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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世间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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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在意善良,只是最后不免发现,仅仅善良得不到想要的情感。况且,越是想要的,就越得不到。亦或者不以你所期盼的那样去享有。

    回忆起自己讲予宋岚阳所听的:始终不认为野地私交苟且能有什么乐趣。怎比得上薰香细腻,温暖地做那一眼看得到边儿,锦绣未来的男女之事?

    人生若然有得选,你是愿意清冷如星永恒,还是无望里污浊热闹于市?

    这些话,曾经全部发自李璇美肺腑的现实真挚之言,无半丝误导之意。无非是希望她们同她一般冷静,只用情益事,却不被情所扰。

    可为何,张君瑞去后,素嘉整个人的精神头大不如从前,时常夜店买欢,不知清晨醒于何处。即便于李璇美的小鞭敲打下,工作起来不敢懈怠。然,却再也不见素嘉充满激情地期盼着每一个工作日的到来,紧紧揪住每一个黄昏尾巴不愿离去的劲头儿。

    或者,要待下一个石平生,张君瑞出现,素嘉方能重新焕发生机。思及于此,李璇美甩甩头,自怨这般时候思绪不该还如此刻薄。每个女人都有自己想要追寻生活爱情的方式吧。

    对李璇美训导阴奉阳违的素嘉,总是沉堕于男女之情的泥沼污秽陋垢之中。若然素嘉是咎由自取,与自己行事言辞心劲儿相当的宋岚阳,又是如何会落得这般下场?

    李璇美于自我思绪挣扎之中,做困兽斗。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将每个进入到脑子中的问题都想透明白。哪怕是朝着坏的方向努力,也索性要遭遇到根本。

    而今,她真的无法想明白。撕扯着头发,却也无法判断,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吗?

    宋岚阳跟着平凡猥琐不可一世的范军征,才是世间女子绝数部分都在行走着的正途?

    倘自己仍是先进,对着的,却又为何宋岚阳会有今日的如此报应?

    总以为自己是天下女人百利无一害,只看遵循程度近似几何的解药。而如今很痛苦,却又不知谁人能是李璇美的解药。

    募地思及到一个人,女人的解忧助困良人。速速掏出手机,发射出景朝阳的一组号码。

    电话接通,如同跌倒的孩子趴在亲人脚边,李璇美未语泪声先传。景朝阳连声问了多少个:“怎么了?”女人都答不上一句完整话。

    男人于车内理直了身子,手持电话紧贴耳边,望向窗外,静静待女人哭透。

    半晌,李璇美声有收势,他方絮然相问,哄着开言:“慢慢说,好吧?”

    抽噎着,眼泪嗒嗒,李璇美:“宋岚阳出事了。”

    知道有麻烦,却或比意料之中严重?更加坐直身形,景朝阳:“危机生命了吗?”

    李璇美:“没有。”

    男人心下一松,却不料她紧接着补充:“可比死去还让人难以接受啊···”

    很少打断女人,此刻景朝阳不得不先将勇气传递:“璇美,活着,任何时候···”

    李璇美:“被泼了浓硫酸。重度烧伤。”

    景朝阳:“···”

    男人松下的心,紧紧拎到了嗓根处。

    本来想说活着,任何时候生命都才是最重要的。然,又怎么会不明了,对于一个还正值盛放期的女人来说,毁容之阴毒,的确还不如直接取其性命,手起刀落来得痛快。

    告诫一定要比女人镇静,他对李璇美道:“青春容貌这些都不长久。未被伤及性命就好。”想了想,男人马上提醒:“报警了吗?还能回忆得起案发时的一些细节吗?”

    想起宋岚阳竟然的立场和态度,李璇美无奈道:“没报警。”

    本想指责女人糊涂,话到嘴边,觉得不妥生生咽下。或许太武断,不忍这话伤及同样承受了许多的李璇美。于是景朝阳只是试探着问:“不报警,是有什么顾虑吗?”

    把宋岚阳的意思学给景朝阳听。人生第一次,李璇美真正没了主意,需要男人拿意见。

    半晌,男人未接话。李璇美追问:“我觉得宋岚阳还是太感情用事了,你认为她是不是糊涂?”

    这件事的立场处置上,李璇美当然是对的。然,景朝阳还是中肯道:“璇美,当事人毕竟是宋岚阳。很多事情,必须她做决定。即便你为她着想,却也不能完全替代她生活。”

    原来,成年人的自由,从来就不完全是能够自由自在做对的事情。更是想要自由自在做错的事情,如此才痛快畅意。

    听筒对面,女人不置可否,没有做声。景朝阳轻轻唤了声:“李璇美,你在听吗?”

