上涌。一口血便那么喷了出来。
望着那明显泛黑的血迹,聂魁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漠然的拂去血迹,再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服下,闭目,静待药力发散来。等到感觉胸口那番滚的痛意渐渐平熄,再数数瓶中几剩无几的药丸,聂魁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药,也不多了,也代表着,自己所能支配的时日,不多。
当时自持把柄在手,却不料那一直显得懦弱的娄知府,竟然也有一拼鱼死网破的决心。
下毒加追杀双管其下,大意如自己竟然着道,虽是饶性逃脱,但,那毒,却也只能凭着以往防身的解毒丹暂时压制住毒性,却不能解毒。
以自己的身体状况,放手一搏的机会,只有一次。
是去戒备深严的牢里,只身犯险去救那些身陷牢狱的弟兄们,还是,回头去对付那个过河拆桥,如今肯定同样戒备深严的小人知府,搏一个以命换命的报仇机会?
两条路,都是险之又险。如过街老鼠般的自己,在听闻刑部死刑判决下达之时,终是下定了决心,拖着自己被行将就木的破败身体,为牢里那些弟兄,拼一条活路出来。
单凭自己一人,就算在没有中毒受伤之时,要硬闯大牢救人,也是九死一生,何况自己这
般状状之下,如今的自己倒是不怕死,却怕死后,仍不得安心。
不知是因为牢里的弟兄仗义或是仍抱着一丝希望等自己来救的缘故,官府发下的悬赏图上的人影与自己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那位娄知府虽也暗地里满世界找自己,却也因其自身不正,也不敢大张棋鼓的缘故,更兼怕也想不到,自己不曾远走高飞逃命,而是选择了这样一个灯下黑的地方藏身。
所以,只需以最简单的易容术,掩示住自己脸上刀痕。自己便轻松的在青阳县了算潜伏了小半月日子。
天天观察着县衙诸人的作息行止,终是定下计划,那个师爷看起来就不似省油的灯,进出之时,也从来不曾落单,总有几个衙役在旁。而关于县令大人一掌劈石的传试闻,虽是不知真假,也让自己不敢轻易犯险。终于决定从另一个唯一无害,又能自由进出官府的丫头身上入手。
在跟着那丫头出门后,把石子弹到那本正常前行骏马的眼睛上,终得如愿制造了那样一场混乱。
只是低估了自己如今身体的虚弱程度,虽是进得府来,自己,却已浪费了一天时间。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大夫说了,你可是伤得不轻,别轻易乱动。”
连珠炮般的关怀,那个端来食物的丫头,掩不住一脸焦急的关怀。
“吟心,你的救命恩人终于醒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识的惊喜,大冽冽的横空插入,打断了。
随即,一个青衫的身影,步入自己视线。
“嗯,大人,你来了,对,吴大哥醒了!”那名唤吟心的少女,口中唤着大人,并也不惊奇的模样,也没有行礼的举动。
因为逆光的缘故,自己并没有看清来人模样,然而,听得那样的称呼,联系先前听到的肖息,倒不难猜到来人为谁?
“嗯,你的救命恩人,我当然得来瞧瞧,不容易,这都快晕迷了一天一夜了。”来人的语气熟络而热情。
“这位是?”
“这是我家大人,青阳县令莫颜。”吟心嘴角勾起着一朵笑颜,语气里带着掩示不住的骄傲缓缓解释。“大人,这位吴名吴大哥,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明明这话是肯这了自己的猜测,可心里仍是疑惑万分:按自己以前探得的消息而言,这名叫吟心的女子虽说是县衙内唯一的丫环,可也仅仅是丫环罢了,怎么,救了丫环,却惊动他的主子前来探视。
下一刻,便看到那青色人影握手为拳,躬身行了一礼:“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如今且放心在此养伤,无需担心其它”。
这是算是极郑重的一礼了。尤其想到对方的身份,更让人无从适应。
“县令,……大人,……大人……你太重了……这,折杀草民……小人……不敢当……”太过震惊,所以语气无需伪装,也结巴的历害,倒是恰到好处的把扮演了个初见大官的百姓形象。
那位莫县令却是一脸认真:“这位壮士,莫某是真心道谢的……吟心与本官虽份属主仆,其实情同……咳……那个情同兄妹,阁下这援手之恩,自当得这这一礼。”
看着那个与忆中那些个脑满肠肥,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县令截然不同的人,再看看在一旁,笑得开心,却并没有一分吃惊表现的丫环,自己不得不承人,这位县令刚才所说的,没非娇柔造做,而是心之所想。
正因为如此,自己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述,自己也算是见个些世面的人,几时见过,这般不分尊卑,与下人称兄道地的父母官。
这一个青阳县令,似乎很不一般啊。
也是,若是这个青阳县如以往一般,也不会在上任之初……一想到那事,自己原来有些摇摆心,便渐渐冷却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