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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好,神父。”
站在十字架下的人淡淡地打了声招呼。言峰璃正奇怪地皱了皱眉,随后一边看向四周,一边问道:“主教大人呢?”
“夫人呢?”
言峰璃正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答道:“如果你是那位女士的话,她似乎一直没有离开她的房间。”
“嗯,看来还是在呼呼大睡吧·····啧啧啧啧,真是幸福啊,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再看看我,这两天就打了以个盹都差被抓个现行。”
哈桑·萨巴赫满腹牢sāo地对言峰璃正抱怨道,然而言峰璃正却不吃他这一套,继续追问道:“主教大人呢?”
“出去了,今天晚上他是不会回来的,不过别担心,在此期间,我会镇守好这里的。”
“他去哪里了?”
“咦,神父先生,请问这关你什么事呢?”
面对哈桑·萨巴赫嘲讽的笑容,言峰璃正终于确认黑衣主教已经不在这里了。他yīn沉着苍老的面庞,冷冷地问道:“我是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无论黑衣主教有着何种理由,他不能就这么绕过我,而去进行那么危险的活动!”
“连称呼都变了····我,你有胆量当面对主教大人这些话吗?”
“的确,我畏惧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放弃我的原则!”
言峰璃正死死盯着哈桑·萨巴赫,大声质问道:“他在哪?”
“唉,好吧,如果你一定想要知道的话。”
哈桑·萨巴赫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道:“主教大人只,圣杯战争已经是结束的时候了;我估计,他是想要夺取圣杯吧。”
“夺取圣杯?”
言峰璃正不由一惊,喃喃自语道:“莫非·····他是朝着圣杯的人偶——”
“嗯,你在什么?”
哈桑·萨巴赫偏了偏头,忽然才发觉,言峰绮礼此时就站在言峰璃正身后不远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沉默地听着。
“绮礼,快些通知时臣,黑衣主教已经动手了!”
言峰璃正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大声喝道。
哈桑有趣地看着他的举动,叹了口气,笑道:“喂,现在想要反抗主教大人的话,你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然而言峰璃正却对他包含威胁的话语充耳不闻,低声对儿子道:“绮礼,用令咒强行命令Assassin缠住他,之后就不要管我了,赶快——咕——”
言峰璃正的倏然睁大,他茫然地低下头,却看到两柄黑键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一柄是从身后shè来的,那是哈桑·萨巴赫投掷出的死神;而另一柄,则是从正面,没有一丝犹豫,便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言峰绮礼依旧是那副沉着的表情,用着他过去常用的,身为代行者处决异端时那种冷酷的声音道:
“父亲,你已经背叛了教会,背叛了你曾坚守的誓言。”
着,他手法娴熟地抽出了黑键,侧身避开溅shè出来的鲜血,扶住言峰璃正倒下的身体,之后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沉声道:“父亲,愿您的灵魂在天堂安息,阿门。”
着,他便伸出手,将言峰璃正那双依旧充满着难以置信神sè的双眼,缓缓合了上去。
哈桑·萨巴赫看着即便刚刚处决自己的父亲,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面对他的这个男人,忽然若有所悟地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言峰绮礼面不改sè,看着他道。
“我曾经很奇怪,为什么赫特西亚姐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现在想想也难怪啊,你和主教大人,倒真是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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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木西北方,爱因兹贝伦的城堡
“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远坂时臣表情凝重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中,这个举止优雅得体的男人,即便是在如此紧急的时刻,也依然没有丢掉作为魔术师应该具有的素养。
“那样一来,我们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爱丽丝菲尔注视着眼前的魔术师,道:“远坂先生,事到如今,我们之间难道还不能坦诚相待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爱因兹贝伦。”
远坂时臣转眼就恢复了原本那副从容的姿态,慢条斯理地道:“我已经身在此处,这便是我最大的诚意。”
“也是呢,请不要介意我的疑问,毕竟,这不仅关系到圣杯战争的成功与否,如果不能阻止黑衣主教的话,我等御三家的生死存亡,也不过只是他转念之间的事情。”
到这里,爱因兹贝伦瞥了坐在一旁的那个年轻男人。尽管知道他就是远坂时臣的Servant,一直被雪藏的Archer,但是这位英灵如此放松的姿态,不由得让她怀疑远坂时臣究竟有没有对自己的Servant解释过他们现在所面对的严峻局势。
“正因如此,我才会应约前来。”
远坂时臣正sè道:“根据我所了解到的,Lancer业已阵亡,加上之前死亡的Caster和倒戈的Assassin,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创始御三家和一个外人而已了。”
“虽然如此,但是我们需要Rider的力量。”
爱丽丝菲尔强调道:“我们面对的不仅仅只是一位黑衣主教,他还有Assassin和另一名英灵。那位主教大人的实力,想必您已经在昨天晚上见识过了,如果英灵们不能联合起来,您觉得我们真的有胜机吗?”
