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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在凤老太气得差点跳出来“自杀”前,外院传来的巨大拍门声及时阻止了她。
贺椿趴到桌子上推开窗户往外看,“这么晚了,谁来找我们?”
这时天色已经黑透,小伙伴们都已入睡,听到响声,各屋纷纷亮起灯盏。
阿蒙不在意地道:“是学院执法队的人,他们傍晚到刚才已经来过两趟,说要带你去问话,被寒子真撵了回去。”
贺椿掐指一算,他的符修课在下午将近五点时结束,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想来他进入小黑屋没多久,找他的人来了。
想到小豆子帮他把人撵走,贺椿笑得暖心。
刚想到寒豆丁,寒豆丁的稚嫩怒吼响彻了整个宿舍:“哪个混蛋扰我清眠!”
这时本应是寒豆丁的修炼时间,但他今晚没去修炼室,在自己屋里睡了。
贺椿莞尔,料想是自己的麻烦,自己从窗户里跳了下去,同时不忘大声回了句:“找我的,你们睡,没事。”
声落,之前没亮灯的屋子也亮了灯,贾、庄、孔三人已经披衣出来,小胖大概还在暖被窝里挣扎。
寒豆丁也衣衫不整地跳了出来,他鞋子没穿,袜子倒是穿得好好的,只不知是想保密还是觉得眼袜有点丑,他脚上多套了一双白色的小袜子。
“戒律堂来人,贺椿在不在?”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知道里面人起来了,更加大声地喝问道。
贺椿拉开大门,“戒律堂?你们找我什么事?”
戒律堂的人极为不客气地质问他:“你是贺椿?”
“对。”
“带走!”
“等等!诸位前辈,贺椿犯了什么事?要让诸位前辈亲自前来带走他?”贾千金走到门前时衣裤整整齐齐,柔声询问道。
可惜贾千金的客气没被人家放在眼中,戒律堂的人大概已经习惯这种强硬作风,当即喝道:“关你什么事,让开!”
贾千金挡在贺椿前面没动,“抱歉,诸位前辈,如果你们不说是什么事,我们不可能让你带走我们的同伴。”
说话间,庄、孔都赶到了门前。
寒豆丁直接从二楼飞到贺椿面前。
“你们什么意思?想要阻扰戒律堂办事?”戒律堂来人不在乎几个孩子,但看到寒豆丁的刹那,领头者的眼眸明显收缩了下。
学院不应该让修者进来当学子!带队者在心中恨声道。这些人进来是给他们找麻烦的。
“你们又来了?”也不知傍晚那支执法队的人怎么得罪寒豆丁了,小家伙看到同属一系的戒律堂,特别没有好声气。
带队的修者也硬声道:“有人指认学子贺椿伤害授课先生,傍晚执法队两次过来带人回去问话,都被你们打回,现在你们是打算和学院抗争到底吗?”
这话说的,这是点火呢还是点火?
贺椿正要说话。
寒豆丁一扫戒律堂来人,冷笑:“来了三个修者,那又怎样?本少宫主说你们不能把人带走是不能把人带走!”哪怕其中一人修为比他高也一样!
带队者一使眼色,示意同伴和他一起困住唯一的修者寒子真,其他人再去带走贺椿。
一名修者立刻取出法器和带队者一起围住了寒子真。而另一名寒豆丁看不出修为深浅的修者则一脸莫测高深地站在队伍最后面,打量着抱腿小队众成员。
其他人则伸手去抓贺椿。
寒豆丁大怒,把贺椿往身后一推,跳出门外,挥手放出他最厉害的大招漩涡术。
戒律堂其他人则一起冲向大门,想要抓住贺椿。
他们以为贺椿会逃入门内,关紧大门,没想到那小孩不但没有关门,还大大方方地自己走了出来。
“你们不要过来。”贺椿很认真地回头对小伙伴们叮嘱了一句。
阿蒙站在门边,有意无意挡住其他人去路。
贺椿听到阿蒙传音:“什么功法招式都不如实战,只要你经常进行生死搏斗并能胜出,不用别人教你,你自然也会学会怎么战斗怎么杀人以及怎么保护自己。”
贺椿深吸气,他知道他的阿蒙师父会利用种种机会锻炼他。
“这个学院的战斗气氛还是太差,至今为止,你才经历过一场搏斗,还有那么多人帮忙,这次你必须一个人把这些戒律堂来人全部解决,包括那些修者。”
贺椿脚步一个踉跄,敢情阿蒙还很不满意这个学院的学习氛围?虽然他已经不指望阿蒙师父手把手教导,但是让他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其中还有三名修者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阿蒙冷漠的声音紧接着再次传到:“寒子真已经在帮你拖延时间,算他能对付那两个人,后面还有一名筑基期修者还没有动手,如果你想看他被打伤甚或杀死,那你慢慢磨蹭。”
“其实我可以跟他们走一趟,看是怎么回事……”贺椿话没说完感到自己屁股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踹飞了起来,直接飞向戒律堂的人。
戒律堂的人以为他要攻击,当然要进行反击,还有人喊话:“贺椿违反学院规则,武力威胁戒律堂执法队,抓住他!生死不论!”
