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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虔是一名老兵了,在他们整个团都排的上号,为人忠厚,待人实诚,关心下属,从来不拿自己的职位压新来的士兵,他本名叫吕虔,士兵们都亲切地喊他老虔,他听了也很高兴,当秦广桓向他提出这个不算什么要求的要求后,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第二天,吕老虔便拿来了两套军服和盔甲,而且每人领到了一把军用横刀和一面圆形铁盾,作为他们的武器。他们这个二团是个盾牌团,不足二百人。廖彬所在的一团是长枪团,三团是个骑兵团,每个团设一名校尉。府兵倒也不是很忙,除了每天的出操训练值勤外,几乎没有什么事,他们没事就在一起学习基本的作战阵法和武艺,当然这些他们武备苑的学生而言都已经是烂熟于胸了,慕家姐弟经过父亲的调教也早已熟悉,自然就没那么上心了。其他几个人也也过得不错,没事的时候就去火头营看看月歆做饭,顺便笑话几句,惹得月歆拿着饭勺打他们,倒也过得安逸,说实话,他们现在只盼着战争早点来临,真的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很快,他们所盼望的就真的来了,大约是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他们听到了军号是三声,三声鸣响,这是紧急集合的命令,很快,全营七百多人整整齐齐的列在营帐前,步兵在中央,大约有一百多骑兵分布在两翼,等待着永州府都尉的命令。那都尉一身褐色戎装,身披猩红的长袍,腰系一口军刀,左脸上一条足有半尺的刀疤,这应该是战场厮杀时留下的标志,那样狰狞而肃穆,不怒自威,英武不凡:
“将士们,当你们踏进这所军营,就已经背负上了驰骋疆场,报效国家的使命;当你穿上这身军装,就已经做好了时时去征战,刻刻要卫国的准备,现在,朝廷需要我们的时刻已经到来了。阿史那贺鲁在西北为患多年,杀我百姓,掳我兄妹,数年来一直威胁着我我大唐的社稷安危,而朝廷已经决定于今岁发兵,剿灭阿史那贺鲁,我们将要到西北的荒原,大漠中去找到我们的敌人,然后砍下他们的头颅,我问你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吼……吼……吼……”全营将士或举刀,或举弓,或举枪,齐吼,这是每当出征前,将军们鼓舞士气时,军士们不约而同的给出的回应,战争,在这一刻,已经和这些士兵们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好,既然你们准备好了,那我就告诉你们,就在今天,兵部的行文已经传到这里,要我永州府兵需在七月二十五日之前抵达敦煌卫大营待命,现在,我命令,全营于明日寅时早饭,辰时时拔营离寨,进军敦煌,如有拖延磨蹭,贻误军机者,严惩不贷。”
“吼……吼……”
回到营帐后,若冰悄悄的问秦广桓:“这么多天了才见了咱府的都尉一面,看他的样子,应该打过不少仗吧?”秦广桓回她:“是啊,我也不知道,这小小的永州还有这样一名都尉,看样子确实是气度不凡,只是不知道仗打的怎么样。”
两人本来是悄悄的对话,却不想被边上的一个士兵给听到了,这人一听,就转头问道:“秦兄弟,你们是在讨论咱的都尉吧?我知道,我给你们说说。”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边上不远处的刘坎儿,这是这个营房中最能说话的一个人了,有时候训练回来别人都累得够呛,他倒是很兴奋,就他一个人在那说,渐渐大家也就习惯了。听见他这么说,房中其他的新兵也围了过来,打算要听听这个都尉究竟是什么来历?
刘坎儿看见这么多人围了过来,更是激动,清清嗓子就开说了:“你们不知道,咱们都尉名叫褚三泰,是我们邻村的人,投军已经十几年了,永徽二年,朝廷第一次征讨阿史那贺鲁时,他还是我永州府的骑兵校尉,当时永州军被划入左卫大将军梁建方的麾下,我也在军中,在牢山大战中,永州军与敌军朱邪孤处月部下的一个千人队遭遇,打了好几个时辰呢,由于实力差别大,地方府兵远远不是突厥铁骑的对手,永州军损失惨重,当时的都尉已经战死了,最后褚三泰一个人,闯入敌人的腹地,一刀就把突厥人的千夫长给砍了,敌人当时乱了阵脚,而我们一看时机来了,就开始拼了命的反击,最后敌人大败而逃,后来梁将军听到这事,二话没说就将褚三泰连升两级,成为永州折冲府果毅,我也受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盾牌团校尉周仕钊那雷鸣般的吼声:“这么晚了,还他妈说,明天早上要是谁磨蹭了,我抽死你们。”众人吓得赶紧各回铺位去了。
周仕钊对秦广桓他们两个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们两个参加府兵的第三天,整个盾牌团的各火各队出操时,吕老虔带着他们两去拜见周仕钊,他正在校场中央指挥:“吕老虔,这就是我们团分的两个兵啊?”