此言一出,吉尔伽美什便毫不掩饰地冷笑了一声,侍立在爱丽丝菲尔Saber有些不悦地看着这个傲慢的男人,不过她还是按捺下来,毕竟现在可不是激起冲突的时候。
“我并没有将Rider排除在外的意思。”
远坂时臣舒出一口气,继续道:“圣杯选择了Rider和他的Master,但是这并不代表圣杯就该归属于他。我们心知肚明,寄托了御三家千年的心血,不惜以生命为代价铸成的圣杯,难道我们能够将其拱手相让吗?”
“您想什么?”
爱丽丝菲尔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继续追问道。
远坂时臣微微一笑,正要开口的时候,震耳yù聋的声响从天而降,剧烈的震动仿佛就要将城堡碾碎一般。
“怎么回事,地震吗?”
Saber及时地护住了爱丽丝菲尔,然而随后,一阵战栗便直直击向了她的心脏
“心!”
一直沉默旁观的贞德惊呼道,但是她的示jǐng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一只鲜红的利爪从窗外突入,手指就像是掸灰一样轻易地将Saber弹到一边,紧接着就将爱丽丝菲尔攥在了掌中。
“Archer!”
危急时刻,远坂时臣作为魔术师的素质便体现了出来,他第一时刻呼唤Servant,然而不幸的是,吉尔伽美什刻意地无视了他的命令,坐看着利爪将爱丽丝菲尔拖出了窗外。
“爱丽丝菲尔~~~!!!”
Saber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打碎了下落的天花板,随即就看到了眼前惊人的一幕:
鲜红的血龙盘踞在城堡的端,大量的鲜血如同瀑布一样洗刷着这座古老的城堡,当那些血液落入大地的时候,立刻便化作了灼热的赤焰,将城堡吞噬其中。
Saber怔怔地看着血如泉涌的红龙,不知为何,一幕幕陌生的景象,从心灵深处飞出,转瞬间,便充斥了她的视界。
——以血为牲,以灵为食,以火为墓(Blood·Sacrifice,Soul·Feed,Fire·Bury)
魔法师那神秘而威严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于此同时,还有着的,便是无边的悔恨和恐惧。
——吾名,军团(My·name·is,Legion)
“骑士王!”
贞德大声的喊叫终于让Saber回过神来,她这时才发现,在那些灼热的血液之中,一个个血染的战士,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亡魂一般,争先恐后地站起身来。
“这些是什么东西?”
贞德惊愕地望着那些鲜血淋漓的铠甲武士,而Saber则是死死注视着他们,失神一样地喃喃自语道:“狩猎灵魂的守护者······绿骑士·······”
“你什么?”
没等Saber回话,那些战士便咆哮着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力道和速度都极为惊人。Saber和贞德急忙举剑招架,然而只是一照面,两人便被狂舞的剑风彻底压制住了。
血龙看到自己的仆人已经缠住了追击者,随后她便心翼翼地将手心的女人护住,展开双翅,飞离了这里。
“别跑!”
Saber惶急地喊道,但是面前骑士们的剑锋如同一道道铁栅一般,将她的去路完全封锁。
在兵器碰撞的声响当中,原本就被红龙镇压得摇摇yù坠的城堡开始了进一步地崩溃,那些血水渗透进尸块的缝隙之中,燃起了炽热的火焰,立时便将这座城堡变成了一片火海,而且在那火海之中,还不断地有被血染红的骑士从那里面挣扎着走出来。
···
轰!
