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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本以为秦皇急招是何等大事,没想到却是询问沐朗一日一夜的行踪。心中不禁大为惊诧。但是作为秦皇最忠诚的爪牙,他只需服从,不需要理由。
“启禀皇上,昨夜小王爷与郡主是乘坐一盏奇怪的灯离开的,所以并无出入宫的记录。之后镜司卫并没有跟上小王爷。不过他们二人最后是回到了博亲王府。”
“你是说沐朗带华曦是回了王府?”秦皇若有所思,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是,皇上!只是小王爷的院落有阵法,镜司卫无法靠近。直至今早清晨,才在闹市又追寻到小王爷和郡主的下落。后来郡主还见了怀恩候,之后便去了怀恩候别院,现在应该还在!”
“朕知晓了,继续派人盯着吧!”秦皇一挥手,玄明便领旨退了出去。
西秦的镜司卫是一支只忠于皇帝的皇室暗卫。只要是天下事,没有镜司卫查不到的,只要还是人,就没有镜司卫找不到的。所以秦皇只有在遇到棘手的事,才会让镜司卫办。只是今日却一反常态只是想知道沐朗的行踪,还的确是第一次。
只是对于沐朗,玄明还是有一丝丝挫败。至少梅林的阵法他破不了,沐朗何时离开王府的他也并不知晓。若不是沐朗有意留下破绽,怕镜司卫也是半点踪迹也寻不到。
“乔公公,立刻拟旨!封华曦郡主为御前诏书令,明日就到御书房上任!”秦皇坐在御座上,足足沉思了几盏茶的功夫,却出了一道这样匪夷所思的圣旨。乔公公也不禁愣在原地,竟然忘了领旨。
“你怎么了?还不快去!”秦皇眸光瞪向他,让乔公公不禁脊背发凉。立刻领了旨意,退了出去。
秦皇眸光看着乔公公的背影,却毫无息怒之色。而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既然他如此在意华曦,他就利用一下又何妨?但愿他的这番苦心,这混小子能明白!
华曦在别院只是逛了一下,归还了别院下人们的卖身契,让他们自行离开。怀恩候府的人,她自然是不会用,更不会发卖。甚至她骨子里是十分厌恶这样的事。
“你把人都打发走了,这么大幢宅子平日里谁来打理?”沐朗修剪着花厅里的一盆盆景,眸光看向谢恩的下人。虽然觉得华曦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也没反对。
“你的院子也不小,不是也没人吗?我的为何不可以?”华曦落座,眸光看向花园,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在哪里也种一片梅林。
“你这每年都有数百两的房租入账,怎么也要有个管事的!再说这前前后后有几处园子,没人打理就荒废了,你难道就不心疼?”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眼下上哪去寻这么多合适的人?反正我也不住,这事先搁着吧!”华曦想到此处,眉眼不禁泛出一丝苦涩。她是真的无可用之人。
“这事交给爷吧!保证妥妥的!”沐朗最见不得华曦愁眉不展的样子,这点小事,他自然要帮她分忧。
“沐朗,这事可不是儿戏。万一在多几双眼睛……”
“爷办事你放心,定是可信的人!走了,爷饿了!”沐朗说着便向外走,华曦见天色也不早了,也不在多留,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别院。
二人刚至府门,就看见匆忙下马的乔公公。华曦眉头紧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蒙上了心头。
“郡主,你叫咱家好找!”乔公公下马,气喘吁吁的说道。
“乔公公,您这是?”华曦迎过去问道。他能找到这里,证明盯着她的人可不止只有怀恩候府。
“先不说别的了,郡主还是快接旨吧!”乔公公手举着明黄的圣旨,那一刹那,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乔公公尖锐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华曦别的都没听明白,但有一句听明白了。那就是御前沼书令。她当官了,还是皇帝身边近臣。她真的没听错吗?
“郡主,快谢恩吧!这是皇上的恩典,您也算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了!”华曦注视着乔公公手中的圣旨,她虽不知这文书令是何?从乔公公的话中听出这绝对不是个女人能做的官。只是秦皇这样别出心裁的用意又是为何?他当真不怕西秦满朝文武哗然吗?