“回校尉,正是他们”吕老虔什么时候都面带笑容。
周仕钊打量了他两一眼:“嗯,不错,第一次当兵吧,你们两?”
“是的,大人”秦广桓抱拳。
“嗯,以前学过武术嘛?”
“学过一点,都是皮毛而已。”
“不错嘛,我以前招的新兵没有一个会武术的,你们既然学过,敢不敢在这校场之上耍耍?”
“大人”秦广桓顿时紧张起来,初入军营,他不想锋芒太露:“我们学的都是些江湖卖艺的把式,根本上不了台面,还希望以后再校尉大人的指导下学学真真的武艺呢!”
“哈哈,你小子还挺会说话,不过反正今天无事,我也想见识见识跑江湖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武艺,这样吧,你要是不想耍的话,我可以找人和你切磋切磋嘛!”
“大人,我看还是……”
“大人,既然你这么想看看,那我们就献丑了”身后的慕若冰打断了秦广桓的话,其实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自从他进入军营,虽然脸上沾着胡子,但她白皙的皮肤和修长的身材,也惹得那些男兵们议论纷纷,甚至直接有人问她怎么那么像个娘们,所以她也想借此机会让那些男兵们闭嘴,也就故意打断了秦广桓。
“好,这个兵还爽快,马沙虎,你和这位小兄弟练练,记着,点到为止啊。”周仕钊说完,身后的一名大汉走上前一步:“放心吧,校尉”接着右手一挥“来吧,小子。”此时,所有二团的休息的士兵看到这一幕,知道一定有热闹看,都纷纷围了过来。
慕若冰刚想往前走,就被秦广桓拦在了身后,他知道既然若冰答应了挑战,那就不能再反悔,否则,军旅之中,就会被所有人看不起,但一看对面是一彪形大汉,怕她不敌受伤,所以就拦了下来,道:“你行不行。要不,我来吧!”没想到被若冰推开:“当然行,你等着看吧!”说完径直走了过去。
马沙虎是第一队的队正,五大三粗,膂力过人,略有武艺,在永州府兵中小有名气,他解掉腰间的横刀,做出手博的架势,而慕若冰则没有丝毫犹豫,先发制人,半空飞起一脚,马沙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蹬的接连退了五六步,若冰则紧追不舍,马沙虎这才反应过来,二人迅速缠斗在一起。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若冰虽然武艺精湛,但力气较之本来就力大无比且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的马沙虎,到底差了许多,她以多变的套路和凌利的攻势惹得周边的上百名官兵连连喝彩,但时间稍微一长,她马上就会出现劣势。果然,十几招过后,若冰的一个高边腿被马沙虎截住,就势来了个接腿摔,当即把她摔倒在校场的沙地之上。
秦广桓赶紧过去扶起了她,在检查若冰有没有受伤时就听到马沙虎在背后喊道:“跑江湖卖艺的把式,也敢说自己会武功,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啊,哈哈……”他的喊声也逗笑了围观的士兵,而这样的举动使秦广桓和若冰的脸上泛起了紫色。他也没有多说话,扶起了若冰在一边的麻袋上坐下,此时的若冰虽然腿疼,但他一直盯着秦广桓的脸看着,那种失落感和求助欲就写在那张精致的脸上,作为一个男人,如果此时没有点什么表示,那么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转过身,佯装着笑脸抱拳道:“马队正果然厉害,属下不才,也想和队正大人讨教几招!”
“好啊,我把你兄弟打倒了你不服吧?来吧,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来我也不惧。”马沙虎诚然不屑。
“那属下就得罪了。”秦广桓箭步上前,在避开马沙虎的第一拳的间隙之间,瞬时将全身的暴发力集于右拳之上,乘着这个间隙怼向马沙虎的胸膛,只听得耳旁一阵呼声,马沙虎已经被震出一丈之外,口吐鲜血,整个套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所有围观的人都是一阵尖叫,周仕钊更是半天合不住嘴。
经过这样一件事,整个二团都知道秦广桓和他的兄弟慕若冰功夫了得,也不敢再背后议论若冰,周仕钊更是以这两个兵为荣,向其他校尉炫耀,所以巡营时知道是秦广桓的营帐便在外面吼了两句,要是搁其他军帐,早冲进去骂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