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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向华听着巷外的哭闹声, 叹了口气, 这是大趋势,个人谁也阻当不了。这个不许上坟还只是个小序幕,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呢。
用不了多久, 许家庄便会开始轰轰烈烈的“平坟运动”。展开“平坟开荒,向鬼要粮, 人换思想地换装”的运动,除了”烈士陵墓”和”有历史价值或文物价值”的坟墓以外,任你是谁也不可能例外。
现在就先是这样,到了那十年,这些残留的“有历史价值和文物价值的”, 又会再新一波运动中,也不会幸免于难。
其实许家庄这都算晚的了, 山外有好多地方从五八年追求“高产卫星”和提倡密植增产时便开始了,将所有坟墓平掉, 扩大耕地面积。
有后人的, 都是将棺木取出来, 自己出钱进行深埋。
那些年代久远无主的, 便会彻底消灭,尸骨被火化, 甚至抛弃, 石碑用来筑桥,铺路,修猪圈, 棺木用来造房子,搭瓜棚,有的直接造成了板车。
与平坟运动相呼应的便是“有没有鬼神”的论调,几乎是强制着人们不再相信鬼神,转而相信人的力量,辨证唯物主义。
那些个鬼鬼神神的都是落后保守的唯心主义,都是要受到严厉批,判的。
许家庄这一带有好几处古墓,浅山处的基本上在这一场运动中,都被挖了,里面的文物都是以普通金银价格卖到银行作为集体财产的收入并入了村里的帐中,而那些个瓷器瓦罐啥的,则都被丢弃在一边。
几千年的传统,不管好坏几乎在一夜之间完全变了个样,可无论怎么样,日子还是得一天天过过下去,饭得吃,生产队的农活,家里自留的农活,那更是不能耽误。
在这这个令人压抑的日子里,终于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田春生如前世一般考上大学了。
这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刚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农村户口的高中生百分之九十七八都被下放回了农村,有的根红苗正的幸运儿,也被安排了一些工作,像出身稍在些瑕疵的,只能那来的回那去。
田春生这种考上大学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十里八村里的头一份,正儿八经的山窝窝里飞出的金凤凰。
田大柱和张二翠即使日子再难,也是给田春生操办了一场流水席,坡下村生产队也很是大方的给田家补了一百斤玉米,五十斤麦子,就为贺田春生考上大学。
田春梅和许向华做为姐姐,姐夫,当然也不能小气了不是,田春梅给自己小弟做了两身新衣服,一床新棉彼。
许向华则把田春生叫到一边,拿了二百块钱和一百斤全国粮票给他装上,虽然知道这小子机灵,前世也没出啥事,但心里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去了大学以后,好好学习,不要搀和政治方面的事情,做人做事低调些,保护好自个。”
田春生点了点头说道:“姐夫,我记下了。不过,这些钱和粮票太多了,我不能全拿了。要不你和我姐,还有明彰他们怎么办啊?”边说着,就要把钱和粮票往出掏。”
许向华忙拦住道:“行啦,我这还有呢,你就别操心我们了,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身上多备些钱粮,总是没有坏处的。”
田春生知道他爹娘帮他办完这场流水席,家里本来就不富裕的钱粮,肯定也不会剩下多了,于是便没有再拒绝许向华的好意,把自家姐姐,姐夫的一番心意,牢牢的记在了心底。
日子一天天慢慢重复的滑过,生产队里的农活也是如此,锄草,收麦子,收谷子,糜子,割高粱,黄豆,然后收地瓜,土豆,掰玉米等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都是如此,田里的活计,得按着农时,节气按时完成。
又该到生产队放扒炕抹墙假了,村里的人都清闲了下来,许向斌拖着垂头丧气,跟打了败仗一样的许向勇来找许向华进山采山货。
许向勇与其说是进山采山货,还不如说是个躲出来逃避残酷的现实。原来,许草花自从回了家以后,柳俊英很是热情,周到的照顾着她,还时不时的打着她小时生病,柳俊英怎么伺候她,怎么省钱,省粮就为让她能吃上口好的地感情牌,小半年下来,把本就没啥心计的许草花给胡弄的整个人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柳俊英趁着许草花还晕乎着,便和张家营的丁丑牛家商量给许向林和了丑牛的小妹订了亲,同时也把许草花订给了丁丑牛。
许向勇不放心,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发现这个丁丑牛和他娘可都不是什么善茌子。
丁丑牛前一个媳妇成分不好,是地主家庭出身。当年丁丑牛看上了人家闺女,就借着自己是贫下中农的身份,死命的折磨人家闺女的爹娘,兄嫂,那闺女眼瞅着家人受折磨,被逼无奈只能嫁给了丁丑牛。
刚结婚时,倒也热乎了两天,等热乎劲过去后,丁丑牛和他娘就嫌弃人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变着法立规矩,磋磨人,最后逼的人给上了吊。
就这么个火炕,现在许草花被柳俊英忽悠的为给他小弟换个可心的媳妇,睁着眼就要往进里跳。
许向勇怎么劝都不听,还振振有词的说是那地主家的闺女做了不要脸的事,畏罪自杀,地主家一窝坏分子有意坏丁丑牛家的名声。
许向勇是宁愿出高价聘礼,也不同意许草花嫁过去。但是他这边再努力,也架不住许草花那边拖后腿。
现如今,事情已成了定局,许向勇做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只能妥协了。
许向华自从许草花做出那些事,离了自家以后,就没再把她放在心上,只当是一个普通的许家族人,听完这些后也佷是无语,拍了拍许向勇的肩膀劝道:“各人有各人的命,千金难买我乐意,人自己都同意了,别人有啥招都白搭。”
许向勇叹了口气说道:“九哥,道理我都懂,可这心里……”
许向斌耻笑了一声说道:“勇子,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这事你纯属闲的,你这当兄弟的该说的,该劝的,都做到了,许草花她都快三十的人了,自己还拎不清,怪谁,这事都这样了,你总不能大义灭亲去举报吧,这样你那一家子只会都恨你,没有人会感激你的。”
许向勇又何偿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这一头明明知道不是个好去处,一头是老娘,姐姐,小弟,他这真是左右为难,索性便和许向华,许向斌进山呆上几天,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