“郡主,接旨啊!”乔公公催促着华曦,生怕她会抗旨。
“臣,谢主隆恩!”华曦叩首谢恩,现在即便是悬崖她恐怕都要跳了。她根本没有退路。
“皇上让您明日就到御书房上任,郡主就随咱家一起回宫吧!”乔公公说话间,看了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沐朗。他太过平静,反而然他有些发憷。
“乔公公,你先回宫吧!郡主,爷会送回去!”沐朗根本没给华曦开口的机会,抱着华曦便飞身离开了。乔公公看着二人一晃就消失的身影,也只能干着急。重新上马向皇宫赶去。
“沐朗,你快放我下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华曦在沐朗怀里,只听到耳边阵阵风声。她想挣扎,却被沐朗点了穴。她也只能任由沐朗将她带回了他的梅园。
“沐朗,难道你没听到皇上的圣旨吗?你这是想让我抗旨?”华曦被沐朗放在榻上,全身依旧动不了。骂也骂了,气也气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就是默不作声,倔强的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华曦,跟我离开这里好不好?远离这些让你糟心的人,闹心的事,快快乐乐就过只有我们两人的日子!”沐朗突然半跪在华曦身前,眸光中闪烁着期待和美好的憧憬。
“远离?怎能远离?如何远离?要能走我早走了!”华曦有一刹那真的动摇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一走了之根本不能结束什么。
“你真的要留在这里?”沐朗又略有期待的问道,即便他知道答案不是他所期待的。
“沐朗,我是质子,只有我在,皇上才会放心,邺城才能安宁!这是我的命!”华曦噙着泪,她何尝不想过平淡的生活。
“不是这样的,不是!”沐朗突然有些失控,宛如一只咆哮的野兽。但是很快便又冷静下来。
“即便是要留下,也不能在住在宫里!在这等着我!”沐朗温柔的拭去了华曦脸颊的泪,转身便消失在门外。
“沐朗,你回来!沐朗……”华曦知晓他一定是进宫了,却又无法阻止。秦皇看似和蔼,其实喜怒无常。沐朗如今的状态,她真的担心他会为自己惹下祸事。毕竟没人喜欢自己的权利被挑战。
沐朗到承乾殿时根本没等秦皇通传,便闯入了殿中。此时镜司卫都督玄明正巧也在。秦皇看着一身怒气的沐朗,示意让玄明退下。只是玄明走过沐朗身侧时却被他挡下了。
“玄大人,我给你备了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沐朗眸底带着杀气,冷笑道。
玄明立刻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眸光看了一眼御座上的面无表情的秦皇,也只能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镜司卫就那么几个得心的人,又被你收拾干净了!”秦皇放下了折子,从御座上起身,转而落座在在矮榻上。
“皇叔既然知道没剩几个,那下次就别让他们在盯着我!”沐朗落座在秦皇对面,仍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让朕猜猜你今日的来意!是因为那丫头吧!”秦皇浅笑道。似乎对沐朗之前的行为一点都不生气。
“皇叔既然什么都知道,不如成全了我!”沐朗稍稍收起了一些戾气,他们是该心平气和的谈谈了。
“成全?你让朕如何成全?你,堂堂博亲王府的唯一继承人,娶一个北齐的亡国公主?你让朕怎么跟太后交代?怎么跟你故去的父王交代?怎么跟你母妃交代?怎么跟文武百官交代?”秦皇声调突然拔高,带着几分怒意和失望。他真希望他今夜没和他提过成全这两个字。
“这是皇叔的事,皇叔不同意,大不了我带她回灵鹫山!”沐朗面对情绪激动的秦皇,却甚为冷静。
“你别哄朕了,她若肯跟你走,你今日就不会到朕这里来!灵鹫山,说到这里朕就有气。一去十年,你回来过几次?你母妃日日夜夜都盼着能见你一面,你却躲着她!”秦皇的情绪再次起了大波澜,好似一想到这十年,就有许多抱怨。
“母妃日夜盼的恐怕不是我,至于是谁,皇叔应该心知肚明!”沐朗始终很平静,好似在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只是这话中的意思,却让人很是费解。
“混账!”秦皇突然大怒,手中的茶盏扔向了沐朗。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沐朗的额头。猩红的血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淌了下来。
“朗儿,朕不是有心的,朕以为你会躲!”秦皇望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也知自己今日有些过了。怒气也瞬间消了一半。
“我为何要躲?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沐朗眸光带着几分疏离,眸底好似想到了什么,竟然多了几分冷厉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