    女人没好气嗯了一声,以示听见。男人喟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亦同样承受了许多,此刻更是心绪难平。然,要想到宋岚阳必然承受着更多。多劝慰她,才是朋友此际最该做的。”

    景朝阳声似梵音,虽同李璇美本意相悖,却能够使她理智平静,情绪亦舒缓放松了些。

    事后又过去了多少年,再次于记忆中翻出当天来思想。那夜女人情绪已临界崩溃边缘,似一根拉紧了的橡皮筋:怨怪当年引宋岚阳入歧途,恨素嘉当日没有陪同好,甚至怨怪宋岚阳不想予以追究。不得出这口气,只能空伤。

    彼时,若不得景朝阳缓缓和和地抚慰,恐怕李璇美神经极至处,真的会抓狂。

    如同凌志出事那夜,要求沈彦的那般,女人恳切地需要景朝阳返转帝都来相伴。

    略一沉吟,景朝阳:“今天下午我接待了两起上访复执户。其间有一户是我分内的包管户。今晚应承了去他们那里家访。”

    抬腕相看揣掇了一下时间,男人便十分肯定道:“你先回家休息。我争取午夜之前赶到帝都。”

    女人瘪了瘪嘴,略渗哭腔,感动地问:“那你岂不是太辛苦了?”

    本来她还想添上句极寡淡客气,却使用频率最繁复的“谢谢”二字。没来得及,景朝阳已比女人更实在情重的道:“你我之间,不说这些。”话罢,便收了线。

    午夜时分,景朝阳果然溅湿一身露气地赶到。

    见到男人,女人睡歇过片刻已收的眼泪,又似水蜜桃肿眼泡上,被扎开一个口子泌出的凝露,滴滴叭嗒叭嗒地欲消还坠。

    两人圈坐,面对面地侧身倚在床头。听罢李璇美没头没尾将内疚恐惧心伤,翻来覆去讲过一遭又一遍。景朝阳怜惜地拢了拢怀,方便女人更紧密地朝向。

    一直细细地听,待她倾诉得告一段落,中场休息间歇时,景朝阳方情悯轻轻地问:“向往自由自在自足的女人,此一生中势必要一肩而承很多,还将更多的风雨。李璇美,你可曾后悔,还愿意继续向下走吗?”

    哆哆嗦嗦难过间,还知道摇摇头,李璇美:“必行之路,何悔之有?”

    男人赞叹地伸出手,握住她的纤指,又问:“今夜可是你最难过难度的一宿?”

    景朝阳的意思本是欣慰,她最心悸的晚上,可以由他相伴。然,没有任何思虑,女人却仍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

    男人好奇相问:“怎么,几时,还曾有过什么事?亦或者还能有何人让你如此伤痛过?”

    靠在景朝阳温暖的怀抱中,如同置身于主的光芒庇佑之下。女人象是在忏悔室内面对着慈爱无边的神父,将心底儿深处凌志的存在娓娓道来。

    那些凌志曾经带给她的无边心痛,那些曾经以为无论如何此生也度不过,细小似针扎一般的伤痛。同沈彦都不曾事无巨细倾诉过的心事,今日,终于得敞开桎梏,全部说给景朝阳听。

    这么多年来来往往,都不曾放下的那个男人。李璇美积攒了太多的心灵垃圾,早已超负荷运载。必得倾泻倒掉以往的,方能装得起眼下宋岚阳身上发生的这一桩。

    只顾着敞快地讲述对凌志那些多年来仍无法忘怀的心动,丝毫不曾,也不顾及景朝阳的感受。

    待到她日后更加彻底断念地失去景朝阳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一生都只顾着回身去望身后的风,怀恋风中的身影,顾不得眼下最宝贵的珍珠,活该一辈子没有真正品尝过相爱的果实。

    掩饰纠结感受,不想破坏女人信任讲述,脱载心事的夜氛。景朝阳起身,欲去厨房沏杯热水暖心。

    厨房内盛水的器皿水杯不少,他选了两只瓷杯,因为这样热水的能量,方能有效地通过杯体传递给女人。

    返转回屋,为李璇美也沏上了一杯热水。她一手握住茶杯瓷体,一手却拉住男人的手,仍然纠结沉迷于往事的种种风往尘去之中。

    李璇美似胁迫男人必得作答,以渡心河情结一般连声问:“你说,他为何会舍我而其荆歌?因我太强势,还是因着他们有肉体关系平衡?

    我至少比荆歌还讲上几分道理呢,不似她撒气装怪,闹气一出是一出。至于肉体···”

    说到这里,她恨屋及乌地撒开他的手,一应作堆撮数道:“至于肉体,你们男人都一样。未识知己,先做情人。胡作滥交,同腐肉两堆何异?”(未完待续)