竟然生死不论!
天狼斗场的看客不少人站了起来,还有人直接破口大骂。
其中那五品符修最为生气,他想得到贺椿,怎么能容许别人在他榨干贺椿的秘密前杀死他?
当初买四个一赢的玮弟现在已经成了贺椿的忠实看客,他也不看其他人,从头到尾追着贺椿看,当看到学院戒律堂的人不但要抓走贺椿还有要杀他的意思,不禁又是担心又是不平。
“这个学院太不好了,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抓人,抓不到还要杀人,太过分了!”
“很正常啊,哪个门派和家族的戒律执法堂出面抓人,不管对错,只要对方敢反抗,那是主动找死,打死也怨不得执法者。”
纬弟担心不已,改口:“那小孩怎么说动手动手了,好歹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虽然看到贺椿在符纸制作区的柱子和案台上画了什么,但贺椿用身体遮住他的动作,他并没有看到小孩到底画了什么。后来学子们离开大殿,之后大殿的影像再也没有传过来,他们也不知道大殿中的符修先生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但包括纬弟在内的所有看客都认为一个小孩子算得了什么传承,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半月内弄出能困住一名一品符修很久的符阵。
他们都以为符修先生要不了多久会自己破阵而出。
尤其小孩画完,柱子和案台上都没有留下痕迹,好像他什么都没有画过一样。
纬弟猜测小孩要么什么都没做,要么是他配制的符墨有隐形效果。
学院宿舍。
贺蠢蠢心里泪千行,他原职是干警察的,在某种意义上,他非常理解戒律堂的人,当然也明白警察上门不但拒捕还敢袭警是多么大的过错,他出来时真的想要和戒律堂的人好好谈一谈,如果事情不严重,他也打算跟他们走一趟。
可是这个世界更讲究个人武力,不管有没有理,拳头大才是正道。
而他那不靠谱的师父为了训练他,巴不得他和别人多打上几场,会让他乖乖跟戒律堂的人走才怪。嗯,如果他同意了,那他肯定期盼着他跟更多人进行战斗。
这边贺蠢蠢挥舞着拳头和戒律堂的人打得热火朝天——可怜他出来时都没有带上他的大砍刀!下次他一定会把武器也放到储物袋里。
另一头,符修课大殿灯火通明,学院里凡是有些身份的修者都来了。
“符修先生还没有脱困?”院长被再次请来,看到当前场景不由皱眉。
有人摇头,“其似已陷入心魔,无论我们怎么叫喊他,他都毫无反应。”
“叫喊有什么用?他明明是被幻阵困住。”有人反驳。
“说是幻阵,阵在哪里?”
众人一番争论,院长听完才知众人搜索至今竟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阵法之类的痕迹,这让本来以为这件事很容易解决的院长大吃一惊,不由转头看向还在观察着什么的明风道长,“明风道兄,您怎么说?”
“我对符阵并不擅长,学院唯一对符阵最为擅长的人目前被困在这里,不过我想,问题应该在这附近。”明风道长围着一定范围走了一圈,伸手一指符修先生。
“大家请看,符修先生一直都是在这个范围内发疯,也是没有走出符纸制作区范围。如果有幻阵,那么阵法应该在这个范围内,只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丝毫符阵的痕迹。”
明风道长说完,啧啧称奇,“如果这真是符阵,能困住符修先生,那么至少也是二品以上的符阵,最妙的是还不露丝毫痕迹。”
“符阵怎么可能不留痕迹?”院长也不明白,跟着明风道长一起在外围观察符纸制作区的石柱和地面,虽然他明白这里早给检查过许多遍。
“那些学生怎么说?”
