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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炳辉的公司还不算太大,在一幢写字楼上租了一百平米左右的房子,装饰得比较雅致。公司里是一内一外两间大办公室,七八张办公桌,却空荡荡的,只有三个人。
哦,真是虚位以待啊。向志荣走进去,打量着这个新开的房产公司,心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里面的三个人中,一个是挺标致的女孩,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肯定是文秘。两个男人,都是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悠闲地坐在办公桌边抽烟,脸上飘浮着一层捣浆糊人的烟云。
这些年,他用昂贵的学费,学会了一些识别浆糊面孔的本领,但还不算很高明。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向志荣心里有些疑问,准备等一会问一下孙炳辉。
在董事长室里坐定后,向志荣问孙炳辉:“你,现在业务开展起来了没有?”
孙炳辉往高背椅上一仰说:“已经开始运作了。”
向志荣直截了当地问:“那我来,做什么呢?”
孙炳辉侧过头想了想,才转回头说:“呃,向老师,我想这样安排行不行?我正式聘用你,恐怕不太合适,譬如,工资给多少?规章制度怎么遵守?奖惩措施怎么执行?等等的,师生之间也许不太好处理。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合作搞吧。你呢?拿提成也好,占股份也行。一年只要做成一笔,就能拿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比拿固定工资高多了。”
向志荣心里有些失望。没有工资?这不跟我现在跑中介一样吗?
但冷静下来想,这里毕竟有一个象样的办公地方,不妨先来试一下,总比你一直在浆糊圈中奔波转悠好吧?
想到这里,他就爽快地说:“好吧,我明天就来上班,试试看。”
第二天,向志荣真的穿戴一新地来上班了。孙炳辉给他在外面安排了一张办公桌,让他坐在文秘小刘的对面。
“这是我老师。”孙炳辉对小刘说,“以后,你就叫他向老师。”
小刘当即就笑着叫了一声:“向老师。”
边叫边匆匆盯了向志荣一眼。这短促而爱昧的一眼,让向志荣原有的自信又回到了身上。
安排好,孙炳辉把他叫进办公室,笑嘻嘻地说:“向老师,你就放心在我这儿干吧,我包你各方面都有收获。真的,只要你放开手脚干,马上就会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吃喝玩乐,什么都有,房子车子娘子,伸手可得。”
“哦?”向志荣愣愣地望着他,心里很是疑惑。
“向老师,你不要不相信。”孙炳辉又说,“其实,现在要发财,一点也不难,真的,难的是人的观念。有什么样的观念,就有什么样的日子。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事实就是这样。你看看,这些年城市的发展多么快,高楼大厦一幢接一幢地立起来。可其实,立起来的,不仅仅是楼,更多的是人哪。你知道这些楼的背后,有多少人靠它改变了命运吗?”
向志荣点点头说:“这倒是真的。”
“呃,我这边有个房产开发项目正在运作。”孙炳辉终于进入正题,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递给老师说,“你看一看,然后帮我在外面物色联建商,我呢?给你到位资金百分之十的提成。一千万,就是一百万。这个报酬,不算低吧?”
向志荣眼睛一亮:“哦?这么高?”就拿过资料翻看起来。这是一份在郊区要建一个服装批发市场的可行性报告,及一些有关的资料。
等向志荣看完,孙炳辉又对他说:“向老师,你不要怕,我这都是合理合法的运作,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你也知道,我刚刚起步,没有那么多钱,独自开发这个项目,只得联合一些有钱的老板一起搞。现代社会,个人力量再大,也是有限的。只有充分发挥团队合作精神和群体力量,才能成功。”
这是空麻袋背米。向志荣一听就明白,要是正宗搞,倒也不失为是一种暴富的捷径。就怕他走歪门邪道,那就有很大的风险。可你可以帮助他走正道,然后一起发展嘛。
于是,他表态说:“不错,孙炳辉,你有魄力,有头脑,一起步,就运作这么大的项目,我全力以赴支持你,配合你。当然,我也希望通过你,能尽快走出困境,真正发展起来。看来,我向老师真的要沾你的光了。”
“哈哈哈。”师生俩都开心地笑了。
笑完,孙炳辉又说:“另外,老张和老罗手中,还有几个建筑项目在*作,他们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具体怎么*作,怎么分成,你去问问他们。他们的快,这个项目要慢一点,一些手续还不全。他们可都是老法师了,经验很丰富。这方面,你要多向他们请教。”
向志荣正好接口问:“你请他们到这里,也是运作这个项目的?”
“对,跟你一样,主要帮我联系联建商。”孙炳辉坦然说,“另外,有些事情,我也要请他们帮忙。他们是正宗的上海人,关系多,门路广。不用本地人,有些事情就不好办。”
“好的,我希望我们实实在在干些事情。”向志荣说,“我这就去问问他们,是什么样的业务?”
说着就走出去,跟他们聊起天来。但一聊,向志荣就吃惊地发现,他们不是在运作项目,而是在捣浆糊。他用心细看他们,发现他们的脸上都疙疙瘩瘩的,眼泡也有些浮肿,明显有着夜生活过度的痕迹。
这是浆糊脸的一个显著特征。老张四十多岁,看上去却有五十岁的样子。只聊了几句,老张就对他说:“你是小孙的老师,自己人,我就不瞒你了。我们这几个工程,应该说都是正宗的,但能不能*作成功,谁也不能保证。因为决定权,不在我们手里。成功最好,我们拿中介费;不成功呢?大家开心开心,或者拉一点米用用,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