远坂时臣烦躁地挥舞着手杖,击开下坠的岩石,随后终于从大火中走出,来到了还没被火势吞没的走廊之中。正当他想召唤Archer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黄金sè的英灵,此时就在自己前面不远的地方,津津有味地看着翻卷的火舌。
“哟,时臣。”
吉尔伽美什转过身来,那双红宝石般的双瞳在火焰的映照下,透shè着一股渗人邪气,原本那种孤高傲人的气质如今更加的明显。在他面前,远坂时臣原本满腔的怒火立刻烟消云散,他微微弯腰,愈发恭敬地道:“让您见笑了,英雄王。”
以往面对远坂时臣这副臣服的姿态,吉尔伽美什是乐在其中的,然而今天,他英俊的面孔上却不再是玩味的笑意,而是钢铁般的冷峻。
“时臣,本王突然有一个问题。”
吉尔伽美什看也不看周围开始坍塌的墙壁,凝视着远坂时臣,道:“如果你得到了圣杯,你想要什么?”
远坂时臣奇怪地看着面前的Servant,虽然他现在心急如焚,然而还是不得不耐着xìng子敷衍道:“英雄王,现在可不是——”
“回答我,时臣。”
吉尔伽美什挑了挑眉毛,看着远坂时臣,一字一句地问道:“时臣,我听,作为魔术师,你的愿望,就一定是到达所谓的什么根源吧?”
“您既然已经知道,又为何发问呢?”
“那是因为我在想,圣杯只有一个,而你,又是不是真的愿意将圣杯献于我的座下。”
远坂时臣脸sè倏然一变,随即正sè道:“您是在怀疑我的忠诚吗,英雄王?”
正当他准备继续慷慨陈词,来打消吉尔伽美什的疑虑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轻盈却又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笑着道:“智者之间,为何不开诚布公地交谈呢?”
远坂时臣霍然转身,只见一个身着黑甲的年轻人背对着燎人的火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副眼神之中,则是满满的怜悯。
“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莞尔一笑,道:“你想要圣杯吗?那么,你面前的,就是敌人。”
“Archer!”
远坂时臣大声喝道,然而背后传来的,却只有一声不屑的冷哼。在这个时候,远坂时臣已经无暇多想,随即便在心中急速默念道:“令咒之命,Archer——”
刺啦——!
一阵剧痛打乱了远坂时臣的思绪,他只觉得身体右侧陡然一轻,随即就明白了过来:
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切下来了。
砰的一声,年轻人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断臂,轻轻一弹,那断臂就像是被牵引这一样飞入了火海之中,转瞬即逝。
“还有遗言吗,圣杯选择的人?”
年轻人笑吟吟地望着他,远坂时臣已经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也只能咬牙忍住痛楚,怒视着面前的少年,嘶声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道:“每个人追求圣杯的目的皆不相同,但是无论你们如何粉饰你们的目的,你们,依旧是有罪的。圣杯即是罪恶,而你们却已经得到了惩罚,无论多少次轮回,每到这个命运之rì,你们就会堕入深渊,而你们的愿望,则永远都不会实现。”
完他叹了口气,对一直冷眼旁观的吉尔伽美什道:“圣杯就要降临了,看在他往rì的毕恭毕敬,让他安静地死去好了。”
“随意,原本我也不想再看见他一眼了。”
吉尔伽美什残忍地笑着,随即便转身离去了。
···
远坂时臣的脸sè已经变得惨白,大量的失血让他的生命力急速流失,周围嘈杂的响声也逐渐平息下来,眼前的景象,也如同白雾一样,忽隐忽现。
他已经无暇思考这一切究竟是如何铸成的,但是无论如何,今夜,便是他逝去的rì子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放下了心中的杂念,决心平静地迎接死亡。然而,命运,却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痛苦吗,不甘心吗?”
尽管眼前越来越模糊,少年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
——你还有时间,去回忆吧,那些值得你留恋的人
远坂时臣蓦然睁大了双眼,他惊恐地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就近在咫尺一般,站在自己的面前。
“凛····樱·····”
两个女孩儿没有听见他低沉的呼唤,只是像木偶一样,互相看着对方;而她们的双眼中,则有着两种不同的神采:一种,远坂时臣再熟悉不过,那是执着;而另一种,他却觉得无比陌生和恐惧。
——仇恨,这,就是你留给她们的遗产
“不····不······”
远坂时臣只觉得喉咙一阵闷塞,他看到了,黑sè的泥缠住了他,缓缓地,将他拖入了黑暗之中。
——万劫不复
——这,就是命运
——无法抗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