“我们问过除了贺椿以外的所有人,当时在他附近的有两人,可那两人都说不知贺椿做了什么手脚,只看到他取材料练习制作符纸。那两个学生明显有隐瞒,但他们不肯说,我们暂时也拿他们没办法。”明风道长轻叹:“这次的符修先生可是很不得学生人心。”
“好的符修又怎么会甘愿到这里来。”院长冷笑,他也不愿接受垃圾。但只要了解这个学院的内/幕,真有良知的修者绝不愿前来,来了也只会给门派找麻烦而已。为此上面派给他的人,都是多多少少有些问题,比如目前的符修先生是一个只顾自己修行的人,且几乎突破无望。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院长在走过某根柱子时,忽然嗅了嗅鼻子。
“这里是符纸制作区有味道很正常,我明白您在说什么,但这么多味道混合在一起,想要凭借味道找出异常处,太难。”
“这个阵法似乎只会对符修先生发动?”院长问。
“对。”明风道长颔首,“我之前走进去试过想把人救出来,但走着走着绕出来了,根本无法接近符修先生,这也是我确定里面被布置了阵法的原因。”
“没有破解之道?”院长目光从奄奄一息的符修先生身上一扫而过。
“我们找不到困住符修先生的阵法到底刻印在哪里,现在又无法破阵,那么想要救其脱困也许只有一个办法,拆除这一块大殿,包括所有石柱和地砖。”
这个代价太大,而且动静也太大,主要是这里的房屋涉及到整个学院布置的大型阵法,轻易不能拆动,小的损毁修补还行,大范围的比较麻烦了。
院长也顾不得其他修者的自尊心,道:“去找当时相关的那个学生了吗?”
“您说贺椿?去了,执法队和戒律堂的人分别去了两次,都被打了回来。现在戒律堂主得了信,正亲自带人过去。”明风道长表情似笑非笑。
院长愣住,“被打了回来?”那声音要有多讶异有多讶异。
执法队也算了,都是由学子组成,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可是戒律堂出面,那表示至少有一个练气期的修者过去了,可修者也被打了回来?
“对了,我记得那叫贺椿的孩子是和广寒宫少宫主住在一起是吧?”
“对,那孩子听说戒律堂的要带走贺椿,不知怎么勃然大怒,把去的修者给打了出来。”
“胡闹!我说不应该让修者进入学院,算把这里弄成隔灵区域又怎样?那些修者可以进入修炼室,身上还有灵币,怎么可能禁得了他们。”
“我已经把这个问题反应上去,想来过后不久上面应该会把学院里的所有修者学子全部移走。咦?”明风道长突然站住。
“怎么?”
明风道长拔腿走向符修先生,蹲下,手碰到对方。
大殿中的人一起注意到明风道长动作,有反应快的立刻“啊”了一声,“阵法是不是消失了?明风道兄已经能碰到符修先生。”
果然明风道长很快把符修先生从符纸制作区拖出,拖到安全范围。
而这时符修先生已经只剩下一口气。
丹药课先生走上前来给符修先生验伤,随后往他嘴里塞了一枚丹药,摇了摇头。
院长和明风道长一起看向他。
院长忙问:“符修先生情况如何?”
丹药先生再次摇头,“非常糟糕,他身体外表毫无伤口,可内里却……”
丹药先生神色古怪,“像是被万虫钻身一般,五脏六腑和全身经脉都被蛀毁,最可怕的是丹田碎裂灵根尽毁。以后他算能恢复也只能做一个普通人,想要修炼却是再也不能了。”
“好残忍的手段!”院长怒。
“不过……”丹药先生微微一顿。
院长皱眉,“不过什么?”
“现场并没有虫蚁之类,阵法消失后也没有。”
“嗯?”院长不解,但不到片刻他转过弯来,当即惊骇地道:“你是说符修先生身上的伤全都是他自己幻想而来?”
“这不是第一例,之前有无数例子告诉我们,在幻阵中遇到攻击进而死亡的人,他们死亡时的状态大多都和他们遇到的攻击相同,比如遇到沙漠之境硬生生渴死饿死的人,他们的尸体被弄出阵时,也如干渴而死的人一般。其他如幻觉被烈火焚烧的人,不但会窒息而死,连皮肤也会出现被火烧伤的模样。”
丹药先生眼中闪过奇色,“如果这幻阵真的是一幼年孩童布下,不管他是否得到某个秘密符修传承,他的符阵天资都是学院至今为止所有学子都比不上的。这个孩子在哪里,我想见见他,可千万别让戒律堂的人把他弄死了。”
一提到戒律堂,院长也慌了,他可是记得上面特别关注过那个叫贺椿的少年,刚才明风道长说什么,戒律堂堂主亲自带人过去了?
“明风道兄,人才难得,你我同去见见那孩子如何?”院长自问自己一个人绝无法对付得了戒律堂堂主,便招呼明风和他一起去。
明风无可无不可地微微一笑,道:“好啊,那你我一同前去,也免得茂学脾气上来不小心把那孩子打死了。”
丹药先生还道:“那个孩子如果是布下幻阵的人,恐怕茂堂主去了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
丹药先生一语成谶,院长等人还没动身听到了戒律堂被几个学生打得大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